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府内,岑婷正坐在桌前,而她父亲坐在她对面,正在训斥她。

    “你这是又要闹什么?温南哪里不好了,你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往后也亏待不了你,以后我也能放心,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嫁给温南,您说是为了我好?”

    “爹,您自己摸着良心说说,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吗?您不过是想让温家同岑家联姻来巩固你在泉州的地位而已,您根本就是在卖女儿,还打着为我好的派头,把我的终身幸福当交易,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的!”

    “爹,你不觉得可笑吗?”说着岑婷露出嘲讽的表情来。

    岑老爷子听完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抬手便给了岑婷一个巴掌,而这巴掌落下,岑老爷子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他那手僵在半空中,微微发颤,而岑婷脸上那醒目的大红印子,正昭示着他做了什么。

    岑婷挨了打,却不哭不闹,平静的看着岑老爷子,眼神疏离,他们争锋相对的模样哪里有像父女。

    岑老爷则是后悔不已,自岑夫人死后,岑婷便是他唯一的支柱,他并未有过续弦,也只有岑婷这一个女儿,说不疼爱才是有假。

    “囡囡,我……”

    “爹爹眼里,利益金钱远比我重,我自然是晓得,爹爹不用解释了!”岑婷露出惨笑来,配合着刚挨打的脸,着实可怜!

    而岑老爷子这才慌了,他怎么能因着一桩婚事就与自己的女儿生了嫌隙,实在不该。

    而岑婷见她父亲面露愧疚,沉默许久开口道:“爹,我们岑家如今是泉州的第二大商户,与温家联姻,的确能保岑家的地位,甚至于更上一层楼,可爹爹有想过温家对我们又是什么想法吗?”

    “我们尚且想沾一两分温家的光,那温家这么精明的又怎么会做亏本生意,就是把岑家整个吞了对温家也是容易,爹爹不想要岑家的基业就此为止吧?”

    岑婷话落,见她父亲面露惊色,似乎没有想到岑婷竟是有这样的想法,而岑婷趁热打铁接着劝道:

    “若是和逍遥堡挂上钩,与岑家同样是助力,我们不仅是做泉州的第二大商户,更是要跟温家平分秋色,甚至于做南国最大的商贾!”

    “所以,风都才是最合适嫁的人选,爹爹觉得呢?”

    听到这里,岑老爷子罕见的没有反驳岑婷,更没有骂她胡闹,似乎对她所述有些许的兴趣。

    不过前景虽然诱人,但这并不代表岑老爷会放弃和温家结亲这稳妥的选择,温家好歹是故交,他也清楚温老爷的品性,温南更是个好孩子。

    而逍遥堡,只能说利益越大,风险就越大!

    “这事儿容后再说,你与温南定了亲,这并不是轻易就能推脱的,彩礼嫁妆都已经备好了,你这时候退婚,不是在打温家的脸,在败岑家的信誉,囡囡,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当三思而后行!”

    岑老爷子又是说教了一顿,不过语气却比以往好了许多,兴许是那一巴掌还梗在心口,不敢再对岑婷说什么重话,但还是有了嫌隙,这谈话也是不欢而散。

    而岑老爷子一走,岑婷就现了型,她勾勾唇,虽然并不顺利,可她也算是在他爹心里埋下了种子,只要有这样的想法就够了,足够岑婷说服他。

    岑婷舔舔腔壁,正是她挨打的那边,还泛着疼辣,不过她也没多计较,毕竟是她故意激她父亲,算是自找的。

    若是不如此,他父亲又怎么会因愧疚认真的听完她这番话。

    她父亲的确宠爱偏护她,可岑家家业在他心里的分量同样很重,岑婷其实没有说错,她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工具!

    可她不甘心,她岑婷就不该是按部就班的成亲生子,在那墙内一隅之地度过此生。

    她生来就该不同的!

    商锦在一旁的暗处看着,岑婷与她父亲的谈话尽收耳中,他猜得没错,果真是那岑婷搞事儿,看样子她是筹谋已久,怕是在北坡镇时瞧见风都就已经有了算计。

    这温家和岑家看样子也不如表明和谐。

    本也就是,大家都在一片儿地方做事儿,利益免不了会有冲突,岑婷会想利用逍遥堡也情有可原。

    只是岑家只岑婷一个女儿家,在旁的人看来,岑家的香火就是断了,这家业迟早要败的,多少人眼馋,若是她爹去了,就是岑家的旁支亲戚都要去分一杯羹,岑婷怎么护得住,那岑老爷子怕就是想到这点,才为着岑婷打算,不过岑婷未必领情。

