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的郑一官的手下们,都把郑蟒当成他们的二当家,很听他的使唤,这次郑蟒调集过来的这些手下,听闻了郑一官要他们做的事情之后,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卯足了力气,要干的漂亮一点。

    就算是不为了郑一官,他们这帮家伙也要为了自己拼一把,因为郑一官让他们过来办这件事的时候,有言在先,只要他们干的漂亮,那么便会拿出这次他们劫获的银两之中的一成分给他们。

    说起来一成不算多,但是基数大呀!颜思齐这次运往南日岛的银子,高达四万两之多,一成就是四千两,分到每个人头上,都不是个小数了,可以让他们每个人都发一笔小财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是千古至理名言,这帮郑蟒带来的手下们,这个时候早就磨刀霍霍做好了下狠手的准备。

    当听到上斗报给他说颜思齐的三条船已经出了笨港,掉头驶向了南日岛方向之后,郑蟒哈哈一笑把大手一挥道:“好!让他们先走!咱们远远的跟着他们,等走远一些,咱们在下手!”

    十几条郑一官的船只,闻令之后,立即开始升帆转舵,也开始朝着南日岛方向行去,但是他们并不急于追上去,只是始终保持在和那三条颜思齐的运银船视距之外的距离上,让一条小船,处于他们船队最外面,仅仅是隐约可以看到那三条船,以防跟丢,这么一来,颜思齐的三条运银船根本无法发现,有这么一支船队,正在他们一侧和他们并行,虎视眈眈的准备对他们下手。

    船只航行了大概有一两个时辰之后,就开始渐渐的离开了台员岛岸上的可视范围,进入到了台湾海峡更深的水域之中,而这里已经不在主要航道上了,举目望去基本上看不到任何船只,除了蔚蓝的海水之外,仅剩下翻滚着的白色波浪和天空中偶尔出现的一些海鸟的身影。

    郑蟒率领船队开始加速,从侧面赶到了颜思齐的三条船的侧前方,抢占了有利的风向,在海上要想劫获船只,在船只航速差不多的情况下,最重要的就是抢风,只有抢到有利的风向之后,才有可能劫获想要抢的船只,这一点作为在海上已经活动了很多年的郑蟒来说,他自然非常老练。

    当他们的船队抢到了风头之后,这时候他们已经处于了颜思齐那三条运银船的侧前方位置了,基本上已经具备了下手的条件,这个时候他们吃足风顺风扑上去的话,颜思齐的三条船已经没有机会再逃脱他们的追击了。

    而笨港到南日岛如果是直线距离的话,大概也就是三四百里远,但是帆船不比后世的带有发动机的船只,可以在海上以直线的方式直接驶往目的地,帆船顺风的时候还好,这个时候正值冬季,海上的风向是西北风或者北风更多一些,从笨港驶往南日岛,基本上要逆风而行。

    帆船必须要不断的在海面上调整船帆和船舵,走之字形路线,这样才能利用风向,给船只提供动力,使船只可以逆风而行,中式帆船在这方面有一定的优势,但是带来的问题却是使得他们的航程加大了很多,船速也会比较慢。

    第二十九章 螳螂捕蝉3

    颜思齐这一次派出押船的手下乃是他另一个最信任的人,名叫陈衷纪,陈衷纪为人忠实,做事稳重,历来很受颜思齐的信赖,颜思齐手中很多事情都交给了陈衷纪来打理,陈衷纪也不负颜思齐的重托,历来都把事情做的很到位。

    这次要一下运送这么多银子到南日岛去,颜思齐不太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别人,于是便让陈衷纪亲自跑一趟,带着这三条船前往南日岛。

    本来四万两银子,折算成现代的吨的话,也就是一吨多点的重量,轻松可以装在一条船上,但是颜思齐还是决定小心一些,把银子分开装在了三条船上,一旦这三条船有一条船出事的话,还能剩下大部分银子,也就是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道理。

    另外这次颜思齐还从他手下抽选出了一百多名手下,随船一起前往南日岛,一条船也装不下这么多人,所以他便派出了三条船结伴而行,可以增加一些安全系数。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刚一出笨港,就被人给盯上了,就算是陈衷纪做事老练谨慎,也没有能发现郑蟒的那支船队已经在他们不远处磨刀霍霍的等着对他们下手了。

