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明晔果真教她去了天牢探望如今身为阶下之囚的皇帝陛下。

    原来她在大街上是怎么吓唬那个聚众坏她名声的姑娘来着?

    大牢里头老鼠虫子成群,偶尔排成一字对你笑,偶尔排成人字对你闹,偶尔热情地拦住去路,偶尔张扬地爬过裙子,闻着腐尸的酸爽淌过拥挤的虫潮……如今她是第三次领略这种惊为天人的妙境。

    陆瑾佩这回是正面直对霍铎口中曾经的饭桶,上回审讯刺客被霍铎的手段吓尿了的两个刑部主事一路跌跌撞撞栽到她面前,谄媚着一张肉脸,“下下下下官参见娘娘娘娘……”

    陆瑾佩被身边一左一右两个虎背熊腰的女官挟持着,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哀家没那么老,替哀家问候令慈大人,陛下如今可好?”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由于眼睛过于狭小,陆瑾佩也没弄明白他们在交流什么,就听他们互换了眼光道,“明晔殿下吩咐好生照料皇……咳,下官从来尽忠职守不曾苛待,烦请娘娘安心。”

    “安不安心就不劳两位大人挂心了,带哀家前去。”陆瑾佩在有限的范围内甩了甩衣袖,非常时期果然是能看得清楚人心的,这么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两个人又不知所谓地交换了一下眼光,又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随行而来浩浩荡荡的监视人群,最后落在了陆瑾佩身边两个威武雄壮的女官身上,见她们取了令牌这才如释重负地点头哈腰,“娘娘请请请随下官来来来……”

    往里行的久了,越发昏暗,随行的两个女官索性止了脚步劈头盖脸地把自己捂结实了嫌弃地往外头站了站,看了陆瑾佩一眼,等待她出来。

    不知道明晔是有意还是无心,把秦作庭关在上回秦作堂的那间囚室,只是多了一床棉被和一张小凳,摇摇欲坠的桌子上放着斑驳的烛台,亮着星星点点的光,将一个抱臂而眠的人影投在了凌乱的墙上。听见脚步之声,秦作庭睁开漆黑的眼眸,目光向外投来。

    陆瑾佩笑眯眯地看着他,哑着嗓子道:“好久不见。”

    他立即站起身来,一步跨到粗细不匀的栅栏边,离得近了便能看见墨色的常服齐整,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狭长的凤眸牢牢地定在她脸上身上。陆瑾佩又行了两步,隔着拳头粗细的锁链望着他笑。

    旁边有狱卒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阴沉着脸又走了出去。

    她觉得脚下有些慌乱,竟有些迈不开步子,到了最后还是被他面色平静地一把扯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触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才觉得自己的手指凉的有些发颤,就听他在耳边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环上他精壮的腰身撇了撇嘴,“别人说夫唱妇随……”

    抱着她的人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别人还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你飞一个我看看?”

    她将他放开,两个人互相看了一阵,竟然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他又重新把她抱进怀里,更紧了一些,“最近几日我不在你身边可有好好用饭,可有好好就寝?”

    “有!”

    他嗤了一声,“撒谎,腰上的肉摸着都没以前柔软。”

    陆瑾佩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道,“真的有啊,你伸进去摸一摸就知道了。”

    秦作庭被噎住,低头看着怀里纠缠的人,连日来的不安定都烟消云散,笑着地嘲笑她,“你个小流氓,什么话都敢说,有没有想我?”

    “有!”

    他心旌一动,凑着腮边娇娇软软的皮肤就亲了下去,细密的吻落在她唇边眼角,带着不安分的喘息。描摹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移到她微张的唇上,乘虚而入,勾住细滑娇柔吞噬,顺势将她压倒在了一旁的棉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肿么又卡在这种地方?羞涩~~~简直停不下来~~火山最近又病了,发烧眼睛红得像兔子,文文的质量……呵呵……我这么说是不是很不负责任?

    下一章在26号,不过26号晚更一个小时左右,火山要回去收拾东西,十二点以后再刷一刷呀!

    ☆、第84章 一场留宿引发的危机

    “纸。”

    明晔奇怪地向她望过来,“好端端的烧什么纸,他给你的?”

