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于孝天便端着碗和王宏对饮了起来。

    王宏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放下了酒碗之后也收起了他的傲气,对于孝天笑道:“原来如此,那姓周的俺倒是也见过两面,当初就看他不顺眼,原来这次居然是那厮先来找你的麻烦,如此一来,那厮死得不冤,你抄了他的老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回去之后俺自当会给俺们大当家回禀,此事怨不得你们什么,以后便不会再有人因此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于孝天笑道:“那就一切都有劳王兄了!要不是前段时间闹出这么多事情的话,在下也早就该前去贵岛向张大当家拜码头了!这不吃了一次亏,就知道了厉害,在下这两个月几乎都是在忙于建寨的事情,眼下这寨墙刚刚建起,王兄也看到了,寨子里面的屋舍还都没有开始建,所以一拖再拖,也就耽误了前往贵岛拜见张大当家,还望此次王兄回去的时候,代为解释一下,过两日在下定要亲自前往贵岛拜见张大当家,赵叔,烦劳你出去把东西拿上来!”

    赵麻子点头答应了一下,起身赶紧出了屋子,不多会儿工夫便托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并且把托盘放在了王宏的面前。

    王宏低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只见托盘里面摆了明晃晃白花花的几锭银子,一看便知道是十两一个的大银锭,盘子里面一共五个,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五十两白花花的雪花银。

    “于兄弟这是……?”

    “王兄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一趟,在下身为地主,当被一点薄礼,岂能让王兄空手而回,那就实在是让人笑话了!

    区区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王兄不要嫌少,笑纳了吧!这是在下给王兄的一点心意,王兄万万不要推辞!

    当然按照规矩,于某回头去贵岛拜见张大当家的时候,自然还会另外有投效,王兄不必担心!

    另外在下还备了五十两银子,待王兄走的时候一并带上船,算是兄弟给诸位跟着王兄一起前来的弟兄们的一点心意,总不能让大家伙这么冷的天,白跑一趟!

    刚才于某已经吩咐过,准备一些酒菜,送到船上去,咱们在这儿吃喝,总不能让船上的弟兄们饿着!呵呵!”于孝天指着托盘对王宏说道。

    王宏听罢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于兄弟居然也是如此知礼之人!既然如此,王某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了!

    当日见到于兄弟的时候,实在是太过仓促了一些,你俺也没有多聊几句,实在是遗憾呀!要不是今儿个这事儿闹的,俺也不会来这里跟兄弟你喝酒!那就一切都麻烦兄弟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有了这见面礼之后,王宏的心情就大好了起来,挥手让跟着他的两个手下把银子收了起来,另外嫌俩手下碍事,挥手把他们赶了出去,另外在外面让人给他们安排点酒菜,而他自己则留下来和于孝天开怀畅饮了起来。

    于孝天和刘老六、赵麻子轮番上阵,给王宏敬酒,王宏这会儿拿了银子,心情大好,一会儿就话多了起来,跟于孝天变得更加亲热了许多,开始无话不谈了起来。

    于孝天也随性的跟王宏天南地北的海侃了起来,两个人东拉西扯,一直聊到了天黑下来。

    这么一聊下来,于孝天发现王宏这个人其实并不算是个难缠的家伙,倒是也是个直脾气,很是豪爽,说话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倒是很对他的胃口。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次出猎

    而且两个人这一聊起来,都觉得对方对胃口,王宏居然开口说道:“于兄弟,当日兄弟我看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所以便对你不太客气,张口便向你要了五百两的投效!

    其实现在咱们俩熟了,俺看你人不错,也就不诓骗你了,在这里混,虽然少不了要去给俺们大当家投效一下,但是也用不了五百两这么多!你只要回头带上个二百两银子过去,表示一下心意也就足矣!有俺在,给你铺垫一下,这次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回头兄弟想要去别的地方找食儿,兄弟俺也不会再说什么!”

