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榻在哪里?”郑子衿道。

    “公子随着我们去吧。”那手下说道,“我们也在等那家的主人回来,他家的小厮说他家主人早上就将那榻带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郑子衿微微皱眉,连顾九也不解是何意。

    那家的管事将他们引进屋内,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听人说那家的主人回来了。

    于是顾九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实话倒是有些期待的,杨贵妃睡过的美人榻,还是想瞧瞧的。

    顾九眼巴巴地瞧着那主人引着小厮进来,本来顾九想要站起来作揖行礼的,却被郑子衿给拦下了。

    顾九一怔,偏头对上那人的冷凌目光,止住了动作。

    是啊,他是子衿公子,哪里有他给别人行礼的,而她也跟着沾光。

    那家主人很热情,朝着郑子衿作揖道:“老身给子衿公子行礼了。”

    郑子衿神情懒散地笑道:“斋主不必多礼。”

    得子衿公子如此热情,那家的主人也十分激动,忙命人将榻抬上来,还一边激动道:“子衿公子啊,得知您的属下相中了这榻,老身特地命人把榻抬到长安城中上了漆——”

    “噗——”(郑子衿)

    “噗……”(顾九)

    这一来连顾九也没给忍住,不过郑子衿是喷的茶,顾九是笑岔了气。

    古董给上漆了,还是古董吗?

    郑子衿当即放下茶杯,拂袖离去。

    那将将抬来的美人榻卡在了门楹处。

    顾九瞧见郑子衿的目光有一瞬落在那榻上。

    郑子衿的属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望着那家主人,有哪个卖古董的把古董做一层漆的?!

    这要是公子看上一个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呢?莫不是再去给镀一层新铜?

    那家主子这会儿见形势不好,跟着出去,道:“子衿公子,可不带这样的,您属下说三百两银子,老身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上的上等漆呢!”

    “噗……。”这会儿不光顾九忍不住,郑子衿的属下也都忍不住了。

    郑子衿阴沉着脸吩咐道:“将钱给他。”

    “那……公子……这榻呢?还要不要?”

    “砍成柴火烧了!”郑子衿拂袖离去,出门的时候被卡在门口的榻撞了一下,他愤恨地猛踹了一脚,反把自己脚丫子踹疼了。

    顾九凝着郑子衿的模样,笑着摇头。

    属下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顾九凝着他们,又凝了眼那美人榻道:“他不要给我抬去,放我房里头当摆设,放东西也好。”

    顾九笑道,跟着上车了。

    这榻被紫砂搬到东城宅院里头去了,因为隐月阁顾九的房里头实在放不下了。

    可是后来……没有想到……

    ------题外话------

    2014年最后一天,大家快乐,永远快乐,幸福!加油!

    用最好的心态迎接,新的一年。

    爱你们——

    ☆、第五十五章 九儿倾城之云髻染泪画玉簪

    那榻当夜顾九回去的时候就命紫砂包进了东城宅院她住的那间。

    紫砂走后,寡月还没有回府。

    顾九想着陪那郑子衿疯了一天,便打来热水想沐浴。

    小易倒是贴心,给顾九将热水都备着后掩门离开了。

    屏风后头顾九很惬意地泡着澡。

    她才不想向郑子衿想那么多。

    形势越来越复杂了,又与她何干?

    顾九憋住气,将整个脑袋都埋入热水之中,感受那种被水包裹的感觉……

    十分的温暖,就像恋人的手一般……

    在顾九快要受不住的时候,才冲破水层,浮出水面。

    她深深的喘息着,大笑了数声。

    随意的搓洗一阵后,顾九将头发和身子擦干,换上干净的亵衣。

    正当她拿起妆台上的小木梳的时候,外头来传寡月回来了。

    “九儿……”那人叩门,听小易说顾九已经洗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呢?

    “九儿,你洗完没有?”

