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靠近吕严的肃庄郡王之子赵翊璟连忙来扶吕严,关切的问吕严身体是否有事。

    除了双臂挡得剧痛难当,吕严并无不适,而且在那阵剧痛过了之后,吕严的身体也没有实质性的损伤。就算有损伤,说出来还能指责傅昵峥下手太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谁都明白的简单道理,只能让吕严更加丢人而已,所以吕严站稳之后,用所有的控制力稳住自己负面的情绪,惭愧的向傅昵峥一礼,表示服输的意思。

    输人不输阵,丢人也不能丢到家。

    傅昵峥也很痛快的向吕严还了一礼,然后也没有向吕严先前那样做承让之态,实则是相邀的态度。把吕严打下去,傅昵峥就不想再打了,把棍子放回兵器架,傅昵峥也下来了。

    “打得太漂亮了。”沈修涛嗷嗷叫,但也是尽力克制住了音量,只在傅昵峥耳边嗷嗷叫而已。

    沈修瀚没有那么直白,但也是高兴的,傅昵峥这样的本事比他几个弟弟们都强。实在话,颖宁侯只这么一个儿子,傅昵峥应该强一些,越强越好,才能支撑颖宁侯府的门庭。

    傅昵峥一时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韩昭旭顺理成章的又靠了进来,邀上陆浔和赵翊蘅。

    “表哥!”沈修瀚和沈修涛对陆浔招呼。

    沈修瀚的母亲陆氏是陆浔的父亲永嘉侯的胞妹,所以他们这一辈是表兄弟的关系。

    陆浔自顾关心两个表弟,就把傅昵峥挤出去了。那边韩昭旭和傅昵峥说上话,把赵翊蘅顺利介绍给了傅昵峥,稍微攀谈了一会儿,赵翊蘅又顺利的邀请傅昵峥去鲁王府做客。

    宫宴就是这样,不是来吃喝的,是发出邀请和接受邀请,然后正月里就奔赴这些邀请。

    沈惟佑本来在永靖殿,听到傅昵峥上了台连忙过来看,过来的时候傅昵峥已经打赢下台了。作为君臣之礼沈惟佑先去拜见赵翊歆,赵翊歆颔首,笑道:“沈爱卿来晚了一步,没有看见昵峥刚才的风采。”

    沈惟佑连忙谦逊的道:“昵峥年轻,年轻气盛!”

    气盛,就是争强好胜,不会为人处世,三招就把吕严打了下来,太折损长修伯府的面子了。

    “孤看昵峥这样挺好。”赵翊歆有点冷脸。就像是做父亲的教训儿子,做祖母的拦在里头那样的感觉,虽然三方对不上号,但是感觉一样:护短。

    沈惟佑感觉到赵翊歆在护短,一下被赵翊歆的感情弄得无以应对,但还是勉强按着自己的套路说道:“昵峥还是太年轻了,家父家慈之意,是想着帮着舍妹看顾一下孩子。再者,子孙绕膝就那么几年,将来成了家,立了事业,昵峥也不能在家父家慈身侧久站……”

    赵翊歆很不屑的想,绕膝也轮不上武定侯夫妇,不过赵翊歆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站起来往观德殿去了。

    沈惟佑话说一半凉在那里,陆浔走过来叫‘姑父’,姑侄说了几句话,又各自散开。

    直至酉时,宫宴结束。

    傅昵峥像只小尾巴跟着舅舅和表哥们走,走到一半,赵翊歆身边第一得用的内侍王贵拦人道:“傅小公子,殿下有请!”