    陈衷纪站在船尾,指挥着三条船缓缓的在海上逆风而行,驶往南日岛,在渐渐看不到台员岛之后,陈衷纪下令船上的所有人进入戒备状态,以防不测。

    “陈当家,海狼的船队在哪儿接咱们呀?”船上跟着前来的一条船的掌船对陈衷纪问道,为了保密,这次他们出来之前,这些人都不清楚他们详细的计划,只是大概了解一些,到了这里之后,掌船的便对陈衷纪问道。

    “别急,咱们出来还没多长时候,这还没到正午时分,按照约定,陈勋过去请于当家派船来接咱们,还有点路,估摸着过了中午之后,就能碰到他们了。”陈衷纪朝着海面上眺望着,一边对手下答道。

    “那就放心了!毕竟咱们这次运了这么多硬货,还是早点碰上他们更好一些!”掌船的说道。

    “是呀!但是这儿离咱们那儿还不远,郑一官的船也时常出现在这一带,这一次咱们跟海狼的交易,大当家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才没请他们直接派船队过来接咱们,而是在半路上等候咱们,以防郑一官那帮人有所提防!你们别急,估摸着要是他们来的话,再有一段路,就该碰上他们了!”陈衷纪宽慰手下道。

    “这个郑一官实在是混帐东西,大当家对他那么好,这厮刚一发达,就马上变了狗脸,不把大当家和咱们放在眼里了!实在是混帐到家了!早知道这厮是这种人,还不如早先把他弄死拉倒!”掌船的恨恨的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路遥知马力呀!当初郑一官并非这样的人,大家伙也都没发现他会变成现在这样!这大概就是人家说的不变蝎子不蜇人吧!现在这厮羽翼已丰,咱们这座庙,已经容不下他了!”陈衷纪以前跟郑一官关系也相当好,总是把郑一官当做弟兄看待,这次郑一官回来之后,变得嚣张,并且盛气凌人之后,他也十分失望,故此对郑一官也颇有微词。

    就这么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又在海上行了一段距离,忽然间桅杆上的上斗指着他们左前方的位置,对陈衷纪和船上的人叫道:“启禀陈当家,在咱们前头左边好像来了几条船!”

    陈衷纪听罢之后,立即走到船舷左侧,朝着左前方的海面上望去,但是却并未看到船只,于是说道:“你看仔细一点,是不是海狼的船!”

    上斗在桅杆上面摇头道:“太远了,看不清他们船上的旗号,咦?又多了几条,他们朝着咱们过来了!有十……十一二条吧!”这个上斗数学肯定学的不太好,数了两遍,才数清过来的这些船的数量。

    陈衷纪顿时有点紧张,但是自己宽慰自己,来船可能是海狼的船只,于是他抬头看看天,今天天气不是太晴朗,天空有一层薄云,海上的能见度不比晴天的时候那么好,太阳被薄云遮挡,但是还是能辨别出太阳的位置。

    这个时候临近中午,但是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按照颜思齐对陈勋的吩咐,海狼的船队还应该稍远一点。

    但是陈衷纪认为,搞不好是海狼的船队等不及他们,朝这边过来了一些,所以提前碰到了他们。

    于是陈衷纪转身下令各船人员都加强戒备,做好防范准备,并且揭开船上盖着的油布,把下面的炮露出来,做好一切准备。

    “放烟!看看他们是不是海狼的船队!”陈衷纪对船上的手下吩咐道。

    按照约定,陈衷纪他们的船在抵达预定海域的时候,如果找不到海狼的船队,以免错过,可以放烟,只要海狼的船队在附近,便可以看到他们放的烟,赶来和他们会合,另外如果碰到船队的话,也可以放烟,来确认对方的身份。

    于是陈衷纪的座船上很快便冒出了一股浓浓的狼烟,黑烟滚滚涌向了天空,凝而不散升起了很高,才逐渐被海风吹散。

    上斗这个时候一直在盯着渐渐驶来的那十几条船,有点心神不安的感觉,因为这正在过来的十几条船架势有点不对,距离近一些之后,也看不到船上有任何旗幡或者字号,无法判明他们的身份,而且这些船排出的队形不像是来迎接他们的,倒是像一张大网一般,朝着他们照了过来。