    “嗯,写给我的情诗,还有一张,你要不要看?”陆瑾佩一边喝茶,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

    说瞎话完全是一门很有技巧性的艺术,因为针对不同种类的人说出的话完全不同。如果对方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那么瞎话随意编,只要你能前后圆上就算是大功告成;而如果对方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那么瞎话编的就要有讲究了,含蓄中半真半假,不能叫对方明显觉得你在愚弄他的智慧。

    而对于明晔这种成精的鸡血青年,陆瑾佩对编瞎话这种事情抱的希望也并不大,只要让对方半信半疑也就算成功了,烧的是秦作庭给她的纸不错,可惜不是情诗。

    明晔这些天对于她时而顺从时而添堵的爱好摸得一清二楚,只是想不明白她这么分裂到底是处于何种目的,因此对她就万分警惕。所以,她在烧东西,在烧一张纸,而且是秦作庭给她的,承认的如此之快压根就没信过,更别提所谓的情诗。

    不过,她不信他是一回事,他不信她是另一回事,怎么说过些日子两个人就要大婚了,而且这个媳妇还是自己选的,尽管过程曲折了一些但好歹还算是你情我愿的一桩正常婚姻。他成过一次亲,那时候年纪小,对待妻子的态度并不如现在成熟。他想女人总喜欢耍点小聪明藏一些秘密,就当是一种情趣,自然不会计较太多,她不和他说他就不问,她同他闹他就接招,反正一辈子那么长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陆瑾佩并不知道明晔雄心勃勃的长远规划,她倒是知道但凡在这朝中举足轻重的男人,无论面相生得多么的好,多么的妙,他们的内心都有那么一片阴暗潮湿可供某些物种生长的地方。

    譬如自家大哥,那么实诚和直率的人,曾有那么一天,在她在街上遇到他领着三四岁的娃拎着个酱油瓶在买糖人,那孩子一口一个爹的喊着。所以好奇心顿生,未免在稚子心中留下什么不良影响,她愣是憋了一口气回了家才问。原来那孩子是自家大哥心中人的小儿,陆瑾佩听完不甚唏嘘,于是劝慰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人家的孩子都出来打酱油了,你何必放不下。”

    大哥也是幽幽地向远方眺望:“打什么的都不要紧,只要她的孩子能叫我一声爹,这辈子我也知足了。”

    陆瑾佩:“……”大哥,你真相了。

    所以当明晔说你是在嫌弃我没有给你写情诗么?她也不觉得这种理解方式有什么不妥。明晔见她甚是怪异地望着他,索性叫来一众人吩咐了个遍,说是要陪娘娘,今日关门闭户,拒绝众人来访。

    陆瑾佩半躺在贵妃榻上匪夷所思地望着他吩咐人摆设家宴焚琴熏香……啊呸,焚香熏琴,前后忙碌,负着手眼底笑意十足,那浓浓的欢乐连陆瑾佩都觉得自己被感动了,那句话怎么说的:快乐是会感染的,她现在就觉得无比的幽怨!

    明晔言出必行,一整日都在陪着她说话解闷,顺带说些小包子们的境况,似乎又回到了这些事情发生前的时光。晚宴过后,宫人如释重负,似乎有要去休息的节奏,陆瑾佩却觉得如临大敌,她还记得他白天说过的话,这可怎么好?

    明晔倒是觉得兴致高昂,给她穿了厚厚的斗篷,趁着浓浓的酒意邀她一道去御花园散步,扶她坐在秋千上,他则去了她对面一丛修竹下准备对月弹琴,宫人们纷纷挤在廊下花丛里,满面含羞望着他们的明晔殿下。

    明晔生得好看,穿的温润如玉独坐明月下,雍容华贵,很有些我欲乘风归去羽化登仙的效果,忽略这人做的事情,总体来说这人这情景还是很赏心悦目的。要不然这货手段都如此卑劣了还能惹得这宫中如许芳心组团看美人?

    不大会,四个宫女迈着整齐的小碎步,半遮着娇羞的粉面捧着琴案,香炉,熏香,古琴而来,训练有素地在他身边摆好,又相继款款而去。

    明晔素色的衣袖从琴案便飘然而至,带起一串优雅的弦声,随着袅袅的熏香之气飘入夜空,连一旁的修竹都忍不住微微摇晃以示激动。好琴音好景色,陆瑾佩索性拢了拢斗篷窝在秋千里支着脸观赏。

    琴音优雅又缠绵,深挚又热烈,赫然竟是一曲《凤求凰》。

    陆瑾佩手滑了一下,人差点从秋千上栽下来。在偷偷瞧一眼四周,一众人呈花痴捧心状,泪光闪闪。

    昔年司马相如赴卓王孙的宴,便以此曲挑动其寡居之女卓文君,文君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既罢,文君夜亡奔相如,乃与驰归成都,其中一曲便是这《凤求凰》。当初人家才貌双全的女子都被吸引私奔而去,别说如今这一堆芳心暗寄的宫中女子。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抚完一曲,明晔似乎兴致高昂,命人取来一壶酒遥遥示意了陆瑾佩一下,拔了壶盖,微笑着将其中的佳酿一饮而尽,顺手搁在了琴案上,踉跄着向陆瑾佩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倚在秋千上勾着唇角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她甚是悲愤地对明晔比划了几下便被他紧紧地攥住了手,挣也挣不开,就听这人酒意十足的道:“阿佩……我真高兴……”

