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我与傅尧徽在城头议事,瞧着天黑的时候上百只鸟进了城,前后不过一刻钟,我们皆是怀疑那些鸟腹中藏了火种,饥饿时便会靠近城内的粮仓寻食,留下带有火种的鸟粪。天气干燥,粮仓极易起火,在我们扑灭火势之时,他们会趁乱攻城。傅尧徽亦是劝我不要出城,但我与人有约,事关收复北地大计,就算是冒险也是值得的。不过,你能来,我心里极是高兴。”秦作庭将头埋在她颈下,暖暖的气息涌进她的脖子里。

    “不要自作多情,段雳那会找不到你都急的上房了,我写才出手相救,想不到你还真是不要命。”她轻微地挣了几下,碍于他身上的伤还是作罢了。

    “不管怎么样,你能去看我一眼就足够了。先皇留了北地不肯收复,除去姜国送来太子为质,余下六国不除,大靖就不算完整,安邦定国之事更是无稽之谈。我要在登基的一年内要灭掉七国,教大靖从此安宁再无战事。”

    这人心底从来都是自负的,比他那个不着调的死鬼老爹似乎看起来叫人心安许多,但念及昨晚的场面……陆瑾佩冷哼一声:“不管不顾地离开隘口,若是……你就在底下看着别人怎么践踏你的理想。”

    秦作庭笑出了声,双手在她腰腹处游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中的欲望一点点聚拢。她就像一剂浓烈的药,见之不忘,理智溃散,只能记得要把她拥入怀中轻怜蜜爱,至死方休。

    他难耐地亲吻着她白皙娇小的耳垂,修长的指扣住她的腰带急切地扯开扔在了地上,她衣襟大敞转过身来回吻他却将外衣堪堪滑下,他就勾手去解她的内服衣带,顺势将她压在了一旁的软榻之上。

    陆瑾佩触到身下的柔软被褥,这才觉得这人今天很不对劲儿,匆忙用两只手挡住来势汹汹的流氓,侧过头去嘟囔着问:“你你你你身上的伤……”

    秦作庭俯身满脸兴味地看着她,将她牢牢地压在身下:“你都说我是流氓了,一个流氓还能在乎伤么,而且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说不定更有情调呢?”

    陆瑾佩大囧,晃神之间就被他扯开了里衣露出光滑柔软的雾青色的肚兜,秦作庭那为数不多的冷静自持瞬间灰飞烟灭,她身上浅浅的草木香都变成合欢味,他低下头凑在她唇边道:“你说,为了防止你失手伤我,你的那些个腰带,咱们做什么好呢?”

    陆瑾佩:“……”你敢不敢再无耻一点。

    秦作庭戏谑着俯身捡拾塌下的腰带,突然就听外间一道颇为年轻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皇上,皇上可在?”

    秦作庭脸色顿时和打翻的砚台似的沉,厉声喝道:“何事?”

    “微微微微臣是这军中的郎中,来来来来给陛下看伤。”那个年轻的郎中许是没遇到过陛下是丧心病狂的时候,听到这么春情勃发的嘶吼免不了被吓尿了。

    “不需要,滚。”

    外间终于安静了,秦作庭缓和了一下脾气,才急匆匆地捡起地上缭乱的腰带,色迷迷地盯着满面通红的待宰小陆,“这腰带有且只有一条,你说……”

    陆瑾佩还没来及说,外面阴魂不散的声音又道:“皇上,皇上,微臣是郎中,奉命来给陛下……”

    陆瑾佩扯过一旁的锦被捂着脸笑岔了气,这声音明显不是刚才那一个,不过只怕是事先约好的,这么迈着整齐的步伐打断皇上真的好么?

    “滚。”

    陛下言简意赅,甚是有气势地再次将捣乱的郎中给轰走了。

    秦作庭还没来得及把陆瑾佩从被子捞出来,外面一个极是熟悉的声音不慌不忙地传来:“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

    这回秦作庭不觉得这是个阴谋都不行了,而且外面这个人明显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这个谣言如此劲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感谢以下的亲:: 2015-01-23 16:02:48 南色苹果投了一颗手榴弹;2015-01-23 15:30:52 七夜雪投了一颗地雷;2015-01-23 12:45:52 朱颜辞镜投了一颗地雷。

    感谢亲们的支持,鞠躬!

    天要冷了,大家都注意保暖,不要和火山一样生病了,抱抱大家!

