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手下的一番话之后,其它那些幕僚们也纷纷点头称是,纷纷表示同意这个人的说法。

    熊文灿听了之后,对他们问道:“如此说来,现在奏请圣上,联合几省会剿,确实并不合适,那么以你们所见,既然现在不宜几省会剿,那么又该如何对付这狼贼呢?”

    “学生以为,目前最好的办法也恐怕只有抚了!……”众人对视了一下之后,一个幕僚站起来说道。

    “抚?”熊文灿听罢之后眉头微微一跳。

    “对!就是招抚!”

    “你们认为这狼贼会同意招抚吗?据本官所知,蔡善继好像以前就曾经试图招抚过狼贼,但是这于贼却并不为所动!难道现在你们认为他可能会就抚吗?”熊文灿拧紧了眉头对起身回答的那个手下问道。

    “东翁!虽然此事我等也有耳闻,但是学生以为,这于贼并不见得就不会同意招抚!因为当初对他提出招抚的可是蔡藩台,可不是东翁您这个抚台大人!

    当初蔡藩台可能确实对这个于贼提出过招安的事情,不过此事估计很难查证,但是从狼贼突然停止攻打同安县和泉州城,以及撤兵退回海上来看,这个于贼恐怕也并不想彻彻底底跟朝廷反目。

    要不然的话,凭着他当时的力量,恐怕就算是打下泉州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蔡藩台曾经答应过他一些条件,如果当时他能打下泉州城,所获的利益恐怕也绝对不低,起码百万两银子到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狼贼却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兵,所以学生以为,这于贼恐怕对当今朝廷还是有所忌惮,并且也不愿将事情闹得太大!

    如果当初他打下泉州城的话,估计现如今就算是东翁不提出几省会剿,现如今朝廷也应该已经安排此事了。

    所以我等以为,这个于贼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并未彻底将事情做绝,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蔡藩台当时只是临时代先前的朱大人视事,虽然他可能想要招安于贼,可是于贼估计也看得出这蔡藩台给他能开出的价码并不会太高。

    既然现在于贼已经是壮大如斯,那么他的胃口肯定不可能会太小了,而学生等人都觉得,他可能会觉得蔡藩台当时的分量还并不是很足,故此才会先息兵罢战,估计是在观望时机!

    但是现如今东翁来了,却就不见得他还会拒绝就抚!

    我等近日也都对这个于贼的行径进行了一些打听,这个于贼不同于普通海贼,从他杀了当初盘踞在南日岛的鲨鱼张虎之后,便取而代之,成了福州、兴化府一带海上的一霸。

    此人在坐大之后,并未效仿当初张虎等贼的做法,大肆袭掠沿岸,倒是开始整顿当时这一带海上的同行,将其逐一吞并,并且以商养盗,转而开始以做通海生意为主。

    自从此人入主福州沿海一带之后,福州、兴化府沿岸海贼袭岸的事情便日益减少,此人御下极严,不许手下轻易到岸上袭扰,而是守住他的地盘,开始收取过往商船的买路钱,以此养活他那些手下们。

    另外此人据传还乐善好施,在民间多有侠义之名,干过不少锄强扶弱的事情,所以沿岸百姓对其并无恶感,却往往乐于帮着他充当眼线,使得其在短短一年多之中,便彻底控制了整个福州、兴化府一带的海面。

    后来他又驱逐了盘踞在福宁州一带海上的一霸陈九,进而将福宁州一带的海面也收入了囊中。

    前年的时候,福建海上最大的海霸褚彩老试图将这于贼吞并,曾经兴师动众集合了多方势力,动用了近万贼众还有数百条船只攻打南日岛。

    这样的实力当时就算是官军也要避其锋芒,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以褚彩老大败而归而告终,于贼将其赶出了泉州海面,使其实力大损。

