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没看清楚的情况下,就这么直接撞上去,肯定会被连人带马的穿死在敌阵前面的这些长枪上。

    于是正在冲锋的这些建奴,都不由自主本能的圈住了战马,撤退是肯定不成的,这时候退回去,肯定也要挨刀,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圈着马在于家军阵前向着两侧奔驰,而于家军的火枪手则就在他们身侧,对着这些在阵前横穿而过的建奴骑兵成排开火。

    不少建奴骑兵在这个时候,又被一排排的火枪打翻在了地上,成为了这一战的一个又一个的牺牲品。

    很快这些建奴便在于家军阵列之中,找到了一个个的缺口,于家军这次出战,是以营为单位进行列阵的,每个营都组成了一个标准的空心步兵方阵,每个营和其它营之间,都会留出一些空隙,距离大概几十米左右。

    当建奴骑兵冲至于家军阵前,看到于家军每个营正面的队列都斜竖着如林一般的枪林的时候,不管是人,还是战马,都不会傻乎乎的直接撞上去,出于本能,他们会选择规避,寻找缺口钻。

    而每个营之间留出的这个空隙,便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很多建奴骑兵不由自主的便本能的驱马朝着这些空隙之中钻了进去。

    结果原本如同山洪暴发一般的人马洪流,在遇上了于家军的阵线之后,瞬间便从洪流,被分成了一道道的小溪,汇入到了于家军的阵线之中。

    如果远远望去的话,甚至会给人产生出一种错觉,认为建奴骑兵瞬间便将于家军的阵列给冲垮了一般,多尔衮远远的盯着战场,透过硝烟影影绰绰的看到了他麾下的骑兵似乎已经冲入了敌阵之中,顿时便高兴了起来,差一点当场泪奔!

    不容易呀!真是不容易呀!他投入了这么大的兵力,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战场上一刻不停的大炮的轰鸣声,排枪的射击声,无时无刻不在收割着他麾下勇士的生命,战至此刻,多尔衮甚至已经有一种撑不下去的感觉。

    他现在几乎已经把手头的精锐都投入了战场,但是敌军却依旧岿然不动,如果情况还是如此继续下去的话,那么难不成他真的要把所有人都填进去吗?

    就在多尔衮自己都已经开始有些动摇的时候,这时他们看到骑兵终于开始冲至了敌军阵前,并且隐约之间,似乎冲破了敌军大阵,攻入到了敌军大阵之中,这不由得让已经有些绝望的多尔衮、杜度等人顿时惊喜万分,一个个又打起了精神,下令继续朝前派兵压上,以期能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可是实际情况却远不如在后方观战的多尔衮那帮奴酋们所想的那样,这些建奴或者蒙古骑兵们依照本能,从各营之间的空隙钻进去之后,才发现他们钻到了一处如同**阵一般的地方。

    这些于家军的兵阵,都是一个个的空心方阵,每个小方阵大概有一千多人的样子,四边集中的都是长枪兵,虽然长枪兵数量不多,但是却也可以保护住他们身后的那些火枪手,所有长枪兵都把长枪杵在地面上,一丈多长的长枪,斜着指向他们方阵的外面,在方阵四周都形成了密集的枪林。

    虽然大部分长枪兵被集中到了方阵的正面,可是其余三面还有足够的长枪兵掩护,所以当这些建奴骑兵和蒙古骑兵们从各营之间的空隙中钻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些小的方阵,居然如同刺猬一般,让他们根本无从下口,而且这些方阵四角,还集中有一些火枪手,这些火枪手似乎早就在等候他们的到来。

    建奴骑兵刚刚一钻入这些空隙之中,这些火枪手便立即举起了火枪,对着他们便开始射击,许多刚刚钻入空隙的建奴骑兵,当场便被打翻在了地上。

    建奴骑兵钻入空隙之后,根本无法朝两侧攻击,撕开于家军的阵线,两侧都是如林的长枪,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向两翼攻击,而且随时随地,都有人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开火,只能看到他们的人不断的在被打翻在地。

    于是这些骑兵只能像没头苍蝇一般的顺着这些空隙朝后面冲,当他们冲出去之后,才发现,身边的人几乎都快被打死完了,能从空隙之中钻出来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可是当他们从这些各营的空隙钻出去之后,却发现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以各种大车前后勾连起来,形成的车墙。

    这车墙顿时就让他们傻眼了,他们骑兵最怕的就是碰上这样的东西,明军曾经就使用过这样的办法,组建有车营,临阵的时候,将他们的大车圈起来,首尾相连短时间就能在野外形成一个相对坚固的营垒,明军火铳手和弓箭手就站在大车上,对进攻的建奴进行射击或者放箭。