    秦作庭整好了一身凌乱的衣衫,受了伤本就是一副憔悴的模样,如今三番五次被打断心情极差,阴沉着一张脸活脱脱的阎王下凡在陆瑾佩放肆的大笑中震袖而出。

    屏风外头站着的是傅尧徽,在秦作庭出去的那一刻不慌不忙地甩衣摆跪倒地上,“微臣打扰了陛下,罪该万死。”

    秦作庭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瞅了半晌,透过半开半合的帘子还能看得见刚才那两个郎中在外头哆嗦着徘徊,他眯了眯眼睛道:“皖之,你的胆子是越发得大了。”

    “陛下冤枉微臣了。”傅尧徽跪在地上又揖了一下,“只是陛下有伤在身,着实应该仔细保重龙体,微臣遣郎中前来不知何故惹怒了陛下。”

    “哦,不知何故?”秦作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微臣也觉得纳闷。“傅尧徽回头望了望外面,“此两人皆是军中圣手医术了得,怎么还未进的帐篷便叫陛下如此龙颜大怒,确实是微臣约束不当。”

    秦作庭倚在圈椅里看他一本正经地绕圈子,“皖之,你是约束不当,连你自己都约束不了,何况他人。说罢,到底有何要事?”

    傅尧徽沉着地道:“回皇上的话,京中来信。立后之事再起波澜,朝中以安平郡王为首,后宫以傅太妃为首欲立安贵嫔为后。并且傅太妃以立后之名三去报国寺相邀太后回宫,如今娘娘若是再不回去,那些人恐怕拦不住了。还有一则不知真假,傅太妃言先帝曾留了一份密旨在她手中,详细情况不得而知,请陛下定夺。”

    “管她虚张声势与否,我都得回皇宫!”陆瑾佩也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满脸得意的傅尧徽,“你姑母正愁没处拿我下手,可不能白白给了她一个机会。”

    自从上次傅太妃来势汹汹给她带进宫来两个男人,她就觉得傅太妃这个女人做事从来不会给你按套路。说好听了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换一个说法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这样不要命的对手也确实可怕。

    傅太妃呢,最近想破脑袋都要对付陆瑾佩,可是她发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对付陆瑾佩那只狐媚子怎么都要从皇帝那里下手,可是自从她经过上次的一个下马威已经对皇帝不抱希望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和皇上对着干。

    她产生这个念头也不是心血来潮,完全是因为她身后的傅家足够的有能力。虽然说做臣子的和皇上对立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但奈何他们家财大气粗,哼一声整个京城抖三抖,何况最大的对手也被扳倒了,一家独大谁怕谁,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解决,否则她连觉都睡不安稳。

    傅家第三个知道这件事情的是傅孜远,傅老爷子听她说完这件事头发都立起来了,一百个不相信。但是“皇上和太后暗度陈仓”这个消息恰好能很完整地解释“皇上为何在陆家一事上独独不肯怪罪太后而是不轻不重地把太后放到报国寺里祈福”这个问题。

    从前他只当这种皇家秘辛是妇人的嚼舌根之言,根本不屑一顾,如今仔细想想,皇上不若他爹那么好色不假,但是为什么女儿进宫到如今不承宠,为什么皇上受伤非要在寿昌宫养伤,为什么皇上日日在寿昌宫用膳,为什么迟迟不肯立后而且还很是反感?如今听妹子这么一说,前因后果完完全全都能对上了。

    如此来看,一个皇帝无缘无故和一个过气的年轻太后相交甚笃还忧心偏袒,除了这么一点其他的根本说不通。

    他又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陆太后那张脸,终于一颗沉稳的心被提得老高。

    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傅绛鸾,这个丫头平时被他骄纵惯了,也没什么心眼,哪能是一只狐媚子的对手,就等着被人鱼肉吧。不过眼下也不是恨铁不成钢的时候,他得想办法把自己的女儿拱上后位,这样才能离皇位更近一点。

    上奏折走正常渠道肯定是不行了,皇上摆明了一副“我不立后我就不立后谁要立谁就立吧我就不配合”的态度;而且上回和仁皇贵妃大晚上莫名其妙大打出手,两女人撕心裂肺地滚在一处,这么个悲惨的境遇下还被皇上给撞见了,这事更黄上加黄,还有什么胜算可言?

