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白猿舞,老林竹剑飞。

    一猿一剑,打得昆仑伪君子们屁滚尿流。

    “哎呀!不要打了!”金玉公子一行人落荒而逃,口中连连求饶。而那只神异的白猿好不容易找到了乐子,那肯放他们走?白猿连蹦带跳,一路追了上去。

    老人的身体开始冒出了滚滚白烟。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老人家!你在哪儿!”墨守邪担心地喊道。她一回头,却见老者依然好好地躺在青石板上,睡着大觉;墨守邪的披风,也仍然披在老者的身上!

    “这……”墨守邪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墨守邪想了一会儿,她又仔细地检查了老者的脸色。老者红光满面,肤质温润,显然十分健康。

    墨守邪怕打扰老人家睡觉,便先去附近采野果了。

    “小子,你可以出来了吧。”声音是从青石板处发出的,可老人还在闭目凝神,口舌丝毫未动。

    “老人家,打扰您休息了!在下告辞!”一英俊少年自林中走出,此人正是关河洲。

    “你放心,小白猿会保护好那位女娃娃的!‘剑圣八剑’的传人!”老人仍旧躺着,可声音不断,“怎么?你不过来扶我一把,做做样子吗?哈哈!”

    “呵……”关河洲苦笑一声,“您还需要别人来扶吗?”

    “怎么?听你的口气,你好像知道我是谁?”老人用腹语道,“一人有难,侠士支援。刚才伪君子们做的‘好事’,想必你也都看见了吧?他们‘行侠’,只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现在,若是要你行侠,你虽无做作之心,可也会先被自己恶心一把?为什么?本是举手之劳,应做之事,都让天下的伪君子们给弄得不伦不类了!再有,你可能知道我的来历,你若无事献殷勤,那就有故意讨好我这糟老头子之嫌。这种事,你我都不会喜欢吧?”

    “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吧?”关河洲道,“世外高人,当深藏功名不露。无知少年,又何必折腰巴结?”

    “哈哈……”

    “关河洲!你怎么也在这儿?我还以为有谁在打扰老人家睡觉呢,原来是你在自言自语啊。”墨守邪闻声赶来,遇见了关河洲。

    关河洲稍稍侧过身去,他一见到墨守邪,便俊脸通红。

    “关河洲,你知道这昆仑山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墨守邪问道。

    “呃…这昆仑山上,马上就要举行‘镖行考试’了……”关河洲道,“我也想参加。”

    “啊!考试!这好玩吗?”墨守邪道,“关河洲,你又不是镖局的人,怎么要参加‘镖行考试’呢?”

    “这…因为…崔嵬大哥他一直想当‘镖帅’!而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关河洲道,“既然崔大哥要做‘镖帅’,那么就由我来当这未来‘镖帅’的军师吧!”

    “嗯!”墨守邪看着关河洲,甜甜地笑道,“那好吧,看样子这‘镖行考试’也挺有意思的,我也跟你一起参加吧!嘻嘻!”

    “墨…墨…墨……”

    白猿一闪而过,放声长啸。

    墨守邪跑了过去,又转身道:“关河洲!你也过来一起玩啊!老人家在睡觉……”

    老人的腹语声传来:“关河洲?嗯,这名字简单,好啊!关关雎鸠……最伟大的作品,往往都是由最简单的词句构成的!不过,‘剑圣’传人,你这个人,好像不怎么简单吧?不过,这都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还是继续睡我的大头觉吧!”

    “关河洲!快来呀!”墨守邪催促道。

    “来…来了!”关河洲看着石板上的老人,又放低了声音道,“‘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这是你的侠道。而我的侠道,全在‘忠义’二字。你我都不笨,也不是伪君子之流…前辈,告辞!后会有期!”

    “不简单!还不够简单呐!嗯,火候不够,仍需好好锻炼啊!”老人闭目自语道。

    碧树含烟霞,芳草吐露珠。

    草丛中,一只老鼠般大小的“小狗”,正在欢快地吃着青草。这“小狗”,其实是一头会说话的牛。现在它还有了一个名字,叫做“崔牛”。

    “小崔兄弟!”

    “杨玉山大侠!”

    一个容貌如玉的少年,呆头呆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一个容颜惊世的男子,俊逸若仙,他还是日复一日地“装笔”。

    “崔兄弟,你的千牛刀呢?可否借给我几日?”杨玉山道。

    “好!”崔嵬非常爽快地解下了宝刀“千牛”,递与杨玉山道,“杨大侠,给!”

    “这么轻易地借给我,你就不怕我不还?万一我拿它去做坏事,嫁祸给你……”

    “那我不借了!”崔嵬作势,要抢回千牛刀。

    “诶!这…别!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也是开玩笑的。别人说你爱‘装笔’,我还不信!你借个刀,还这么……”

    “咳!说正事!崔兄弟,我问你,不论什么人向你借刀,你都会借给他吗!”

    “那…反正你是好人,我会借给你!哈…上次在‘地藏禅院’的时候,我还误会你了!”

    “好人?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太史公的这句话,你千万不要怀疑!”