    于孝天听罢之后,心里面微微的鄙视了一下这个家伙,原来这厮当初狮子大张口一下要五百两银子的投效,居然是在欺生,故意找他的麻烦,不过这个人也算是实诚,一混熟之后,便主动说了出来,也没有再继续阴他,这一点就比许多人要强。

    更让于孝天有点意外的是,王宏喝的多了一些之后,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变得有点口不择言,跟他说话的时候也就不再太注意了,言语之中居然流露出了一些对张虎的不满。

    于孝天对张虎了解不多,于是便趁机引着他的话头多打听了一些事情,王宏话越来越多,便将他们鲨鱼帮的事情说出了一些,告诉于孝天,其实他们鲨鱼帮虽然是张虎说了算,可是下面却还有六个像他这样的头目,平时每个人管两三条船,负责出海游猎。

    而张虎坐大之后,就很少再出海了,而是留在南日岛的寨中作威作福,像他们这样的头目,一年到头下来也捞不到多少银子,大头基本上都被张虎拿去了,而张虎生性吝啬,大头拿了之后便一毛不拔,下面的人拿到有限的银子之后,还要自己负责修船之类的事情,说起来他这样的三当家,其实不见得就比于孝天这样单干的人钱多到哪儿去。

    听完王宏的话之后,于孝天心中对张虎这个人的本事不由得便小看了几分,这家伙能成气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连手下都不知道笼络,居然他的三当家喝多之后,在外人面前,都能对他满肚子的腹诽,这样一个团体,真不知道他能维持多久,于是他对这个张虎,也就没之前那么在意了。

    王宏一边喝一边说,说着说着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多了,赶紧摆手道:“不能再喝了!今天喝的着实不少!这话也说的多了!呵呵!于兄弟听完也就罢了,切莫将这些事说出去,要不然的话,你王兄我今后的日子可就怕是难过了!”

    于孝天笑着答道:“王兄这话说到哪儿了?你也没说什么嘛!放心便是,于某不是那种碎嘴之人,你我兄弟说的话,哪儿说哪儿了,兄弟我绝不会再出去乱说的!

    今天天色已晚,王大哥不如就住在兄弟这里好了,只可惜的是兄弟这里没有女人可伺候王大哥你,不瞒王兄,兄弟这儿有个规矩,弄来的女人迟早都是要许配给下面的弟兄们为妻的,这规矩不能坏,还望王兄多多海涵才是!”

    王宏醉醺醺的摇头道:“难得呀!你这些弟兄们能摊上你这样个当家的,也算是他们的福气!女人兄弟我也不缺,你也不必为难了!

    今儿个就到这里,兄弟习惯住在船上了,就不住在你这儿给你添麻烦了,今天这酒喝的痛快,改日说不定啥时候,兄弟还会跑来你这儿叨扰,到时候兄弟你可莫要嫌老哥麻烦!哈哈!”

    说罢之后,王宏便拍了拍于孝天的肩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嘴里面还嘟囔着:“你这个家伙,这个头咋长的,一看就是条好汉子!不错不错!今儿个能交你这么个朋友,也不错!以后有啥事,就去南日岛找你哥哥俺,只要能帮得上你的,哥哥绝不会说个不字!走了!回头咱们到俺们哪儿再聚!”

    于孝天也站起来,一再挽留王宏留在寨子里面休息,可是王宏一根筋,摇头说他这儿没女人陪,还不如睡船上舒坦,非要回船上去,于孝天看实在是劝不下他,这才将他送出了石屋,外面王宏的两个手下赶紧接住了王宏,搀着他摇晃着朝寨子外面走去。

    于孝天一直将王宏送到了岸边,并且派人用舢板将王宏送回到船上去,这才回到了寨中休息。

    而王宏当夜也没有离开金银岛,直到第二天一早,等于孝天亲自到船上见了他的面之后,这才称谢告辞,拜别了于孝天带着手下升帆起锚,离开了金银岛朝着南日岛回返了过去。

    虽然王宏的意外来访,让海狼们吃了一惊,但是在于孝天的刻意款待之下,非但王宏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反倒一场酒下来,和于孝天成了朋友。

    也难怪说酒是人与人之间的润滑剂,男人在一起喝多一次,堪比十年交情,这话果真不假,起码王宏这个直性子的脾气很对于孝天的胃口,两个人一场酒下来,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就在王宏带船离开的当天下午,于孝天也带船离开了金银岛,眼看着就要过节了,寨子也建了起来,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处于纯消耗之中,没有一点入账,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于是于孝天便决定在春节之前,再出去捞一票,起码赶在过年之前,再出手一次,让跟着他的人过个肥年。

