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主,不知奴才等是犯了何罪,您要抓捕我们?”皇城脚下,萧玉的车驾刚刚离开,接送她的那两名太监和禁军士兵飞速被匆匆而来的禁军抓了个正着,送到了墨南湘跟前。

    “犯了何罪?你们胆子不小!”墨南湘一声怒斥之后,转而看着这几人冷笑道:“萧玉是你们带进宫的吧?她可曾有进宫的腰牌啊?”

    “有,有宸阳宫萧太妃给的特赐腰牌!”为首的一个太监看着墨南湘有些神色不定,所以一张口就直接把萧太妃给抬了出来,看着墨南湘陪笑道:“长公主放心,奴才几个都是宫中的老人了,宫里的规矩自然是一清二楚,是断断不会放无有腰牌之人进——”

    他的话还未说话就被墨南湘一把打断,转而看着对方似笑非笑道:“既然有特赐腰牌,为何要你们几个偷偷摸摸的送她出宫?萧玉又不是没进过宫,用得着你们几个为她打点引路?还不说实话是吗?好,本宫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们,来人,给我抓起来,关到禁卫坊,告诉王天赐,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放他们走!”

    “啊,长公主,您不能这么对奴才,奴才是宸阳宫太妃的人,您——”大呼小叫之下,墨南湘扫了一眼一旁的禁军统领,后者当即上前给了每人一拳头,顿时打的这四个人抠鼻冒血,再也不敢开口之后迅速被拖走!

    “交给宁王殿下处置!”墨南湘摆了摆手,然后让巧儿驾着马车开始往外而去,也没理会剩余禁军那目瞪口呆的神情。墨南湘在宫中权势伴随着掌管内狱之后,变得越来越盛,年纪虽小,但是长公主的气势和威压已经日渐明显,所以根本没人敢在她动怒的时候插嘴。

    “公主,我们现在去哪?前面萧玉的马车好像是朝着天赐坊去了,应该是去的忠顺王府。”巧儿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回头问道,她们这一行就一辆马车,也没带随从和护卫。

    “自然是去宁王府,皇兄他们如今大概都到了,正好去凑个热闹。”墨南湘放下车帘,转而自顾自道:“今日倒要看看,宁王府那边到底有多少人是萧太妃安插的人手,一块,全都抓起来。”

    墨南湘说的没错,此时宁王府门口确实是大队人马聚集,只不过是皇帝出行的仪仗,倒是没有其他文武朝臣跟随,而且也不是走的皇城直达康仁坊的御道,而是从天赐坊绕了过来。

    “皇兄里边请!”墨南宸在门口迎到皇帝之后苦笑道:“皇兄您怎么也跟着南湘胡闹?这大年初一您跑到臣弟这宁王府来,只怕到时候满朝文武会说臣弟失了礼数。”

    “人家想说你就让他说去,你我又不是外人,担心什么?”皇帝倒是没在乎,走在前面看着墨南宸笑道:“怎么?你什么时候也在乎别人的感受了?”

    “朕,今日可是来给你帮忙来了,你小子就偷着乐吧!”一句话说的墨南宸有些尴尬的同时,皇帝转而笑道:“你府上都安排妥当了吧?南湘可是告诉朕,今日你这里有好戏看,朕才答应帮忙的。”

    “南云从巡防营赶了回来亲自安排,当无问题,只是臣弟还是有些不明白,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墨南宸点了点头,一边低声回话一边道:“皇兄去前厅吧,正好我这里刚刚上了新式的馃子,是,是梦溪安排人新制出来的。”

    “去清溪院吧,朕有事要找她。”皇帝扫了一眼周围跟随的其他人,转而朝着郑大监道:“你们就留在前厅歇着吧,朕,今日也过一过普通人的年节,不用跟着了。”

    兄弟两人单独而行,来到清溪院的时候,楚梦溪也刚刚从旁边的药房里走了出来,见到皇帝亲自过来,微微一愣之下,转而静静的站在一旁,朝着月儿示意了一眼,将其他人都带了出去。

    “还是不愿给朕行礼?”看着楚梦溪无动于衷的样子,皇帝摸了摸鼻子,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没在乎其他,自顾自坐下来之后看了一眼四周,转而朝着墨南宸道:“老三,你这也太过于寒酸了,清溪院既然已经改名,你就该好生修缮一二,也免得别人来你后宅的时候笑话你!”

    “这——”墨南宸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清溪院当初还是秋明堂的时候,因为不是乔灵儿过门,所以墨南宸根本就无心去理会这些,堂堂的宁王府新婚的婚房,以至于除了安排了些新婚庆典物品之外,剩下的什么都没准备。而当楚梦溪进来之后,墨南宸包括宁王府的其他人更是插不上手,自然,也就无有修缮一说。

    不过此时皇帝的话虽然只是随口的调笑,但是架不住的是,墨南宸却认真的看了一眼这四周有些昏黄陈旧的装饰,心头微微一动。

    “陛下的补气丹如今吃了多少?”他们兄弟两人说话,楚梦溪是一言不发站在一旁,一直等到两人的话说完,才开口问道。

    “朕记得以前,你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这种冰冷的语气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神情让皇帝忍不住开口道:“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你这性子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朕怎么觉得你如今就是一块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给别人一丝希望呢?”