    “谁怀疑了!我都还没开口,你怎么就说我怀疑了!”

    “咳!原来你也认同这句话啊!看不出来呀!你小子……”

    “谁认同了?杨大侠,你老是提前解读我的心理活动干嘛?太史公千秋史笔,我才活了几年,见识过多少事情,就敢不懂装懂,胡说‘认同’?”

    “快别扯了!好不容易避开了墨守成那蛮不讲理的家伙,想清净清净,你小子又来了!这千牛刀我拿走了!”

    杨玉山如飞鸟般掠起,轻飘飘地落在树顶之上。他俯看崔嵬傻里傻气的样子,笑道:“这小子…虽说这千牛刀对我有用,可要是真让你小子背着这把宝刀上了昆仑山,那里认识这刀的老江湖可有不少,到时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乱子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然了,我借刀全为我自己,可不是要帮你啊!”

    山脚下,红绡姑娘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如画的风光。可她愁肠百转,也并没有心情去好好欣赏。她只是在拖延着时间,躲在林间逃避着现实,她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山上的昆仑洞府令她望而生畏。

    墨守成和陈桂,则守在离红绡姑娘不远处的地方。

    “汪汪!王大哥!咱们刚劫了他昆仑派的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跑来昆仑山,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咱劫的就是他‘昆仑王’的脏镖!咋样!他是天王老子吗!老子既然敢劫,就不怕他!”

    “没错,大丈夫就应当敢作敢当。这镖是咱们劫的,这昆仑山也不是他‘昆仑王’一个人的!咱们此次西去,这昆仑山正是必经之地,绕不过去的。”声音不卑不亢,来人正是“猎镖六雄”的老大——王不秦。

    “唉!这个‘昆仑王’,赋税收得这么重!十成!他就不怕出事!他渡雷劫渡到脑子上去了吧!”

    “哼!咱们才劫了他十万贯,真是太便宜他了!”

    “百姓看似弱小,其实却拥有唯一可以决定历史的强大力量!能合众弱,即为强者!这‘昆仑王’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渺小,没有百姓,他‘郭家军’又算什么东西!‘安史之乱’最大的功臣,绝不会是某一个人,而是所有的百姓!可现在,百姓…唉!我王不秦不劫了他的脏镖,还算什么‘镖猎人’!”

    墨守成闻得“猎镖六雄”的言语,很是兴奋,他正欲上前打个招呼,却被陈桂拉住了。毕竟,保护好红绡姑娘,才是头等大事。

    “猎镖六雄”并没有注意到旁人,就这样和墨守成擦肩而过了。

    “‘镖猎人’好厉害!我也要当一名伟大的‘猎镖之人’!”墨守成两眼放光道。

    “当什么‘镖猎人’!猎镖这一行,龙蛇混杂,你武功虽高,却不会提防别人,要是一不小心,结交到心怀不轨的匪类,你指不定会捅出多大的窟窿来呢!依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不,是跟着你的崔嵬兄弟,一起做镖师吧?”陈桂教训道。

    “噢!对啊!崔嵬大哥是镖局里的人,他还要当‘镖帅’呢!我也要做镖师!崔大哥是镖局的元帅,那我就是他的先锋将军!哈哈!镖师!我要做镖师!”墨守成高兴道。

    “你喊什么!你现在还不是镖师呢!还有你崔大哥他也不是!”陈桂道,“要想当镖师,就必须参加昆仑派一年一度的‘镖行考试’!这次走镖,我早就打算好,要让崔嵬参加这次的考试!还有你!你也要参加!”

    “那你呢?你参加吗?”墨守成问道。

    “我早就考过了,不参加。”陈桂道。

    “啊!那你不就是女镖师了?”墨守成惊讶道。

    “怎么了!”陈桂道。

    “哈哈!原来‘镖行考试’这么简单!就连武功这么弱的你,都能考过!”墨守成道。

    “你说什么!”陈桂说着,一把抓住了墨守成的衣领。

    墨守成不会说话的毛病,恐怕也只有陈桂能治了。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陈桂道,“你别以为这‘镖行考试’简单,我问你,你有把握考过‘文试’吗?”

    “什么‘文试’?”

    “镖行的考试,分‘文试’和‘武试’两大部分。‘文试’就和考科举差不多,”陈桂道,“不过它可简单多了,你写一篇文章,只要考官让你通过,那就行了!”

    墨守成闻言,吓得直擦汗。这小子最怕的,就是笔头考试。

    陈桂早瞧见了墨守成的脸色,笑道:“你武功高强,区区‘文试’,就连我这弱女子都能考过!对你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吧!”

    墨守成无奈道:“算了,我还是别做‘先锋将军’吧,只做一个‘先锋小卒’就行了。”

    陈桂故意道:“什么小兵、小卒的?以你的本事,到时候随便找个人抄一下,不就能轻松过关了!”

    墨守成听了连连摆手,他义正辞严道:“什么!抄一下!我就是交白卷,也绝不作弊!我可是男子汉呀!”

    陈桂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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