    傅孜远越想越觉得崩溃,心里凉了半截。

    他和傅太妃商量了半晌得出结论如果皇上和太后之间真的有那样罔顾人伦的关系,那倒成了一个拿捏两个人很好的把柄,皇上根基未稳,太后又无家族庇荫,她作为狐媚圣上、不守妇道的淫/妇,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到时候定然成为万人唾弃之流,皇上就算是想护她,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江山稳固。

    退一万步说,这个事情是假的,那也没什么损失,三人成虎,傅家完全有道理把傅绛鸾拱上后位以维护后宫和谐。

    傅孜远和傅太妃自此找到了解决后位问题的突破口。这件事情总体来说还是很简单,不管太后有没有和皇上不清不楚,只要所有人都相信陆瑾佩是个罔顾人伦的太后就行了,以此来胁迫皇上,那身为天子他又该会如何?真的或者假的有那么重要么?最重要的是天子的尊严和江山。身为皇帝,当然比寻常人更为注重自己的名声、皇家的颜面,为了维护皇家威严不可侵犯的形象,唯一的一条路只能是解决了陆瑾佩。一则,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表示一朝不察被狐媚太后迷惑,做出这等不齿之事,赐太后死;二则直接表示他没这个如此狐媚的后娘,为了保住皇家脸面,赐太后死。

    总之不管如何,陆瑾佩是死定了。她一死,傅绛鸾登上后位还不是早晚的事情么?

    傅家的家长终于放下心来,分头去行事,这种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如果不趁早做了简直对不起如此美妙的机会。

    傅太妃和傅孜远为了让这件事情的效果更加完美一些,煞有介事地把握住了舆论的动向,分别在宫中和民间进行了为期五日的大范围小道消息的扩散,针对太后迷惑陛下导致皇上忘却国本,祸国殃民的事情进行了重点描述。

    当然效果也是很显著的。

    就在陆瑾佩带着东鹊偷偷溜回京城的当天就听见了来自民间关于太后勾引皇上的若干小道消息。大靖的昭和太后是个狐媚子,不守妇道,春闺寂寞,红杏出墙勾引继子,以致陛下被迷惑乱了心智,不肯立后,忘却国本,将江山置之度外……

    大靖向来就有淳朴又开放的民风,好久都没有了解到如此劲爆的消息了,更遑论这个消息还来自于让人天天臆想的皇宫大内,当然要口耳相传,津津乐道地讨论,热烈地交换彼此的看法和意见。

    陆瑾佩都觉得民间的这些传闻叫人叹为观止,别说始作俑者傅孜远了。他将火候拨的差不多就该下锅了,便领了一伙尽忠职守的傅党言官递上了第一批奏折,奏折的内容如出一辙,自然是说最近妖邪作乱,规劝陛下清醒龙目,国事为重,不要被那些邪门歪道迷惑。言简意赅,发人深省。

    陆瑾佩挨个听过一个比一个狗血的版本。虽然她以前常溜出陆府在市井横行,当然知道百姓们说话向来心直口快,一针见血。不过如今这种事情乍一听来,也觉得这人言真是太特么的可畏了。

    随行的霍铎听完却神色不变地道娘娘宽心,转脸就给还在边隘的秦作庭飞了一封信。

    连秦作庭都觉得事情发展得也太快了吧。前几天傅太妃姑侄俩还在哭天抹泪地道人不守规矩,如今这个不守规矩的事情怎么就在市井间传开了呢?而且还是人尽皆知,众说纷纭,各种版本与画册,层出不穷。他和陆瑾佩除了傅家派人在陆家门口闹事之时公开在大街上打马走过,好像就再也没有教这些百姓得知人群中某男是皇上,某女是太后的事情了吧?

    这必然是傅太妃把事情告知了傅孜远,老头拿这个大做文章。

    但是作为大臣,一个久经宦海的大臣不可能不知道皇帝尊严皇家脸面的重要性,如此听之仍之,还在事后不疼不痒地参了一本,纯属故意为之。

    那么傅孜远故意任这件事情闹大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那个他们傅家唾手可得,可他就是得不到的后位了?

    监国丞相祖世伦的奏折同日抵达,除了义正言辞数落他之外就是将最近大臣们所上的奏折仔仔细细地汇报了一遍。无外乎是傅氏一党,针对最近如同瘟疫一般的谣言做了深刻的理解和反思,要皇上务必清理自家门户,不能教一只来历不明,媚主的狐狸精乱了朝纲、寒了臣子们的忠心。话里话外的意思,老爷子似乎也是同意傅孜远这么下三滥的行为的。

    秦作庭一手军报一手奏折,冷哼了一声就把从京中来得信件给扣在了桌面上,傅孜远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真的是太好了。由此,傅太妃姑侄是不能再由着她们兴风作浪了,但是如何把这么件事情压下去才是最紧要的。

    不过他愧疚的是如此把那小丫头放在风口浪尖上,说到底是他家门不净才导致内戚外臣联手搞得满城风雨,他倒很想看看陆小佩那个臭丫头到底会如何应对这件事情。

    宫里有傅太妃坐镇传消息,自然不出几日就满后宫都知道皇上是受了太后狐媚的勾引,难怪陛下不常临幸后宫,这下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在陆太后回宫当日,难得的太妃新妃齐聚一堂,坐等看狐媚太后给什么说法。

