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虽如此,此时她倒是不抗拒谢五郎的亲吻了。大抵是吻多了便习惯了,又或许是晓得自己无法与谢五郎对抗,又完全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崔锦有些认命了。

    谢五郎说:“你主动喊我一声恒郎,或是主动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解决的法子。”

    崔锦道:“我与阿钰不和的原因你知道多少?”

    谢五郎“哼”了一声。

    “这天下间没有我谢恒不知道的事情。”这话倒是说得意气风发。

    崔锦仍旧是不信谢五郎知道原因,她狐疑地道:“五郎且说说。”

    谢五郎说:“欧阳钰能与你不和,原因不外乎与郎君离不开,是姓闵那厮。”崔锦这下不得不心服口服了,谢五郎虽目不能视物,但心如明镜呀。

    实在是……太可怕了。

    “选一个吧。”

    崔锦扭捏了下,喊了一声:“恒……恒郎。”

    谢五郎流露出一丝温柔,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

    崔锦看得有些呆。

    半晌,她才道:“是什么法子?”

    谢五郎说:“十五日后你便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欧阳钰:大大!我要投诉!投诉你!!你怎么能这样破坏我跟阿锦之间的感情!

    闵恭:我也要投诉你!!阿锦本来对我有好感的!有好感的!好感的!感的!的!

    崔锦:作者大大说她已经下线了……

    谢五郎:……

    ☆、第六十六章

    崔锦在宵禁前回到了崔府。

    此时天色已黑,今夜无月,星星点点颇为零散。梧桐苑中亮着的灯次第减少,院里半点声音也没有,黑漆漆的,极为静谧。

    元叟年事已高,来了洛丰后,便只做些清闲的杂务,也不再看门。不过元叟晓得自家姑娘的性子,在樊城时他便经常悄悄瞒着夫人在夜半无人时给大姑娘开门。

    是以来了洛丰后,元叟也仔细吩咐了看门的家仆。

    崔锦回到梧桐苑的时候,还没轻叩门环,看门的家仆便已开了门,还奉上了一个手炉。

    “阿叟说天寒,怕姑娘冷着了。”

    崔锦心中一暖,说:“阿叟真是有心了。”

    她揣到怀里。

    家仆又道:“大姑娘,老爷和夫人已经歇下了。大郎还在夜读。”

    崔锦点点头,回自己的厢房时特意绕了路。她这么晚回来,若是大兄晓得了,少不了一番询问。大兄向来心细,容易找出她话中的破绽,到时候免不得要扯出谢五郎。

    她与谢五郎之间的事情,她不愿将大兄扯进来。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穿山游廊,阿欣也是悄无声息地跟着她。主仆俩像是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地走过一段游廊。

    她的厢房坐落在梧桐苑的北面,当初她挑的时候特地挑了偏僻的,为的便是以后方便行事。

    穿出游廊时,数十步开外便是梅花亭子。

    梅花亭子今夜并没有点灯,漆黑黑的,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崔锦松了口气。

    走到此处,再走一段回廊,她的厢房便到了。阿欣小声地说:“大姑娘,奴婢等会给您烧热水洗脸。”崔锦亦小声地回:“打水时莫要去西面的那口井,你悄悄出梧桐苑,随便寻口临近的井便好。”

    阿欣说:“奴婢晓得的,定不会惊扰了大郎。”

    说话间,主仆俩已经绕过了梅花亭子,正要踏上回廊。岂料此时,一道幽幽的声音飘来:“阿妹。”

    崔锦咽了口唾沫,身子登时一僵。

    她慢慢地转过身,直到看见一抹黑影从梅花亭子中走出时,她才确信方才那一道幽幽的嗓音是她大兄的,而非自己的幻听。

    大兄穿着青墨色的衣袍,颜色像是一笔浓墨,难怪方才她扫过梅花亭子却没发现大兄的身影。

    “大兄。”她喊了声。

    崔湛慢步走近,离崔锦有四五步距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他瞅着她,眼神格外地明亮。

    “都这个时辰了,你去哪儿了?”

    崔锦敏感地察觉到,在这儿遇上大兄并非偶然,也非意外,而是大兄本来就是在这儿专门等着她的。崔锦不敢说出谢五郎的事情。

    她开口道:“下午去了欧阳府,与阿钰说了会话,随后见时辰尚早便去了一趟南山寺。上回阿娘让我上头柱香,我没有上成,心里头便一直惦记着,所以便去了添了点香火钱。之后寺里的空知大师与我说了会经文,因说得起兴,便耽搁了回家的时间。”

    大兄向来能识破她的谎话,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都挑了真话来说。

    今日傍晚,她的的确确去添了香火钱,空知大师也确实与她讲了会经文,不过做些事情的时候,谢五郎一直在她身侧。

    她仅仅略过了谢五郎不提。

    此时的崔锦有些忐忑,生怕大兄又会像上次那样来一句:“我看到了。”

    “去……欧阳府了?”崔湛问了句。

    崔锦点点头,说道:“本来昨天与阿钰约好的,但是她说身子不适便改到了今日。我与她说了会话便离开了欧阳府。”

    “不对。”他蓦然道。

    崔锦心中一惊,问:“大兄此话何解?”