    建奴虽然骑兵厉害,但是却拿这种车阵没有一点办法,他们总不能骑着马跳入到敌军车阵之中,去屠杀那些明军吧。

    所以明军的车营,在以前还是发挥出了一定的作用,让建奴颇为头疼了一番,要不是明军兵将怯战,而且训练不足的话,组建几十个这样的车营,就足以把建奴给慢慢的耗死。

    但是今天这些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从于家军阵线空隙钻出来的少量建奴骑兵们,抬头看到这一溜车墙,当时就崩溃了。

    这些大车上此时早已站满了虎视眈眈的于家军的士兵,一个个要么手持火枪,要么就操作着大车上的一些小炮,正满脸期待的望着他们,等候着他们的出现。

    于家军辎兵营的大车上,每三辆大车上面会装载一门三磅佛朗机炮,每一门佛朗机炮配有九个子铳,另外配有三名专职炮手,平时不用的时候收在车厢之中,但是一旦有用的时候,便立即可以被架设在车辕一侧的立柱上使用。

    当一批建奴骑兵,好不容易从各营夹缝之中冲到了于家军后阵的时候,便撞上了早已在此枕戈待旦的这些辎兵营的兵将们。

    这一次于孝天率军前来和建奴大军决一死战,各旅的辎兵营也都跟着一起出战,为大军携来了大批的弹药和为期七天的口粮,但是两军对垒,这些辎兵营便被放在了大阵后面,所以辎兵营的兵将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可能捞到动手的机会的。

    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多尔衮下了这么大的本钱,用骑兵发动人海战术,试图用人命阻塞于家军的火力发挥,居然有这么一批建奴或者蒙古骑兵,愣是成了漏网之鱼,从在前面列阵迎敌的各营夹缝之中漏了过来。

    这一下可乐坏了这些辎兵营的兵将们,他们虽然起初没想过有机会亲自干死一些建奴,但是按照作战条例,他们到达这里之后,还是忠实的履行了职责,将他们的车辆构建成为了一道车墙,并且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现如今这些傻乎乎的建奴和蒙古骑兵一头撞到了他们面前,这就等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他们哪儿还能错过这机会呀!

    于是军官们立即便在车上扯着脖子大叫了起来:“全体都有!瞄准了给老子打呀!开火……”

    一道漫长的车墙上,立即便腾起了一溜的火光,轻型佛朗机炮、火枪几乎同时开始发火,这些九死一生才算是冲到这里的建奴们只觉得眼前猛然一黑,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是多尔衮并不清楚在于家军阵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有望远镜,而且惧怕于家军远程的炮火,只能在很远的地方观察战场情况。

    而战场上这个时候充斥的到处都是人马,于家军的阵线上更是一刻不停的弥漫着一团团的硝烟,始终像是处于雾中一般,让他看不清楚于家军阵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之他刚才影影绰绰的看到,他麾下派出的兵马,终于攻至了于家军的阵前,似乎正在撕裂于家军的阵线,所以他心中狂喜之下,把手头仅有的最后一支数千人的精锐骑兵也投入到了战场之中。

    这些骑兵并不知道前方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只知道要杀到敌军阵前,去把这些该死的拦住了他们退回关外的于家军尽数杀光,至于其它的事情,既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事情,多尔衮有令,让他们发动冲锋,那么他们就唯有服从上命,一直冲杀到他们死为止。

    最后这数千建奴骑兵,其中部分是多尔衮所辖的正白旗的旗丁,乃是多尔衮手头上最后的王牌了,虽然兵力不算很多,只有区区一两千人,但是却绝对是这次出关的精锐,其中不乏一些巴牙喇白甲兵,可以说多尔衮把最后的希望都压了上去。

    这数千建奴骑兵再一次狂呼大叫着,跟打了鸡血一般,呼啸着冲出了建奴大阵,朝着战场上冲杀了过来。

    可是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一个问题,按理说这会儿前面的骑兵已经冲散了于家军的阵线,这会儿于家军应该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了,另外他们的炮兵也应该哑火了才对,可是有心人仔细听听,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第三十六章 决战7

    这时候于家军阵中的大炮依旧不停的在鸣响,炮弹依旧呼啸着飞入战场之中,重重的砸在建奴的兵群之中,而且在看到这数千生力军再次杀入战场,朝着于家军大阵冲来的时候,于家军的大炮再次开始延伸,并且接住了这一波建奴的骑兵。

