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梁熙听到哪声音立刻跳了起来,快步跑到花厅门口,只见蔺秋带着两个嬷嬷正站在门外,立刻一把拉住他的手,说:“你怎么来了?我刚才还说,如果是你,一定能找到凶手是谁。”

    蔺秋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双眼,很想摸摸他的头,可惜这里还有许多外人在,只好笑了笑,说:“宫宴已经结束了,我听说你出宫了,就来看看。”

    听说太子妃来了,宋子胥和颜路都过来见礼,就连旁边的仵作和衙差都随着一起行礼,到比之前对着太子还要恭敬几分。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谁的家族里没有田地?因为太子妃设计的水车和梯田,今年许多人家都取得了大丰收,连那些只有山坡地的家族,因为修葺了梯田,利用水车运水上山,也都在这个月里收下了不少粮食。

    大梁国最缺少的就是耕地,而太子妃一举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不说那些平民百姓有多么的感恩戴德,就是大家族里提到蔺秋也是赞誉有加,毕竟大家族才是拥有土地最多的。

    仵作家也有几个小山头,往常只能荒在那里做砍柴用,现在山上种了粮食和果树,今年因为粮食丰收,赚了不少钱,今天乘着中秋佳节还给妻子在福满银楼买了根别致的金钗,别提多感激太子妃了,现在听到蔺秋反驳自己的话,也丝毫不介意,说:“太子妃说得固然有道理,可是你看这尸体,只是表皮被烧损,皮下脂肪和肌肉一点也没有烧损,这样尸体软化之后平躺也是有可能的。”

    “咿?”蔺秋身后的邢嬷嬷盯着那尸体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太子妃,请让奴婢上前看看。”

    蔺秋看了一眼颜路,见颜路没有反对才对邢嬷嬷点了点头,自从他和梁熙成为真正的夫妻之后,每次有梁熙在身边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的注意周边人的感受,不再只是盯着梁熙一个人,仿佛是放开了心防,允许他人进入自己的视力范围,开始懂得尊重他人了。

    而事实上,蔺秋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冷漠而影响梁熙,玩家或许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npc的好感度,可是梁熙在蔺秋的心里,却已经超越了玩家的类别,他开始逐渐设身处地的为梁熙考虑。

    邢嬷嬷走过去蹲在尸体旁边,似乎是嗅了几下,拿起旁边仵作的工具随手拨弄了一下丢在旁边被烧毁的衣服,最后又把尸体翻过来看了一下背部,这才一脸鄙视不屑的站起来。

    “这位嬷嬷……”颜路虽然不反对一个老嬷嬷参与验尸,却也不认为一个嬷嬷能查出些什么,见她这副表情心下顿时感到不悦。

    邢嬷嬷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这个人是烧死的没错,可是他是被捆绑着烧死的,绝对不是在用餐途中突然起火被烧死的,还有他的年龄也不对,这个人起码三十多岁了。”

    “什么?”颜路和旁边的仵作都吃了一惊。

    而宋子胥的脸色却变了。

    “胡说八道,这分明是我的儿子,还有几个月才满二十,怎么可能有三十多岁?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被捆绑着烧死的?!”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宋子胥长子,宋奉孝勃然大怒,他刚死了儿子,现在还被人如此说。

    邢嬷嬷翻了个白眼,说:“想要证据还不容易,我这就能给你证据。”

    ☆、第115章

    要说蔺秋身边的这几个嬷嬷,邢嬷嬷无疑是最见多识广的,她当初在边关附近开的黑店,每日迎来送往的三教九流不知凡几,比起刘嬷嬷的嗜杀、庞嬷嬷的油滑、陈嬷嬷的狠辣,她更多了几分冷血无情,否则也不会把人肉包子放到餐桌上,看到胡子,想到的却是每块肉该如何烹调才最美味。

    正因为她肢解的人太多,对人体的了解也远超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可以这么说,给她一副人体的骨架,她能闭着眼睛把骨头拼回原本的样子,比现代医学院里的高材生动作还快。

    “找一口大锅,一个大蒸笼,再拿些米醋来。”邢嬷嬷斜瞥着宋奉孝,说:“只要用醋蒸一下,尸体上被捆绑的痕迹就能看得出来了。”

    宋奉孝气得全身发抖,说:“我儿都死了,你还要……你,你这个恶毒妇人。”

    颜路疑惑的看了宋家众人一眼,又把目光移到死者身上,这才发现,其实光是看尸体的形状,还真有些像是被捆绑的样子,只是这宋家人一口咬定宋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烧死,他们才没往那方面去想。

    “这位嬷嬷,用醋蒸尸体,真的能看到被捆绑的痕迹吗?”仵作在旁边虚心请教。

    邢嬷嬷嗤笑一声,说:“被烧焦了的地方是看不出来的,可是你看那尸体手臂内侧、大腿内侧都没被烧,皮肉全都完好,这些地方但凡被捆绑过肯定能有痕迹。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别的地方都被烧得皮开肉烂,这两处却是完好的?”

