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那男人激情时的画面投射到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得连毛孔都纤毫毕现,还有那音响设备,更是好得没话说,指向性好,保真度极高,丝丝缕缕的呻|吟与低吼从会场各个角落的喇叭口喷薄而出,连续不断地冲击着现场贵宾们的视觉和听觉。看得男人们兴致盎然,女人们面红耳赤,好不精彩。

    侯域的父亲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被带绿帽子的事情,也正是因为那件事他才对自己的妻子和大儿子起了二心,卫鸿为什么要与那个独立董事的女儿订婚他也清楚内情,心中愤怒,却也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无可奈何,毕竟那事关一个男人的颜面。所以他之前才会亲自走那一趟。

    所以他最终还是手下留了情,没有直接就逼叶慈做人流。

    侯域再怎么混账,心始终还是向着泰华的,他再怎么恨他这个父亲,他也姓侯。

    可是他大儿子养了这么多年,心始终还是向着他母亲的,他母亲要赶他下台,他帮的是他母亲。

    然而,知道自己被戴绿帽子是一回事,家丑被人这样不留情面的搬到台面上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男人这辈子,十个有九个都好面子,越有地位的男人面子思想就越严重。

    侯域这样当众打他父亲的耳光,差点没把侯老爷子当场给气晕过去,事后跑去找他算账,侯域竟也不跟他吵了,直接扔给他一句:“最后一次提醒你,别再插手我的事情,不然我保证,你死的那天,不会有一个后人去给你守孝,你要不信那个邪,尽管试。”看我能不能把大伙儿一起拉进坟墓。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估计也就侯域这种不怕被雷劈的“逆子”才敢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侯父这回是真被他给气晕了,血压升到200,没脑出血是他命大。

    在家里躺了三天,完了破天荒的竟然真没再去找侯域麻烦。

    除开公司和家里都有太多事等着他处理外,其实不得不承认,侯域那番话确实让他有了些顾忌——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当初他母亲自杀后,他连着7年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这个小儿子,看着通透理智,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固执极端,不然这些年他也闹不出那么多花边新闻来,而且侯域跟他一样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真要把他惹急眼了,他说不定真能干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来。

    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些年来他又确实对他亏欠太多,而且现在你让他再出去生一个,也未必就能生出一个听话的,就算能生出来一个听话的,他也没可能等得到那一天。

    血缘这玩意儿向来是个奇妙的东西,两父子再怎么吵,他们始终还是两父子。

    当时再怎么生气,事后气消了,你让他不要这个儿子,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侯域前后折腾了一通,搞得大伙儿人仰马翻,手忙脚乱,恨不得能将他抽筋剥皮。

    看着一个个儿丑态毕露,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模样,他心里那口恶气总算消了点,但是恶气一消,随之而来却是无尽的空虚与自责,还有对叶慈愈来愈浓的思念。

    尽管他每天都能从别人那里获得叶慈的行踪和大致情况,但他还是想得不行,想跟她道歉,想给她安慰,想亲吻她精致的眉眼,想抚摸她细腻的肌肤,想她的一切……

    想得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求而不得的滋味,他现在体会到了,如百爪挠心,越久越让人抓狂。

    而日子不好过的人岂止他一个,叶慈自打那天回去后就一直失眠,每次一睡着就开始做恶梦,每次都会梦见一群人把她按在手术台上,要给她做人流,要不就是逼着她吃打胎药,每次都会把她吓得尖叫着醒来,夜夜如此。失眠让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消瘦,也愈发加重了她的妊娠反应。

    她这个样子,既不能工作,也不能回隆安市,甚至都不能随便去看医生。

    更糟糕的是,有一天还让她无意听到了叶城和他母亲的通话。

    电话里文慧说,叶爸爸这阵子右眼时不时总会出现短暂失明的现象,那天去医院做最后一次化疗,顺便做了个检查,结果查出来脑袋里长了肿瘤,又要做手术。

    这件事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叶慈当时还没听完就晕过去了。

    当时给叶城吓得连自责时间都没有,赶紧把人抱起来往医院送。

    正当午夜,郊区的天幕之下一片漆黑,偶有路灯闪烁,也依旧驱散不了这漫天的浓黑。

    宽阔的大马路上,一辆黑色奥迪a6飞速疾驰,一路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叶城似乎都还嫌不够快,右脚又用了点力,仪表盘上的指针从140转到了160。后座的小保姆搂着面色白得犹如死人一般的叶慈,看叶城闯红灯看得心惊肉跳,被叶城这疯狂的行为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本以为,目前这情况已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让她害怕的事情。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几分钟后他们经过十字路口时,突然窜出来的几辆越野车上面下来的人才真正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害怕……

    ☆、第54章 开天窗要人命

    叶慈出事的当晚侯域和市建委几个领导吃完饭已是十一点多,当晚他喝多了,心里想叶慈想得不行,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车开到一半非让老李把他送去东湖花园,结果半路又接到侯向科的电话说叶慈出事了。

    侯域当时那表情,跟要杀人似的:“我让你们好好看着,你们就是这样看的?!”

