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真这么觉得!”

    万金宝抬头挺胸,语气坚定又不失谄媚:“不然我也不会拖着病体来找夏姐了。”

    说到这,他又开始卖惨,眼含泪水,举着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胳膊和腿给夏柠看,可怜兮兮地说:“姐,我这次伤得可重了。胳膊和大腿流了好多血,差点休克死。你就看在我这么惨,又是你弟弟老相熟的份上,给个机会谈谈呗?”

    “呸!谁跟你老相熟了?”

    放学回来的夏沂南刚到门口就听到万金宝装可怜的话,气得不行:“你谁啊!我认识你吗?哪来脸拿我的面子在我姐面前求人情?”

    “去去去,离我姐远点!”

    夏沂南扔下自行车跑上前,挡在夏柠面前,嫌弃不行地驱赶万金宝。

    万金宝也不恼,反而得寸进尺勾住夏沂南脖子,凑近好声好气地说:“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哥行了吧?求求你了,就让咱姐帮我一次呗。我保证,这份救命恩情我会记一辈子!”

    夏沂南不屑翻白眼:“谁稀罕你的救命之恩?死皮不要脸的,那是我姐、我姐!你喊我哥也没用。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万金宝:“……”

    他没辙了,只能求助老父亲。

    万国祥和他一对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笑呵呵拉住夏沂南:“贤侄啊来伯伯这里,我和你爸一样的年纪,你和我儿子又差不多大,能遇见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如这样,我认你做干儿子,往后咱们两家人就是一家人!来,这是伯伯给你的见面礼……”

    万国祥从皮包里掏出一大叠现金,塞进夏沂南的怀里。

    夏沂南:“……”

    这是……贿赂他?

    年纪轻轻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

    夏沂南默默看向他姐,咋整?

    夏柠勾唇,轻飘飘扫了几人一眼,“进去说。”

    万金宝大喜,连忙拄拐杖跟进屋。

    夏沂南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一大堆钞票,莫名有种卖了亲姐的罪恶感。

    郑警官也被眼前这一幕发展弄得相当无语。

    但钱是万国祥自己塞夏沂南怀里的。

    夏沂南不偷不抢不骗,他要是这会儿上纲上线也不好。

    于是郑警官决定跟进去,看看万家父子和夏柠是怎么谈的。

    一旦出现不对的苗头,好及时制止。

    万金宝想知道江伟程和他同伙的下落。

    夏柠还要去送药,所以并没打算多废口舌。

    倒了杯热水,让万金宝扔一根茶叶进去。

    万金宝第一次做这种事,十分紧张,问夏柠:“随、随便扔吗?姿势不对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夏柠:“随便放。”

    “哦哦。”

    万金宝小心翼翼将手里的茶叶放进装满热水的玻璃杯里。

    干瘪的深棕色茶叶一落水就逐渐恢复原本形态,晕出的颜色像墨一样,给白开水染上一丝极浅茶色……

    起起伏伏。

    不到三十秒,茶叶沉到杯底。

    万金宝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兮兮看向夏柠,磕磕巴巴问:“姐、怎么样了?算出来了吗?”

    “嗯。”

    夏柠指尖轻点桌面,三下后,不疾不徐道:“你可以带人回家找找。”

    万金宝脸色大变:“你的意思是,江伟程那群人藏在我家里?可我家……不对。”

    他像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郑警官:“您能不能现在就派人跟我们一起回家?”

    郑警官知道他的意思,微微皱眉,语气严肃:“仅凭猜测随意出警,我很难办。”

    “那我就请保镖!”

    万金宝咬牙,眸底划过一抹狠色,拉着他爸手说:“胡叔叔不是开安保公司的吗?说刚招了几个身手很好的退伍兵,爸你马上给他打电话,把人要过来。”

    万国祥连连点头,转身打电话去了。

    郑警官脸色不大好看,视线冷锐地扫向夏柠,“如果因为你的‘神算’造成不良的后果,你负责吗?”