    听了她的话,所有人都是“啊!”的低呼了一声,如果是捆绑着被烧死,的确这两处的确是烧不到的。

    “请问嬷嬷,您是怎么知道这死者已经三十多岁了?”仵作又问。

    邢嬷嬷撇嘴,道:“二十岁的肉正嫩呢,烤了应该是带着清甜的肉香,哪里像这个都三十多了,保养的也不好,肉干而发硬,一看就是从小受苦,饥一顿饱一顿,还必须不停练武的,这种人应该是从小训练的杀手或者死士,怎么可能是宋将军家的公子哥。”

    仵作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怎么才能通过气味和肌肉的软硬,来分辨人的年龄啊?他打了个哆嗦,默默的退到了颜路的身后。

    邢嬷嬷又接着说:“还有,你们闻一下这尸体上的味道,一股子酒香烤肉的味道,这个人是被酒给烧死的。”

    “被酒烧死的?”颜路一愣,京城里流行的酒都是淡酒,也就是俗称的水酒,比如桃花春酿那种,喝个几斤都不会醉的,可是在北疆呆过的武将,喝的却是足够燃烧的烈酒,因为北疆太过寒冷,必须喝烈酒才能暖身子,想到这里,他猛的扭头去看宋子胥。

    只见宋子胥紧闭着嘴唇,脸上毫无表情,可是即使在周围明亮的烛光里,也能看到他脸上的灰暗。

    颜路想了想,对仵作和几个衙差说:“你们都出去。”

    仵作和衙差应了之后,全都退到花厅外面。

    宋子胥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对身后的家人说:“你们也出去吧。”

    在他身后的宋家人都是一脸的懵懂,但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花厅里除了颜路、宋子胥,就只剩下梁熙、蔺秋和两个嬷嬷。

    梁熙自从见到蔺秋进来,就搂着他的肩膀,捏着他的指尖腻腻歪歪,早忘了身在何处。蔺秋虽然见到颜路和宋子胥赶人,但他还不懂什么叫避嫌,所以就站在原处没动。至于两个嬷嬷,眼里除了蔺秋再容不下其他人,自然也不会主动离开。

    宋子胥看了他们四人一眼,触眼的却是蔺秋一双剔透的眸子,那么的干净,里面没有任何的阴暗和算计,宋子胥忍不住微微一愣,他活了那么大的岁数,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清亮的眼睛。他不由的心中一动,或许……这是老天给宋家的一个机会,一个不会覆灭的机会。

    “还请颜大人,太子殿下,太子妃恕罪。”宋子胥摆正心态,先是向几人郑重的行礼请罪,说:“今日之事实是无奈之举,还望几位能原谅宋某之前的隐瞒,并救救宋某的孙儿。”他说着就要下跪。

    颜路连忙一把拉住宋子胥,开玩笑呢,宋子胥是前朝老将,又是梁洪烈起义成功的关键人物,在武将中有不小的地位,即使宋贵妃做出杀害陈妃的事,也没有被牵连,颜路虽然狂,却对这个曾经在前朝吏治糜烂的情况下,依旧艰难的驻守边关的老将心存敬佩,如何敢受他一拜。

    至于梁熙那边,梁熙发现了蔺秋无名指的指甲上有一个小小的凹,想着回去要好好的舔舔;蔺秋到是看着宋子胥,眼睛里依旧那么无喜无悲的,让宋子胥不由的有些惴惴,猜不透这个小太子妃的心思。

    只是事已至此,宋子胥已经没了退路,他走到翻到在地的饭桌旁,一把将那饭桌掀开,又把下面一块青石板掀开,露出下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连一直忙着研究蔺秋手指的梁熙也扭过头来。

    “赋儿,你出来吧。”宋子胥的声音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爷爷,你没事吧?!”随着焦急的声音,一个年轻人从洞里跃了出来,他顾不上周围的人,急忙去扶宋子胥。

    颜路定睛一看,忍不住在心里赞一声好相貌,宋家人的相貌大多不错,可是这宋赋不仅容貌英俊,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正气凛然,要搁现代,那绝对是电影里举炸药包、堵枪眼的高大上人物。

    宋子胥拍拍自己孙儿的手,示意他自己没事,说:“颜大人,太子殿下,太子妃,这就是宋某的孙儿宋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路和梁熙异口同声的问道。

    事情说起来复杂,但是却又极其简单。

    一个多月前,宋赋和未婚妻回京结婚。要说明一下,宋赋的妻子是个男妻,是他在西疆边关的战友,两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才结下的情意,早早就写信回来告知了长辈,只等回来正式成亲了。

