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上却不显,哭的越发悲催。

    皇帝沉着脸,仟夕瑶就拽了拽皇帝的衣袖,温声说道,“陛下,这都夜深了,就算是要罚,也总要等着吃完饭吧?”

    简直就是菩萨转世啊,刘航简直要感动的哭了,一旁的邓启全和高毅也是松了一口气,眼巴巴的瞧着这边,跟随刘航一起哭了起来,废话……,这时候不哭更待何时?

    这时候几个人就拧成了一股绳,有点同甘共苦的意味了。

    顿时院子里就响起三个人男人的哭声,仟夕瑶……张大了嘴,觉得很是怪诞,想着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在朝中可都是前呼后拥的,被人捧着的人物,怎么现在就这么没有形象的哭,是不是有点丢人?可是转念一想,他们可是跪了一下午了,还是这冰天雪地里,如果是她,也是想要哭的吧?

    仟夕瑶就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带着几分期盼的目光看着皇帝。

    皇帝想着这么跪下去人还真就废了,仟夕瑶这么一说,正好也给了他台阶,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如释负重,带着哭腔喊道,“皇恩浩荡。”

    等着回到了住处,两个人一起用了饭,仟夕瑶就亲手给皇帝倒杯茶,两个人都饿的厉害,比平时多用了半碗饭,这会儿正是觉得撑得慌,仟夕瑶就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

    皇帝也想走走消食点头算是同意了。

    两个人穿上厚厚的衣服就去了御花园里,前几日是正月,太后在御花园里办了个灯会,除了各色的灯还有冰雕,很是有几分看头,既然皇帝要过去,那边自然早就提前把灯都点亮了,等着两个人过去的时候一片灯火通明,很是好看。

    皇帝长腿,又加上男人步子本就比女子快,不过一会儿就让努力跟随皇帝的仟夕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皇帝及时扶住,等着摸着她的手觉得触手冰凉,忍不住说道,“这般冷,怎么都不说话?”

    灯光,月光交织在一起,细碎的星光映衬着皇帝的面容越发的俊美清贵,这会儿他的眼睛是掩饰不在的担忧和心疼。

    仟夕瑶看的心里柔软,靠着皇帝说道,“我看陛下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如何开口。”

    皇帝摸了摸仟夕瑶的鬓角,握着她的手,语带几分叹息,说道,“真是傻瓜。”语气里藏不住的纵容和宠溺。

    仟夕瑶第一次发现,原来傻瓜两个字竟然还可以当情话来听?

    皇帝似乎是怕仟夕瑶再次摔倒,揽着她的腰,走的很是缓慢,他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把心里的苦恼说了出来,“朕实在是记不清母妃的样子了。”

    仟夕瑶心头一颤抬头看了眼皇帝,见他脸上露出几分落寞的神色来……,忍不住想着,这个母妃是不是皇帝的生母?如果是指太后应该是说母后才对,又加上皇帝说记不清对方的容貌,十有□□就是燕王妃了。

    果然皇帝又说道,“很多事情朕都记不清了,不过承德三十五年,先帝大寿的时候,母妃也跟着父王一起过来贺寿,当别人问要不要和我相见之时,母妃就说……,我的两个年幼的弟弟在路上生病了,要费心照顾,实在是抽不开身。”

    仟夕瑶震惊,忍不住想着,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京都来当质子不说,明明有机会相见却并不相认,这个燕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

    时间流逝,帝王更替,如今传承下来的藩王只剩下五位了,可是只有燕王会把质子送到京都来,那是因为燕地是一块令人眼馋的肥沃土地,一年二季稻子,粮食丰产,又靠着海边,船运来往是军事要地,正可谓有钱有兵力,进可攻,退可守。

    这块地原本是当初孝贤皇后为了自己的小儿子特意圈的一个地方,希望他能衣食无忧的过日子,自然是好地方,当时燕王和新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和一般的皇族兄弟自是不同,很是亲厚,自然是无所猜忌,只是等着时间流逝,一代又一代的,京都的大祁皇帝和后世燕王之间的血脉关系越来越远,最后成了皇帝的一块心病。

