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发恼的是,有人算计了他。想到当年被人喂了迷药,每日坐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的日子,杜邈就想让他也试一试每日喝迷药的滋味,他配置的迷药,绝对比当初他们喂给他的强,且功用多种,让他们浑身无力的同时,还能如万蚁钻心。想他自诩聪明绝顶,没想到却在这里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简直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

    不过任是杜邈再聪明,也想不到当初算计她的是个当时和他来说,既不相识也毫无关系的十三岁姑娘,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也只是认为是哪一个同行嫉妒他的医术,所以才算计走了他。

    同样对太子来说,他亦是没有上帝视角,亦是想不到是当初的赵婳所为,所以也相信是同行所为。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朱挺已经带人回来,进来跟太子道:“殿下,人已经带到了外面的医棚里,可要此时去看。”

    太子转头问杜邈:“杜大夫以为呢?”

    杜邈道:“办事要趁早,既然人都已经带过来了,那就现在去看吧。”说着转头对朱挺道:“来,小挺子,帮我推一推轮椅。”

    小挺子?朱挺听得脸上直抽,这名字直让他想到宫中某种不男不女的生物。还有,他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朱挺正想说什么,结果却看到太子警告般的看了看他,朱挺只好悻悻然,十分不情愿的过去推着杜邈的轮椅出去。

    医棚里面躺了四个病人,是患疫病严重程度不一的。最轻的那个才染上没几天,只是有些上吐下泻,身体低烧,但还能走能跳。见到带着口罩的太子等人进来,还能跪下来行礼。而最严重的那个,则是已经病得人都已经糊涂了,体温高得厉害,人也虚脱得厉害,脸色苍白毫无血丝,他们进来也毫无反应。

    杜邈一个一个查看了他们的症状,又观察了他们的排泄物。

    这些染上疫病的人,最开始的时候是上吐下泻,体温升高,排泄物和口痰伴有血丝,而随着疫病渐渐加深,人便虚脱,体温越加升高,后面排泄物排出来的几乎全是黑血了。而最终,这些人会因虚脱或失血过多而亡。

    当然,这些人若有苦熬过去渐渐好转的,等好转之后,人便像是能自动排斥这些疫症,哪怕跟患病之人接触,也不会再患上疫病。

    杜邈东观察西观察的观察了老半天,然后看得直皱起眉头,太子怕打扰他,也没急着发问。直到观察完毕回了太子的营帐,大家换过衣裳,又用药水洗过身上的病气之后,太子这才问道:“杜大夫,情况如何,你可有把握治好这种疫病?”

    杜邈道:“这种疫病与我在扶桑看到过的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但也有些不同,这疫病似乎比在扶桑发生的那种要严重些。不过至于说治疗,我倒是可以勉力一试。”

    太子松了口气,他既然这样说,那便是有些把握的了。

    对于军中染上疫病的将士,他不想学前朝的一些君王下令那样将他们屠杀,他们远离父母亲人来到边疆保家卫国,是大齐最英勇的战士,若因为染了疫病就遭受抛弃,这只会令边疆将士心寒。所以哪怕留着他们有使疫病继续蔓延的危险,他也不想放弃他们,而是建立了疫区将他们隔离开来,又勉力让人救治他们,只要他们没死,他都不想放弃。他甚至让人将每一位死者的名字都记了下来,等他日班师回朝,他会上奏朝廷给他们建一个功德碑,将他们每一人的名字都刻上,让人记住他们。

    杜邈要来了笔墨纸砚,而后想了一想,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朱挺,道:“照这个方子抓药,用这个方子试试看。”

    朱挺看了一眼,然后奇道:“像黄苓、败酱草、白头翁、大黄这些的,军中都有,只是这长寿草是什么药?还有这山茄子是剧毒的东西吧,你确定这真的能够入药?”别人没治回来,却将人给治死了吧。

    杜邈最讨厌人质疑他的医术,看着朱挺讽刺道:“你没见过长寿草,只能说明你见识少,不能说这世上没有这种药材。再者,连砒霜都能入药,你对山茄子入药有问题?”

    朱挺实在看不上他这一副自负自傲眼睛长在头顶的态度,正要出言讽刺他几句,结果却被太子使眼色阻止,朱挺只好闭上嘴。

    太子转头问杜邈道:“那请问杜大夫,不知在哪里可以购买到这种长寿草?”