    婚假只有三个月,两人回来的第二天就拜堂成亲,因为宋家的麻烦还未过去,观礼的人也只有家中的亲戚和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同僚,谁知道当夜刚刚进洞房,新房突然燃起大火,宋赋的男妻为了救他,半边身体被烧伤,如果不是两人身手矫健,宋家又有以前皇上赐下的灵药,宋赋的男妻很可能就死了。

    宋子胥大怒之下,把所有靠近过新房的喜娘、丫鬟、家仆等人全部抓起来一一拷问,这才发现里面混了两个刺客,其中一个在被抓的同时就吃下毒药自尽了,另一个无论严刑拷打也不肯招供,最后被活活打死。

    如果只是这样,宋家人找不到任何证据,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是后面却接连发生刺杀事件,每次都是纵火,一个月内就发生了三次,每次都是针对宋赋,而刺客不是逃了,就是服下毒药自尽,直到前两日又抓到一个刺客,宋子胥发现这个刺客的身材和宋赋几乎一模一样,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他先是让宋赋的男妻躲在花厅下的地窖里,又把用宽布条捆绑的刺客也藏进去,再让宋赋全身涂抹一种防火的脂膏,衣服上浸入人鱼脂,人鱼脂虽然能燃烧,可是烧起的火焰却热度不高,并不会把人烧伤。

    等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宋赋的男妻在刺客身上倒下烈酒点燃,同时宋赋也点燃自己的衣服,装做痛苦嘶号的样子,而宋子胥一边喊家人退出花厅,一边用桌布拍打火焰,乘混乱间打开桌子下的地窖口,让宋赋躲进地窖,把刚刚烧死的刺客拖出来。

    接连不断的刺客企图烧死宋赋,宋子胥怕这唯一有前途的孙儿折损,这才计划了这么一出来掩人耳目,想着等过了这段时间,找到刺客的幕后指使人再让宋赋出现。

    宋子胥看着面无表情的蔺秋,还有他后面的两个嬷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么周详的计划,居然被一个嬷嬷看破了。想到太子妃最近越来越响亮的名声,他手下有如此厉害的嬷嬷也就不奇怪了。

    其实,这完全是宋子胥想多了,蔺秋虽然懂得不少医术,可是让他从人肉的软硬程度来分辨年龄和职业之类的,他还是做不到的。

    照说现在案件算是已经破了,可是宋赋接连被刺杀的问题还没解决,颜路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从刺客被捉就自尽这点来看,这都是一群死士,现在连最后一个都死了,更是毫无线索了。

    到是梁熙突然问道:“要杀宋赋可以有千千万万种方法,那些刺客为什么一定要烧死他?”

    “对啊!”颜路双眼一亮,说:“依本官看来,这幕后人很可能是和宋将军,或者和小宋将军有仇,才派了死士前来做这不死不休的报仇,敢问两位宋将军,可有什么仇人是一定要用火来报仇的?”

    听了这话,宋赋是一脸的迷茫,宋子胥却是两眼发直,面无人色。

    “爷爷,你怎么了?”宋赋立刻摇了摇宋子胥的手臂,说:“爷爷,你知道凶手是谁?”

    宋子胥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好半天才哆嗦着嘴唇,说:“的确有一个,这个人你们也都知道,就是……前朝末帝梁喆。”

    ☆、第116章

    如果有人列一个大梁国历史最残暴皇帝排行榜,梁喆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位。

    梁喆原本只是个没有继承权的庶子,可是他杀了自己的父皇和两位嫡子兄长,靠着自己母族和妻族登上了皇位,之后又因为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企图插手朝堂,灭了自己的母族和妻族。

    如果是这样倒也罢了,他还把自己的母亲和妻子的手脚砍断,像牲口一样,赤身裸体的捆在羊圈里,与那发情的公羊交配,自己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

    对自己的至亲都如此残忍,对官员和百姓就更是暴虐得令人发指。

    粗略统计,他在位的十年间,被灭九族的官员过百,因为各种原因而受到牵连被砍头的上万。午门外的那块地,因为杀人太多而被血水浸染,至今地面都是黑红色的,每到下雨天,石头缝里甚至还能渗出血水来。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梁喆不顾百姓的死活,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十年间不仅把皇宫扩大了三分之一,更是在各地修建了七座金碧辉煌的行宫,可惜到他死前,也只去过其中两座行宫,别的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和处女交合,吃女子的子宫能延年益寿,每日都要临幸一个黄花闺女,次日就将那女子杀害,服下用那女子的子宫所做的炖汤。

    上行下效,皇帝如此荒淫无道,下面的官员又怎么可能清正廉洁?贪污受贿、收买人命,甚至当街强抢民女民财、打死百姓的事情到处都在上演。

    到梁洪烈起义时,大梁国十之二三的村落已经彻底荒芜,无数的百姓宁愿上山为匪也不愿留在家中,实在是当一个良民已经无法活下去了,这也正是梁洪烈仅用两年就推翻梁喆的原因所在。