    “王少监!”沈惟佑先向王贵行礼。

    王贵倒是马上恭敬的还礼,嘴上却道:“沈大人,沈大公子,沈三公子,三位慢走。”又侧身催促傅昵峥道:“傅小公子,这厢请。”

    傅小公子?沈惟佑还是第一次听见赵翊歆身边的人是这样唤傅昵峥的,这个称呼听着有点奇怪,是不正常的。地位相仿,之前吕严是称呼傅昵峥‘傅大郎儿’,身份有别,王贵该称呼傅昵峥‘傅大公子’才是,尤其王贵刚刚才称呼了沈修瀚‘沈大公子’,就显得‘傅小公子’特别不正常。不过傅昵峥没有那么敏感,他上次进京的时候就已经习惯赵翊歆身边的人称呼他为‘小公子’。

    “父亲?”沈修瀚只是略有遗憾的道。他们三人是想把傅昵峥裹挟到武定侯府过除夕夜的。

    “这是盛宠!”沈惟佑撇去那份不自在,找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家三人离去,傅昵峥进了崇智殿。

    宫宴之后便是各府的家宴,皇室也一样,皇家驸马就像入赘的一样,傅昵峥以为会看见德阳公主,平都公主及两位的驸马,结果崇智殿的家宴只有皇上和皇太孙。太孙妃是因为要生产了,产期就在这几天。大腹便便的样子,其实是很没有太孙妃威仪的,而且生产之事历来被认为是污秽的,实际上过程也确实是有点污秽。按制后宫妃嫔,没条件的别室,有条件的别宫,夏语澹是正妃,她有条件别宫待产,但夏语澹还在华滋轩,月子也应该在华滋轩坐了,倒是皇太孙让了让,多来崇智殿陪皇祖父。

    傅昵峥也以为是盛宠,这样的盛宠太耀眼,傅昵峥自然就表现的拘束了。不过显然皇上是随心所欲的,还让傅昵峥和自己同桌坐了,和赵翊歆一左一右的坐在两旁。皇上拾筷给傅昵峥夹了一块红焖羊头,羊头上傅昵峥最喜欢吃的带皮脸颊肉,道:“嵘嵘最喜欢吃这块肉,过了这些年爷爷还记得。盛晚汤来,就川芎白芷羊骨汤吧。”皇上抬头对侍膳的宫女吩咐,等一碗川芎白芷羊骨汤放在傅昵峥的面前,皇上又道:“慢慢吃,宫宴上又吃不上东西,便是朕也只是喝了一肚子水。”

    傅昵峥是放下开的人,点头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一口喝汤,一口吃肉。傅昵峥吃了一块肉,皇上又夹了一块儿。傅昵峥谦让道:“皇上您吃。”又看赵翊歆空着筷子和碗,又道:“殿下也吃。”

    赵翊歆似玩笑道:“怎么?是不习惯叫我哥哥了?”

    这样正式严谨的场合,傅昵峥当然不习惯,但好像是抵不过这种家常的氛围,改了口道:“哥哥也吃。”

    赵翊歆吃了几口,便和皇上说话,基本复述了傅昵峥和夏译的对话,最后提醒了一句傅昵峥道:“我的太孙妃,你小时候见过一次,教你二百两银子怎么花的姐姐。”

    傅昵峥已经忘记了夏语澹具体的相貌,毕竟只见了一面,但影响中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很快回忆出来道:“原来是漂亮姐姐。”随即又直快的说了:“是高恩侯之女呐!”

    ☆、第二百二十五章 侍卫

    朝廷上最忌讳分门别派,但这样的事情从无消弭,只能控制着,不要演变成‘党争’的危险,也尽够了。

    最早可能要追溯到皇上登基,朝廷上隐隐有两派,一派以新兴的信国公府为首,一派以老牌的淇国公府为首,当然这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如英国公府,黔国公府等保持中立不算。两派相交,前十五年老牌的淇国公府为首那派人占了上风,以献怀太子英年早逝为拐点,那一派失去了最大的王牌,新兴的信国公府这一派,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经营,已经稳稳的压住了以淇国公府为首的老牌官僚世家。

    就在这个时候,太孙妃出自高恩侯府,和夏语澹的意志无关,太孙妃算那一派的?

