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听了这话非常不爽,生气地说道:“你这话几个意思?你觉得祖大娘特意藏起来给大家添麻烦?没事找事?”

    刁壬光面不改色,依旧温和地笑着:“我可没这么说啊,这是你说的。”

    齐穆飞转过头看着赵爷:“老哥,祖大娘是跟你一起来的,现在她不见踪影了,你得想想办法吧,找到她。”

    赵爷抬起胳膊指向屋外:“她还能去哪,肯定在外面呗,怎么可能没上来,下面压根没有,我不信她还在下面,反正我亲眼所见底下没有,这就是事实!”

    “啊——”突然,门外响起一声惨烈的叫声。

    赵爷反应极快,动作甚至比声音还要快,“王叔?!”只是刚冲泡到门口,外面正好有个人往屋内跑,结果这俩人马上就要撞了个满怀。

    就在这摇摇欲堕的时候,赵爷一个扭身,运用了西北摔跤术中的“大背跨”,把对方的身体腾空旋起来,扔向了不远处的桌子。

    咣当一声,那个人摔在了桌子上,只见此人无视了身体上的疼痛,立刻翻了个身从桌子上滑了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他颠了几下脚,然后他就胡乱地挥舞着双手,撕心裂肺地喊着:“是鬼!有鬼!外面……”

    赵爷十分镇定,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愠色:“发生了什么?”

    吱哇怪叫的人就是王叔,刚刚出门的时候拿在手里的枪已经没有了,他的身上脸上都被血覆盖了。

    “符大先生他死了!还被鬼给分尸了!”王叔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大喊出这两句来。

    “老符!你在吗?老符!吱个声!”赵爷冲着门外浓郁的夜色喊道。

    王叔的神色有些黯淡下来:“人都死了不用叫了,赵爷,不会有人回答你的。”

    这个时候,林皓的掌心突然传来阵阵酥痒,原来是秦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林皓的身边,快速地在他的手心写了几个字:“别动,静观。”

    林皓确实想出去看个究竟,原先在三角洲的部队里时,军官时刻都在强调团队作战中的“担当与勇气”。危难面前,如果人们都能够展现出比平时强烈多倍的勇气,整个战斗部队就能发挥出超越平时常态的战斗力,那么就能够改变处于劣势的情况。当然了,眼下这个情形不是什么军队打仗,而是江湖集结,要是自己挺身而出,其他的人并不会帮助他,成为他的后备依靠,他们只会冷眼旁观,不扯后腿就不错了。

    他微微偏头,对秦沫笑了一下,以表示对她的提醒的感谢。

    一个人,若是没有度德量力的本领,那么他会非常容易失败,无法立足于不败之地。正因如此,他对秦沫的认识更加的深厚了,也增添了不少信任感。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这种东西。”赵爷喃喃自语。

    “符大先生走着走着,身子突然就四分五裂……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惨状,他的手臂,被分成了六段……还有他的头被等分成了三块,眼睛从中间裂开,两个眼球被分成了四份……”王叔大声喊叫着,嗓子已经因为他的嘶吼而变得沙哑。

    在十五年的腊月二十三日的黄昏中,齐穆飞正在清扫药橱,而他的妻子唐玉在屋外的房檐下煎药,齐震,也就是他们的独生儿子,则在院子里堆雪人玩。

    突然间,大门被人用力撞开,齐穆飞的父亲齐喜良满身是血,步伐不稳地跑了进来,一头栽倒在了雪地之上。

    尾随着他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帽白靴的年轻女子,她大步流星地跨了进来,身上那件白色貂裘比在空中旋转跳跃的雪花更加的纯洁。

    齐喜良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快……逃……”

    齐穆飞闻声抄起放在柜子上切药材的小铡刀就冲了出去,站在齐喜良的身前,冲着面前的女人发问:“你是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只见这个女子傲然立在院子中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说:“我只杀姓齐的人,其他人识相些。”

    站在屋檐下的唐玉马上把腰直了起来,慌乱地摆着双手,一边向后退一边说:“我不姓齐,别杀我别杀我……”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姓齐的?”齐穆飞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此时心里十分得害怕,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露怯,于是强撑着站在雪中与女人分庭抗礼。

    女子冷笑着说:“你怎么会认识我呢,你只要认识‘古格银眼催命符’就好了。人到符到,符到人亡。我没记错的话,符已经到了三天了,既然你们选择不自杀,那就只有我来送你们上路了!”

    她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齐喜良面前,突然,命若悬丝的齐喜良发狠,紧紧地抱住了女子的双腿,凄惨地大喊道:“带震子走!快带他走!”

    女子头都不低一下,挥刀便砍,齐喜良的人头顿时和身体分离,喷涌的血染红了雪白的大地。

    齐穆飞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十几秒,一把揽过儿子,向屋内跑去,路过门边的时候还撞倒了躲在门后瑟瑟发抖的妻子唐玉,然后带着儿子从后门逃走了。齐家的药店位于札达县的最外侧,走出后院便是一个山沟沟,跳下去就能看到一个隐秘的山洞,这是一个哪怕是经验最丰富的猎人也很难不迷路的地方。

    女子淡定的走进齐家小屋,差点踩到倒在地上的唐玉,就在脚落下的一瞬间,改变了方向,身子一扭,便让过了唐玉,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眼见着女人就要追上去,唐玉突然弹了起来,一刀将女子的胸口刺了个大窟窿。她是四川唐家的人,刀尖上浸满了剧毒,只要刮破一点皮,人就必死无疑,更别说把刀直接刺进去了。唐玉下手很狠,这一刀捅得刀面都见不到了,只剩下露在外面的刀柄。

    女子被刺,重重地倒下,但是在去见阎王爷之前,一拳击中了唐玉的喉咙,登时,二人同时倒地,随后便气绝身亡。

    “哈哈哈哈哈,真是个精彩的故事,没想到还能了解到这样一段往事,不错不错……”角落里传来一阵尖细的笑声,齐穆飞的讲述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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