    近年来,就连这个褚彩老,都隐隐间要以于贼马头是瞻,根本不敢和于贼为敌,包括海上还有一伙颜思齐的海贼,近年也都听命于这个于孝天。

    据传于贼还抢占了台员岛几处地方,招致了干腊丝人的觊觎,干腊丝人早先也曾经派过一支船队,试图将其赶出台员岛,但是和狼贼一战之后,据说险些全军覆没。

    原本狼贼在海上为祸并不算太深,这个于贼又善于御下,可是前任朱钦相朱大人,却偏偏要拿他开刀,试图将其剿灭,结果尚未动兵,便遭到了于贼的偷袭,一举将朱大人调集到南日水寨的船队尽数毁掉,还偷袭了崇武所,将当时钉封在崇武所的商船也尽数掳去,以至于使得当时的朱大人措手不及,最终也导致朱大人黯然而去。

    而朱一冯在继任抚台之后,对此事深以为耻,经过一年的厉兵秣马的准备,以为可以对付狼贼了,这次朱大人为了对付狼贼,甚至不惜请来了红毛人助战,可惜的是结果却……

    总体上来说,这个于贼虽然身为海贼,但是却并不像其他海贼那样嗜杀,也并不喜欢胡来,做事讲究占理在先,如果不是两任抚台大人,想要将其剿灭的话,其实这个于贼对于倒也不至于如此狠辣嚣张。

    这一次不管怎么说,他在全面占优的情况下,还是及时收手,已经说明,此人并不想把事情做绝,故此我等多次私下商议,都觉得这个于贼,很有可能会乐于就抚!”

    听着这个幕僚洋洋洒洒的对于孝天的情况进行了一个大概的叙述之后,熊文灿微微抚摸着下颌的胡须,闭着眼连连点头,其实这些幕僚们不提,他这些天也对于孝天的情况做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福建的局势闹到如此地步,某种程度上来说,确确实实是两任姓朱的巡抚选错的对象,本想要用于贼的人头在他们的仕途上浓墨重彩的画上一笔,但是结果都踢到了铁板上,最终才导致了这个于孝天发飙。

    整体上据市面上传闻,这个于孝天并不是一个嗜杀之徒,甚至在民间还多有善名,行事也并不算是太过嚣张,做事比较收敛,更多的是在做通海的生意,最多也就是在海上劫掠一些商船。

    但是对于劫掠商船来说,官府并不看重这个事情,因为现如今在海上跑船的,十有八九都是私下里在偷偷的做通海生意,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合法,官府自然没有兴趣去管这种事。

    既然这样,如果官方不去招惹这姓于的话,倒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官府走官府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可是现如今这件事却已经闹大了,如果他不能把这件事妥善解决的话,恐怕以后真就不好交代。

    故此现在众人提出招安的事情之后,熊文灿其实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于是他闭目思量了一番之后,睁开眼问道:“那么你们认为,派谁去跟这个于贼谈更合适一些呢?”

    虽然于孝天年后这几个月一直在淡水城忙活着炼钢以及烧制水泥还有建设工厂的事情,可是他却一直也在关注着福建方面的情况。

    熊文灿抵达福州第三天,福州那边的眼线便已经用信鸽,将消息送达到了于孝天的手中,于孝天对此也没有多加置评。

    但是他还是下令,通知福州那边的李宜还有其它眼线,盯紧熊文灿的巡抚衙门,随时探听熊文灿的动向。

    这时代只要敢花钱,肯花钱,想要打听一些有关巡抚衙门里面的事情,其实一点都不难,所以巡抚衙门之中发生什么事情,当天晚上李宜和其它眼线便基本上都能得知。

    说不好听一些,甚至于熊文灿头天晚上睡在哪个小妾那里这种事情,只要他们想知道,便能打听出来。

    这一点恐怕是熊文灿根本不敢想的事情,如果他知道的话,估计能吓得心脏病都发作了。

    当熊文灿到任之后大概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召集幕僚们暗中商议如何对付海狼这件事,便很快传入到了于孝天耳中。

    于孝天看罢了这份福州那边送来的呈报,于是顿时笑了起来,果不其然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个熊文灿还是最后只能选走招安他这条路。

    不过事情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熊文灿似乎对于招安他这件事内心很着急,表面上却装出了一副并不想马上办这件事的样子,拖了多日都没有决定。

    于孝天得知之后,顿时冷笑了起来,对林易阳私下说道:“这个熊抚台,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既然如此,那么不妨咱们就敲打敲打他好了!你说如果想要这个熊大人着急的话,咱们该怎么敲打他一下呢?”