    杜邈道:“这种植物对生长环境要求高,喜阳,只生长在温暖湿润的地方。我在扶桑看到过这种草生长,但在大齐却是没有见到过。要找这种药,只能去扶桑找。”

    太子叹口气,扶桑离这里不说万里,却也有千里了。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两个月。这耽搁了一两个月,将士们就要多受一点的苦。更甚至,还不知道要死多少的边疆战士。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有治疗的办法总比对疫病束手无策强,哪怕是备药的时间长些。

    太子吩咐朱挺道:“马上将方子上的其他药材准备齐,至于这味长寿草,马上快马加鞭去扶桑购买。我会写封信给江淮和山东的布政使,看江南和东南沿海一带是否有常出海的商人带回有这种药材。”

    朱挺道是,然后准备出去按吩咐办事,却在这时,杜邈又突然开口道:“对了,明天给我一支四五十人的兵马,我要出去一趟。”

    朱挺奇道:“你要人马做什么?”

    杜邈道:“我要出去逛街,但不良于行怕人打劫,所以让这四五十人来保护我。”

    这一听就不是真话,偏偏他不说,朱挺对他要人做什么又实在好奇得很。正想说一句“不告诉干什么不给人”,结果太子却道:“阿挺,明日给杜大夫准备人马。”

    太子虽然也不知杜邈要人干什么,但他向来用人不疑,所以相信杜邈自有自己的用意。朱挺只好讪讪然,道了一声是。

    杜邈难得的奉承了一句:“还是殿下有将领之气,用人则不疑。”说着抬头看着朱挺,好似在说“不像你”。

    朱挺气得半死,却偏偏发泄不出来,带着满心口的郁闷出去办事去了。

    而在第二日,杜邈果真带着人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几辆马车上面装满了箱子,杜邈正指挥着那些士兵将箱子搬下来。

    朱挺走过去,奇怪问道:“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杜邈回答得言简意赅:“药材。”

    朱挺:“是什么药材这么多?”

    杜邈回答:“长寿草。”

    朱挺差点气得个倒仰,道:“你既然有长寿草,为何昨天不说,还让人派人千里迢迢跑到扶桑去寻,白费人力物力。”

    杜邈看着他半点愧疚都无,道:“我也没说我没有啊,我只是说这种药不长在大齐而已。”说着顿了顿,又十分傲慢的道:“像我这种聪明绝顶的人,在看到大齐没有的药材时,怎么可能不带点回来。”而事实证明,他果然是聪明绝顶,如今这些药材可不就派上用场了。他还将长寿草的种子带了一些回来,正准备试试看在大齐能不能种出长寿草来。

    杜邈看着气得两颊通红的朱挺,觉得他此时的样子还颇有几分可爱,于是难得好意的安慰他道:“你也别觉得白费人力物力,这长寿草用在许多地方都是有用的,你们找回来的长寿草还可以用在别的地方嘛。再说了,我带回来的这些长寿草未必够用,到时候万一不够,你们找回来的那些就派上用场了。”

    朱挺觉得自己跟这个人是没有共同语言的,他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

    杜邈将长寿草运回来之后,让太子给他在军营设了一个药庐,又找了几个会熬药的伙夫帮他熬药,然后便呆在药庐里,将药尝试各种比例的搭配,以期能找出能将药性发挥最好的配方。

    而在第五天的时候,杜邈终于将朱挺叫了进来,吩咐他道:“将这四碗药,按照染病之人严重程度不同,分别分发给染病的士兵喝了,看看药效如何。”

    朱挺任是对杜邈有诸多不满,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十分配合的,马上让人将药端了喂到病人的口中。

    而在那天的下午,朱挺终于十分高兴的跑到太子的帐篷中,激动的对太子道:“成了,成了,今天喝药的四个人的症状都有所缓解,其中患病最轻的那人已经不吐不拉了,身上的体温也降下来了。”

    太子和穆英皆是松了一口气,而后高兴起来,穆英对杜邈万分感激道:“多亏了杜大夫,杜大夫不愧被称为神医。”

    杜邈道:“医者父母心罢了。”他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在送药之前,他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医者天职便是治病救人,他当然是希望能尽快治好这些人的。

    杜邈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多叫几个人,让他们按照我写的方子熬药救人吧。”

    从这日起,一直笼罩在军中的乌云终于渐渐散开,有了有效的方子,军中染病的人渐渐好转起来。且在历经了大概一个多月之后,军中的瘟疫终于彻底被解决。

    而救下几千将士的杜邈的神医之名渐渐在军中传播开来,且从军中一直蔓延到外面,杜邈成了名副其实的神医。

    而这场瘟疫被彻底解决后,时间已经滑进了十一月。消息传回朝中,除了少数人之后,大部分人还是欢欣鼓舞的。

    只是此时,朝中废储的呼声却并未有停止,甚至更加甚嚣尘上。这其中,以庄王的岳家崇安侯府蹦跶得最欢,礼部侍郎洪铭次之。说的还是老话重提,太子无德不配为君,上天以军中瘟疫的方式降下预示。而军中瘟疫会被解决,则是陛下您的仁政感动上天。总之,哪怕这场瘟疫是在太子的手上被解决的,但与太子无关,不是太子的功劳而是陛下您的功劳。