    ☆、刺客名唤冷笑兄

    寿昌宫里,陆瑾佩回后宫的第一日除了众妃来叩拜之外就显得特别的安静,安静到陆瑾佩都觉得她们不问些什么她都有种心惊肉跳的冲动。等了一整日,难为她们都不来讨个说法,她就觉得越发的诡异。晚上用膳的时辰,段祥来报说是两位殿下知道娘娘回宫了,要来宫里找晚膳用,这会已被明晔带到宫门口了。

    陆瑾佩眼光闪了闪,便招呼人把她们迎了进来。

    用饭的期间,陆瑾佩发现两个小娃子对明晔的认知感似乎比对他们的爹还要多,明晔哥哥的叫唤着别提有多热络;而明晔似乎对他们的熟悉程度也要胜过他们的爹,连什么时候用什么菜,什么时候该喝口汤,小娃子们还未开口,明晔就已经出手张罗,如此下去,秦作庭这厮老爹的地位甚是堪忧啊。

    饭后孩子白日里玩闹困得早,嚷嚷着要在漂亮姨姨的宫中安寝,一众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搬来了皇子公主的寝具服饰,张罗了好些时辰两个小娃子才沉沉睡去。陆瑾佩一直对明晔此举心存疑惑,便提出准备去宫外散步,要他作陪,明晔温和地答应了。

    夜色越发的深了,宫中有几处已瞧不见了灯火,琉璃的宫灯高高低低地摇曳着,时而扑上来枯败的黄叶,颇有意兴阑珊之感。陆瑾佩看了一阵才转头对明晔道:“明公子家处北方,如今这个时辰也该是落叶归根了。”

    明晔福了福身,温和地笑着:“娘娘说得是,姜地入秋极早,眼下还能瞧见些落叶子,再过些日子就该落雪满地了,铺得厚厚得一层很好看。”

    明晔这个人很有意思,你和他无论说起什么事情,哪怕在枯燥无味他都能很有耐心地和你聊下去,而且和你聊得颇为投机,偶尔还能捧腹直乐。或许两个小娃子就是这么被收买了,不过,明晔到底是姜国太子,不得不防,但愿是她多想了。

    转过一个岔路,就到了御花园的附近,陆瑾佩每次来时图方便都喜欢与秦作庭抄近道走,一来懒得走动二来秦作庭的恶趣味觉得杳无人烟的僻静之所,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今天也不例外,她觉得和明晔不妥刚想迈到大路上,前方左右便各冒出来四五个人,虎背熊腰的还蒙着个面,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手里各执刀剑,气势汹汹地盯着两个人,刀剑的锋芒印着灯光直直地投到两个人的脸上。

    陆瑾佩暗暗地对着某处暗暗地晃了晃袖口,又瞥了一眼镇定自若的明晔。皇帝不再宫中,连治安都变得如此之差,她可不会认为这是遇上了什么杀手火拼之类的传奇故事,火拼到大内里头,这些人不是醉了就是真喝多了,他们两个人揉巴揉巴加起来都不够人家磨刀片子的。于是瞟了明晔一眼准备扭头就走:“各位继续,就当我们不存在。”

    那十来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拥而上把两个人团团围住。

    陆瑾佩第一反应伸手就想往腰间的软剑上摸,不过想想这还有个外人,要是别人知道她这个迷惑皇上的狐媚子身上还带着家伙,到时候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所以呲了呲牙笑道:“几位兄台有何指教?吃宵夜东走左拐,一会就能瞧见御膳房,这会火还没熄,旁边就是御茶监,上好贡茶任君挑选,饭后口渴好选择;缺银子西出西华门往北走上两里地就是国库,金子还是银子只管拿;如果春闺寂寞京城最繁华的烟花之地……咳,兄台可随意。”

    为首一人冷笑两声:“太晚吃宵夜长胖会增加我等死亡率,不过银子金子倒是缺,可惜啊有人给了一大笔钱来要你的性命,哥们现在不缺银子,至于女人……老子有钱还愁女人么?”说完,就要提刀猛窜。

    “稍安勿躁!”陆瑾佩一手摸上腰间的软剑,一手制止了他们:“兄台,莫非认错人了,宫中妃嫔众多,莫要杀错了好人。”明晔在旁边直笑是几个意思。

    “哦,哥们常吃这这碗饭,你可是太后陆瑾佩。”那人晃了晃森寒的刀。

    陆瑾佩被晃的眼花,泛着一双通红的大眼坚定地道:“哥们,你果然认错人了,太后的寿昌宫在不远处,直行右拐再左拐就到了,我就不妨碍你们了,请自便。”

    领头的又冷笑了两声,甩了甩刀道:“传闻太后是个狐媚子,长得国色天香,又性喜男宠,今日瞧你生得国色天香,跟着的男人也是这般好看,还敢否认?”