    林易阳听罢之后露出了一丝坏笑,现如今于孝天其实已经暗中决定了就抚之事,但是这件事却需要一个引子才行,想要在就抚之前,获取到更多的底牌,那么就有必要先让这个新任的抚台大人,先清晰的了解一下他们海狼的实力!

    于是他在稍微思量了一下之后,微微一乐对于孝天答道:“这个嘛!学生以为可以给这个抚台大人先送一份厚礼,比如说我们可以这么做……”

    于孝天扭头瞪了一眼林易阳,但是马上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林易阳道:“都说如果读书人使坏的话,要比普通人更坏,这句话果真不假!哈哈!这次就依你的话来办好了!来人,传令下去,给马枭和独眼龙送我的手谕!……”

    第二百六十章 再掀狂涛

    原本刚刚平静下来没有几个月的福建沿海,在五月底的时候,却再次掀起了一阵狂涛,一支支海狼的船队,忽然间再次出现在了福建沿海一带,虽然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大举袭岸,但是却还是选择了几个地方,上岸敲掉了几个跟海狼作对的士绅在城外的宅院,最远的甚至深入到了陆上近百里之内,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福建在沿海的官军现在对海狼的名头闻之色变,当听闻海狼再次开始大肆在海边活动之后,得知消息不是第一时间赶往出事地点,一个个倒是立即收拢兵力撤回卫城或者兵营之中,来了个乌龟大缩脖,对海狼的活动视而不见。

    而这一次海狼也没有主动去攻击这些官军,只要官军不自己不长眼,跑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便只做他们该做的事情,敲核桃一般的,将一些和海狼为敌的士绅的村堡给敲开,大肆袭掠一番之后,便撤回海上。

    这些倒还不算是太过分,更过分的是海狼的船队居然大摇大摆的挂起了海狼旗,再次出现在了晋江口、湄洲湾,甚至于出现在了闽江口一带。

    有个别高悬海狼战旗的战船,居然大模大样的闯入到了这些禁地之中,放出了舢板,开始在江道之中探查水深的情况。

    这样的行动,几乎第一时间便传到了福州城之中的各大衙门之中,福建左参政蔡善继闻听消息之后,当即便气的脸色发白,拍案而起怒道:“这个姓于的背信弃义,不是已经说好了休兵罢战了吗?现在突然间来这一手,又想要搞什么?”

    旁边的一个幕僚听了之后眉头一皱赶紧挥手将侍从都赶出了屋子,这才小声说道:“大人息怒,还请慎言呀!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可是有损大人的形象!万一要是让那些番子得知消息的话,弄不好会传入京师之中,那样的话恐怕就麻烦了!”

    蔡善继听罢也吓得不轻,脸色顿时有点发白,赶紧点头称是,立即将刚才在屋子里面的几个仆役还有两个丫鬟招入屋中,露出一脸的严厉表情,对他们喝道:“今日你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如果此事要是传出去的话,休怪本官对你们不客气!要是让本官听闻半点消息,我绝不放过你们任何人!都听到了吗?”

    几个仆人和丫鬟都吓得是屁滚尿流,纷纷跪下连连称是,然后被蔡善继赶鸭子一般的赶了出去。

    看着这些被赶出去仆人们的背影,蔡善继不由得暗自擦了一把冷汗,他私下里和海狼谈判达成议和协议这件事,只有极少的人知道,包括他的最近的家仆在内,他也不敢让他们知道,甚至于他的老婆小妾,都不敢告诉,更不要说留下任何文字上的东西了,所有牵扯到这件事的文字上的东西,全部被他都一把火烧掉了。

    这种事标准的是见光死的事情,虽然坊间也有人传言,说他和海狼议和的事情,但是这毕竟只是坊间的传言,无凭无据也拿他没有办法,如果他身边的人传出去这件事的话,肯定会被锦衣卫得知消息,送往京师之后,少不了魏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到时候他全家上下估计都要跟着倒霉。

    所以今天情急之下他说出了这些话,事后想起来着实让他感到害怕。

    看到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之后,温流芳才请蔡善继坐下,开口说道:“东翁,还请暂且息怒,虽说当初大人和于贼已经达成了协议,可是这种事万万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否则的话必将会惹出大乱!