    出自名门,贤淑的闺秀何其多,为什么偏偏选了高恩侯之女?要是反对有用,以新兴的信国公府为首的这批人都会反对,当然盛极必衰,自己人倒也不会安排,保持中立的还有很多的选择嘛。

    找个陌生人,也别是一个可能的敌人。

    但新兴的信国公府为首的这批人又一直主张‘天子家事’,皇太孙娶谁算是皇家内部的家务事,所以从始至终保持了沉默。

    不过现在傅昵峥还没有城府,或者假装也是没必要的,傅昵峥顺着赵翊歆的称呼,道:“那夏译就是太孙妃的长兄了?”

    赵翊歆点了一下头,这种血缘的事实是无法更改的。

    傅昵峥心里对夏家兄妹重新评价了一番,结果傅昵峥对夏译还是无感,但对夏语澹,魏文王之问扁鹊,还是能感受到太孙妃的大度。这般想着,傅昵峥耸了耸肩,表示他无话可说。重来一回他还是要驳斥夏译,不为别的,就为那些在边关冲锋陷阵,冲在最前面和敌人一对一肉搏的普通兵卒。

    赵翊歆转头,又和皇上说了接下来傅昵峥的表现,最后算是总结道:“武定侯府的人都不出马,你倒急着出头,还丝毫没有藏着掖着。”

    赵翊歆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沈修瀚和沈修涛的动作,而傅昵峥在台上是全力以赴了,是不是太拼了?不过赵翊歆见了太多的人,喜欢露一手,藏一手,让别人一眼看不了明白,所以其实赵翊歆是喜欢傅昵峥这个样子,朝堂上所有人像傅昵峥这个样子,对赵翊歆来说才好。沈惟佑的担心,担心傅昵峥锋芒太盛,实在算是杞人忧天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人往往老于世故,而把简单的问题看复杂。

    傅昵峥现在还是简单的,笑笑说道:“是他比较吃亏,我先看见了他的路数,他却不知道我的底细,又被我逼得礼让三招。我才练了几年,吕严长我三岁,又能连下那三人……我为了打赢他,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免得他醒过神来,这叫速战速决。”

    “是这个道理。”皇上就着他伸手够得着的菜,给赵翊歆夹了一颗腰果,给傅昵峥夹了一颗焗盐虾仁。赵翊歆把皇上伸不到,自己刚好可以伸到的鱼籽红烧豆腐舀了两勺,用小碗装着给皇上,还很自然的道:“嵘嵘,你撕点狍子肉过来。”

    膳桌这么长,这么大,一人的手臂是只够得着两三个菜。傅昵峥看了一眼站在皇上旁边侍膳的宫女,还是‘哦’的应了一声,先洗了手,再站起来撕狍子肉,给皇上撕了一小盘,给赵翊歆撕了一小盘,顺便给自己撕了一小盘。

    三人用完了饭,又上茶来,皇上和赵翊歆连番说了好些事,初一要见一见在京的宗室子弟,初二要去大报恩寺烧香,初三是两位公主的驸马,德阳公主的驸马靖平侯作陪,见几位平都公主的驸马柴行乐的本家人,既前朝皇族的一些人,初四……每天干什么已经排好,还顺便把傅昵峥安排了。

    “每天应酬这些也怪没意思的,这些俗事之后,还有几天你们哥俩儿去栾台山住几天。”

    栾台山是钦天监观测天相的地方,白天看一看山上的景色,晚上在钦天监的解说下,欣赏一下夜空的景色,也是难得的妙处。

    皇上和赵翊歆越说,傅昵峥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苦于说不出口,就像是人挠痒的时候抓不到点一样,可是明明痒得很,于是乎傅昵峥就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皇上……”傅昵峥想想还是要说话,再不说话,所有事情都被别人安排好了。傅昵峥抿了抿嘴唇,道:“我想这些天多见见大舅舅,三舅舅他们,以后舅舅们外任,我要读书,就没有机会了。”

