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吐的酸水黄水都出来了,才算停歇下来。

    倒霉的boss大人,无可幸免的就被吐了一裤腿子的,就连脚上还飘着青黄的颜色,这脸就阴沉的罩了层乌云似的。

    偏偏这时候,肇事者还有气无力的抬头,对着他叫嚷起来:“你滚,滚,滚!”

    秦佑安刚要进病房就听到郝贝的叫声,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拽着裴靖东就把人给往外面拖,拳头跟着就招呼上去了,他可是听说了,裴靖东这小子就没干过什么好事的。

    俩人是狠狠的干了一架,就在病房外面,砰砰砰的声响,也不知道是谁砸了谁,反正打的不可开交。

    病房的门关着,宁馨倒了水让郝贝漱口。

    弄完后,郝贝就蒙着了头,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真是让吓住了,被子底下的身子还是瑟瑟发抖的。

    方桦避开打架的两位,进了病房,直接连人带被的把郝贝抱了起来。

    郝贝惊呼一声,扒拉着被子露出个两只眼晴来,看到是方桦,心也跟着莫名的安稳了些,任方桦抱着她,越过正在打架的两人往电梯里行去。

    裴靖东那边是看到郝贝被方桦给抱走了,简直就是要疯了,拳头就不留情的往秦佑安的身上砸着。

    秦佑安也不在乎,反正你砸我一拳,我也回你一脚的。

    等裴靖东甩开秦佑安,追出来时候,那辆载着郝贝的车子已经驶离了医院大门口。

    车子上放着舒缓的音乐,还有千凤给准备的温热的汤饮,方桦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怀里脸色惨白的郝贝。

    “对不起。”终于开口道歉。

    郝贝抬头看他并没吱声应答。

    方桦揉了揉她的发顶,也没再说话。

    一路无语,直接把人给送到了家里。

    但是在院门口的时候,郝贝却是开口了。

    “方桦,我们不可能再成为伙伴了。”伙伴,这个词,郝贝一直很看中的,那是比朋友都深的,兄弟姐妹的一种感觉,可是方桦舍弃了她。

    方桦的身子一怔,把郝贝转给袁嘉邈这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地道,可是你知道,他身上压着很多东西的,再者说了,他认为他做的是为郝贝好的。

    “郝贝,你听我说……”

    方桦试着用这些去解释。

    郝贝摇头,双眸乏着水光的看着方桦说:“不,方桦,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需要你这样对我好吗?我们早就说过,不是朋友,不是男女朋友,只是伙伴,你说着为我好,其实是不相信我会为你创造价值吧。”

    方桦纵然不想承认,但却也只能如此,他一直就没有把郝贝的能力看在眼里,或者说,郝贝的价值在方桦眼里是没有的,唯一的作用就是个花瓶,你能期待一个空花瓶开出艳丽的花朵来吗?

    宁馨是在后面的一辆车上回来的,抱着一宁下来,走到郝贝跟前,跟方桦道谢,带着郝贝回了家。

    院门都关上了,方桦还站在原地。

    千凤跟着下了车,就有点着急,扯了下身边千山的衣袖,好像在说让千山去劝劝方桦的。

    千山摇头,大少的心思他们是猜不透的,前些日子根本就没有关注过郝贝的动静,今天却关注上了,还道歉,很有重修旧好的意思,但千山又觉得不像是要重修旧好的。

    裴靖东最近真是走背字运的,原本以为事情圆满的解决了,可谁会想到张荷最后会神来一笔,以死明志呢?

    对,就是以死明志。

    网络上就是这么说张荷的,实在是现在的人们都吃饱了撑的,简直太能yy了,明明在视频里,张荷说的全部都是实情,但网民就是能猜测出张荷是被逼迫才会屈从的。

    你看最后不就跳楼了么?这不是以死明志吗?

