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放刚说到这,曲向强突然开口了,他满脸堆笑道:“梁书记,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刚才省.长交代得清楚,我留在这只是为了协助你们市里,这个组长,我是万万当不得的,那样的话,可有点不尊重领导的意见了,我只努力做好上传下达工作就行了。”

    曲向强的这话在梁之放的意料之中,他本来也没有准备对方真的答应下来,这样说,只不过是一个客套话而已。听了对方的回答以后,他故作沉思了一番以后,说道:“行,既然曲秘书长提出异议,那这个组长就由我来担任,请曲秘书长和市长担任副组长,成员由必溱书记、立诚市长以及其他几位副市长,再加上安监、土管等部门的同志,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清楚这起事故的原因。”

    听到对方的这个安排以后,朱立诚知道这事主要落在他和薛必溱的身上了。他抬头看了这位市委副书记一眼,只见对方一脸的郁闷,心里肯定有不同意见,但是这个场合,显然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硬憋着了。

    梁之放好像看出了薛必溱的心思似的,开口说道:“这事具体由立诚市长负责,必溱书记做好协调工作,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直接找市长或者找我。这是市里这段时间最为重要的工作,其他任何工作都要为这项工作让路,希望大家齐心协力,争取把这件事情做好。我们已经被动了,如果在接下来的事情上再出问题的话,那可真无法向领导和老百姓交代了。”

    梁之放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有点苦口婆心的感觉,此刻不管谁处于他的这个位置上时,十有八九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为了迎接新晋的省.长大人开泰方市视察,他们这一班人可以说是做了非常多的准备工作,谁知到头来却搞成了这样一个结果,换作谁心里都不会好受了。

    这番话说完以后,梁之放又客气地请曲向强和元秋生讲话,在这样的场合下,谁也没有装逼的心思了,两人都没有开口,摇摇头表示没有话说。见此情况,梁之放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拜托立诚市长和必溱书记了,秘书长,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回市里。”

    曲向强听到这话以后,点了点头,然后向梁之放和元秋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薛必溱和朱立诚又将梁之放、元秋生、曲向强以及其他的常委送走,然后才重新回到了事发地点。在回头的路上,薛必溱低声对朱立诚说道:“立诚市长,这事你可要多费点心,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党群这条线上,所以对于政府这边的工作不是很熟悉,所以??????”

    朱立诚听到这话以后,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也低声说道:“行,没有问题,但关键时刻还需要必溱书记帮我掌舵,避免出现误差,到时候,我们俩可都没法向市里和省里交代。”

    “立诚市长的能力,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你就不要太谦虚了。”薛必溱说道,“不过如果有需要我说话的地方,立诚市长只要开口,必溱绝对毫不含糊。”

    朱立诚点到这话以后,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冲着薛必溱伸出右手。两人的双手用力一握,便抬脚继续往前走去了。朱立诚心里很清楚,老薛此刻这么做倒不是为了撂挑子,而是因为政府这边不少都是元秋生的人,他作为对方的盟友,这时候拿谁开刀都不好,所以他干脆退到幕后,让朱立诚来操刀,到时候元秋生就算有什么看法的话,也不能找他薛必溱的不是。

    在这种情况下,薛必溱可以退一步,而朱立诚却必须顶上来,刚才梁之放可是说了,这事由他牵头,对方只不过是协助他而已。既然要查这事的话,那最后自然会落实到一个或几个人的头上。不管这个惹事的家伙到底是谁,总得有人去把他揪出来,薛必溱不愿意做这个得罪人的事情,那朱立诚可就不得不做了。

    朱立诚之所以爽快地答应下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卖薛必溱一个人情。大家都在泰方市这一亩三分地里混饭吃,总有需要互相帮衬的时候,今天朱立诚帮了对方一个忙,日后,薛必溱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会还这个人情的。