    夏柠莞尔:“拿人钱财□□,我只管算,信不信,做不做,都随你们。”

    听到这话,万金宝神经更紧绷了,再也待不住,和夏柠道谢后,急忙拉万国祥离开。

    郑警官怕闹出事,没办法,只好先放过夏柠,跟上父子俩脚步。

    夏沂南抱着一大叠钞票走到他姐跟前,小声问:“姐,那群绑架犯真的胆大包天藏在受害者家里?”

    “十有八九。”

    夏沂南听愣了,“不确定?”

    “还有一分可能,那几人在万金宝赶回去前跑路了。”

    万金宝来找她卜算的问题,是想知道江伟程和其同伙藏在哪里。

    而不是让她帮他把人抓住。

    答案给了,能不能抓到人就是万金宝自己的事了。

    解决这只小肥羊,夏柠拽着夏沂南的衣领说:“把钱放起来,跟我去给苏回送药。”

    “我还没焐热呢!”夏沂南叹气,恋恋不舍放下那几大叠钞票。

    苏回这边。

    接到夏柠说下午要送药过来的消息后,就迫不及待给亲爹打了电话,“爸,你不是说想和祛秽丹的制药人探讨一下吗?她等下就到,来不来?”

    “等等,裴野这个胃镜做完我就去。”

    苏父一身白大褂,隔着玻璃窗,他一边看电脑屏幕,一边看全麻躺在病床上的俊美男人,不由眉头微蹙,有些纳闷:“他饮食健康,肠胃保养得不错。吃不下应该不是身体原因。”

    苏回一听裴野,立马翻脸,半点兄弟情都不讲,对他爸说:“那就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护士正在撤胃镜。

    裴野刚好这个时候麻醉药失效,睁眼醒来,感觉到喉咙强烈的异物感,本能作呕。

    苏父见状,脸色骤变,连忙让护士把人带出来。

    “裴野,还好吗?”

    裴野面色惨白如纸,但还是强撑着挺直了背,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忍着作呕的冲动,嗓音沙哑艰涩:“伯父……我没事。”

    苏父连忙递水给他,又转身对麻醉师一吼:“怎么回事?药剂量没用够?”

    麻醉师一脸无辜:“用够了。也皮试过,裴先生对麻醉剂并不过敏。怎么那么快醒过来,可能是……体质扛药?”

    苏父:“……”

    见过对麻醉剂耐药的,但没见过想裴野这种,麻醉时间缩短一半的。

    这万一要是在手术台上,岂不是直接疼死过去?

    苏父叹气,怜悯地看了裴野一眼,拍拍他的肩膀:“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有的是苦头吃。”

    裴野扯了扯嘴角,“谢伯父提醒。”

    苏父又把检查结果告诉他,“问问苏回那小子吧。正好我今天也要去他那,我们一起过去。”

    “嗯。”

    裴野咳嗽了两声,跟在苏父身后走出实验室。

    陶砚在外头等着,以为会折腾好一会儿,没想到进去没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十分惊讶:“裴总您还好吗?”

    裴野恹恹掀了下眼皮,冷冷吐出三个字:“死不了。”

    上车后,他揉了揉左下腹,异物感久久不散。

    原本只是食不下咽。

    现在倒好,感觉想直接把胃摘掉。

    陶砚见他气压这么低,也不敢再多问,让司机开车跟上苏父那车。

    苏回摩拳擦掌,十分期待夏柠把药带过来。

    他想好了。

    今年就靠这些给亲戚长辈送礼了。

    剩下的那部分就送他爸实验室做研究,非得把这药效给研究出来不可!

    “露西过来!咱们去门口接贵客去!”

    苏回吹着口哨出门,一边逗狗,一边等着。

    然而,等半天,还没见夏柠和她弟的小电驴,就先看见裴野的车开过来了……

    苏回:“???”

    他好像没让他爸把这家伙也带过来吧?

    苏回撇了撇嘴,吊儿郎当地朝裴野停下的车走过去。

    敲了敲车窗,等车窗缓缓落下,看见裴野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他扯着嘴角坏笑:“呦,这不是咱们没病的裴总吗?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不会是来找我看病吧?那我可得跟你事先说好了。一分钟一万块,少一毛钱你就另请高明吧!”

    裴野视线微凉扫向他,“可以。只要你能治好我,一分钟十万块我都付。”

    苏回:“……”

    靠!

    贼人。

    谁敢打这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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