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接通通讯,锋北此人极度公私分明,私事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到了公事上就是“铁面公”。哪里不合要求能不带一个脏字得把人贬两个来回,嘲讽技能点点满,还不能耽误正事,耽误了又是一顿训。

    那边的人开了地理位置共享,是巡逻队的人,声线中带点着急的颤抖道:“将军,我们到了探索队的出发点,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们还没有归来,会不会又...”

    这次的队伍分成了两组,一组是原先就有的巡逻队,现在不过是加了巡逻的频率,而另一组也就是最新组建的探索队,是药剂研制好的那晚组建出来的,这件事锋北没怎么张扬,就连蔡晨都是第二天早上偶然看到了才过来问。

    而探索队的任务,表面上失去“开疆拓土打探敌情”,实际上也包括了某人心中起疑,但也不太好向所有人表达源自于直觉得怀疑,只好私底下组建了这么个队伍,让他们去验个真假虚实。

    为了避免出现上次的情况,探索队不会走的太远,并且和巡逻队的是有接应的。

    此时,很明显就是没有接应上,锋北的指节死死捏着黑色胶质的方向盘,甚至有点泛白,但他依旧很冷静地道:“第一个来回吗?”

    “是的,”巡逻队报告道,“我们再走一个来回还是留下一批人在这里等着。”

    虽说巡逻这件事情风险不是特别大,但是一个队伍能够配出来也不容易,损失哪一队都能说得上是“惨重”。

    “再走一个来回,随时关注出发点的能量波动,一旦成功回程就立刻呼叫二队去接。你们继续完成巡逻任务,辛苦,注意安全。”说完,锋北的手指却捏得更紧了,很久以前他从来不会担心兵力不足这种事情。

    如果兵力算是财产一样的资源,他以前简直就是富可敌国。但好像在这件事情上,老天在安排他还债——去年开战的时候兵力不足,现在又是兵力不足,这两年就要把这么多年没有吃过的亏全部给吃回来。

    二十七岁开始吃亏的主帅心头生出莫名的火,但常年的理智还是压了下来。

    看着那人挺拔的眉毛又皱到了一起,唐从筠脸上神色微动,一瞬间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那里,这样看起来竟然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他侧过脸盯着那人锋利的下颌线,还有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气场。

    最后装着胆子伸手搭上了那还放在方向盘指关节捏得泛白的手,好像是在传递温暖。

    不过被安慰的人才像是安慰的人,锋北转手就握住了它,正要像往常一样安抚安抚的时候,就被那人从下面来了个十指相扣,虽说锋北是个老东西,见多识广,也没想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一出。

    只见身边的唐从筠用一种有点低的声线道:“北哥,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甚至是你不想抗的,你都可以给我。”

    这句话叫就像是憋了很久似的,现在才吐出来,听得锋北一愣,这种话应该算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确实是唐从筠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话,而二十七岁的某人微微一笑道:“我还没老到让你给我端屎端尿的地步。”

    “可你为什么不愿意多说一点呢,万一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之前不也证明了我的能力吗?”这话说得唐从筠心中莫名地痛,好像是把他心底积压了有些日子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但得到的并不是释然。

    可能是因为锋北那既定的答案。

    正当他要慢慢松开手来的时候,却对上锋北的眼睛,那手狠狠地把它扣了回来,微不可闻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张开眼睛道:“是我的问题。”

    这话直接把唐从筠弄傻了,整个人处在一个脑子停机的状态下,以这么些日子的了解他甚至想象不到这种句子能从锋北的嘴巴里说出来。

    “啊?”他长大了眼睛,一双漂亮的眼睛本就动人,现在突然放大看上去更加让人心动了。

    “干嘛?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不会承认错误的那种人?”锋北的手从十指相扣里脱出来,指责性质地点了点他的胸口,每一下都要通过毛衣传到胸腔里似的,看着某人依旧像是僵尸的表情,他又解释:“我不该一声不吭就把你锁在大楼里,也不该不打招呼,我应该先问问你...能不能高抬您的贵爪放我出去耍耍。”