    侯向科直呼冤枉:“你以为叶慈不知道你的心思么,她就是为了躲我们的人才搬的家,上次我安排的那个保姆,去了还没一个小时就被发现了,从那之后她姐弟俩防我们跟防贼似的,叶慈在家里窝了十来天,从未出过大门一步,叶城还找了人做反侦查,我们的人只能远远地暗中保护,不然做得太明显了,叶慈又要搬家,你不是也让我们别惊动他们么。”

    侯域声音里冰冷:“谁干的?”

    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不是该责怪谁的时候,得想办法救叶慈。

    “那些人身上有枪,而且对叶城下手特别狠,毫无顾忌,极有可能是姓武的。他们的车也特别多,全部套牌,选的地点也刁钻,我们的人手太少,进了市区后没多会儿就跟丢了。”

    如果姓武的是主谋,唐绍肯定也参与其中了,说不定薛瑶也掺了一脚。

    侯域脑中醉意全消,眉头皱得死紧,对侯向科说:“帮我打个电话给烽哥,跟他借点人,然后再打个电话给韩威让他马上过来一趟,等下挂完电话就别再打我这个号了,有事打给老李。”

    如果这事儿唐绍和薛瑶也有份儿,那他们肯定会找他的,迟早的。

    侯域吩咐完就要挂电话,侯向科却迟疑道:“哥,其实还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

    侯域不耐烦地打断他:“什么事?说!”

    侯向科吸了口气:“我觉得……孩子可能还在。今晚叶慈应该是晕倒了,一般人晕倒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不应该是采取急救措施,或者打120么。叶城他们的车却直接往离他们最近的妇幼保健院那个方向去的,刚我又让人去他们家检查了一遍,你猜他们翻出了什么,保胎药!连叶慈晚上吃的粥都是安胎类的药粥。叶慈如果真的是在做半月,她吃那些东西干什么?!”

    自那天从医院出来后,叶城和叶慈就防他们的人防得特别厉害,加之侯域也特别吩咐过别去打扰叶慈,暗中保护就行,他们便把注意力几乎都转到了防御外敌这件事上面。

    今晚要不是叶慈突然晕倒,打乱了叶城的阵脚,他们可能都还察觉不到端倪。

    人总是对自己“亲眼见到的“而深信不疑,侯域也从没想过叶慈会骗他。

    他最近一直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此刻听侯向科这样一分析,他先是觉得难以置信,随即便在脑中仔仔细细地回味了一遍他爸那天跟他说的话,想到后面,整颗心都激动得颤抖起了来。

    他爸说,他要是听话点,先帮他把薛老爷子那边敷衍过去,后面他要什么他都能给他。

    他要叶慈和孩子,他能给么?

    他说的那样笃定,那样自信,可是他当时满腔悲痛与愤怒,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

    现在仔细想想,他父亲能那么说,极有可能是逼着叶慈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所以叶慈那天才会那么恨他,那么排斥他。

    不管叶慈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只要孩子还在他就还有机会去弥补,就还有法子让叶慈回心转意。

    侯向科听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添了一句:“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你打个电话亲自问问大伯?”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天从医院回来后,侯域一个人在龙城山别墅的婴儿房里坐了一整夜,中途要找他商量事情,电话打不通,后来在别墅里找到人,他推门进去时就看侯域坐在婴儿床前跟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喊了半天他都没应,后来才知道他哥在哭。

    长这么大以来他从没见侯域哭过,哪怕是当年他母亲把他摔下四楼,摔断了腿,他痛成那样,伤心成那样,他都没哭过。他原本是想查清楚了后再告诉侯域的,想了想终归还是没忍住。

    说完之后他又有点后悔,怕侯域到时空欢喜一场。

    侯域在那边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挂了。”

    挂完电话,他便让老李拨通了他父亲的电话,他拿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他那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号码显示未知。

    侯域双眼一眯,将其接通,却没急着开口。

    薛瑶在那边嗤笑一声:“侯公子这心里素质果然好。”火烧眉毛了也能稳如泰山。

    侯域没心情跟她废话,开门见山道:“别伤着叶慈,不然你们什么都要不到。”

    ***

    叶慈醒来时发现自己既不在家里,也没在医院,而是在一间类似实验室的房间里,因为房间里有很多化学仪器,离她半米远的实验台上摆着十几个小口玻璃容器,每个容器口都连着一根很长的胶管,所有的胶管的另一头最后都在一个白色的塑料桶里汇聚。

    叶慈不知道那些玻璃容器里是些什么东西,也看不到那白色塑料桶里装的是什么,但是当她的视线落到她右手边的置物架上时,她却有些明白了这个实验室的作用,因为那置物架上摆着很多白色的方形塑料盘,每个盘子里都装着一层冰蓝色的半晶体状的东西,上面还标了型号和重量。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些东西应该是正在结晶的类似冰|毒或者就是冰|毒的半成品。

    这个认知让她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正害怕着呢,房间门开了,进来的人是叶慈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人。