    “好了,我马上来开门。”顾九边系腰带边说道。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顾九冲着寡月笑了笑。

    湿漉漉的头发还嘀嗒嘀嗒地滴着水,刚换好的衣裳很快便被湿漉漉的头发映湿,女子读出少年眸光中的火热,不由羞恼地将那发丝理了理,却没有发现这么一来更显几分挑逗的意味……

    “你快进来……”顾九转身不再看那人,径直地朝屋内走。

    少年僵硬一瞬,霞红爬上双颊,掩上门。

    将将匆忙赶着回来,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又见如此“美人出浴图”,他心中怎地不燥热。

    寡月往里头走,他能感受到顾九,隐隐之间流露的淡淡地疏离与拘泥……

    心中不是不痛的。她本就是他的妻子,为何他不能堂堂正正的拥有,为何要在外人面前如此偷偷摸摸,顾全礼节;又为何不能冠上他的姓氏……

    见顾九坐在妆台前自行拿起木梳打理她那湿漉漉的头发,寡月忙上前去。

    温润的手一把握住顾九的,那桃木梳就落入寡月手中。

    他细心给顾九打理着头发,将一缕一缕的青丝梳的根根分明……

    待他放下木梳,竟有些气息不稳地一把将顾九搂住,湿漉漉的头发贴着他的面颊,冰冰凉凉的触感不能缓解他心中的燥热。

    他好想开口,问顾九,他们能不能再煮一次饭?他忍得,真的好辛苦……

    他气息不稳,温热的呼吸气息婆娑着顾九的耳垂,顾九只觉得浑身突然之间燥热无比……

    她神经紧绷着,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受不了了!

    那急促、紊乱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回荡着,她的脑海里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只剩下他的呼吸声,仿佛带着心脏跳动的频率,那人搂得她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不光如此他修长的手在她的身上婆娑着,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迅猛。

    “停下。”

    顾九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两个字的,心中期待而又畏惧,不安而惶恐……

    可是这样无情地打断,真的好吗?她回头想解释一下,她只是还没有心理准备……

    回首,就对上那少年,通红灼热中又带着浓浓受伤的眼……

    修长上扬的凤眼,透着薄薄的红,不知是方才情绪太重,还是此刻心酸太重,他纤长浓密上翘的睫羽轻轻颤动着,脸上的薄红褪去,一转苍白。

    顾九薄唇动了动,朝那人近了一步,她伸出手想去抚摸他带着哀伤情绪的凤目,却因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手就悬在了空中。

    “寡月……”她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想要排斥他,她只是还没有做到准备……

    而且……

    寡月不是和顾九生气,他也不是想看顾九为他担忧的样子,他只是太在乎顾九了……

    他偏执地以为,顾九对他身体上的排斥,起源于在西凉,在军营里的那一夜。

    那一夜,他强迫了她……。

    只是日后每每面对顾九,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惆怅,那次,是他的错。

    可是他却又有些不愿把那次当作错误,因为,他心甘情愿犯错。

    若是真错了,便要他用一生来赎罪,他不会再强迫她的……

    顾九曾想告诉阴寡月,那一夜的缠绵方式并不完整,可是每每都觉得说不出口。这种话,要她如何告诉他?

    还有她的完璧之身,就让他新婚之夜的时候自己去发现吧。

    只是,又不知要等多久了……

    死寡月,臭寡月,他想“煮饭”,就想办法将她娶回去嘛!

    想到这里,顾九莫名的脸又红了。

    毕竟都这个年纪了,想着“煮饭”也是人之常情……

    顾九千思万想,觉得她该同他好好谈谈,他们那夜什么没有“生米煮熟”,还有,她是完璧之身,还有“煮饭”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是好“煮熟”,郎凌霄也不会苦心求子而不得了……

    所以,《春宫锦集》那种东西还是可以观摩的,不然为何会有人将它画出来呢?

    顾九越想脸越红,什么时候她这么不纯洁了?

    她若是将他带坏了,天天想着和她“煮饭”怎么办?

    寡月茫然木讷地盯着顾九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青黑阴沉的脸,突然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九儿她是不是有事情瞒着他?

    寡月倒是没有了先前的受伤情绪,反而一瞬不瞬地凝着顾九,想从她的眼中寻到什么。

    感受到他的目光,顾九偏头望了过去,见他眼圈不再发红,眸中的哀伤也退去,她心中长吁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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