    恰巧十月的时候,寿山永安帝的陵寝无故坍塌,亦又被提起是上天降下让皇帝易废储的预示。

    总之,这几月发生的所有坏事,都是太子的原因,发生的所有好事,都不是太子的功劳。

    太子听到这些从朝中传来的消息时,却是一点都不着急也不生气。他甚至还有心情分别写了封信给太子妃和自己的舅舅楚国公,叮嘱他们朝中的声音不用理,让他们自己热闹去。

    崇安侯府是庄王的岳家,洪铭有个庶女进了庄王府做侧妃,这看着好像是庄王一系的人在闹腾这件事,但崇安侯府在朝中并没有多少势力,如今闹腾得最欢只怕是被人利用的成分多,而洪铭明面上支持庄王,背地里却是皇后和惠王一系的。

    这场朝中闹腾腾的易储风波,看着像是庄王一系主导的,但究竟谁幕后的主导人,多深思一下也能想出来。

    孝昌公主问太子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太子哼了一声道:“皇后和四弟既然已经抬出了这场大戏,我自然要陪她们唱下去。”

    皇帝当年能坐上这个皇位,有一半是楚国公府的功劳。等皇帝登基后,楚国公府为了不被卸磨杀驴,很快就上交了手中的兵权,家中亦不多让子孙出仕,哪怕出仕,任的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

    但老楚国公是跟着□□打过天下,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震天,哪怕如今楚国公府退下来,但如今大齐有一半的军官跟楚国公府不是有过命的交情,便是出自楚国公府的门生。这样的情形下,哪怕楚国公府一直低调谨小慎微,他这个太子也一直努力做得平庸,但皇帝依旧对他这个太子和楚国公府不放心。

    皇帝怕也是很复杂的心思,他一边觉得自己是皇帝了,不应受任何人的辖制,另一边因不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又非嫡非长,底气有些不足。心里隐约便觉得,楚国公府当初能辅佐他上位,也可能拉了他下马辅佐别人上位,特别是他这个太子是跟楚国公府有血缘的至亲。

    皇帝对他也不是没有父子之情,只是这父子之情浅薄得比不上皇帝对他对楚国公府的防备罢了。

    所以这些年抬举了皇后和惠王来跟他打擂台,他和皇后惠王相争,他这个皇帝才能高枕无忧。

    从前有他这个太子挡在前头,父皇自然不觉得皇后和惠王有威胁,甚至觉得他们是一把很好用的刀,可以用来辖制他这个太子。

    但倘若他这个太子“失势”呢,而皇后和惠王却步步紧逼,皇帝还会以为这把刀只会向着别人,而不会对向自己给自己产生威胁吗。

    惠王甚至不想他,有太子这个天然的身份在,哪怕平庸,亦会得到让人追随,因为他是正统。但一个皇子,他不能普通,他只能表现得出色,比所有的皇子都出色,才会让一些势力觉得他奇货可居而追随。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惠王和皇后汲汲营取名声的原因。

    不过他们既然如此好名声,他倒是不介意再推一把。当惠王的名声比他这个皇帝还要贤德的时候,当朝中的声音一致废掉他这个太子拥立惠王为太子的时候,不知道他那位父皇还坐不坐得住。

    而他这个太子,也无妨暂退一步,示弱一会。

    孝昌公主从前为了弟弟,学着通晓政事,后来嫁了穆英,穆英对她情深,许多政事上的事情并不避讳着她,有时候甚至会和她讨论朝堂上的事,所以对于朝堂上的那一套她并不陌生,自然也明白太子话中的意思。

    她默了默,开口道:“这样也好,皇后和老四由父皇来处置,总比你登基后再来对付的好,无论原因是什么,杀害手足总不是什么好名声。”

    对惠王和皇后的厌憎,孝昌公主只比太子更深。当初太子年纪小或许并不记得,但她却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生母朱后拖着病体,疲于应付当年的郭贵妃,如今的郭后的诡计和威胁。

    当年楚国公交出兵权从朝中退下,皇帝对郭贵妃和惠王宠爱过甚,甚至超出贵妃品级准许郭贵妃拥有半幅皇后仪仗,而皇帝迟迟不立下太子,多屡屡表达出对惠王的喜爱,甚至说出众多儿子中,惠王是最肖其者。朝中隐隐传出,皇帝意欲越过三皇子这个嫡长,立四皇子为太子。

    朱后疲于应付,耗尽心力,最终将儿子推上储君位置,但自己却因殚精竭虑,耗尽心神而亡。朱后会早逝,郭后要负一半的责任,另一半则是她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