    她虽是闺房女子,可从小跟着温言,也是见过世面的,怎么甘心就待在泉州,她可是心比天高,想离了温家,自己单干,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岑老爷子刚走没多久,岑婷就换了身夜行服,因着这几日她的胡闹,传出来她和风都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岑老爷子命人看着她,在出嫁之前不让她再随意出门,不过岑婷这性子就不是能关得住的主儿。

    而老爷子刚走不久,岑婷就起身出了房门,她打算翻墙去温家,她这次一定要同他说清楚,她一点也不想嫁给他,一定要让他放弃了。

    商锦还在一旁的暗处躲着,不知道这岑大小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岑婷没有学过功夫,只会点三流的拳脚功夫,还是她死乞白咧求着温言教她的。

    这说起来也怨她父亲,总是说什么女孩子家的学什么功夫,就该读读书,绣绣花,有点女孩子的样子,然后她十分眼红的看着温家那三个哥哥学武,而她只能乖乖呆在屋里绣花,唯一能玩的也就扑扑蝶什么的,而且还是扑一个死一个,无聊至极。

    再后来她就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想练也没了办法。

    她穿得倒是像模像样的,可仅是这一堵墙就愁煞了她,真是憋屈死了。

    岑婷拿了绳索翻墙,动作还算灵活,只是在要翻出去的时候没踩稳,马上就要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商锦这时从暗处现身将岑婷救了下来。

    岑婷半窝在商锦怀里,吓了个半死。

    她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商锦,警惕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夜里天暗,岑婷又被吓到,只能瞧见这人的下巴,一时间还真没辩出来这是谁!

    商锦低头看着她道:“岑大小姐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啊!”说着商锦掐向她的脖子。

    “你说,要是你死在这里会怎么样呢?”

    听这声,岑婷才回神认了出来,竟是逍遥堡的右护法商锦,多日前他还来接过醉酒的风都,岑婷与他见过,他那般容貌,岑婷想忘还真忘不了!

    只是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位逍遥堡的右护法,竟是一露面就掐上她的咽喉,眼里的凶狠之色没有遮掩,岑婷看得出这商锦是真动了要杀她的心思。

    “商护法这是何意,在下可不记得有做过得罪商护法的事情吧!”岑婷开口与他周旋,她伸手过去,小心翼翼的摸上商锦掐她的手,打算拉开。

    只是商锦听见她这话,手劲又重了几分,岑婷被扼住咽喉,喘不过气,张着口瞪大眼睛,显得十分惊恐。

    不过商锦松开了手,轻道:“真是不禁吓,不过是开玩笑的而已了。”

    岑婷被松开,像是脱了力,她捂着脖子,半蹲在地上直喘气,而听见商锦这不当事儿的音调话语,直翻白眼。

    “……”这他妈有你这样拿别人的命开玩笑的!

    岑婷起身白了一眼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笑着道:“商护法可真会说笑,拿别人的命当玩笑,不免太过分些!”

    岑婷话落,商锦面上含笑瞅着她,却是让岑婷不寒而栗。

    “不知道在下是怎么招惹了商护法,不如明示,岑婷也好避开,别一不小心又触商护法的霉头,又拿我的命开玩笑。”

    岑婷的问话并没有得商锦的回话,不过她可不想与那商锦纠缠。

    岑婷说完,便将翻墙的绳索收了起来,放在墙角处,打算回来的时候再用。

    商锦看着岑婷的动作不作声。

    岑婷收好后,看见还站在一旁的商锦,便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岑小姐难道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商锦听到岑庭的话反驳道。

    岑婷翻白眼道:“救命恩人?商护法刚刚可是想要掐死我的!”

    商锦听了笑笑道:“可你不是没有死吗?”

    岑婷:“……”她怕是还没见过比她还要没脸皮的人。

    商锦笑了笑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问道:“这么晚了,岑小姐不睡觉翻墙出去做什么?”

    “商护法不睡觉,专门跑来问我去干嘛,管得够宽啊!”岑婷心里不大畅快,语气不怎么好的回道。

    说完便向温家的方向走去,而商锦听到岑婷的话,也不恼,继续跟在她后边。

    岑婷也不理他,继续走着。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外面的街市还有几家店铺开着。

    风有点大,刮得衣服漱漱作响。

    温家同岑家本就挨得近,不过两条街的距离,转了个弯,便到了温家。

    商锦抬头看着温家的府宅,眯了眯眼,道:“你这是要夜会情人?不是要与我逍遥堡的风护法结亲吗?”

    “一边扒着温家的三公子,一边又吊着我逍遥堡的左护法,岑小姐真是好本事啊!”

    说完商锦很是玩味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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