    皇帝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更似乎是为了墨南宸而开口,但是于楚梦溪而言,却并没有什么区别,她自己的性子如今是越来越淡漠了,甚至于有时候即使是对待身边最亲近的青青,也未必能有什么神情变化。

    这种无动于衷的表现让皇帝碰了个软钉子,有些无趣之下,也只得开口道:“补气丹按你所说每日都在服用,是南湘监督,你放心,没有一日落下。”

    “神思操劳,虚火过旺,当清淡饮食。”楚梦溪上前搭了搭脉之后摇头道:“心火太大,肝肾承压过重,致使体内五行失衡,长此以往,脏腑紊乱,必生恶疾。”

    几番给皇帝看诊,楚梦溪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皇帝,对方的身子看起来龙精虎猛,但是内里却已经出现了病灶,甚至于在她看来,这断非自然形成,反倒更像是有人暗中干扰,致使他的身体一直无法调理得当,从而每况愈下。

    “你之前说,朕肺脉有损,现如今又什么五行失衡,脏腑紊乱,这是何道理?”皇帝皱眉道:“朕这段时日一直按照你的医嘱注意饮食起居,连后宫都未曾去过,按理说就算没有好转,也不至于被你所说的必生恶疾吧?”

    “那就只有查看起居录,看看陛下的饮食上有无被人动过手脚。”楚梦溪拿着自制的竹筒制作的听诊器听了听皇帝的心脉和肺脉之后,摇头道:“肺脉有所好转,但是积水未曾消退,心室有扩张之势头,若不加以遏制,会逐渐有心塞堵塞、胸闷气虚之症状。陛下近来应该常有喘不过来气,心头仿佛有大石压顶的感觉吧?”

    “你是说皇宫内还有人想要对朕下手?朕如今的身体可有办法调理?”楚梦溪的话说的皇帝脸色再次一变,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朝着对方问道。

    “有没有人下手很难说,除非亲眼查证,否则的话算不到任何人头上。若是有的话,此人也是深谙医理,而且知道陛下的生活习惯。”楚梦溪深吸一口气之后摇了摇头道:“有些食物和饮食,于他人而言,可能并没有什么,甚至于可能是大补,但是对于自身有缺陷之人,那就是剧毒药物,能杀人于无形,却无有痕迹。”

    “梦溪,不如,你给皇兄写个膳食名录吧,让御膳房就按照你写的单子准备日常膳食,如此一来,若是再有问题,那不就可以断定是否有人从中作梗了吗?”墨南宸见到皇帝脸色起了变化之后变得沉默不语,当即开口道:“至于其他的事,我来处置。”

    “你倒是变聪明了。”墨南宸的话引来了楚梦溪一句反问,也一下子说的对方脸色变得异常尴尬,对于其他的事,墨南宸并不笨,甚至于可以说天资很好,比起墨北欢等人都不逊色几分,但是唯独面对楚梦溪,是大多时候都是笨手笨脚的,连说句话都费劲无比。

    “我会交代南湘的,此事不用你操心!”楚梦溪扫了一眼对方,心中没来由的涌出了一丝悸动,似乎对于墨南宸接下来的话有些期待,但是一如从前,在面对她的时候,刚刚的机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一下子让她无言的摇了摇头。

    “陛下就在这留下半日吧,我要熬制凝香丸,看看能不能帮你压制住心火,维持心脉稳定。”不过也只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楚梦溪迅速恢复正常,一边拿着笔在撰写膳食名录,一边头也不抬的开口道:“心脉稳定,则能维持脾肾平衡,如此才能逐步让脏腑五行恢复,否则强行干预,只怕适得其反。”

    其实按照她上一世所学,皇帝此时就是心肌梗塞的前兆,甚至于说已经开始梗塞了,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她空有这方面的见识和知识,却无医疗器械和药品协助,也无能为力,能做的也就是根据医经记载的法子,以药石之道来调理。

    “日后最好让专人每日膳食名目,饮食茶水每一样都要记录在案。”楚梦溪写了整整三页纸才停下笔,转而起身将其递给了皇帝。

    “你一会给南湘吧,朕如今的饮食起居都是她在管着。”皇帝没有接,反而看了一眼楚梦溪,带着一丝感慨道:“没想到,你能懂得这么多医术药理,朕看比起太医院诸人,你是要更胜一筹才是,有时间,可以教一教南湘那丫头。”

    “皇兄,算时间的话,南湘也该到了吧?这台大戏没有她,臣弟可不知道该怎么唱。”皇帝的话让楚梦溪不置可否,默默走到一边开始生火点燃药炉,倒是墨南宸摸了摸鼻子,从一旁插嘴的同时,也让楚梦溪的动作为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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