    一个多月没见,唐公子瘦了很多,双眼凹陷,脸上就剩一层皮,头发也剃光了,像个活丧尸。

    以前他是内心丑陋,但好歹那副皮囊还能看,配得上衣冠禽兽几个字,现在是面子里子都叫人心生厌恶,他自己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看到叶慈时面上竟还带了笑:“哟,这么快就醒啦。”

    他这一笑,更像活死人了。

    看他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叶慈如白日见鬼一般猛然起身后,下意识就想离他远点,可是她手腕上带着一个类似腕表的不锈钢手环,那手环带电,叶慈刚走出去几步就被电了,痛得她尖叫出声,身体颤了颤,眼看就要往地上倒,摔下去时,唐绍却眼疾手快地将她接住了。

    “瞧你,这么不小心,摔到孩子了怎么办。”他要的东西还没到手,在这之前孩子可得好好的。

    叶慈被他恶心得不行,想推开他,偏偏身上没力,气得她双目通红:“放开我!”

    唐绍对她眼里的厌恶和憎恨选择了视而不见,抱着她笑眯眯地重新坐回叶慈之前坐的那张椅子里——这椅子是他专门为叶慈定制的,上面非常多的机关,必要的时候能起到捆绑和电击的作用,还带遥控装置,因为是钛合金钢材质的,坐上去既冷又硬,特别不舒服,尤其唐绍身上又没二两肉。

    他“啧”了一声:“难怪你不喜欢这椅子,太硬了。”一坐上去就硌得慌。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叶慈心中既害怕又愤怒,咬牙切齿道,“叶城呢,你们把他带去哪里了?!”唐绍如果是单纯的找她和叶城报仇,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直接一出车祸就能搞定,把她抓来这里,极有可能是为了侯域,想到侯域,她心里愈发恐慌起来——唐绍变成今天这样,几乎都是拜侯域所赐,他这人报复心那么重,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还不得把侯域往死里整啊。

    唐绍单手死死钳住叶慈的双手,另一只手狠狠地拽着她的头发将叶慈的身体完全固定好后,他才慢悠悠开了口:“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么?我说,等叶城出狱后让他亲自来跟我道个歉,我便可既往不咎。我还让你跟侯域断了,以后好好跟着我,我保你一家吃香的喝辣的。我还说了,我这人脾气不太好,生气起来周围的人都得遭殃,不过,你若听话,大家的日子就都好过。结果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仅没跟侯域分手,而且还让侯域算计我,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又该怎么找侯域算账,嗯?”

    那温热的气息徐徐钻进叶慈耳朵里,令叶慈头皮发麻,她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嘴上却不想服软:“我跟侯域早就已经分手了,他不会来的,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

    唐绍笑了:“他会不会来,等会儿就知道了,在这之前,咱俩得好好叙叙旧不是么?”

    他话音一落,叶慈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你想干什么,放开……啊!”

    唐绍不拽她头发了,改为掐后脖子,他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掐住了叶慈颈子两侧的天窗穴,掐得叶慈耳朵里一片轰鸣,如被针扎,疼得她双眼发红,一下就软了,窝在他怀里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唐绍十分满意她的“乖顺”:“想请你看场戏而已,瞧把你吓得,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

    语毕,他打了个响指,门外进来仨男的,其中一个男的是被另外两个光头押着进来的,他比唐绍还不如,用“形如枯槁”四个字来形容他此时的状态都是抬举他了,而且他身上只穿了条内裤。

    唐绍将叶慈轻轻拥在怀中,凑到她耳边,语气极温柔,乍一看还有点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他说:“叶慈,还记得他么?”

    叶慈没吭声,眼神里的诧异和恐惧却说明了一切,这人是唐绍以前的心腹,是个律师,当初他与叶城打官司时他是唐绍的辩护律师,这人嘴皮子相当好,极会颠倒是非,黑的都能给他说成白的。

    她怎会不认识他,叶城会坐牢,他功不可没!

    他和唐绍不是一伙的吗?什么时候翻脸了?

    唐绍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般,替她解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上次被抓,全拜他所赐。要我说呢,侯域在这方面也真是个人才,跟了我五六年的人,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收为己用,倒是让人佩服他这本事。我这人向来记仇,背叛过我的人,一向都不会有好下场,不过……你不一样,我说过,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等下侯域来了,你当着他的面,好好跟我道个歉,过去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叶慈想说“你做梦!”,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

    因为就在唐绍说话的同时,那男的看见唐绍,突然像疯了一样要朝他们这边冲过来。

    结果半路却被人又拽了回去一把摔到了墙上,他倒下时撞翻了个盘子,盘子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那人跟饿死鬼见了米饭似的,双目暴突,口水长流,想去抓地上的东西,手脚却一个劲儿的痉挛不止,根本就抓不起来。

    叶慈看见他们把他重新架起来,然后粗鲁地脱掉了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不知道要干嘛。

    她要转头,唐绍却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疼得她眼泪直滚。模糊中她看见那人的腹股沟两边正中间一边有一个长长的凹槽,她还看见那些人拿着针管对着那凹槽就扎了下去。

    他们在给他开天窗(股静脉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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