    一颗颗炮弹重重的砸在他们中间,每个瞬间都会收割走一两个两三个,甚至可能是十数个建奴骑兵的生命,连人带马的将他们撕成碎片,或者是打的缺胳膊少腿的倒在地上呜呼哀嚎或者是发出一声声悲嘶。

    而且这还不算,建奴骑兵依旧可以听到,于家军的大阵还在不停的响起排枪的声音,虽然各营排枪并不同时开火,由各营军官进行指挥射击,但是这排枪齐射的声音,还是和零星射击的声音有很大的不同。

    既然于家军排枪射击的声音没有停止,那么就说明他们的大阵还没有被冲散,否则的话于家军根本不可能再组织起这样的排枪射击了。

    其实这会儿个别建奴的猜测并没有出错,虽然建奴骑兵发动的猛烈攻势,给于家军阵线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但是整体上于家军的阵线却还保持着完整。

    但是这不代表着于家军就一点代价也没有付出,在他们的阵线上这时候还是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

    有两伙建奴眼看着始终无法冲散于家军的阵线,为首的奴酋实在是没辙,明摆着冲不破于家军的阵线,那么他们今天就要全部完蛋在这里,那些于家军阵线之间留出的缝隙,也被一些建奴看穿,知道从哪儿攻进去,绝对不是好事,于家军肯定不会平白在他们的阵线上留出这么多的空隙,等着他们去钻,去把他们的阵线撕碎。

    而且他们也看到已经有不少骑兵本能的钻入了这些空隙之中,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他们的骑兵从里面退出来或者杀出来,只进不出不说,而且还听到里面不断的传出火枪声,还听到无数他们的人发出的惨叫声和用他们的语言以及蒙古语发出的咒骂声以及濒死的求救声。

    所以后续跟进的一些建奴意识到那些空隙也不是好地方,这么多人冲进去,按理说应该撕开于家军的阵线了才对,可是于家军正面的阵线似乎还是岿然不动,依旧不断的施放着排枪,继续不停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几个率军出战的梅勒额真或者是甲喇章京,这时候意识到这么乱闯肯定不是办法,还是无法击溃眼前的这些于家军,无法撕开他们的阵线。

    于是迫于无奈之下,这些人发了狂,反正这个时候退也是死,进也是死,怎么都活不成了,回去会被多尔衮以临阵脱逃的罪名砍头,而且全家都要受到牵连,所以唯有死拼一场,就算是死,也能保住身后的荣光,家人不至于受到株连。

    于是他们悍然下令,蒙住马眼,然后发动绝命冲锋,其实战马这东西胆子并不大,在冷兵器作战为主的时代里,战马没怎么听过大炮和火枪的声音,倒是问题不大,但是进入了火炮时代之后,战场上的噪音就远超出了纯冷兵器作战时期的噪声。

    突然爆发的爆炸声和枪炮声,使得很多没有听过枪炮声响的战马很容易受惊,战马一旦受惊,便不再受骑在背上的骑兵控制,那么骑兵也就等于被废了。

    虽然这些年来建奴和大明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大明军队也装备了大量的炮铳,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支大明的军队装备的火器比例比于家军高,建奴骑兵们这些年来也跟大明军队见了不少阵仗,所以多少他们的战马也适应了战场上的这些杂乱爆裂的爆炸声。

    但是今天情况有所不同,于家军的炮铳实在是太密集了,战场上的爆炸声也实在是太密集了,噪声之大,让许多战马就算是不惊也都变得惶惶不安,比平时难以控制了很多。

    个别战马因为开花弹在它们附近直接爆炸,更是当场受惊,要么在战场上开始乱窜,不听指挥,严重的干脆直接就蹦起来,把猝不及防的骑兵给掀下马背,摔在了地上,被后面的战马活活踩死。

    现如今距离于家军阵前越来越近,战马受惊的也越来越多,战马也不是瞎子,眼瞅着前面都是明晃晃锋锐无比的枪尖,它们也不傻呀!这么撞上去肯定会被扎死,所以它们本能的就会不听指挥,朝两侧绕开跑,就算前面不是这么多如林的长枪,只是一些障碍,战马也本能的不会去用身体冲撞,所以这才是头前那些建奴骑兵和蒙古骑兵找地方钻的原因。

    现在建奴的那些狗屁额真们下令,蒙上马眼,发动冲锋,就等于是下达了绝命冲锋的命令,根本就不再顾及前面还会有什么,直接用他们的战马和他们的**去冲击敌人的阵线。

    不得不说这些建奴骑兵们还是颇有点勇气的,确确实实称得上是悍勇之士,积年累月不停的打仗,而且胜多败少,让他们也养成了自己的荣誉。

    这个时候上峰下令蒙马眼,他们便知道要做什么事情了,没有几个人抗命,几乎得到命令的这些建奴骑兵,特别是已经受了伤的建奴兵卒,二话不说就从身上撕下,或者是怀中掏出一块破布,伸手绑在了马头上,蒙住了战马的眼睛。

