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梦与现实是反的,可容几却发现自己作的梦竟变成了真的。

    下午,容几睡醒后便跑去御书房找谢聆,刚走到门口的他便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一时愣在原地。

    “探子来报,刘世让花少爷带兵偷袭皇上的军队,混乱中花寒被刘世的亲信偷袭受了重伤。”

    显然而知,这花少爷指的便是花寒。

    容几顾不得礼数,直接推开了门,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门口大声质问:“他现在在哪?”

    谢聆与惊蛰皆被容几吓了一跳,二人纷纷看向他。

    方才二人说的话已然是小声了,正常人只要是在屋外的都是听不见的。

    惊蛰惊讶于容几居然听见了,而早知道容几听力异于常人的谢聆则是在心里诧异怎的容几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谢聆起身,问他:“怎么?知道了他在哪,你便能去寻他了?”

    事实证明,谢聆的话,容几还是十分听得进去的。

    容几收了几分急躁,道:“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可主子,你也得让我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是如何啊!”

    谢聆想了想,本来是打算瞒着容几的,可现在都已经被撞见了,知道多一些事情,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胡乱猜想来的让人安心。

    于是谢聆招了招手让还站在门口的人先进来:“进来,把门关上。”

    容几见自家主子愿意让自己听,立刻乖乖的关上了门走了进来。

    容几默默的走到谢聆身边,乖巧的站着,只是紧张得一直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谢聆抬了抬头示意惊蛰不必理会容几继续说。

    惊蛰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他继续道:“皇上救下了花少爷,并宣了军医去看,军医说伤势虽重却并不致命。”

    闻言,稍微舒了一口气的容几忍不住插嘴,他问惊蛰:“那伤到哪了?会落下病根吗?不会缺胳膊少腿吧?”

    惊蛰一愣,他看了一眼容几又去看了一眼谢聆似是在询问自己能不能回答容几的这个问题。

    等看见谢聆点了点头后,惊蛰回忆了一下才是道:“是伤到了后背,缺胳膊断腿倒是不像,只是这会不会落下病根,属下不知道。”

    听完,容几总算是放心了许多,好歹没有缺胳膊断腿,是否落了病根也不确定,不确定是否落下病根对这时的容几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惊蛰又道:“皇上还说等花少爷的病情稳定了,便让人送他来京城。”

    容几一听,立刻发问:“那大抵什么时候能回京城?”

    惊蛰犹豫了一下,“这是就要看花少爷的恢复能力了,恢复得快便能早日启程。”

    容几想了想,总算是彻底卸下了紧张的情绪,他暗自安慰道:“他身体那么好,肯定会恢复得特别快的。”

    容几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惊蛰听闻此言,便是再迟钝也明白了容几与自己口中的花少爷的关系非同一般。

    而谢聆直接让他进来听,也没有责怪他失礼,说明他与自己的主子之一的谢聆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惊蛰本想着只要容几问,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可容几这的句话,惊蛰却是不敢接了。

    谢聆却敲了敲桌子,偏头看向身边的容几,他问:“听完了?”

    容几一愣,看了谢聆一眼,呆呆的点了点头。

    许是觉着这样的容几可爱,谢聆忍不住笑了笑,连出的话都带上了几分笑意,又问:“可以走了?”

    容几点了点头,一步一回头的走了,看起来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家主子为什么要让自己出去。

    直到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容几这才是想明白主子这是还要与那暗卫说事情,自己不方便在场。

    容几想得没错,谢聆与惊蛰的确是还有事情要商议。

    惊蛰估摸着容几走远了,这才是与谢聆道:“皇上让属下问主子,京中的细作可有找到?”

    谢聆点了点头,他道:“昨日找到的,已经让人去告知皇上了,去的人该是刚好与你错开了,想必现在皇上此时已经知道此事了。”

    谢聆顿了下,问:“策反一事如何了?”

    “花少爷至今昏迷不醒,叶大人怕自己败露,尚未向皇上传递消息。”

    说完,惊蛰又问:“皇上问主子,朝堂之事如何?”

    谢聆扫了一眼桌上堆满了的奏折,淡淡一笑,道:“太子已入玉碟,入住东宫,本宫监国也无人再有异议,就是政务繁琐了些,让他不必担心。”

    说完,谢聆见惊蛰没什么话要再说,他将昨日刚完成的东西从柜子里拿出来,交给惊蛰,再三嘱咐道:“亲自将这个交给皇上。”

    谢聆嘱咐完,便让惊蛰走了。

    惊蛰前脚刚走,谢聆让雨水派去的暗卫便到了豫城五里外的军营。

    白逢苏穿着一身铠甲坐在军账的上方,听着暗卫从京城带来的消息。

    暗卫将京城里的消息尽数告诉了白逢苏让他知晓。

    白逢苏听完,也明白了谢聆的意思。

    谢聆抓住了成丰,也捏住了成丰的弱点,成丰不但不会撒谎,还会成为他们的内应,并且能帮他们保住叶韩。

    叶韩与自己的联系的方式和他手里的人与花寒与自己的完全就是两路人,互相完全不认识不知道,只要成丰配合,叶韩这个内应完全可保。

    如此一来,即使是失了花寒这一个内应便也算什么了。

    白逢苏的手无意识的摸上了谢聆送自己的那个平安符,他的眼里慢慢的泛起了柔。

    他算了算道:“告诉皇后,还有一个月,我便可归家。这年……怕是要他自己过了。”

    暗卫抱拳,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暗卫走了许久后,白逢苏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起身准备去看看花寒。

    路上白逢苏遇到了冯枫,冯枫虽不如自家大哥冯品悦那般与皇帝交好,可耐不住为人直爽,也有几分行军打仗的本事,白逢苏觉着他也算是个人才。

    冯枫看见白逢苏,连忙走过来行礼,道了一声:“皇上。

    ”

    白逢苏点了点头便算是应了,一向对外人话少的白逢苏不欲多言,直接走进了花寒的那顶军账。

    冯枫见白逢苏也是来看花寒的,便也跟了进去。

    一进军账,一股难闻的药味便入了二人的鼻子。

    白逢苏稍微皱了皱眉便没在说什么,倒是冯枫慢慢的挪到了一直守在这里的杜栖身边嘀咕道:“这药味怎么这么难闻?”

    杜栖没理冯枫,他对着白逢苏行了礼,道:“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尚无清醒的迹象。”

    白逢苏免了杜栖的礼,问:“太医怎么说?”

    杜栖回答:“还是那句话,伤不致命,只是会昏睡一段时间。”

    白逢苏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打算再看花寒几眼便回去处理等着自己处理的事情。

    可就在白逢苏看这几眼时,花寒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花寒慢慢的动了一下身子,背上上位完全愈合的伤口便立即传来撕心裂肺的痛,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花寒瞬间就不敢再动。

    等疼痛慢慢的退去了些,花寒才是看到床边站着的白逢苏。

    花寒一挑眉,轻佻一笑道:“不成想皇上竟如此关心在下。”

    花寒一醒,杜栖便立马让人去叫军医。

    等杜栖回来时,冯枫又忍不住与他嘀咕:“这敌人忽然变成了自己人,我还是没能完全缓过来。”

    杜栖瞥了冯枫一眼,示意他闭嘴。

    冯枫接收到了杜栖警告的眼神,默默的闭上了嘴。

    站在花寒床边白逢苏对除了谢聆以外的人都是极为冷漠的,他打断了花寒继续说这种话的机会。

    只听白逢苏黑着脸,冷冰冰看了花寒好一会儿,才是凉凉的道:“花家恐怕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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