    于是上斗赶紧将他观察的情况报给了下面的陈衷纪,陈衷纪这个时候也已经看到了这十几条船,这会儿他已经命人放起了烟,但是却并未见到对方船上放烟回应,陈衷纪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转舵!调帆,赶快朝咱们家跑,这些船是奔着咱们来的!”陈衷纪厉声大喝了起来。

    三条船上的颜思齐手下们顿时全都紧张了起来,有些慌作了一团,他们也都是干这个的,经验算是老道,马上便意识到今天他们恐怕麻烦了。

    对方来的是十几条船,而他们只有三条船,虽说每条船上都人手不少,但是怎么也不可能比来的这些敌人多,这动起手来,他们肯定连半点胜算都没有,而这十几条船在这里突然出现,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奔着他们船上的银子来的。

    那么也就是说有人走露了他们的风声,招致了有人来这里等着他们,要把他们船上的银子劫走,那么这个人是谁,马上船上的众人便想到了一个人,于是顿时大骂了起来。

    三条船赶紧转舵调帆,将船头又调转过来,朝向了他们出来的笨港,三条船都同时升起了满帆,吃足了风,打算掉头逃回笨港。

    但是他们还是慢了点,而且这三条船这次出来,载人较多,而且还装了不少银子以及颜思齐送给于孝天的一些答谢用的土产,三条船都属于重载状态,虽然升起了满帆,但是帆船提速却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那十几条船这会儿像一张大网一般,朝着他们兜着屁股罩了上来,另外还有两条船从这三条船前面出现,也朝着他们堵了上来。

    郑蟒这一次可以说是要一击必中,在率船队抢到前面的时候,已经防着这三条船发现他们之后,会掉头逃走,所以事先留下了两条船在后面堵住他们的去路。

    这一下陈衷纪带着的这三条船麻烦大了,前有堵路,后有追兵,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点机会。

    陈衷纪也意识到今天恐怕他们没法子再逃回笨港了,于是一把从腰间拉出了腰刀,对着三条船上的部众们吼道:“弟兄们!今儿个看来咱们不拼是不成了!来者是谁虽然咱们现在还没见到,但是你们也大致都猜得出来!

    咱们这三条船上装的是什么,你们也都知道了!这些人既然在这里堵住咱们,就是要抢了咱们的银子!

    但是你们莫要心存侥幸,这些人绝不会留下活口让你们把他们的身份泄露出去的!所以今儿个咱们除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之外,没路可选!

    抄家伙,跟他们拼了!各船都立即放烟,弄不好于当家的船队离此也不远,咱们不见得就会完了!”

    陈衷纪反应的速度也不慢,当即便想明白了这些船为什么会在这里堵他们,并且立即就想清楚了后果,他担心手下这些人一会儿一旦动起手来,为了活命,不肯卖力厮杀,所以立即便将后果告知了这些手下喽啰们。

    这三条船上的颜思齐的部众们一听,觉得陈衷纪说的话有道理,来的这些人有很大的可能,是郑一官的人,郑一官现在没有跟他们大当家颜思齐撕破脸,这才会用这样的手段在这里堵他们,如果让他得手的话,他绝不会留下活口,给人留下把柄和口实的。

    故此只要他们落在这些人手中,最后就算是他们投降,这些人也绝不会留下活口的,最终肯定会将他们屠光,丢到大海里面喂鱼,就连他们这几条船,恐怕也不会被留下来,肯定也会被拉到无人经过之处的深水区域凿沉。

    所以今天不拼命是不成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也要拼一把,拼的话还有一线生机,不拼的话,那就十死无生了!

