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赵芙荷的事情,有眉目了。”周安北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大步流星的走入。
    办公桌前的顾平生抬起眼眸:“说。”
    周安北将从航空公司调出来的登机信息以及附近的监控耗时耗钱的全部进行了彻查,甚至还找人去赵芙荷准备去的国家进行了查询,如今这才得出了准确的答案。
    “赵芙荷并未出国,而且当天查到吴雯静身边的那个司机曾经在机场附近出现过,我让人去查了他当天轿车的行驶路线,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周安北将一张照片递过来,“这是当时附近的一对情侣拍照时不小心拍摄下来的照片,照片里这个被架着走的女人,应该就是赵芙荷。”
    顾平生捏着那张照片,眼眸深黑一片:“找人探查过了吗?”
    周安北:“对方很警觉,去的人不敢轻易的打草惊蛇,根据观察应该是在地下室。要不要……找人强行破入?”
    顾平生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下:“不,你想办法买通看守的人,让赵芙荷自己‘逃’出来。”
    周安北:“顾总的意思是……”
    “她会自己去找警方。”顾平生眸色深深的说道。
    周安北闻言顿悟,“是,我现在就去安排。”
    被折磨多时的赵芙荷为了自保,获救之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寻求警方的保护,到时候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唯一能走的路只有一条——将自己手中掌握的关于吴雯静的把柄公之于众!
    中午时分,顾平生从顾夏集团出来去了一荷知夏。
    一荷知夏的员工再看到他的时候,已经一点都不感到好奇,温知夏牵着小家伙去员工餐厅吃饭,小佑之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上午,不吵不闹的还会在温知夏茶杯里的茶水空了以后用内线给小陈助理打电话。
    温知夏听着他奶奶的声音,每次都觉得内心柔软。
    虽然跟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这孩子真的没有办法让人不喜欢。
    “爸爸。”
    小家伙看到顾平生的时候,眼睛顿时就亮了一下。
    顾平生走过来,将小家伙单手抱起来,目光看向的确是温知夏的方向:“来接你们吃饭。”
    温知夏瞥了眼周遭看过来的视线,轻咳一声,职工们收回视线下楼去吃饭。
    “我原本打算跟团子去餐厅吃饭。”她说。
    顾平生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走吧,餐厅已经订好了,你吃饭再多敷衍两次,风一吹就刮走了。”
    温知夏觉得自己的身形虽然偏瘦,但也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偏生顾平生就一直杞人忧天的为她的体重担心。
    餐桌上,顾平生说起了赵芙荷去向的事情。
    温知夏吃饭的动作微顿:“……我建议你,不要直接把人救出来。”
    顾平生狭长的眼眸微微抬起,削薄的唇角上扬,“说说你的想法。”
    “……赵芙荷这个人贪心不足,你救了她,她多半还会跟你谈条件,与其这样纠缠下去,不如让她以为是自己逃出来了的,这样为了保命,她会主动报警交代事情始末,甚至会主动的寻求你的帮助。”人性有时候便是这样,你帮了她,她不见得就会感恩,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但倘若是她求着你帮忙,又是另一回事。
    温知夏说完,一抬头就看到顾平生含笑看着自己,微征:“……我说的不对?”
    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应该实施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顾平生把玩着她纤细白皙的手,他家夏夏都是连指甲缝都让人心生喜欢,“没有,很对,只是没想到……”他说,“咱们竟然是心有灵犀到想法分毫不差。”
    温知夏略略掀眸:“嗯?”
    顾平生跟她解释了一下自己安排周安北做的事情,温知夏点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他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喂你。”他说。
    温知夏:“顾平生你三岁啊,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喂团子。”
    她多大的人了,还用他喂。
    “佑之马上就三岁了,男孩子不用养的那么娇气。”顾总理所当然的说道。
    温知夏想说自己更加不用,但他的筷子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多吃点。”
    此时正是餐厅用餐人数较多的时候,温知夏扫了一眼其他男女都是中规中矩对面坐着的画面,再看他们这一桌,小团子自己一个人可怜巴巴孤零零被顾平生弄到对面的场景……
    “你坐到对面去。”这像什么样子。
    顾总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饭菜合不合胃口?明天再来吃?”
    “你现在工作那么闲?”她眸光看着他,“以前……”
    她张口原本就想要说以前忙的都见不到面,但是刚一开口就马上停了下来,有些事情过去了,再执拗的去翻开,总是会被泛黄的尘埃迷住眼。
    顾平生给她夹菜的手一顿,即使她未说完,他也能猜到她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以前是我混蛋。”
    她说他自负,其实并未说错。
    三年前的顾平生,的确是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住一切,可人心这种东西,欲壑难填。
    终究,他还是伤到了她。
    触及三年前的事情,温知夏多少失了些胃口,虽然误会已经解开,但很多事情就像是愈合的伤口,到底是会留下些疤痕。
    “唔,这个……好,亮。”
    小佑之从顾平生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外衣内摸到了一个丝绒盒子,肉乎乎的小手用力的给掰开,里面一个戒指上面镶嵌着一个亮的会发光的石头。
    他想起来,自己跟保镖叔叔去买东西的时候,这种“石头”需要很多钱,他当时都没有钱买。
    “麻麻,这个送给你。”小家伙觉得这个“石头”戴在麻麻手上一定很好看,虽然是爸爸的东西,但爸爸的东西就是麻麻的东西。
    温知夏的注意力被牵引,看着小家伙手中的钻戒。
    顾平生将儿子提溜放到腿上,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脸:“拿我的钱偷偷给你麻麻买东西还不够,现在连钻戒都要替我送了,嗯?”