    战马一被蒙上眼睛,自然也看不到前面都有什么了,只能凭着背上骑着的骑兵,给他们提供指示,它们便黑着眼,朝指示的方向奔跑。

    于是蒙上了马眼之后,许多建奴骑兵发动了亡命冲锋,再也不管不顾,直接便直挺挺的操控着战马,朝着于家军兵阵直接冲撞了过去。

    虽然于家军长枪手在阵前列队,摆出了一丛枪林,但是长枪和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六七百斤甚至七八百斤的战马加上背上的骑兵重量,在加上他们的速度,绝不是几百斤力量,而是几千斤的重量。

    区区一杆木质的枪杆,不管用什么木料制成,都无法承受住这样巨大的冲击力,虽然他们的长枪锋锐的枪尖,也确确实实成功的捅入到了敌人战马或者是骑兵的身体,甚至于可能连人带马的一起刺穿,可是敌人的骑兵并不会立即停止下来,巨大的惯性还是会让他们的尸体朝前冲出一段距离才倒下。

    于是在建奴这样亡命的冲锋之下,有三个营的正面防线,顿时便被摧枯拉朽一般的一下撞开。

    于家军步兵本身长枪兵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比例降低了很多,刀牌手和长枪兵加在一起,也不过三成左右,他们主要依靠的是火枪输出火力,来打击敌人,长枪兵和刀牌手已经完全沦为了防御性的兵力,只有在追击敌人的时候,他们才更多的发挥出一些作战能力。

    长枪兵数量的降低,也意味着在阵前组织长枪阵,肯定会很单薄,敌军如果不敢用命拼,肯定不会直接冲击他们的阵线的,但是如果敌军下了必死的决心,发动亡命冲锋的时候,那么就意味着这样的阵线,很容易被敌人冲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敌人也是人,本能会驱使他们不用身体去直接冲撞枪林,可是战场上偏偏就有这样的情况,敌人打红了眼,不要命了,疯狂的发动了死亡冲锋战术,那么这就意味着长枪兵仅仅能抵御住敌军一波冲锋,便会宣告被敌军破阵。

    许多长枪兵眼看着敌军蒙着马眼,亡命般的冲来,也确确实实忠实的履行了他们的义务,死死的把着长枪,捅死了一个敌人或者他的战马,但是随即敌军连人带马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瞬间便会把他们直接撞飞出去,许多长枪兵当即便被撞的筋断骨折,落地便大口吐血倒地不起。

    更有长枪兵甚至直接被敌军死了的战马压在地上,当场便被活活的砸死,至于掩护他们的刀牌手,这个时候基本上发挥不出什么作用,随即也被敌军战马踏翻在地。

    只有极个别幸运的刀牌手,及时避过了冲过来的敌军骑兵,挥刀砍向了敌军,但是敌军骑兵只要没死,这个时候都已经彻底疯狂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骑枪或者是大刀,拼命的朝着范围所及的所有于家军兵将身上招呼了过去。

    这三个被敌军突破的步兵营,顿时便陷入了混乱之中,于家军步兵方阵战术,最强的防御就此被敌人撞开,而冲在前面的建奴骑兵抑或是蒙古骑兵,连人带马几乎无一幸存,尽数死在了枪林之前。

    但是他们在付出惨重代价之下,也终于获得了第一个战果,后续的骑兵踏着前面死去的人马以及被撞死撞伤的于家军士兵的身躯,冲入到了于家军步兵方阵之中。

    骑兵一旦攻破步兵阵线,那么对于步兵来说,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场噩梦,骑兵依靠着他们巨大的冲击力,步兵很难与之对抗,除非大批步兵死死的缠住骑兵,将他们进攻的速度迟滞下来,骑兵才会再次沦为被屠杀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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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决战8

    但是只要骑兵没有被拖停下来,那么步兵就无法与之对抗,于是仅仅是片刻功夫,这三个步兵营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许多官兵沦为了敌军刀下亡魂。

    可是建奴骑兵好不容易撕开了三个步兵营的防线,但是却并没有高兴太早,因为他们突然间发现,于家军的火枪手并非他们想的那么虚弱,按常理说,火枪手一旦被敌军逼至面前,手中的鸟铳便会沦为烧火棍,只能当烧火棍使唤,一旦让敌军近身,就基本上宣告了他们的完蛋。