    宋子胥是后期才倒向梁洪烈的,他没有野心,从来没有想过要当皇上,只是作为一个正当年的武将,他还是希望以后能继续带兵,所以他想在新皇面前做出点成绩。

    攻入京城时,他一马当先的冲进皇宫,想捉到梁喆献给梁洪烈,没想到梁喆却起了一个高台,带着自己的两个宠姬登上高台,在上面点火自焚了。

    临死前,梁喆在高台上指着宋子胥疯狂的大叫,道:“寡人受命于天,如今却被尔等贱民所害,寡人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尔等,必要让尔等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宋子胥一直到现在还记得,那日梁喆在高台上的样子,披头散发、两眼通红,再加上被烟灰在脸上染成的黑印,杀死宠姬之后喷在身上的献血,简直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梁洪烈登基之后,虽然没有改大梁国的国号,可是却将梁喆称为前朝末帝,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他要做一个明君,他要的是一个吏治清明的大梁国。在这一点上他自己做得很好,他宁愿克扣自己和后宫嫔妃的所用,也要把钱省出来去开垦荒地、修缮水利,他深知只有民富了才能国强。

    他登基二十余载,普通民众已经渐渐忘记了梁喆在位时的惨状,可是像宋子胥这样曾经亲历那黑暗岁月的人,又怎么可能彻底忘怀。

    梁喆在位时,颜路年纪还小,记忆并不太清晰,这时听宋子胥说起当年的事,反应也不如何强烈,那梁喆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如果有人想给他报仇,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应该是某些人借题发挥而已。现在宋赋假死不成,幕后人知道后肯定是要再次派人来暗杀,如果用宋赋做诱饵来引蛇出洞,自然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宋子胥会不会同意?

    他这边还没说话,梁熙却突然“啊”的叫了一声,说:“说起来,三皇兄也是宋将军的孙辈,他陵寝被焚,莫非也是同一伙人所为?”

    众人听得又是一愣,之前谁也没把三皇子尸身被焚一案与宋赋被刺杀联系到一起,毕竟天家与臣家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就算想到也会下意识的避开,可是梁熙这么一说,却让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从地窖的洞口又爬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材健硕,面容刚毅,只是半边脸和一只手上似乎被火烫伤了,涂抹了不少晶亮的药膏,头发也只有刚刚能扎起来的长度。

    “沐青,你怎么上来了?”宋赋连忙上去,扶住他另一边没被烫伤的手。

    这人正是宋赋的男妻沐青,他站稳后对众人行礼后,说:“刚才我在下面听到大家的话,突然想到一件事,就上来了。”

    原来,就在他们从西疆回来之前的几天,有一天正好轮到宋赋值夜,可是因为他马上就要回京了,宋赋的上司就免了他值夜,让另一个同僚代替他。谁知道当夜那同僚和几个亲兵在房间里吃火锅,发生了火灾,又因为他们几个全都喝醉了,被活活烧死在营房里。

    沐青把事情说完,又对宋赋说:“其实,我当时就在怀疑,胡千户虽然偶尔会喝几杯酒,可是并不是特别好酒,平时做事也是谨慎小心,为何值夜的时候居然会喝醉?现在想起来,莫不是胡千户被人错杀了?那人原本是想烧死你?”

    宋赋听了脸色有点白,而宋子胥的脸色却彻底黑了,刚才他还在想,既然诈死不行,干脆把宋赋送回西疆的军营,谁知道连军营里也不保险了。

    梁熙盯着宋赋和沐青二人紧握的手看了一会儿,突然凑到蔺秋的耳边,说:“秋儿有什么好办法吗?”

    蔺秋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疑惑的回望着梁熙。

    梁熙指了指宋赋,说:“有没有办法救他?”

    对蔺秋来说,宋赋就是个陌生人,虽然没有恶感,可是好感度也是零,他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梁熙在这里。听清梁熙的问话,他想了想,说:“听说赞古国出产一种马,虽然个子不高,可是擅于跑长途,能不间断的跑五六百里,可有此事?”

    这边正说着案件呢,蔺秋却突然问起赞古国的马,弄得所有人都愣在当场,不知道蔺秋是什么意思。

    还好沐青回过神来,说:“太子妃博闻广记,赞古国的马的确擅于跑长途,不过因为赞古国地势比大梁国高许多,那处空气稀薄,赞马到了大梁国反而不适,我之前曾将赞马与胡马交配,生下的杂种马个头比赞马要高大,腿也更粗一些,适于平原和山地奔跑,而且也同样擅于长途奔袭,我之前曾试过,两匹马轮换,可不间断的跑上两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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