    崔湛说:“你提起欧阳姑娘时,语气不对。”他看着她,凝重地问:“你与欧阳姑娘之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崔锦更是诧异。

    她原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竟然还让大兄看出来了。

    在她犹豫的时候,崔湛又说道:“你若有烦心事,不妨与为兄说说。兴许我能替你解忧。以前在樊城的时候,阿妹一烦心了,不是都来找为兄诉苦么?如今长大了,倒是不常与我诉苦了……”

    说到末尾,崔湛轻轻地叹了声。

    崔锦听罢,连忙道:“没有的事情,只是女儿家的一些小事,与大兄说了,大兄说不定还觉得我心眼小呢。”

    “你且说说。”

    崔锦不由微怔。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兄还如此执着,倒是少见了。

    她只好道:“大兄既然如此坚持,我便说了。说完后大兄可不许觉得我心眼小!”见崔湛点头,她又说:“这儿风大,去暖阁里说吧。”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崔锦便将来龙去脉与崔湛说了。

    提起闵恭时,崔湛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下。他道:“是当初闵家村的郎君?”

    崔锦揣着手炉,无意识地摩挲着。

    她点了下头。

    崔湛的眉头又皱了下,显然是相当不满意闵家郎君的。崔锦之前也晓得,反正就没哪个郎君能入得了大兄的眼,除了欧阳小郎外。

    蓦然他重重地叹了声。

    “阿妹,你今日是感情用事了。若是换一种委婉的方式说出,兴许还走不到如此地步。”他看着她,说:“以后若是还有烦恼,便与为兄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看不见的地方兴许为兄能看得见。”

    说罢,他缓缓起身。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待崔湛离去后,阿欣狐疑地道:“大姑娘,奴婢好像在大郎身上闻到了酒味。”要晓得,大郎平日里可是极少喝酒的。

    .

    过了两日。

    这两天崔锦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谢五郎究竟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与欧阳钰和解。她与阿钰之间有了个闵恭,即便阿钰当真不喜欢闵恭了,也不可能在短短十五日里便与她和好如初。

    想要和好,总得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崔锦想不明白,完全不知谢五郎到底想做什么。而这两日里,谢五郎悄无声息的,也不曾派人来给她捎封信什么的。

    而在第三日的时候,洛丰城忽然来了个人,听闻是王家的嫡女,至于是哪位,消息并没有传得特别清楚。只是有人见到了王家的马车驶进了王家的府邸,经一打听,才知是王家的姑娘。

    崔锦听到消息时,并没有怎么在意。

    反倒是阿欣好奇得很,天天出去打听,回来的时候也不忘向崔锦汇报。

    “好多人都想一睹王氏女的真容呢,毕竟是五大高门望族之一的王家,还是嫡出的。听闻这一位王氏女在王家排行第六,是个极有才情的。在燕阳城中还曾经一曲动天下,她所作的曲子连当今皇后娘娘都晓得呢。”

    “……好像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但是还没有许配人家。”

    “听闻还有皇子殿下想求娶她,她都拒绝了!”

    阿欣说得滔滔不绝,都恨不得能跑去高门大院的王府里头,亲自看一眼王氏女。

    “大姑娘,为什么王氏女会在这个时候来了洛丰?大家都在猜测呢,有人说是为了与欧阳家联姻,所以才千里迢迢地来了洛丰。”

    崔锦听着,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淡淡地笑道:“兴许是来游玩的吧。”

    第四日的时候,轻而易举成为一众贵女口中的风云人物王氏女忽然做了个决定。不到半日,整个洛丰城的贵女圈都收到了王氏女的请帖。

    冬日将至,王氏女准备办一场初冬宴。

    而与此同时,又有相同的请帖送到了各家的郎君手中。同一天,王四郎也要办一场初冬宴,地点也是在王家府邸,时间仅仅比王氏女的初冬宴晚了小半个时辰。

    王家的帖子,不仅仅崔锦收到了,而且连崔湛也收到了。

    登时,洛丰城的贵子贵女圈子都有些惊诧了。

    极其难得有兄妹俩一起办宴的,王氏女办初冬宴不出奇,出奇的是王四郎也办一场。虽然地点都是王府,但具体的位置肯定是不一样,毕竟男女有别。

    众人一时半会的都弄不清王氏兄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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