    裴靖东真是不认栽都不行了,原本他可以不在乎网络上的这些东西的,可是你知道对孩子真的有影响了,学校的老师在今天还打来电话,说是让孩子先在家里休息一下比较好。

    苏韵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鸡毛掸子都往裴靖东身上抽了好几次了。

    “你说说你,缺不缺德,要解决问题你就去扒拉人家姑娘十几岁时的事情啊,你知道那些评论都怎么诅咒你的吗?”

    没错,评论里就诅咒着裴靖东千万别生女儿,生女儿得被人轮,有两个儿子啊,你儿子将来也是被人上的货。

    苏韵都要气炸了!

    谁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棘手。

    人肉出裴靖东单位和住址的。

    有人就写举报信举报他,现在工作都让暂停了,在调查。

    京都绿景那个家,根本就别想回了,原本他也没想回,可是物业更是天天来电话,都要疯了的,有些网民疯狂的去京都绿景泼狗血,墙壁上被写上杀渣男全家的字样,弄的是人心恍恍的。

    这年头,有些愤青或者激进分子,你是说不好他们会做什么事情的。

    好在老宅这里还没被扒拉出来,这里也不是外人能进得来的,暂时还算安全,但总也不能就这么一直缩在屋里不出去啊。

    让人在做危机公关处理了,但裴靖东还是那副死样子不认错的。

    “你现在敢出门么?出门要是遇上个知道这事的,别人不得背后吐你两口口水啊……”苏韵也就是唠叨,但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让时间去平息这场纷波。

    裴靖东被骂也无所谓,现在就是满脑子只有一件事——秦立国是个什么意思?

    明明离婚后不阻止他跟郝贝来往的意思了,可是在医院的时候,秦佑安又出来冒泡是干嘛的,而且方桦抱走了郝贝……

    心里烦的不行,苏韵还跟他身边叨叨个不停,他揉着太阳穴求饶着:“二婶求你了,你快别给我念叨这个了,我都要愁死了,你说郝贝是个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让方桦抱走你?为什么……?

    “什么意思,不待见你呗。”展翼边上就嘴欠的就接话了。

    裴靖东一个冰刀飞了过去,展翼也不敢说话了,乖乖的刷着手机看评论,看到气人的评论,他就反骂回去。

    佣人过来说可以开饭了,苏韵摆手说知道了,却并没有动身去餐厅,反倒坐下来,拍着裴靖东的大腿好生的劝着:“我说你能消停点不,天天郝贝郝贝,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也老大不小的了,还要为个女人要死不活的吗?”

    “二婶……”

    “你别说话,听我说。”苏韵伸手,做了停的手势,她有很多话想跟裴靖东说,这些话其实早就想说了,也是真把裴靖东当儿子看才说的,要不然她才不会操心操肺的去忙活这些事呢。

    “我和你二叔商量了下,你单位工作那边,正好暂停了,不行就转业吧。”

    苏韵的设想是这样的,借着这个事情,转业,家里有公司,饿不着你,然后你也别在国内待着,国外那边苏韵都联系好医院了,这还差半个月左右足三个月,就可以确诊了,确诊后,手续什么的也办的差不多,你就去国个治疗。

    国内的那些事情啊,任务啊,没有你还会有别人顶上,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的。

    “二婶……”裴靖东拧着眉头,他干嘛要跑国外去,中国他都没待够呢。

    “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可是你想想啊,你有这么个病,是,我们一家人不会嫌弃你什么?那郝贝呢?再者说了,就算郝贝现在不嫌弃你,可是你想想,以后呢?你比她大那么多,还有这个事在,说个不好听的,以后你真走了,你让她怎么过?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吗?”如果是,你这不叫爱,叫自私!

    苏韵真是苦口婆心的劝了,就是劝裴靖东放下郝贝,为你好,也为她好。

    郝贝那身体,瞅瞅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要真是为她好,就离得远远的,不是说真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的吗?