    眼看春节将近,各地沿海的有钱人也开始准备年货,当官的要送礼,有钱人也要巴结当官的,人们到了年底,总是大方一点,所以海上的船只也多了起来,之前南下的船只,到了这个时候也开始朝回赶,赶在年前回家,出货或者是回家过年。

    所以这段时间不单单海商们忙活,就连海盗们到了这个时候,也开始紧着忙活了起来,跟于孝天一个想法,想要赶在年前捞上一笔。

    可是海盗们又这想法,跑海的船主们也都了解,近期在海上跑船的,开始变得更加小心了一些,许多商船开始在沿途凑在一起,形成大大小小的船队之后,一起行动,这也给小股的海盗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如果于孝天现在还是以前的二三十个手下的话,这个时候出海恐怕就很难再捞到什么便宜了。

    现如今于孝天人手充足,可是遗憾的是船却不凑手,那条运货用的沙船,船速过慢,不适合充当海盗船使用,所以只能留在岛上,而周成的那条鸟船,因为跟于孝天一战下来,船体受损,虽然经过临时的修补,可是跑了一趟东海村之后,却还是漏水,不经过一次大修之后,谁也不敢轻易再用它出海行事了。

    所以于孝天可用的船,也只有那条小渔船,和从刘家抢来的这条鸟船了,于是于孝天只得带着这两条船出海,开始了年前的最后一次出猎行动。

    于孝天现如今耳闻目染之下,已经对于干海盗这一行有了直观的了解,当然也就逐步的熟悉了这一行,知道了该怎么做,劫船的成功率才更高一些。

    而且他思想活跃,眼界宽自然就想法多,这次带着两条船出来,他仔细考虑之后,想出了一个新的战术。

    他们的那条小渔船,在海上想要劫船,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一般的船只船速都比它高,没有足够的速度,是不太可能劫船成功的,更何况那条小船,只能装载几个人,单独行动除非去抢跟他们差不多的渔船,或者瞎猫撞上死耗子,碰上一条没有几个船夫,而且走的慢的破商船,否则的话,是不堪用的。

    可是于孝天这次还是坚持把这条小渔船给带了出来,原因就是这条船实在是太不招眼了,在海上的船只碰上这样的小渔船,都不会对他提防,虽然靠它劫船不靠谱,但是让这条小家伙放在前面充当侦查用的前哨船,却不成什么问题。

    为此于孝天重新分配了人员,令比较机灵的罗贤彬充当小船的船老大,说白了就是船长,给他又配上了四个手下,让他们充当前哨人员。

    冬天福建海上的温度也很低,更加上这时期进入了小冰川时期,就连南方的气候也变得异常寒冷。

    幸好于孝天体恤部下,给每个人发放了一套棉衣,外面再套上他们之前发的单衣,腰里面扎上一条牛皮板带,倒是也可以扛得住。

    于孝天这个生在南方的人,猛的来到这个时代,经历这样的低温天气,也有点很不适应,旧时空里,好歹穿的东西比较多,有保暖内衣之类的东西可供御寒,起码也有全套的厚秋衣,可是在这个时代,他们的条件有限,每个人都基本上只能将薄棉衣贴身穿,稍有点冷风便直朝脖子里面灌。

    幸好于孝天有兰儿这个贴心的人儿,兰儿老早就为于孝天缝制了一套贴身的薄棉内衣,让于孝天贴身穿在了里面,这才让于孝天感觉舒服了一些,这恐怕也是他比较特殊化的一件事了。

    站在船头上,海上的风冷飕飕的,桅杆顶上的风就更大一些,冻得刘旺等几个上斗在上面都成了团长,使劲的把衣服裹紧,蜷缩在桅杆上的吊斗之中,可是依旧冻得够呛,不多会儿就冻透了,不得不替换一下,下来到船舱里面暖和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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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意外收获

    在这季节之中出海,是件苦差事,可是船上的众人却还是兴致很高涨,特别是那些新近收的见习人员,一个个都卯足了劲,打算好好干一场,能争取建功,尽快转职成为海狼中的正兵。

    周成手下之前的那些部众们,现如今在于孝天手下,已经都逐步的安心了下来,并且都开始适应了于孝天的这种管理方式,在他们看来,于孝天虽然严厉,可是却对他们这些手下宽严相济,对他们既严厉,又照顾,而且并不算是残忍,绝不像周成那样,动辄便对他们酷刑伺候,所以他们现在比起东山村过来的那帮人,更能适应这种船上的生活。