    三条船上的颜思齐手下们一个个破口大骂着,纷纷抄起了武器,做好了要死拼到底的架势。

    第三十章 螳螂捕蝉4

    这三条船每条船上的一两门小炮,也都立即被装填了起来,被船上部众吭吭哧哧的架设在了船舷处,做好了点炮的准备。

    陈衷纪也是老海狗出身,经验相当老道,看到今天他们以寡敌众,想要多支撑一阵子,就不能跟他们硬拼,要想办法多杀对方的人,让对方不能困住他们,他们才有机会拖延一下。

    现在他们还没有陷入到绝望之中,因为陈衷纪心存侥幸,希望海狼的船队这个时候已经离他们不远,三条船一起坚持放烟,弄不好可能会把海狼的船队招来,到时候他们也就有救了。

    就算是他们最后等不到海狼过来,那么也不能便宜了这些王八蛋,于是他着令手下,三条船都在底舱里面摆放一桶火药,留下一个人,准备好火镰,随时听招呼,一旦他们坚持不下去,眼看要完蛋的时候,就下令点火,这么一来,火药桶在底舱一炸,船体立即就会四分五裂沉入海中,到时候也便宜不了这帮王八蛋。

    听到陈衷纪的命令之后,各船上的颜思齐手下部众们也都抱定了死志,就算是今天活不成,他们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陪着他们去见阎王爷。

    “都听好了,把炮准备好,都不许擅自点炮,等他们贴上来的时候,听我号令点炮,有一炮算一炮,能多打死几个就多打死几个!让他们也见识见识,咱们也不是吃素的!把火油罐、火砖也都请出来,只要他们靠上来,就死命的给老子砸!把他们的船给点着了!烧死那些王八蛋!”陈衷纪眼瞅着自己三条船已经渐渐的被这十几条船围了起来,想要突围逃回笨港已经不现实了,所以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这二百余名颜思齐的手下船夫和部众们听罢之后,也都大声答应了下来,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不一会儿只听海上响起了十数声炮响,十几颗炮弹撒向了陈衷纪的三条船,但是距离稍远,却并未击中陈衷纪的这三条船,而是落在了他们船附近的海水之中。

    有两三条快船冲在前面,迅速的靠近了陈衷纪他们的三条船,很快双方都能看清对方的面孔了,这些人比较面生,陈衷纪并不认识他们。

    只听来船上有人大声叫道:“落帆停船!老子们图财不图命,只要尔等停船,老子不杀尔等便是!”

    陈衷纪持刀站在船舷旁边,朝着他们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大骂道:“我呸!放狗屁吧!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堵截老子的船?难道不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

    那赶上来的船上,有人立即冷笑了起来,对陈衷纪大叫到:“老子不管你们是谁,老子就要你们船上的东西!留下东西的话,放你们一条活路,再不停船的话,等老子们杀过去,到时候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去你奶奶的!郑一官呢?郑一官为何不敢露面?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是谁的手下!有本事你们让郑一官出来答话!”陈衷纪这个时候已经基本上可以判定,这些人肯定是郑一官的手下,虽然这些船上没有挂旗幡,也没有字号,但是陈衷纪却知道,郑一官的很多船刚从其它地方过来,许多船上也没有任何标志,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升起他们的旗号,不过他们的旗号多还是以前李旦的旗号,尚未改成郑字的旗号,故此郑一官手下的船只,现在基本上都不挂旗号,有些船的船帆上还画有李字的字号。

    今天就有一条船上,船帆上有李字的字号,虽然已经被涂抹了一番,但是大致还隐约可以看到下面以前留下的痕迹。

    所以他立即就判定了这些人的身份,指名道姓的叫出了郑一官的名号。

    这时候一条福船也追了上来,追近到了陈衷纪座船的附近之后,船舷处走出了一个人,对陈衷纪抱拳大声笑道:“陈当家!还认识在下吗?”

    陈衷纪眼神极好,虽然双方现在还有些距离,但是他还是马上认出了这个出来和他说话的人。

    他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郑一官的长弟郑蟒,于是这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郑蟒骂道:“郑蟒!你还敢来见我!好!你说!今天你到底想要如何?”

    郑蟒狂笑了一声大叫到:“陈当家!好眼力!既然如此,那么就好说了!今天我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所以特意在此等候陈兄!

    陈兄是聪明人,家兄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兄也看到了今天的情况了吧,应该想得明白,你们今天是走不掉了!