    所以因此,孝昌公主对皇帝早已无多少父子感情。

    ☆、第一百零二章

    军中的瘟疫之难解除的时候,时间已经滑进了冬月。大齐因为疫灾刚除,军队正需要时间休养生息,而安南则因为粮草供给不足,也不敢轻易发动进攻。两军不约而同的暂时休战。

    而此时,徐莺怀孕也已经五月,自在军营与太子分别,也已经有两月有余。桂林府离大军驻扎的渠州虽然不远,但这期间,太子却无一次来探望过徐莺,两边唯有书信互通消息。

    太子因为忙碌,连书信都是隔上几天才能写一封,而徐莺因为无聊,则是天天至少一封。写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比如说,我今天喝了一锅炖乳鸽汤,这汤清甜可口十分美味,可惜殿下您不在,这汤喝着都少了几分滋味。再比如,我最近给殿下缝了几件衣裳,已经让人跟信一起带过去了,不知殿下收到没。天气转凉,殿下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我十分想念你。再再比如,总兵府里养着的几个小美人又来碍我的眼了,她们在我面前个个“娘娘”“娘娘”喊得动听,其实我心里清楚呢,他们都是想着等殿下来了好来勾搭殿下的。但殿下的品味这么高,一定是看不上她们这种空有美貌没有内涵的草包美人的,殿下您说是吧。

    而太子再一次收到徐莺的书信时,书信里徐莺凄凄哀哀的对太子道,最近肚子里的孩子会踢我的肚子了,可惜殿下您没有看到。我总跟孩儿说,殿下很快就会来看我们了,结果殿下总不来。殿下您答应过我要来看我们的,可是殿下您怎么还不来啊。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殿下,我很想念你啊,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信中附带用红绳绑着的头发一小撮。

    太子看完信后,拿着那撮头发很是感叹了一番。脑海中浮现出夜深人静时,一个明丽的女子垂坐床头前,翘首盼郎归,盼郎郎不归,垂泪到天明的情景,陡然替那女子感到心疼,又觉得感动。心口某个地方空荡荡的,恨不得能马上飞奔过去,替她拭去那脸上的眼泪,然后抱着她好好亲近一番。

    好在瘟疫的事情一解决,大齐和安南又暂时休战,军中倒是没有了多少大事。太子将手头上的事情全部交代给朱挺和陈靖之后,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回了桂林府。

    徐莺听到太子回来的消息的时候,徐莺正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发汗。她这两日有些受凉,因为怀孕又不敢用药,只能喝点姜汤然后躺床上发汗。又因为不想让太子忙碌之中还要来担心她,所以也就一直没说。

    而梨香进来告诉他太子来了,而且已经进府,正往院子里赶的时候,徐莺激动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吓得梨香直喊:“祖宗,你小心肚子里的小殿下。”

    徐莺却已经没有心思多想,急问道:“真的?”接着不等梨香回答,自己就慌忙的下了床,趿了鞋子就往门外去,结果还没到达门口,就看到太子踏步从外面垮了进来,衣服上还带着层层的风尘,一看便知连梳洗都还不曾就直接往她的院子赶。

    徐莺看到他,只觉得好像隔了万年没有见一样,眼泪瞬间就出来了,看着太子泪眼朦胧的喊了一声“殿下”,接着便张开手往他身上走去,抱着他呜呜的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道:“殿下,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将我们给忘了。”语气中是满满的幽怨之味。

    太子心中不由笑道:看来怨气不是一般的大。

    想着便伸手回抱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好,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徐莺继续一边掉珠子一边哀怨道:“殿□边是不是藏了新美人,随意都不记得来看我了。”

    太子一边抱着她一边分辨道:“哪里有美人,我身边只有莺莺一个。我最爱莺莺,在我眼里只有莺莺是美人,其他女人再美都是狗屎。”说着用手捧起她的脸,用手指轻轻抹了她脸上的眼泪,道:“乖,莺莺不哭了啊。”

    将其他女人都比作狗屎,徐莺却是第一次听太子讲这么不符合身份的话,听得不由破涕而笑。太子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高兴了?”说着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凉得有些过分。太子不由又皱了皱眉,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说完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才皱紧了眉头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徐莺点了点头,道:“有点受凉。”说着又格外委屈的道:“都是想你想的。”

    太子说道:“怎么不告诉我?”说着也不等她回答,直接一个公主抱抱起她,往内室走去然后将她放回床上,拉上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转头责怪梨香等人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梨香连忙跪下来请罪,徐莺怕她责怪梨香,连忙哀求一般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梨香照顾她,实在算得上尽心尽力没有半点懈怠,何况她始终记得她愿意随她来到这个危险之地的这份情谊。她会生病,说到底不过是有些水土不服,加上怀孕体抗力下降所致。

    太子叹了口气,莺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太软。但他也没有下徐莺的面子,最终对梨香道:“起来吧,以后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梨香也是松了口气,她还是很怕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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