    气氛瞬间僵硬下来。

    “在禄缘街住得不好吗?可有缺些什么?”皇上突然问。

    皇上在没空把赵翊歆看在眼里的时候,都会把赵翊歆安置好,或布置了各种功课,或有奴才们护着,宫里宫外的玩乐,皇上现在也用安置赵翊歆的的方式来安置傅昵峥,甚至更加放松和纵容,毕竟傅昵峥肩上没有赵翊歆那么重的担子。

    他和赵翊歆,都是在那样的模式下长大的,而且皇上自认为长得很好。皇上或许理解,但是正在试图隔开,傅昵峥对武定侯府沈家的亲近。

    皇上还记得,傅昵峥五岁的时候,是哭着闹着不要从雄州来京城,然后六岁的时候又哭着闹着要从京城回雄州去,明明又哭又闹,这个记忆又不美好,为什么一个劲儿的和沈家亲近的样子,如果是为了日后在京城更加方便,直接背靠皇上和皇太孙,才真正的方便吧。

    傅昵峥微微皱眉的想,他缺什么?实则他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和沈家的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且那段时间,也有一半的时间被接到了西苑。如果要说哪一方更多一点,沈家只是比皇上和皇太孙多了一个更加亲切的名分:亲戚。而和皇上皇太孙也另有名分,那是君臣。

    现在的他就像刚刚离巢飞翔的雏鸟,他很想回到待了十二年的老巢,可是父母建立的巢穴不是自己可以任性栖身一辈子的,他需要展翅高飞,建立一个新的巢穴,然后过些年等父母老了,退了下来,可以来自己建立的巢穴,那样才是父母的后半辈子。

    这是孝义,是傅昵峥最后想通而来京城的理由。那么突然从十二年习惯的老巢搬出来,傅昵峥深深的眷恋,于是从武定侯府寻些相似的气味?

    相似的气味是血缘!

    这是傅昵峥对感情的依恋。

    在感情上,沈家是傅昵峥能依恋的,没有第二可以选择的选择,傅昵峥一直那么认为来着,现在面对皇上和皇太孙的热情,傅昵峥竟然是摆在了左右为难的境界。

    从私人感情上来说,君臣的分量怎么会那么重呢?

    皇上给了傅昵峥足够的时间思考,结果傅昵峥思考不出所以然来,连先前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皇上问了什么都忘了。傅昵峥面上就显出呆愣的神色,全无了先前的机灵。

    “放爆竹吧,今年有两个新花氏的爆竹。”皇上岔开了这个话题,傅昵峥也没有再提。

    这边沈惟佑带着子侄回府,踏入二门就有小厮禀告,武定侯夫妇正在歇着,是养养神,预备晚上熬夜守岁呢。沈惟佑改了方向,回了自己的院子,便被陆氏催促,二弟已经在书房候了好一会儿。

    “大哥!”沈惟佑踏进书房,沈惟俊接了几步,顺便看看屋外是否站着闲杂人等。

    沈惟佑边走边道:“人都支出去了,你嫂子守着,有话放心说。”

    沈家大房虽然长年不在京城,这个院子也不是筛子。

    沈惟俊跟着沈惟佑到书桌前,轻声道:“周王府遇上了一个广恩伯府的旧人,当初太子妃也是五年没有生出儿子来,广恩伯府用了不少求子的手段,吃药拜佛,那位旧人,就是给太子妃调理身体的,出入宫廷,知道些秘事,说当时郭才人怀的不是献怀太子的血脉。”

    赵翊歆名义上的生母,是太子后宫,一个宠幸了几回,论姿色,才情,性情都不出挑的,和太子妃同批进宫的秀女。

    “胡说,这样的事情还有假的。”沈惟俊正色道。

    “后宫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太子的后宫。”沈惟俊反驳道。

    献怀太子连出嫁的表妹,端和郡主都能……看上就上,后宫那些人,谁想被上,就使劲的争呀,这位郭才人眼光放得远,她不争一个男人,她争一个孩子,和慈庆宫的一个侍卫私通了,野种冒充龙种。当时太子妃就怀疑郭才人怀的不是太子的骨肉,可是此事干系重大,郭才人要是偷了男人,管宫的太子妃也难辞其咎,所以向那个旧人询问鉴别之法。