    既完成了任务,又能卖薛必溱一个人情,这对于朱立诚来说,也算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了,他当然不会拒绝。至于说因为这件事情要得罪人的话,那就不是朱立诚此刻要考虑的问题了。试想一下,在省.长视察工作的时候,你都敢这样乱搞,要是再不让你受点惩罚的话,那可真是见了鬼了。朱立诚和薛必溱走到近前以后,几位副市长和安监、土管的两位局长都已经等在那儿了。这次为了迎接省.长视察,泰方市的阵容可谓空前强大,不光市级层面的领导,就连部委办局的一把手都全都到位了。

    出了这事以后,最先被吓得不轻的是安监局长,在省.长检查期间,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件,他这个局长能不能做下去,真不太好说。土管局长本来在一边还是气定神闲的,自从那个船舶集团的工程师和省.长说了那一番话以后,他的心里也不淡定了。当听到市委书记点名让他们两人留下了协助处理此事的时候,两人的心里更是没底了。

    就在梁之放点到他们两人的时候,其他本来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局长、主任都下意识地往一边挪了挪身子,将他们两人孤立出来,仿佛和这两位素未谋面似的。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同富贵可以,共患难的话,那只能改天再说了。

    站定身子以后,朱立诚就冲着船舶集团的高级工程师陈明亮说道:“陈工,你是这一行的精英,你帮我们解释一下,这艘货轮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这种情况?”在说这话的同时,朱立诚冲着那半歪着身子的巨型货轮挪了挪嘴。

    陈明亮本身就是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再加上朱立诚这段时间总往工地上跑,彼此之间也算熟悉,所以听到这话以后,他立即开口说道:“朱市长,这事正如我刚才和省.长说的那样,要不是出现意外情况的话,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如果我们连船都固定不好,那还造什么船,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嘛!货轮的设计、建造是我从东方带过来的团队进行操作的,我们的能力和水平在国内绝对是处于领先地位的,如果连这么低级的事故都能出现的话,那我也不好意思向集团开这么高的薪金,再说,华总也不一定给呀!”

    听到他的这话以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华翔身上。朱立诚见此情况,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明亮一眼,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对方确实是一个和看上去不通人情世故,实际上却精明异常的高级知识分子。他很清楚华翔需要一个亮相的机会,所以借着这个问题,将话头直接递给了对方,看上去不着痕迹、水到渠成。

    刚出事的时候,华翔确实吃了一惊,差点直接瘫坐在当场,别说省.长来视察,就是市长来视察,出了这档子事情,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呀!后来,听了陈明亮的那一番话以后,他又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他们船舶集团的责任,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就没他这个总经理什么责任了。刚才梁之放和元秋生在的时候,他就想开口,奈何书记大人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现在陈明亮把话往他嘴里递了,他当然不会故作矜持的。

    华翔冲着朱立诚和薛必溱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朱市长,薛书记,诸位领导,在今天这个非常关键的时刻,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大家。刚才陈工的话听上去虽然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但我对他的专业素质和水平是非常信任的,否则也不会把他从东方市请过来。”

    说到这以后,华翔停下了话头,稍作停顿,然后才接着说道:“这件事情目前尚在调查阶段,至于说最终的结果如何,谁也不清楚,我在这儿代表船舶集团和个人向诸位领导表一个态,如果确实是我们集团的责任,那我们一定全力承担下来,至于我本人,该撤职撤职,该坐牢坐牢,绝没有半句怨言。”

    华翔说到这以后,特意抬起头看了薛必溱和朱立诚一眼,见两位领导的脸上并无异色,他才继续说道:“如果如刚才陈工说的那样,这起事故并不是我们船舶集团的责任,我相信诸位领导一定会给我们集团一个说法的。”

    华翔说完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了薛必溱和朱立诚,他们两人是在场的最高领导,并且又受市委书记的指派,负责处理此时。此刻,华翔的话说出来以后,当然只有他们两人才有资格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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