    至于这次狼贼突然间搞出这样的事情,学生以为弄不好跟新来的抚台大人有关!

    要知道前两任抚台大人上任之后,都试图对狼贼不利,学生觉得,这一次很可能是听闻新任抚台大人到任之后,于贼是想要先给熊抚台来个下马威,让熊抚台熄掉继续打他主意的想法也说不定!”

    蔡善继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块汗巾,沾了沾额头的汗水,干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心中的惊惧和尴尬,点点头道:“这倒是有可能!不过他这么做,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一些?要知道现如今年初之事,刚刚平息,一旦要是惹急了这熊大人的话,逼得熊大人奏请朝廷联合几省会剿,对他于孝天又有何好处?”

    温流芳苦笑了一下,摇头道:“这个于孝天行事,不能以常人来揣度,他这么做,弄不好有他的想法,现在关键还是看熊抚台那边,该如何处理此事!

    但是现如今海狼的船队开到闽江口,可是直接威胁到了福州城的安全,虽然有熊抚台坐镇,但是大人也需要去关照一下知府和都司那边,要做点准备才行,万一要是那于孝天发飙,炮击福州城的话,这件事恐怕会闹得很大。”

    蔡善继于是只能点头称是,招呼人进来,开始安排了下去。

    就在蔡善继惊疑不定的时候,熊文灿当然也接到了消息,沿海各州府急报如同雪片一般的飞到了巡抚衙门,求援的有之,示警的有之,总之一时间巡抚衙门热闹的是不可开交,把熊文灿惊得也是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搞不清楚这次为何这狼贼又发飙了。

    按理说这次他赴任之后,压根就没有做出一点要对付海狼的姿态,甚至于在官员议事的时候,都很少提及这些事情,只是问询一下去年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各地的民政,可是这于孝天这次又是愁什么风?好好地,怎么突然间就又发飙了呢?

    于是他赶紧传令给抚标的参将,令其立即加强对福州城一带的布防,另外派人扼守闽江口,防止狼贼入寇,另外也传令给沿海各州府,令其各自加强戒备,特别是对于城池不得有任何闪失,否则的话为其试问!

    这些事情安排下去之后,他便赶紧又把幕僚们招到了他的外书房之中议事,想听听这些幕僚们对此事有什么见解,为何这于孝天冷不丁的突然又发飙了。

    对此幕僚们也都搞不清楚,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这是于孝天要向熊文灿示威,有人说于贼出尔反尔,也有人说狼贼势大之后,已经不惧官威肆意妄为。

    但是最终还是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大人!学生以为,这些原因可能都有,但是却不尽然!”

    “哦?那么孝成你又有何看法?”熊文灿看了一眼站起来说话的这个手下的幕僚,这个人年纪大概只有三十多岁,是他老家那边过来的一个举人,考上举人之后,便出来游历,后来因为同乡的缘故,便投入到了熊文灿门下,充当了熊文灿的幕僚、此人平时行事低调,很少出来说话,但是脑子却相当灵活,偶尔说一些话,总是能点到关键的地方,所以熊文灿对他倒是也颇为另眼相看,今天看到他起来说话,于是便客气的对他问道。

    这个钱孝成见熊文灿注意到了他,于是这才继续说道:“学生认为,这个于贼恐怕此次来势汹汹,并非是要再次对福建沿海大肆行掠,恐怕他这么做另有深意!

    学生也看了这几天各地的塘报,狼贼此次虽然大举行动,但是却比起上一次的活动显得柔和一些,他们并未攻打县城或者大的集镇,也没有主动攻打各地守军,只是拔掉了一些庄堡。

    这其中虽然有示威的成分,可是学生却觉得他们似乎有一种要向大人施压的感觉,弄不好于贼这次是想要逼着大人主动对其招安呢?”

    听了钱孝成的话之后,屋子之内一片哗然,不少人觉得这不太可能,哪儿有用这种手段来主动逼着官府招安呢?

    但是熊文灿听了之后,却没有说话,低头想了一下,忽然间苦笑了一下,挥挥手道:“且不管他现在想要做什么,总之这次他向本官示威是假不了的!既然这样的话,看来这件事就不能拖下去了!大家散了吧,孝成先留一下,本官有事要和你商量!”