    宫人和商量好似的,一窝蜂散的没了影子,陆瑾佩觉得有点冷,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再瞧瞧身边的人一眼,好像没什么回去的意思。不过这也是好事,都醉成这样了,晚上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就不和一个醉鬼计较了。

    其实,她不知道事情还不小。

    明晔决定一整天陪着她解闷完全是临时起意,他就是嫉妒她说秦作庭给她写了情诗,尽管他知道那不是真的。但是以两人的关系来说,写写情诗再正常不过,所以他觉得堵心,凭什么自己的女人成天把别的男人挂在嘴上,于是决定留下来,让她一整天满眼都是他才觉得稍微舒了一口气。

    不过他忘了,按照惯例是要去长乐宫看荥阳。

    因为自从他掌管了大靖之后,傅太妃按照原来的商议要把荥阳嫁给他。

    本来荥阳是喜欢傅尧徽的,要不也不会曾经不顾众人的眼光大半夜把人截回宫里去准备成就好事,无奈傅尧徽心有所属,荥阳就觉得颇为没面子。在这么个时候,明晔出现了。

    以前她母妃与她说过,如果傅家成就大业就要把她嫁给明晔,起先一百个反对,但是自从见到明晔的第一眼,和他说过第一句话起,荥阳就觉得以前那么疯狂地喜欢傅尧徽是个多么扯淡的决定。看看人家明晔,生得又好,又温柔似水,对她百依百顺,而且她以后可以做皇后,最关键的是他说了喜欢她这样有个性的女子,瞧瞧,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能够放过。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成就了一桩诡异的好事。

    投桃报李,明晔起事的那天晚上,所需的人马是利用荥阳的令牌把乱七八糟的人和兵器放进宫里来的,连她哥被挟持事的始作俑者都是她。那么明晔就对她越发的好了,每晚都宿在她宫中。

    今天也不例外。

    荥阳在长乐宫这边已经如同往日一般摆开了十足的架势准备迎接她最爱的男人。桌上的饭菜都是按照明晔的口味做的,被她亲自过目了好几遍,这才放下心来。她又坐在妆台前,用明晔今天派人给她新添的首饰梳了个淡雅妆,待会要仔仔细细地教他看个够;又特意地在脸颊上抹了些胭脂,教自己在烛光下看起来特别得秀色可餐,把梳好的发髻来回拆了好几遍,就连耳坠都换了几对这才犹豫着坐到宫门口等着。

    可是等来等去,明晔没来,倒是有宫人来回话,带来一个晴天霹雳:殿下如今在寿昌宫陪着太后,今晚就不来了。

    事实确实是这样,虽然没人说起过这事,不过殿下他一脸兴奋地带着满脸不悦的太后去御花园溜达,又是弹琴又是喝酒,最后都攥着太后的手不肯放开……再接下去就少儿不宜了,他不来回禀一声还能干嘛。

    荥阳听了宫人的话,娇艳欲滴的脸色霎时就落了一层寒霜,这种落差就和女神一样的出场,狗一样的归来,是个正常人一时间都无法接受。她脸上淡雅的妆被她凶神恶煞的气质给搅得四分五裂,和街头卖艺的丑角似的,在雍容的宫殿里显得无比的突兀。

    宫人走了,长乐宫里伺候的宫女生怕摸着主子的逆鳞也撤了,就剩她一个人对这一桌子热了好几回的菜独自垂泪。最后以至于把所有的杯盘碟子全都砸在了地上,坐在一堆狼藉里又哭又笑。

    又是陆瑾佩,怎么哪里都有陆瑾佩,简直是阴魂不散。

    她之前喜欢傅尧徽,傅尧徽声称喜欢陆瑾佩不能同她在一处,如今放下了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有了男人,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个不着调的什么时候又横插一杠子来搅和,自问无仇无怨,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那个女人除了长得好看,性格和疯婆子一样,有什么好的?她要不要弄死她?

    ☆、第85章 有道是你行你上

    荥阳这辈子什么都吃过,就是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而且这些还是拜眼中钉所赐。心中的怒意已经难以用正常人的语言来形容了,于是就顶着一身残羹剩饭,在众宫人惊掉下巴的场景中风风火火地大踏步冲向了寿昌宫。

    所以指望一个妒火攻心的女人能做出什么善解人意的举动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路上的荥阳在瑟瑟的寒风里剧烈地奔跑,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怒火蹭蹭地往上直冒。她就不相信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们山盟海誓,互许终身,怎么就能被陆瑾佩那个狐媚子轻易地把男人给夺走了呢?那个不安分的女人,肯定是看自己的哥哥大势已去,要勾引明晔来另投高枝求得荣华富贵,真是太不要脸了!