    沈惟俊的妻子嘉和县主是周王的亲妹妹,周王府无意间知道了这么一个人,晓得了这么一件事,真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沈惟佑此时不知为何,脑海里冒出了‘小公子’这句对傅昵峥的称呼,随即抹去又理智的说道:“献怀太子薨世后,慈庆宫一干嫔妃宫人侍卫为献怀太子殉葬了,上至太子妃,外至端和郡主,如今还活着哪一个,只那个旧人,随她一张嘴说了。”

    “也是!”什么侍卫,即使太子妃真怀疑过,人都不在了怎么查。不过是信则有之,不信则无的事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龙凤

    信则有之,不信则无,还有一句话,无中生有。周王府不信,会不会被人以为信了呢?毕竟周王远封西北凉州,中间隔山望水。

    这是周王府向武定侯府和盘托出的原因,沈家兄弟深谙其意。

    同一时候的夏语澹,用完了膳只在屋内散步消食,又听着宫人说着景山宫宴的趣事。

    傅昵峥,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不得不让夏语澹注意,尤其在他一人进了崇智殿之后,要说照拂颖宁侯府,这恩宠也过了些,便是当年上一代靖平侯英年早逝,留下一对幼子范恒范恬,皇上日日垂问,不时宣召,几乎是住进了宫廷,也不会在这一天依然伴在帝王的身侧。

    夏语澹这样疑惑,面上却不显,在屋内走了三圈,最后在正殿剔红百宝嵌屏风宝座上落桌,示意陈掌事开始。

    夏语澹要向自己名下的近侍发放过年的红包,今年又有特别,照顾夏语澹即将诞生的孩子们,乳母,保姆,宫女内侍已经备好,夏语澹要着重见见这些人。

    每个孩子乳母四人,保姆八人,这二十四人都是抚育过孩子的,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按照先前夏语澹的意思,有两个乳母还在月子里,有两个乳母还未生产,所以到位的乳母是四人,在暖如春日的内殿,穿着一致的暗红色细纹长袄,外罩着黑绒比甲,夏语澹还能清楚的看见她们玲珑的身姿。

    “几位坐着说话吧。”

    夏语澹优待四位乳娘,毕竟这四位出月子没几天,又是出身小官小吏之家,原本有着清白的身世,尚算温雅的教养,夫妻相敬的生活,这一进了内宫,还离开了呱呱待哺的孩子。

    夏语澹和每个人聊了几句,主要问进了宫廷家里怎么安置,选进宫里来的乳母,保姆,每家已经给出去了千两银子,有这笔钱,家事买了仆人来做,孩子另雇了奶妈喂养,相公……甚至有一个李氏为相公纳了个典妾来打理内事。

    过了这些年,夏语澹对这种情况也是无话可说,夏语澹只是来确定,各位把后顾之忧都妥善防备好了。

    “陈姑姑,把东西拿上来。”夏语澹温言和陈掌事说,眼睛环视着屋里这些将来伺候自己孩子的仆从道:“你们也看的见,我怀了两个孩子。我要说的是,两个孩子,无论他们是长是幼,是男是女,于我没有区别;那么伺候孩子的你们,于我也没有区别,只要伺候的好,我不会亏待你们。”

    众人包括原来坐着的四位乳母,皆大拜而下,表示了忠心。

    侍奉皇室,伺候皇嗣,有为国家奉献的意思在里头,还紧跟着自己挣下的体面,就拿那位为丈夫纳了典妾的李氏来说,一个随时能结束契约的典妾何足惧,夫家从婆婆到妯娌,从丈夫到儿子,现在都依仗着自己的体面,这样的体面自然要拿忠心来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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