    被这么没好气的一句呛到的唐从筠,脸上的疑惑立刻换成了质疑,似乎在质问还在笑着的人怎么这么王八蛋。随后,没有心的老东西不顾安全带的阻拦转头就吻了过来,他们身高平常也就差了个几厘米,现在坐着看更不出来什么。

    也只有几秒钟,只见锋北道:“我随便说的,但意思是真的。”

    转头给了木头状态下的唐从筠一个笑脸,这人可真的是被刚才那个不知道是表达什么感情的吻亲坏了脑子似的,听句子只听了一半——完全没有理解什么叫“意思是真的”,还懵着眨巴眨巴。

    锋北突然道:“我有什么事一定先和你打招呼,你想来,呃,只要不危险,都可以。”虽然“只要不危险”依旧是深深地刺了一瞬间,但总体来说心情还不错,本来还有点耷拉着的耳朵和尾巴一套地动了起来。

    骤然升高的其他甚至还有把某人激动到爆炸的作用,从锋北的角度来看他总觉得唐从筠像是某种犬类,开心的时候尾巴绝对不可能停下来,当然,还有提及他所喜欢的,所热爱的东西兴奋的时候,什么事几乎都写在脸上,应该是不存在的尾巴上。

    当然,这种犬类长大了到底是什么样子无人可知,甚至说是某种意义上的赌博。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过得十分愉快,唐从筠结束了短暂的休息时间跑下车去当他的“严肃教官”去了,锋北则继续坐在车上,等待着什么。

    也算是幸运的事,来自于巡逻队的通讯又一次响了起来,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通讯接通那边激动的队员激动道:“检测出了能量波动,并且输出的暗号正确,二队人员已经前去接应。”

    一颗悬在高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知道了。”这边锋北语气平淡地答道,“继续巡逻吧。”

    探索队能够成功回来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们探索到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好事还说不定,或者说应该是怎么都不是好事,只有更坏。

    下午4:45

    这个点训练也都到了一个教官不太想动,被训练的也不太想动的时候,都在熬着等晚饭,当然,这不包括才加入训练的预备军们——他们精力就好像用不完似的,每天拖着教官给他们加训,看得其他人一愣一愣的,甚至都有点要检讨自己这些日子的心思。

    作为偷懒大王带队的凤凰,只要离开了地面没了管束,要么是在空中横冲直撞,要么是分工合作在机舱里打古时代卡牌游戏——斗地主。这种行为在军部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同为上将,也没人能抓得着她的现行。那些年军部十位上将私底下的小八卦传得可谓是上下级皆知,一堆人训练空隙传传上司八卦也不失为一个消遣的好办法。

    十个人家底都快被扒完了,倒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烽以楠出生证明上的父母,竟然在她出生的后几年就去世了,后来是在一个小城的福利院长大,直到高中才来了a城,是当时的军部部长强行把她带来的,后来还举荐她去岚亚读书。

    最开始所有人都当是谣言,甚至都惊动了媒体,后来据各种方面的“查证”,他们才相信烽以楠是真的部长从福利院捡回来的“战斗疯子”。

    实验室的暖气还在嗡嗡地运作,这里的供光依旧不足,只有那么一点灯光,烽以楠心事重重地走了上来,似乎在思考这些话应该怎么说出口——锋北走不开,听探索队的打探来的消息这个任务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这次探索队倒是一个人没少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可带回来的报告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们这次的搜索范围差不多是扩大了小半圈,主要是往南境守卫军那个方向,南境天气本就潮湿,是那种寒冷直接透进骨子里的魔法攻击。

    今年还没有下雪,天气就好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雪一样,久久地蓄力,但这雪怎么也下不下来,天气也越来越阴冷,一阵风都好像要把人的骨头刮得生疼一样。就算是作战服也无法抵御这种冷。

    探索队走在没有修缮过的树林间,为了避免被南境守卫军检测到能量波动他们并没有用机械车一系列的交通工具,纯靠人类最原始的行走方法,当然,这样的行走方法在路上特别的吃力。

    一路向着北走,中间是各种各样的密林,说不定还蛰伏着各种原始动物。探索过去即使是直系军队的人,可是这样的野外环境碰到的也少,他们身上带着随时返航的机械,,在固定范围内可以及时传送回去,但最好还是不要使用这项能力,毕竟他的能量波动足以让几十千米外的人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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