    所以后续的建奴骑兵本来以为,他们终于可以冲入敌阵,大杀而特杀一场,好好泄一下心头之愤了,可是当他们兴冲冲的杀入于家军方阵之中,才发现,事情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于家军的兵将这个时候也确确实实被冲乱了,一时间乱成一团,无法再组织起有效的防线,可是这些于家军的火枪手们也没他们想的那么不堪。

    这些于家军火枪手眼看破阵就在眼前,一个个瞬间从腰间拔出了一柄短剑,嘁哩喀喳的便将它们卡在了自己手中火枪的枪口上,使得他们的火枪瞬间变成了一杆杆的短矛。

    当敌人骑兵冲至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便会举起短矛,疯狂的去捅去刺眼前的这些敌人,就算是他们被敌人砍翻在地,他们也可以用带着短剑的火枪,在敌人或者他们的战马身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口子。

    更有一些于家军的士兵,使用了一种三棱状的短剑,这种短剑强度非常高,三棱之间开有很深的血槽,刺入敌人身体之后,很容易拔出来不说,瞬间还可以给敌人身上留下一个三角形的血窟窿。

    大量的鲜血便顺着血槽喷涌而出,就算是拔出短剑之后,伤口也合不上,鲜血依旧大量涌出,很短时间便能要了受伤之人的命。

    所以虽然建奴骑兵用蒙马眼的这种死亡冲锋的办法撕开了三个步兵营的防线,给于家军步兵造成了很大的杀伤,但是同时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沿途会被活着的于家军士兵,用装了短剑的火枪,捅死捅伤。

    所以说这种战法,对双方来说,都是拼命的打法,相对来说于家军步兵吃亏一些,但是建奴骑兵也无法形成一边倒的优势,双方最终还是陷入到了纠缠的地步之中。

    而且于家军阵线是以营为单位构建起来的阵线,虽然其中三个营防御的点被建奴骑兵撕开,可是混乱也仅限于这三个营的位置,无法向两边扩张,其它营的防线依旧还是岿然不动,一点也不受影响。

    这还不算,于孝天在抵达这里之后,并未将所有步兵营都投入到第一线之中,而是留下了五个步兵营放在二线,作为预备队使用。

    这就防止了他们的阵线被敌人撕开,敌人冲到他们背后使他们出现腹背受敌的情况,所以建奴虽然在付出的巨大代价之后,成功的冲散了于家军三个营,但是战果也仅限于此,根本无法继续扩大他们的战果,一个点的混乱,无法带动全部战线的混乱,所以建奴骑兵付出的代价,和回收的利益,并不能成为正比。

    反倒是三个营刚刚一被建奴冲乱,于孝天便立即急令后面备战的两个步兵营顶了上去,及时的封住了这三个营所造成的缺口,甚至于一个营背后正好就是辎兵营,这时候辎兵营早已构筑起了一道车墙,直接就封住了口子不说,还赶紧掩护部分友军撤入到了他们车营之中进行休整。

    所以建奴当真要被打哭了,废了这么大力气,损失了这么多兵马,但是却始终还是没有将整个于家军的阵线给彻底冲散,于家军的阵列,依旧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不停的朝着他们喷射着炮火。

    这时候顶到一线的炮兵,也都打疯了,火炮被打的滚烫也顾不上了,依旧不要命的不停的复位装填开火。

    敌军骑兵冲入三百步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放弃了使用实心弹轰击敌人,全部换装上了葡萄弹,在敌军更接近之后,则换上了更小的霰弹。

    这些葡萄弹和霰弹,一轰一大片,跟铁扫帚一般往往一下就清空一大片敌军,打的建奴军是尸横遍地苦不堪言,甚至于后来建奴兵干脆就不敢朝着这些地方冲,尽量的绕开一些。

    但凡是被霰弹和葡萄弹打中的建奴人马,无不被打的是千疮百孔,跟一堆堆烂肉一般,场面惨烈到了让人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程度。

    就这样于家军的大阵就如同一道防波提一般,耸立在战场之中,任凭建奴的军队如同潮水一般不听的冲刷着他们的阵线,却始终岿然不动,枪炮更是如同镰刀一般,不听的在敌军阵中穿梭而过,每一次都收割走大批建奴的生命。

    仗打到这个程度,已经没有理可讲了,战场已经演变到了几乎如同一边倒的屠杀一般,大批建奴悍不畏死的冲入战场,然后被于家军反复不断的收割走生命,在战场上留下一片又一片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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