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姐姐一向良善,那陷害童家的计策不是姐姐想得出来的,定是有心思恶毒的仆人调唆了她。”俞氏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郑妈妈。事情到了这地步,不管如何,还是努力将局面轩变成对她有利的一面才行。借此机会,让卢氏自断一臂膀,也不错。

    卢氏目眦尽裂,大呵,“俞氏,你敢!”

    赵仆孙如今满腔的愤怒不得发泄,卢静娘是妻子,就算做错了也动不得,此刻俞娘的提议正好让他有了发泄的机会,“你说得对,静娘良善,定是有人唆使了她。”

    俞氏朝一个偏僻的角落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个丫环识趣地上前指证说,前些日子她无意中听见郑妈妈与夫人嘀咕了什么红薯砒霜之类的。接着又有一个小厮说,曾见过郑妈妈偷偷摸摸地出过门什么之类的。

    于是赵员外很快便给郑妈妈定了罪,正想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赵仆孙,你不辨是非!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上来拉人?!”卢氏将自己奶娘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真可笑,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才嫁给这姓赵的,人到中年,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她之前设计童家,或许是一时脑热与冲动,但内心深处未尝没有被丈夫女儿伤透心的绝望。

    赵员外铁青着脸,看着卢氏一喝之下,竟然有三分之一的家丁站在卢氏身后,这些都是她的陪嫁奴才,自然是对她尽忠的。

    以前卢氏夫妻和睦,她陪嫁的奴才自然也是敬着赵员外的,如今两人一对恃,才显了出来。

    “好!好!果然是好!”赵员外狠狠瞪了卢氏一眼,然后甩袖而去。

    俞氏看了卢氏一眼,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随后跟了上去。

    ☆、第五十三章

    转眼就快到十一月份,小雪刚过。

    杨宜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低头的时候根本就不看到自己的脚了,走动的时候常常让两个有力的嬷嬷扶着才放心。

    有一阵子,晚间的时候腿脚更是时常抽搐。痛醒的时候,二爷也跟着醒了过来,见她痛得眼眶红红的模样就难受,宋妈妈闻声进了内屋,一见这情况只道不碍事,搓搓就好了。果然,宋妈妈搓揉过后,杨宜就好很多。二爷当时就让宋妈妈教了他,此后晚间杨宜一抽筋,肯定是他亲自给杨宜揉搓的。

    对夜间她常常抽筋将二爷惊醒这事,她也曾劝二爷分开睡,可却被拒绝了。对此,杨宜心喜又愧疚,尽管她也希望丈夫陪在身侧,可二爷白天还要到兵营的,若精神头就不足,影响了正事可怎么是好。可二爷也只是一个劲地劝她说没事的,杨宜也只能放下心中的担忧享受丈夫的体贴。

    或许是从孩子三四月份后一直陪伴至今,杨宜怀孕的辛苦,二爷也看在眼里,对她也越发的爱重。每天忙完了兵营的事,就赶回家,有时还会买些杨宜喜欢的小东西回去哄她。回到家或是在书房处理公事,或事陪着妻儿去老太太那坐一会,三人一起期待着孩子来临的日子,平淡又温馨。

    因快到腊月了,开荒的事已经告一段落,

    开过荒的人都知道,开荒是件极辛苦的事,若是土层深厚地形平坦的荒地开垦起来还好些。若是坡地的话,要难上许多,光是那些草木处理起来就麻烦不已。

    有一回,杨宜去了一回他们童家所圈的荒地,见识到开荒的辛苦后,她便与二爷商量好了给那些奴隶及雇佣而来的开荒者提工钱。不管是奴隶还是雇佣工,只要开垦出一亩荒地,经检查符合要求后,即可领五百文钱的工钱。

    这下子,奴隶及雇佣工都兴奋了。奴隶们没有怨言了,雇佣工也不提走了。

    若不是童家调整工钱及时,雇佣工怕要成群结队离开了。

    雇主聪明,可是那些垦荒工人也不笨。他们帮雇主开垦一亩荒地大约得钱两百五十文(因见识到了开荒的困难,童家降低了每日的任务量,每日他们只需要完成两分地便可领走五十文钱)。可他们若是自己开一亩荒地,接着种个几年再卖的话,就可以得几两银子,而且前六年还不用交纳赋税。这笔账谁都会算,特别是预备在钦州扎根的百姓,更是宁愿自己去开垦一亩荒地也好,都不愿意为了两百五十文铜板去给人家开一亩荒。

    但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要知道,新开出来的荒地产出可是很少的,要精心伺弄几年才能变成熟地,才能卖钱。可是这几年里,家里的老老少少张嘴就要吃饭,熬过并不容易。

    自己开荒几年后卖地的主意是好,可是所需精力太多,而且风险太大,并不是所有的地都能种出庄稼来的。有时你辛辛苦苦开出几亩地,却种不出一粒庄稼来,那损失可得自己承担的。

    可以说,钦州附近城镇来打短工的乡民,家里不是没有土地的。但因为地里的产出少,家里人又多,需要补贴,所以才会在听闻钦州不少大户人家招人手开荒时纷纷往这边赶来。

    童家开出的条件不错,便是辛苦些,那些打短工的乡民也愿意干。加上童家结算工钱及时,中午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给他们加餐,所以童家的雇工们干活是最卖力的。