    小佑之眨了眨眼睛:“没有偷偷。”
    他明明是让送东西的叔叔写了字的。
    “麻麻,给你。”小家伙转过头,小手捧着钻戒,生怕弄掉了,扭着小身子往前倾,递给温知夏。
    温知夏看着他递过来的钻戒,又看了一眼顾平生,她认出来,这个钻戒顾平生似乎在她面前拿出来过,只不过当时她没收。
    顾平生原本打算今天偷偷给她换上,他看着她手上那枚跟徐其琛的婚戒碍眼很久了,却没成想,被自己儿子抢先一步把戒指拿了过来。
    但索性,既然都拿出来了,他就将她手上原本戴着的戒指给摘了下来,换上了自己这枚,抬着她的指尖左右看了看,“还是戴这个好看。”
    然后随手就要把她原本戴着的戒指给丢了。
    “等等。”温知夏连忙叫停他的动作。
    顾平生捏着那枚戒指:“怎么,舍不得?”
    “还是……还给他吧。”温知夏说道。
    顾平生多少有些不悦,这离婚离不成,说什么要等半年,现在连个破戒指还这么宝贝,此时一名侍者推着清扫桌面的推车经过,顾平生抬手就丢进了里面的垃圾篓内。
    侍者是亲眼看着他把一枚钻戒丢进去的,当时就惊住了。
    这钻戒……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就这么丢了?!
    “顾平生,你!”温知夏气恼。
    侍者看到这场面,也不敢走。
    温知夏从座位上站起来,要去把钻戒给拿出来,顾平生看着那油汤和乱七八糟的纸巾眉心当即就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抬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许捡,你也不嫌脏是不是?”
    温知夏这个时候的与其还算是平静,“不管怎么样,这个钻戒都不能这样丢了,我拿去还给他。”
    顾平生只要想到她要单独去见那个心思深沉的病秧子,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戒指而已,我直接让周秘书折价把钱打给他。”
    温知夏皱眉:“这怎么能一样。”
    “我说不许捡。”他沉下嗓音,但是转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后说道:“你就那么看重他给你的东西?不就是一个破戒指,有我送给你的好?”
    温知夏就是知道他是什么脾气,不想跟他计较,但是这个戒指肯定是不能这样丢了。
    她掰开他的手,弯腰要去捡。
    顾平生看着她的举动,再次的扣住了她的手腕,裹了裹后槽牙,深邃的眼眸里一片的暗色,“你今天要是敢捡!我……”
    “你怎么样?”她问。
    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
    是敢凶她,还是敢吼她!
    顾平生对上她清冷的眸光,两三秒钟后就败下阵来,掏了钱放到推车上,对侍者说道:“把里面的钻戒冲洗干净送过来,这钱就是你的。”
    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侍者自然不会拒绝,满心欢喜的就答应下来。
    三两分钟之后,钻戒就擦拭干净的送回来。
    回去的车上,温知夏的脸色还是冷的。
    “你一定要因为个外人跟我生气是不是?”顾平生握着她的手,“东西这不是都给你送回来了?”
    温知夏抽回自己的手,坐到了对面去,“给我送回来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东西是谁扔的,是你的东西吗,你就乱扔?”
    她都说了还回去,他如果不乐意她亲自去送,她找人送回去不是也一样?
    他现在直接把戒指丢了又算怎么回事?!
    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混账起来就不管不顾。
    “我以后……”
    “你别说以后都听我的,也别说你错了,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她说起来就来气。
    顾总反思了一下自己:“……除了你在床上说不要,让我停下来的时候我没有听你的,哪次我没有听你的?”
    温知夏就知道他这个流氓的性子说不出什么好话,脚下的高跟鞋在他的脚上用力的就踩了一下。
    她脚下的高跟鞋杀伤力是惊人的,顾平生的脸色都变了。
    温知夏一怔:“你……没事吧?”
    在她倾身靠近,顾平生长臂一伸,就把人给抱到了怀里,前方开车的司机,权当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没有看到。
    “你说有事没事,现在知道心疼我了?刚才踩下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脚下留情?”他问。
    温知夏抿了下唇。
    他把人的脸捧过来亲了亲:“现在气也出了,别板着脸了嗯?”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你这是惯犯。”她说。
    “夏夏,只要你们一天没有把这个离婚证办下来,我就一天不能安心。那个病……那个徐其琛,我做不到无视,我只要看到他就能想到你们在一起过,你们结过婚,你们……”
    顾平生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深邃的眼眸中是克制,也是忍耐,他其实根本就从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如果不是怕她生气,怕她恨他,他甚至会想要将她身边的所有人清除,让她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偏执的想要摧毁她原本的世界,为她重建一个只有他存在的生活。
    可是不能,叶兰舟说过,没有人可以承受这样的感情,也没有人会愿意接受,如果他不能克制住自己的这种想法,最终只会失去她。
    温知夏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他的占有欲比一般人要强烈,但从未知晓他患过病。
    “平生以前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那三年就是……唔。”
    他不想要从她口中听到那三年间他们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情,这样他还能自欺欺人的劝说自己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小佑之看着扣着麻麻的脖颈亲吻的爸爸,肉乎乎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等温知夏被他吻的瘫软在他的身上,顾平生这才把人给松开,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温知夏呼吸不稳的靠在他的肩上,“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他特别喜欢她贴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乖顺的像是只有依附他才能活下去。
    可他的夏夏从来都不是菟丝花,而是可以同橡树比肩的木棉。
    “你说。”
    温知夏坐直身体,瞪他一眼:“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
    顾平生轻笑,握着她一手就能掌握住的腰肢:“你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嗯?就知道我惯着你。”
    车子在一荷知夏门前停下,顾平生手中捏着她那枚被换下来的婚戒,“这个……我让人给你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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