    “哎,要是那个确诊书是真的就好了。”展翼在边上感叹的接了句话。

    甩给张荷的那张确诊收,是从赵强那份上影印过来,造的假,给张荷看的东西,从头到尾,也就只有赵强那份确诊书是真的。

    裴靖东这个还没有到三个月是做不了确诊的,之前虽然做过好几次的检测,但还有一个最终确诊需要做的。

    苏韵也跟着叹气,是啊,要是那份确诊书是真的该有多好啊?

    但是,这可能吗?

    裴靖东终于消停了,不消停也不行啊,就像苏韵说的一样,如果这是一场马拉松的长跑比赛,他在起点上也许赢过,但最终会输在终点上。

    张荷的尸体是宁馨给领走的,本来展翼这边一直有关注的,警方说是通知了其父母要是不来认领的话,就希望裴靖东这边给处理下,总也不能一直占着医院的太平间不管吧,这事一直是展翼在盯着的。

    张荷的父母接到电话时,就说了,已经断绝关系,死也不领了,你知道为这个孩子,他们也是操碎了心的,本来好好的,可是这孩子自己不争气。

    早先听说要结婚时,母亲还担忧的问过张荷,对方知不知道张荷过去的事情啊?

    张荷是怎么说的?

    说是嫁给当初的救命恩人的。

    父母那心也就放肚里了,结婚也没让他们回来,可这心放下没多久,网络就暴出那么些东西来了。

    这年头就这样,明明他们就是受害者,但却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为这事,张荷的父母也没少给张荷打电话的,问清楚缘由后,就气的断绝关系了,觉得女儿这就是第三者插足,对那男的也是够了,你跟你老婆的事情,扯上我女儿干嘛。

    老俩口就劝着张荷,早早的回家来,过几年,没人记得这事了,还是能嫁人的。

    奈何张荷不听,谁也料不到张荷会是这个惨剧。

    展翼接到警方的电话,说是张荷的尸体被人领走火化了之后,也是松了口气,对这个女人展翼是来气的,让他去领尸体,没准他会鞭尸的!

    可是警察也是多了句嘴,说是朋友来领的。

    展翼就问了句,朋友叫什么名字,听到是宁馨的名字,展翼就不淡定了。

    打了电话给宁馨,问宁馨为什么领张荷的尸体?心里也是怕张荷的事件,宁馨有参与。

    宁馨接电话的时候,就在殡仪馆呢。

    你以为她就愿意来认领具尸体呢?也不是木乃伊,就是具死尸啊,领了后要花钱出丧葬费,还要给找墓地,都是事儿。

    不过为了郝贝,宁馨不得不这样做。

    郝贝让吓着了,从那天到家后,就闷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吃的喝的都是宁馨给送到房间的,整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

    郝贝是什么也没说装的很平静,但宁馨有眼晴会看啊。

    每天就能见三次郝贝,早中晚送饭的时候,有时候半夜还能听到郝贝在哭……

    为这事,宁馨都跟着失眠了两三天了。

    没办法,把一宁又送到刘大姐那儿,她就为了郝贝这个事情,专门去跑到了远一点的乡下,去找了个据说很灵通的神婆问了问。

    人家就说啊,肯定是吓着了,被人临死前还恨着惦记着,夜不能寐就是肯定的了。

    想要化解也不是没法子,所谓的法子就是伸手要钱的。

    宁馨不怕花钱,就怕花钱也没办好事儿。

    结果呢,所谓的法子,就是把死者厚葬了。

    展翼挂上电话就唏嘘了起来,觉得郝贝就是一大傻b,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个坏人,死就死了,你就让吓住了,还那样对他哥,活该!怎么不吓死你的!

    当然,这话展翼也就自己私底下叨咕叨咕,没敢念叨出声的。

    张荷的事情,被炒的那么沸沸扬扬的,但是,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舆论的风向标,早就被另一波躁动所代替,谁还会记得那个张荷还是李荷到底是以死明志,还是生无可恋的?

    这天早上,裴靖东接到江先生的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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