    众人散去之后,回头看了看熊文灿的外书房,都有点些许的嫉妒,毕竟通过这次的事情,这个钱孝成便基本上可以算是熊文灿的亲信之人了,能成为巡抚的亲信,只要熊文灿以后仕途顺利的话,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晋身无疑会有很大的好处,到时候只需要熊文灿随便举荐一下,起码当个知州应该问题不大,最不济的也可以随随便便弄个上县的知县当当。

    俗话说得好,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还说的是标标准准的清官,不伸手去拿不该拿的钱,何况这些人现在又有几个人打算当什么狗屁清官,想当官的人除了想要光耀门楣之外,谁不想当官期间大捞一笔,给后代攒下一大笔基业呢?

    所以能进入熊文灿的亲信之列,无疑是一件很让人眼红的事情,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谁让钱孝成和熊文灿本身就是同乡,加上这个钱孝成又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相比也比不了呀!

    第二百六十一章 李府来客

    自从复业之后,茂盛源的生意比起上一次关张之前,更加红火了许多,以前还有不少人暗中了解了茂盛源的背、景之后,对跟茂盛源做生意有些忌惮。

    但是这一次茂盛源的掌柜李宜高调回归之后,不少人都打消了这个顾虑,毕竟茂盛源背后是一个庞大的海狼集团,这个海狼可不是一般的海贼,放眼海上,现在敢跟海狼正面为敌的势力还真就没有几个,甚至连以前很嚣张的红毛人,现在也被海狼压制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如今福建做通海贸易之人,谁出海都要给海狼缴纳一笔不菲的费用,要不然的话他们的船只要离岸,便基本上会有去无回,就连官府对此,也没有奈何。

    更何况现如今福建官方的情况大家也都基本上了解,经过去冬今春的这一场激烈冲突之后,福建的军力被海狼削弱到了极点,虽然还不能说福建已经没有一点军力了,可是现如今却已经再无法和海狼相抗了。

    沿海十余座卫城,无不遭到了海狼的打击,沿海各府的镇军也都损失惨重,水师战船更是削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现在想要在海上混,要是得罪了茂盛源,其实就是得罪了海狼,以后就不要再想着做这通海的贸易了。

    但凡敢做这种买卖的人,眼界都是很高的,当然看得清楚眼前的局势,所以现在不少人巴结都来不及,所以更不敢轻易得罪茂盛源了。

    而且茂盛源做买卖历来都很守规矩,这一点口碑现如今在商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就算是上一次他们关张之前,拖欠了一些合作商人的货款,但是茂盛源明知关张,还是极力在关张之前,把这些货款还清,即便是短期之内还不清的,也将欠款转到了钱庄之中,确保不让那些跟茂盛源有关系的商户为此受到损失。

    仅凭这一点,茂盛源便获得了极好的口碑,现如今商贾们都愿意跟茂盛源打交道,只要茂盛源要货,就算是三节付款的时候稍微拖延一下,他们也不会为此感到担心,同样的货物,只要茂盛源要,就算是价格比另外的商家开的低一点,商人们也愿意把货卖给茂盛源。

    至于在上一次关张之前,有些欠茂盛源货款的商人们,原本还打算看看情况,如果海狼战败的话,这笔欠款他们就准备不还了,可是当李宜这次高调回归之后,这帮欠账的都看清楚了海狼的实力,哪儿还敢昧茂盛源的欠款呀!所以纷纷在茂盛源重新复业之前,便将他们拖欠茂盛源的货款全部结清,甚至还主动付了拖欠期间的利息。

    故此现在茂盛源的生意可以说如日中天,每天来这里跟茂盛源谈生意的人可以说是门庭若市,为此茂盛源的铺面,也只能一扩在扩,现如今茂盛源总号所在的这条街,有半条街基本上都成了茂盛源的铺面。

    生意做大了,人手肯定要增加,李宜在这次复业之后,大批招入了一些伙计还有掌柜的,有了之前的手笔,现在任谁都清楚,只要给茂盛源做事,以后就有了着落,茂盛源对待伙计掌柜的宽厚,工钱高不说,还有不少福利,就算是遇上什么事情,死了或者丧失了工作能力,茂盛源也不会对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弃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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