    如果陈兄能现在落帆停船,让在下取了你们船上的货的话,抑或是陈兄干脆投靠家兄的话,那么在下可以保证,以后家兄绝不会亏待陈兄!还有船上这些诸位弟兄,你们也都一样,只要你等现在投靠过来,以后我绝不会亏待诸位!

    怎么样?陈兄,你可想明白了吗?”

    陈衷纪这个时候气的是脸色发紫,指着郑蟒骂道:“呀呀呸!蟒二!你休要猖狂!我陈某岂是你想的那种小人!

    我们颜当家对你兄长不薄,甚至待他视如亲兄弟一般,处处关照,处处提携,而你们这些白眼狼,现在刚刚羽翼丰满,便立即翻脸不认人,居然要跟颜当家为敌,今天我陈某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靠你们这些王八蛋的!

    弟兄们别听这王八蛋胡说八道,他绝不会留下我等性命的,咱们跟他们拼了!”

    三条船上的颜思齐部下们,这会儿也都各个怒不可遏,心中虽然紧张,但是也明白今天陈衷纪说的话是对的,郑一官现在尚未和颜思齐反目,郑蟒之所以在这儿堵截他们,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是他们干的,以免授人口实,所以不管他们投不投降,恐怕都不会活命的。

    于是颜思齐部下们纷纷跟着破口大骂了起来。

    郑蟒听罢了陈衷纪的话以及这些颜思齐手下的骂声以后,脸色顿时一变,狞笑了一声大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既然尔等愿意求死,那么老子就成全你们好了!开炮!杀光他们!……”

    海面上顿时腾起了一团团硝烟火焰,传出了隆隆的炮声和喊杀声……

    海狼的船队在海面上缓缓的航行着,在距离笨港五十里之外的海面上慢慢的活动着,船上的海狼部众们也比较放松,并未进入戒备状态,只有桅杆顶端的上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冻得有点瑟瑟发抖,不时的朝着周围海面上观望着。

    于孝天把陈勋请到了他的船上,在艉楼上面摆了张小桌,备上了一壶茶,一边品茶一边等候着。

    两个人天南地北的闲聊,于孝天虽然不见得有陈勋这辈子跑的地方多,但是好在后世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们获取信息量之大,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以相比的,于是他随便找点话题,便能把陈勋忽悠的晕晕乎乎,令陈勋对于孝天的知识广博敬佩不已。

    他们今天来的早了点,本来于孝天是可以让船队更接近笨港一些的,但是于孝天有他自己的盘算,这次他给颜思齐帮忙,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而且这一带也是郑一官手下活动的区域,他并不想这个时候,就跟郑一官撕破脸,所以他这才决定,在这一带等候,不过度靠近笨港一带,以免让郑一官的手下知道他参与到了他们的纷争之中。

    看着时间还早,于孝天于是便和陈勋坐在甲板上天南地北的胡侃了起来,通过和陈勋的交谈,倒是也打听到了不少有关颜思齐他们以前的事情。

    就在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间有人对于孝天报到:“东南方向海面上似乎升起了烟,像是有船过来了!”

    陈勋一听赶紧放下了茶碗,腾身站起来奔至了船舷处,举目朝着海面上望去,但是却并未看到远处天空有烟升起,于是多少有点疑惑。

    而于孝天也跟着走了过来,伸手有人立即便递过来一个可调距的单筒望远镜,凑到了眼前,对准了手下上斗指示的方向,拉动望远镜的铜管调整着倍率,过了一会儿点头道:“果真起烟了!看来是贵部的船过来了!”

    陈勋对于孝天手中的这种望远镜很是好奇,这东西他不是没见过,这东西应该是泰西人船上用的那种千里眼,不过就算是泰西人手中,这种东西也不多,据说可以透过这根铜管子,看到很远之外的地方,所以素有千里眼之称。

    泰西人将这种东西视作珍宝,很少拿出来贩卖,故此陈勋只是见过红毛人使用过这种东西,却并未亲自试过这种东西的神奇。

    于是他腆着脸求于孝天让他也看看这东西,于是于孝天也不吝啬,便将这个望远镜交给了陈勋,并且简单的教了一下他使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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