    有一年燕王不过带着军队去打猎,结果却叫皇帝以为是要造反,闹得很是厉害,战争一触即发,燕王世世代代的积累,到了这会儿已经是兵强马壮不可小视,朝中有主战的,自然也有主和的,只不过大家都明白,要是真打起来朝廷也是会伤筋动骨,最后还是燕王做了退步,让自己的世子进京做了质子,这才免了一场内乱。

    从此燕个燕王都会送世子来,燕王世子在京都受到皇帝的教导,等着燕王去世在回去继承王位,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燕王和京都之间关系越来越亲密,因为每个燕王在世子的时候都曾经在京都住过,而且每一个燕王妃都是皇帝指的婚,都是京都的名门闺秀,虽然后面去了燕地,但是总归忘不了故乡,又加上王妃的娘家人都字京都,所以心里都是向着朝廷。

    时间久了,燕王自然就越发的亲近朝廷了。

    “朕本来以为,朕会去见父王最后一面,结果如今……”皇帝陷入了沉思,越发握紧了仟夕瑶的手,“朕今日收到了母妃的信,却是为了那长公主求情,真是令人恼怒,那卢中尧乱了科举的规矩,朕如何能绕他?”最让他伤感的是,一封信里从头到位没有提及对他的关怀,只询问能不能让新质子,就是皇帝的亲弟弟晚点来京都。

    仟夕瑶很想安慰皇帝说,没有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陛下,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十几年年不见玄毅的心情,我肯定会疯掉。”仟夕瑶打了一个冷颤,现如今天天抱着都觉得看不够似的,要是十多年不见,那该多伤心难过?

    仟夕瑶初为人母,总是会觉得孩子是世上最可爱的天使,只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皇帝抿着嘴,却是带出几分嘲讽的意味来,这要是别的嫔妃肯定会安慰他说,这世上哪里有爱自己孩子的母亲?肯定是他想多了之类的,可是仟夕瑶却说的这么坦白,坦白的他竟无言以对,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想到仟夕瑶刚才说的,要是见不到孩子会疯掉的,恐怕不止是仟夕瑶,就是他也会受不了吧?

    邢玄毅是他期盼了多少年的孩子,那么小小的一个东西,每次睁着一双漆如点墨一样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心都化成一滩水了,这孩子当初生出来的是经历了许多的波折,在产房里看着一团血色的小东西,只觉得整个人心都碎了,第一次热泪盈眶。

    怎么舍得放手?就算是无奈的送到外地,难道就不会思念?

    皇帝越发紧紧的抱着仟夕瑶的腰肢,让她贴着自己,像是要添补心中的一块空缺一般,只有抱着她,会觉得心口不是那么憋的难受了。

    仟夕瑶见皇帝无声的抱着自己,轻轻的拍了拍皇帝的后背,一直都没有说话,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是?

    作为孩子的父亲,仟夕瑶相信他肯定懂自己的心情。

    可是仟夕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燕王妃对皇帝这么冷酷无情?

    等着回到了灵溪宫已经亥时了,仟夕瑶和皇帝都有点心情低落,只不过两个人进内室之前,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的先去东厢看了看熟睡的儿子,二皇子穿着一件柔软的姜黄色松江棉布做的里衣,香甜的睡在摇篮里,肌肤白皙,睫毛纤长,小嘴红润可爱,就像是一枚熟透的红苹果一样,让人想要咬一口。

    仟夕瑶都露出温柔的神色,皇帝的目光也柔和了起来,一旁的乳母林氏却是战战兢兢的,要知道晚上都是珍妃娘娘自己一个人过来看看孩子睡姿的,结果这一次皇帝也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皇帝对她有什么不满吧?

    林氏想了想,从早上给二皇子换尿布到晚上哄着睡觉,也没有做错什么啊?难道是她想岔了?

