他扭动了下脖子,还能听到咯吱的响声。

    因为绯闻的事情,家里生气了。

    他在外面有人的事情,家里人几乎都知道,可以前没有闹出来,这次闹出来了。

    虽说是压下去了,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接花移术之计。

    把在疗养院的老爷子都给惊动了,他都五十多了,还被老爷子当小时候一样拿棍子打呢,现在后背上还是伤,疼的要命。

    后背都是伤,家里人又都喜欢叶丽华,做样子也好,养伤也罢,他都不可能马上离开家。

    老实实的在家里呆了这几天,后背的伤还没全好,他就着急了,实在是这几年,习惯了每天下班后到家里有那么一个可心的人儿在等他的。

    早上到了办公室,真就是怎么坐都坐不住,特别的想她,所以他翘班回来了。

    卧室里,花房里,画室里,平时她可能呆的地方全都没有她的身影……

    一种恐慌袭上心头,江穆捂住心口处,疼的他无以复加。

    保安队长进来汇报,说是把前院找过了,并没有找到太太。

    从上午十点,找到中午十二点时,依然没能从这宅子里找出裴雅来,江穆的脸越绷越紧,像是让刷了厚厚的一层石灰一样,白突突的。

    却在这时,桌上的座机响了。

    裴靖东是想了很久才打这个电话的。

    顾竞然告诉他,秦立国会这样跟郝贝有很大的关系,他也明白自己是替袋不了郝贝的,只能把郝贝给找回来。

    尽管心有不甘怕着了方桦的道,但还是打了这通电话。

    “江先生,秦立国病危,昨天晚上进行了抢救,到现在都没有脱离危险,您还是把郝贝给放了吧。”

    “说什么胡话呢,你哪只眼晴看到郝贝在我这儿了?”江穆这满身的火还没处洒呢,接这么个电话,想当然的把裴靖东一顿的炮轰。

    要不是你们表兄弟搞出那个事来,他怎么会被老爹揍,又怎么会几天不能回来,又怎么会回来就找不到他的裴裴呢?

    还想放了郝贝,放个狗屁的!

    这时候真是一点风度也没有,眼晴里全都是戾气!

    不过也是这通电话,让江穆记起这儿还有一个郝贝呢?关郝贝的地方……

    江穆飞一般的往外奔去。

    关郝贝的地方是在花园的一个角落里,原本是一个花农的往处。

    是让两个小战士轮流看着郝贝的。

    江穆过去的时候,问小战士可有别人过来,小战士说没有,江穆点头往屋子里行走去。

    窗户上的玻璃是透明的,当看到郝贝还好好的睡在床上时,江穆有点愤怒,从刚才的怒火对着裴靖东开炮到这会儿想撕了郝贝的心都有了。

    可是当他一脚踢开房门,看到那床上并列而睡的有一个是让他差点急疯了的裴雅时,脸上的戾气瞬间消失,换上了一种无奈。

    是啊,她怎么可能走得出去?

    不要说这别墅三步一防五步一暗岗的严密安保,就说她被自己娇养了这么久,也是万万不可能想着要出去的呀!

    郝贝脸色煞白的让惊醒了,扭头就看到江穆站在门口。

    动了下胳膊想起来,可是胳膊被裴雅给压着,都压麻了。

    郝贝这一动不打劲,裴雅皱着眉头唔喃一声,“文修,要睡觉……”

    这位敢情是把郝贝当成身边的男人了,还往人家身上腻歪。

    郝贝这个鸡皮疙瘩什么的都外冒了,江穆的脸上却是挂着笑容,满足,满意的笑容,大步走过去,弯腰,越过郝贝,抱起了睡在里面的裴雅。

    裴雅的身子在江穆的怀里动了动,找寻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后,便不再蠕动,又睡了过去。

    抱着失而复得的裴雅回到主宅,江穆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抱着裴雅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已是近黄昏,床上却只有他一人。

    江穆猛然坐起身,脑子还有点不清醒,她不见了?

    吓得不轻,鞋都没穿就往外跑。

    站在二楼楼梯处,就看到坐在客厅里,拿着电话在说着什么的裴雅。

    家里的这个电话,知道号码的人不多!

    裴雅挂上电话,眸中带泪的看着二楼的江穆,撇嘴喊:“文修……”

    江穆走下来,淡淡地应了一声,问:“谁的电话?”

    裴雅想起这个电话就有点不高兴,“文修,我生气了,小东说你把他媳妇给关起来……”

    江穆一听,果然是裴靖东,这小子,可真是……

    “哼,我刚有骂小东呢,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文修才会不做坏事,才不会关他媳妇呢,最多就是让来咱们家陪我玩的,是不是文修……”

    江穆那个心哟,七上八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究竟来,但这么多年朝夕相处,是真是假,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当然,我只是请那丫头过来做客的,这不是工作忙给忘记了吗?”