    就这么忐忑颠沛了一路,终于到了寿昌宫门口。

    瞧着那处灯火通明,门口还有几个宫人踮着脚往东边张望,荥阳的心里又燃起一线希望,看这架势人肯定是还没有回来。只要不进宫,只要不上床,万事都好解决。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她把这个世界想象得过于美好,她把男人在床上的话太当一回事!

    还没等人到跟前来问她,东边的路上就出现两个人影,一个高大,一个瘦小。瘦瘦小小的在前面,手里似乎还扯着什么东西,后边一个倒是身材高大,不过走路踉踉跄跄,脚步飘忽,一会往左一会往右,就是和前边那人的脚步唱反调。

    走的近了才看见陆瑾佩用身上的披帛把醉酒的明晔一双手给绑了,留下一尺来长的距离攥在手里,一路给人拖了回来,后面的明晔反而耍赖似的笑着,一个劲儿往她身上黏,被甩开也不气馁,依旧我行我素。

    明晔在她那里从来都是优雅从容的,举止高贵,连她这么养尊处优的一国公主都相形见绌,哪里见过明晔这副伏低做小的模样,眼泪啥时间又涌了上来。

    陆瑾佩被明晔折磨地也很想流泪。

    饮酒过度是件痛苦的事,了解她如何把明晔拽回来就能有深刻的体会。这人是醉了,但是扔在风里不行,一刀解决也不行,总之是不能让他出一点差错,否则秦作庭计划的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怎么办?

    她又不想跟他亲近,索性拴上拖回来吧。她没有照顾过醉酒的人,看到跑过来见礼的人终于在一路拼死拼活中看到了希望。于是更加同情上回她醉酒被压着在山洞里一整夜的秦作庭,陛下,您真是辛苦了!

    御花园离寿昌宫不远,走得却甚是艰难。你往右,他往左,你顺着他他又不乐意了,而且总喜欢往她身上黏趁机占占便宜,这一路走来出了一身的汗,眼瞧着到了宫门口看见几个明晔身边的人,那心情真是妙不可言。

    伺候的人见他们回来了,长出了一口气,又看了眼明晔如今的状态,吓得跪在地上又不敢说话了。陆瑾佩可不管他们,把披帛往下一扔,喘了口气道:“你们谁……把他弄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有一个胆子大的道:“娘娘,殿下有旨今儿宿在寿昌宫,烦请娘娘莫要推辞。”

    宿你大爷,当她傻么?

    陆瑾佩翻了个白眼,身后被人架着的明晔闻言晕晕乎乎地对她笑:“阿佩……我想留下来……陪你,你看,你今天笑了很多次呢?”

    身侧不远处,叮叮当当的脆响乳白色的珠子撒了一地,还有几个滚到了她脚边。

    明晔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迷离里头里头酝酿着怒意。低着头看了半晌才辨别清楚脚下的物件,一脚踢开,对着众人道:“还不把这些……收拾掉……绊着娘娘,你们,你们都去陪葬!”

    那是他曾经亲手给她戴在腕子上的,说是每一颗都代表了他的心意,如今,都是假话么?

    陆瑾佩的目光越过跪在地上乱成一团的人,这才往三步开外的人瞅了一眼,荥阳满脸是泪愣愣地站在站在那里。瞧她看她,她摸了一把眼泪,恢复了往日趾高气昂的样子斜了陆瑾佩一眼,冷哼道:“嗤,无用的人做什么都不成器,连伺候个人都不会,养着你呀净会糟践粮食,哦,”她掩唇笑了笑,“我忘了,你还会攀高枝,真是人不可貌相。”

    陆瑾佩呲了呲牙,侧身让了个道:“您请您请!”谁想伺候人,真是太特么的坑爹了,你行你上。

    明晔已经醉到游魂症状的晚期,念念耷耷就往地上滑,荥阳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恶狠狠地瞪了陆瑾佩一眼,勾着骄傲的笑容往自己的寝殿方向去了。跪着的人抹了抹汗,面露惊恐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来回穿梭。果然是那什么过的人,伺候起来得心应手,连一路上相扶相持都散发着娴熟的韵味,柔情蜜意把话家常都丝毫不差,明晔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许多。

    陆瑾佩甚是猥琐地摸着下巴,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第二天一早,明晔大马金刀地在长乐宫里坐着,连旁边端着茶的小宫女手抖哆哆嗦嗦地端不稳。荥阳起身的时候,本怀着满心的愉悦和羞涩来见明晔,不想到他说的话都带着边边角角的针直往她心里戳:“本宫瞧着你每日帮着傅太妃前后操劳,原以为你是个精明能干的。怎么着,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别人的宫里做出这等事情来,那是你能去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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