    三个月下来,开出了两千亩地,当然,包括了坡地低洼地和一些山地。期间青叔去衙门办了两回印信执照,童家的圈地往北边扩张。

    期间,二爷他们也没有闲着,林家联合了童家孙家等一个派系的力量,自掏腰包兴修水利,深挖水渠,从西南苍澜江处往东修了一条深六尺,宽一丈的大渠,号钦州渠。此渠横跨钦州,与离城的红沙江汇合。

    以裴知府为首的派系自然见不得他们专美于前,要知道,这条水渠修好了,那可是深受百姓赞颂的好事,明晃晃的政绩啊。傻子才不争不抢呢。对于裴系的行径,林焕之与手下们商量后,决定接纳进来,毕竟给他们一个机会干事,然后分些功劳,总比拒绝后让他们在背后放冷箭拖后腿强。于是,钦州城里的官员首次团结到了一块。

    由于没有人在后面拖后腿,历时四月,钦州渠耗费了不少的财力人力物力后,终于完成了大部分。在过年前必定能完工,明年开春春耕时,钦州城里的百姓们便能用上钦州渠的水了。

    ******

    这日,魏晴岚又过来串门了。

    “宜妹妹,这回姐姐能怀上,真是多亏了你了。”魏晴岚摸着肚子,感激地说道。

    “晴岚姐,你又来了。能怀上,那是你的福气。我当时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罢了。”事隔半年,魏晴岚也调养了半年,她终于怀上了。杨宜知道后,也替她感到高兴。

    大恩不言谢,魏晴岚笑笑,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嘴上却说起了别的话题,“对了,你家老太太的身子怎么样了?”

    “身子骨倒比以前硬朗一些了。”老太太到钦州后不久,杨宜夫妇两人便请了苏大夫过来给老太太看看有什么不妥不处,实在是老太太到钦州时整个人清减了不少。但老太太一听要请大夫,一个劲地拒绝,当时杨宜就怀疑老太太想隐瞒什么,再加上上辈子的记忆,更不可能让老太太瞒着他们那个事的。在他们夫妻俩的坚持下,老太太终于点头了。

    这一把脉便诊出老太太实乃得了失荣之症,已经快到中期了。

    当时二爷极度震惊,就连杨宜也吃惊不已,尽管她知道这一世许多事都与上辈子不一样了,可还是被这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二爷埋怨老太太这么大的事都瞒着他们,老太太只是苦笑说这病连京城名医张定水的徒弟都束手无策,告诉他们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困扰罢了。

    二爷与杨宜听了,都极难受,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苏大夫看了那神医徒弟给开的药,觉得不错,又加了几味益气养荣疏肝散结的药。

    二爷更是费了一番周折,让人从西域弄来了阿魏化痞膏,让老太太用于外贴。

    后来二爷给他大哥去了一封信,平平地叙述了老太太的病情。大老爷接到信后震惊心痛之余,更觉得自己不孝。老太太呆在通州时,他都没察觉出她身体不适,才去了钦州没多久,弟弟便察觉了。对比之下,大老爷更觉得惭愧,痛恨自己之余,他对徐氏更失望了。他自己成天忙着外头的事,对老娘有些忽略情有可原,可你一个媳妇,连婆婆得了这么个要命的病都不晓得,就太失职了。于是,他更不待见徐氏这个妻子了。

    老家那边的事,杨宜夫妻俩也懒得管。二爷特意给大老爷去了那么一封信,未尝没有埋怨之意。可惜,再多的悔与痛都无济于事,老太太那病没法子根治,只能这么养着了。

    如今杨宜的肚子月份已经很大了,虽然老太太早就不让杨宜去她那请安了,可杨宜每回吃过午饭后,总会去老太太那窝一阵子,一来可以走动一下,二来可以和老太太说说闲话解解闷,让老人不那么寂寞。而两人讨论得最多的就是杨宜肚子里的孩子气,从孩子的名字到孩子的模样再到将来的教育,聊得津津有味。因为聊得多了,老太太对这个孙儿的期待感也更强烈了。心中有了希望,加上一应的吃穿用度,都是杨宜精心安排的,老太太的身子骨和精神头看着倒比在通州时还好些。因此,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为此看杨宜这二夫人那叫一个喜爱,可比对徐氏亲热多了。

    “我那新得了一根两百年份的老参,或许你用得上,晚点我让人送来。”

    魏晴岚的话打断了杨宜的思绪,她笑笑,“谢过你的好意了,不过这老参你还是留着吧,几百两的东西呢,我可不敢收。”人参他们童家的库房里还有一些,两百年年份的也不是没有,只是较少而已。而魏晴岚与邵涵容身后没老人,自然也没什么丰厚的家底,这老参对他们来说,怕是极重要的吧。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要不是你提点,我现在还怀不上呢。”魏晴岚见她说得见外,佯装不悦地道。

    “说句实在话,你这份心意呢,我领了,但参是绝对不能收的。你先让我说完——”杨宜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头,接着说道,“说句不中听的,你现在怀着孕呢,女人生产本就是从鬼门鬼里走一遭,若有什么意外,这参指不定就是救你命的急药。你现在送了我,若是到时真有个什么,不是叫我和你夫君难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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