    即便是海上的天气很冷,船上的人依旧还是每天坚持打上来海水,仔细清擦船只,使得他们的船上各处,都显得干净整洁,看上去就很是舒服。

    现在于孝天已经不用再多管船上的卫生问题了,经过他的一番整治之后,手下这帮人都已经习惯了干干净净的生活,而且每日船上会有一个人充当值星官,专职负责船只各处卫生的检查以及对于船上水手纪律的监督,于孝天这个舵把子,反倒变得轻松了起来,这就是建立制度的优越性。

    可是在海上游猎这种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时候虽然在海上干走私买卖的商贾不少,但是比起后世的海上贸易,这个时代的大海上,却还是相当空寂的,很长时候是见不到什么船的。

    经过两天的巡狩,他们仅仅是在海坛海峡南口一带,碰上了一个船队,可是当他们抵近之后,却发现,这个船队居然又六条船一起行动,相互之间靠的很近,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根本就不是他们这样实力的海盗们可以吃得下的猎物,于是于孝天只能流着口水,将这个船队放了过去。

    眼看在这一带捞不到便宜,于孝天于是便下令转舵南下,再碰碰运气。

    可是下午的时候,海上的风浪忽然间大了起来,对于他们这样的大一点的船来说还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前面罗贤彬带的那条小渔船来说,这风浪就太大了点,于是于孝天考虑到罗贤彬等人的安全问题,于是只得下令暂时前往附近一个岛上靠岸避风。

    这一带海岸线很是曲折,而且沿海的大大小小的岛屿也非常多,虽然避风的地方不少,可是暗礁之类的东西也不少,在风浪大的时候,在这一带航行,没有个熟悉这一带航道的人引领的话,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导致触礁的危险。

    在这一带活动,即便是像刘老六这样的老跑海的,也不敢说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幸好这次他们船上带了几个之前周成的手下,其中一个叫张骁的家伙,是当初周成船上的舵工,对这一带比较熟悉。

    在他的指点之下,附近一个岛有个小港湾,很适合临时避风之用,于是便由他带船,朝着那个岛航行了过去。

    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一些上船不久的人便开始晕船,船只在海浪之中上下起伏着,一会儿被抛到浪尖上,一会儿又重重的跌入浪底,使得船上的人都有点站不稳,只能尽力用手把住船舷或者拉住绳索,抑或是干脆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桅杆上固定住,才能控制住身形。

    于孝天这会儿对罗贤彬所在的那条小船十分担心,生怕他们的船顶不住这样的风浪,万一要是出了事,就连救援他们都没有机会。

    幸好罗贤彬带的那条船上的几个家伙,都是常年在海上跑的,应付这样的风浪倒是也颇有经验,落下半帆,降低了船只的重心之后,在风浪中上下颠簸着,并未出现什么大的危险,可是每个人都被海水打湿了衣服,各个冻得瑟瑟发抖。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航行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张骁所指的那个岛,并且看到了岛上的那个可供避风的港湾,于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刘老六亲自操舵,驾着船带着罗贤彬的那条小船,朝着湾子驶去。

    可是就在他们抵达湾子外面的时候,于孝天举目望去,却被吓了一跳,因为他赫然发现,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居然已经钻进去了三条船,而且凭借着他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经验,这三条船全都是跑海的商船。

    这一下于孝天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了,有一种瞎猫撞到死耗子的感觉,他们出来跑了快三天了,可是一无所获,没想到碰上这场大风,逼得他们找地方避风,却撞上了这三条大鱼。

    按照他们的实力,如果是在海面上碰上这三条船的话,他们还真就不一定干下嘴去咬,可是现如今风浪把他们逼到了这里,也由不得他们选择了。

    跟着于孝天的张骁也看到了湾子里面的这三条船,似乎也有些惊讶,有点担心的对于孝天问道:“舵把子!咱们咋办?”

    于孝天朝着海里面吐了口吐沫,咬了咬牙道:“怎么办?凉拌!这会儿难道咱们还能掉头走了不成?进去,先避风再说!”