    “真的?”裴雅瞪直了眼晴问,显然很是开心。

    江穆哈哈一笑,抱了心上人在怀里,亲了一口说:“真的。”

    裴雅也跟着笑,说:“文修,我也想吃那个馒头,吃着好好吃,而且感觉好幸福……”

    “什么馒头?”江穆的身子一僵,眼底有着微微的寒气。

    裴雅就把自己吃了郝贝的两个馒头的事情给江穆说了,她自己说起来也觉得好笑,她应该是爱吃一些精美的蛋糕之类的,可是为什么吃馒头的时候,她觉得那是她最喜欢吃的呢?好奇怪。

    江穆脸上笑着,心底却是无底寒洞,哼,本来还想放了郝贝的,现在,不放了……再关个几天的!

    医院里,这一天,裴靖东几乎是连眼晴都不敢眨巴了,拽了展翼一块儿在这里守着。

    叫别人,他也得放心啊!

    还有两个护士在这里,几乎分分钟钟的秦立国跟前就不会少于两个人看守着。

    医生也说了,不用这样的,都有仪器,要是有数据不正常的时候,仪器会报警,但裴靖东不敢再麻痹大意了,他真怕秦立国就这么醒不过来,那后果简上就不敢想像的。

    吱呀——

    凤阳带着卡米尔风尘扑扑的赶了过来。

    “来了,辛苦了。”方桦起身与凤阳握手。

    凤阳淡淡的一点头,看向病床上的秦立国,暗自摇摇头。

    “你是我的新雇主?”

    方桦点点头:“还请凤先生能帮我看看他的情况……”

    凤阳点点头,拿着罗盘在病房里走了一圈,眉头轻皱着,慢慢松开,最后嗤笑一声:“雕虫小技。”

    裴靖东一时之间都有点眼晕了,这迷信成什么样了啊?

    展翼也是瞪大了眼。

    凤阳看向这俩人问:“你们不信?”

    没有吱声,凤阳便开口说:“把这张床换了,床垫,床板换掉,看看你们就明白了。”

    这些有什么关系吗?

    众人均是大吃一惊。

    但事实告诉他们,听凤阳的就没错。

    新推来了一张病床,按着凤阳的嘱咐,用了全新消过毒的床单罩在床垫的下方,包括被子枕头等物都是凤阳检查过的。

    而原先的床,床垫,被子,枕头被拆了开来。

    医院里的护士可不乐意了,他们敢说给秦立国准备的都是医院里最好的,可是你家属是不是太过分了啊,居然怀疑他们的东西有问题。

    顾竞然来上班,就听到护士们在议论纷纷,说这家属也是太迷信了,请了个茅山道士在这儿乱说话的。

    顾竞然嘴角一抽,茅山道士,她倒是想去看一看的。

    刚好顾竞然过去的时候,凤阳正指挥着千山去拆枕头被子等物。

    枕头被拆了开来,是决明子枕芯,凤阳抓了一把在鼻端嗅了嗅,而后看向包着决明子的那块布上的数十个小针眼,疑惑的皱了眉头。

    “拿这个去化验!”

    顾竞然接了过来:“我去。”

    化验的结果很快出来了,这枕芯里除了原本的决明子之外,还有一些螨虫,这些都是正常的,枕头睡的久了难免会滋生螨虫和细菌。

    但却有一样不该出现在枕头里的成份——强心甙类。

    强心甙类是自然的植物或动物毒素,对心脏同时有正面或毒性的影响。

    夹竹桃的各个部份都可以找到这些毒素,在树液中浓度最高,在皮肤上可以造成痳痹,整棵植物包括其树液都带有毒性,其他的部份亦会有不良影响。

    夹竹桃的毒性在枯干后依然存在,单一叶子就可以令婴孩丧命。对于动物而言,致死量低至每公斤体重0。5毫克。

    而强心甙类是夹竹桃中含毒量最高的一种,也是最致命的一种。

    毒性反应类似洋地黄,主要表现在胃肠道方面,严重时可出现传导阻滞、心动过缓、异位节律等心脏反应。

    拿到结果时,顾竞然就明白先前秦立国的异样是为什么了?

    就那么莫名的,根本就没有原因的各器官逞现衰竭现象,不过是中毒的症状罢了,只是昨天谁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

    凤阳看到顾竞然给的结果后,打了个响指,宾果,他就说嘛,不可能一下子就这么不好了,原来真正原因在这儿呢。

    而且床板下面也有发现。

    木床板的最下方,有着轻浅的尖锐的东西划上去的痕迹,这点痕迹你要是低着头是根本就发现不了的。

    把整个床板反过来后才能看到,上面像是鬼画符一般的画着什么图腾的图案。

    凤阳嗤笑一声,这看着像鬼画符,可是你要细看的话能发现,画的是忿怒尊菩萨像,根本就不是什么鬼符,但一般人看到后,直觉就是因为这个……

    凤阳心里大概明白了,这叫什么,障眼法。

    一般人即便是想到可能有人动手脚,就是发现床板,也只会想到是因为有人要床板上画了这鬼符的原因,却不曾想到,真正的原因不在床板,而在枕头芯里的这些才是真正的原因。

    “你是?”顾竞然开口问,这人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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