    哗嚓,大爷的,这位冷笑兄,你知道的还挺多哈,狐媚子,你全家都是狐媚子,你全家都性喜男宠,陆瑾佩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呵呵,兄台,那你就更认错人了,太后是个老太太。本宫年轻貌美是皇上的妃子,不是太后,他是本宫的男宠不假,因与本宫有了私情,才趁当今圣上不在宫中,花前月下诉个衷肠。哦,这种行为民间叫偷情,大内叫秽乱宫闱。”

    陆瑾佩幽怨地看着明晔憋笑到内伤。

    为首的冷笑兄烦躁地挽了几个刀花,看了身后的黑衣人一眼,对陆瑾佩道:“哥们不是早应该想到这种皇宫禁地,偷个情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你真不是太后?”

    陆瑾佩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身旁的明晔也很斩钉截铁。

    那人由于彷徨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恶狠狠地道:“胡说,寻常妃子哪能有你这般胆量,你定是太后不假,弟兄们还不上。”

    冷笑兄抬手一刀超陆瑾佩劈了过来,还未待陆瑾佩把软剑从腰间抽出来,明晔低低地道了一声 “冒犯了”便拦腰搂过她将她带到了一侧,只见为首的冷笑兄举刀砍来,一片寒光里有一个不明物体擦着他的手在空中飞快地旋转划了个圈直扑他的面门而去,他反应很快,错步闪身,那灰扑扑的不明物体自空中掠过,钉进了一侧的树干里,那十来年的老木头微微地晃了两下不动了。

    陆瑾佩看着明晔微动的手指,再看看嵌入树干里两个拇指大小的尖锐石块,默默地叹了一声,高手呐!

    显然冷笑兄众人也是这么认为的,神色不明地就朝着明晔看了过来。

    明晔这人生得好看,平时说话又文质彬彬的,而且才学出众,一副儒生装扮,任谁也不会往这哥们是个练家子这方面想,哪里知道身手如此之好。

    早知道,秦作庭给她派侍卫的时候要这个人多好,脑袋很聪明,长得又好看,偶尔还能调戏一下……咳,扯远了。主要是皇帝陛下给她的侍卫清一色的禁卫,脑子呆板又无趣,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天女散花似的把她围在中间,让过路的人纷纷退避三舍。她和秦作庭争执过若干回,回回都被他堵住了嘴,说这些人武功数一数二,沉默寡言是因为他们功夫好,口才好的武功就差,可见陛下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很圣明的。

    陆瑾佩今天死命地甩袖子好容易把准备散出来的侍卫给堵了回去,就想静观其变,等他二人和平脱身之后再叫他们把这些刺客收拾掉,但是眼下恐怕不能善了,明晔也已经被盯上了。

    明晔这招敲山震虎把冷笑兄众人唬了一跳,可他们毕竟长时间吃这口饭,道上的规矩还是懂的,宁可不要命也不能认怂,否则若是传出去这可怎么混。所以,来吧,群殴吧,一群人就围着明晔涌了上来。

    明晔虽然武功很好,一边护着陆瑾佩一边三下五除二夺了一个窝囊废的剑挺身迎战,但是他时时看顾着陆瑾佩难免分心。对方十来个人,这样斗了十数回合,明晔便处处露了破绽,眼看体力不支手臂上被划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

    陆瑾佩决定不必再试探明晔了,暗自招了招手,把快被堵哭了的一干侍卫给放了出来,数十个侍卫从四面八方杀进来,身形极快,手里的刀剑碰着人就招呼,本着抓活的审讯,所以这是几个刺客被突如其来的横冲直撞打得牙齿血肉到处飞,陆瑾佩这才认识到什么事数一数二的高手。她这才把明晔拉到一旁观察他的伤势。

    这时,宫内的侍卫闻讯终于赶来了,道了一声罪该万死,把群殴之后躺在地上喘气的刺客们呼啦啦全都拉走了。

    陆瑾佩叫一个傻呆呆的禁卫去叫太医,从袖子里摸出来一瓶残存的金疮药帮明晔敷上,安静地等着太医来。她给他简单地包扎了布条,就听头顶上的人淡淡地道:“抱歉。”

    陆瑾佩抬起头看着他眼中一片愧疚,眨巴着眼睛没明白他的意思:“应该是哀家说,是哀家连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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