    在刘老六和众缭手的操作下,他们的座船直接便驶入了湾子,罗贤彬的小船也紧随其后,跟着一起闯入了湾子。

    而他们的出现也立即惊扰了提前驶入湾里面的那三条商船,只见得三条船上人影晃动,不少船夫来回在船上奔走了起来。

    虽然于孝天这个时候还没有下令挂起他们招牌的海狼旗,可是以有经验的船夫,仔细一瞧,还是可以基本上判断出他们的身份,一般像他们这样大小的商船上即便是加上几个船上的护卫,也就是十来个人就算是多的了,而且商船一般情况下,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都会尽量配货,争取不跑空趟,以多赚取一些银子,所以出现在这一带的船只,只要是跑海的商船,基本上都不会空载。

    而于孝天的船上,这会儿单是甲板上起码就有二三十人之多,而且还是空载状态,船体吃水浅,速度快,加上船帆也被刻意加大了一些,以提高船速,这样的特征便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即便是不挂起旗号,近距离之下也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他们的身份,最起码也可以猜出个仈jiu不离十。

    所以他们一经出现,湾子里面提前过来避风的三条商船上的人们便都惊乱了起来,纷纷在船上来回奔走,显然是在做准备。

    于孝天这会儿也暂时顾不上他们,带船进入湾子之后,便就近在湾子入口处抛锚停船,堵在了湾口,而罗贤彬带着的小渔船,也停在了主船旁边不远处。

    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就连湾子里面的浪也不太小,几条船只在波浪之中上下起伏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以孟疯子为首的兵夫们一个个都披挂了起来,这段时间他们从李家购入了一些南方的水牛皮,虽然皮质不如北方的黄牛皮结实,但是生水牛皮也很硬,还是可以制成皮甲,来为使用者提供一定的防护力。

    所以利用这段建寨的时间,于孝天令手下一个多少学过几天皮匠手艺的部下,让他将这些生水牛皮裁剪缝制成了十几件上身皮甲,供给干粗活的兵夫使用。

    这个二半吊子皮匠手艺很不咋样,做成的皮甲很是粗陋难看,甚至于连护臂都没有,仅仅是护住了身体的主要躯干部分,因为皮质比较硬,穿上之后也不是很舒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水牛皮的皮甲,还是多多少少的给人提供了一定的防护。

    起码中远距离上射出的轻箭不会再轻易对人构成伤害了,远距离的铁砂也可以多少防御一下,减轻对人体的伤害。

    所以兵夫们对于这种粗陋的皮甲,还是很是满意,这也让他们感到动手的时候安全了一些,无疑某种程度上也让他们胆子更大了一些。

    至于铁甲,于孝天暂时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毕竟是在水上干事,保不准有时候会掉到海里,穿上铁甲虽然防御力提高,但是却因为重量大,让他们行动不便,跳帮的时候很容易跌入海水之中,一旦落水,沉重的铁甲马上便会把穿着者坠入水中活活淹死,连脱下铁甲的时间都不会有。

    除了兵夫们趁着这会儿开始准备之外,其余的那些船员们也没有闲着,也都将武器分发了下去,交到了每个人手中,一旦需要的话,他们也将会跟着兵夫后面助战。

    因为船体的强度条件有限,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四门炮,可是于孝天出海的时候,还是只在这条船上装了两门炮,剩下的两门则暂时放在了寨子里,充当守御的武器,所以这会儿两门炮一前一后摆在船头和船尾。

    刘通这会儿也带人将炮装填了起来,只待随时准备对湾子里的三条商船开火,准备拿下他们,至于船上其它的火铳之类的火器,也都被人装填起来,只待一会儿风停之后,开始动手。

    每个人都摩拳擦掌的死盯着湾子里的那三条商船,这会儿不用挂出他们的海狼旗,也已经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可是老天不太作美,到了这个季节,居然还是在入夜的时候下起了一场雨,原本计划中的抢、劫行动,也因为这场雨不得不被推迟。

    冰冷的雨水从天空中洒落下来,很快雨势越来越大,这大冷的天,被浇成落汤鸡的滋味可不好受,船上条件有限,只有几套蓑衣和几件用油布做的雨披,于是于孝天望天兴叹,只得下令船面上留下部分值守人员,解除备战状态,其余人等都下到船舱之中避雨,省的有人因此被冻坏了。

    海上的雨整下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天空中还继续洒落着雨滴,整整一夜,在湾子里避风的所有船上的人们,都可以说是彻夜未眠,就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中度过了一个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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