    结果也是她虚惊一场,两个人看孩子睡的香甜就回去了。

    等着两个人走后,林氏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想着……,这二皇子可真是皇帝和珍妃娘娘的心头肉,她可得越发仔细照看着的点。

    上了灯罩的烛火朦胧,仟夕瑶枕着皇帝的臂膀,把脸埋在皇帝的胸口,感觉皇帝的手正一遍又一遍的轻抚她的后背,只觉得很是安心舒服,不自觉地就睡了过去,迷迷蒙蒙当中似乎听到皇帝叹息一般的说,“还好,有你在朕的身边。”

    睡梦中仟夕瑶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皇帝见到之后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越发紧紧的抱着她,闭上眼睛,然后睡了过去。

    屋外白雪皑皑,冷风呼啸,屋内却是一片温暖朦胧。

    今天轮到香儿值夜,她打着哈欠把被褥抱到了外间,等着铺好被子……,又偷偷的掀开帘子往内室瞧,见皇帝和仟夕瑶都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吹了灯,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刚走到外间就被人从后面使劲儿的拍了拍,她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结果却是被对方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嘴。

    “是我!”

    香儿舒了一口气,说道,“万公公,你走路都不带声的?吓死我了。”说完就拍了怕胸口。

    万福的视线就顺着香儿到了她的胸口,他直直的盯了好一会儿,香儿从刚开始的诧异,到后面的羞涩,整个都红的不行了。

    “万公公……”

    万福却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香儿脸红的样子,直接摸了上去,直到万福的手在香儿的胸口上上下磨蹭好几下,香儿才意识到自己被摸了!

    “万公公,你在干什么?”香儿的声音听起来磕磕巴巴的,带着十足的羞涩慌乱。

    ☆、第一百零七章

    刘航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他疲惫的伸了伸腰,只觉得这会儿膝盖骨那边还有点发麻,皇帝赦免之后自然有宫女给他们拿雪过来搓着,等着恢复了几分知觉,又拿着太医特质的药酒搓,这样反复好几次,又喝了姜汤,几个人才觉得活了过来。

    邓启全年轻,又加上习武,身子骨自然比刘航和刘航和高毅强上许多,他是最先站起来然后走的,然后就是高毅,刘航和他这会儿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累的够呛,乏的厉害,实在没有心思继续斗嘴,说好明天在武英殿碰头商量卢中尧的事情就各自分开了,天大的事也得等着身体好了再说不是?

    刘航紧赶慢赶的回家,结果刚到了二门就看到一个穿着丁香色妆花褙子的女子站在院子里的一颗槐树下痴等着,他心头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握住女子的手说道,“蕙娘,你怎么还没睡?”刘航说完就瞪了眼站在一旁的小丫鬟,说道,“你是怎么伺候夫人的?”

    那小丫鬟吓得的脸色苍白,赶忙说道,“奴婢劝不住,夫人说一定要等着老爷回来。”

    那女子温柔的笑,说道,“你不要怪她,是我要等的,她跟我站了许久了,也是受累了。”

    刘航很是无奈,扶着蕙娘走了进去,小丫鬟急匆匆的走到前面掀开帘子。

    刚进屋里就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京都这边冬天都烧地龙,很是暖和。

    两个人进了屋里,刘航的手却没有放开蕙娘,而是一直扶着她走到了炕沿边,随即有扶着她坐了上去。

    蕙娘坐在温暖的炕上,握着刘航的手娇嗔的说道,“我都说了自己能走,不用你扶着我。”说完不见刘航说话又补了一句,“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在屋里摸一摸,这炕沿,还有窗棂,博古架,衣柜,长几我都已经了然于胸了,就是有个老鼠洞我也能说出来。”一副想要逗乐刘航的语气。

    刘航却是没有笑,伤感的扯了扯唇角,明亮的烛火把蕙娘的面容映照的很是清楚,鹅蛋脸,细眉,一双曾经灵动四溢的杏眼,这会儿却是毫无神采,一片漆黑,他心头一痛,想起失子之痛来,越发伤感,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原来刘航的娘子蕙娘,早就在十一年前就失明了,那一年刘航还在福建任万安任县令,那边日子艰难,蕙娘刚刚生下了长子,结果却是因为缺医少药早夭了,那孩子是他们盼了许久才有的,两个人成婚五六载,却是一直没有子嗣,等着好容易有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当时蕙娘就哭了三天三夜,等着最后却是看不见了,好容易请了郎中过来,那人却是摇头说,已经没救了。

    刘航原本是刘家的庶子,却是因为聪明早慧,被父亲看重,这才参加了科举,中了二甲十三名,嫡母想要把一个远方的亲戚侄女嫁给他,他却是不愿意,因为他早就看中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是前翰林院掌院学士的独生女,生的貌美不说,很是有几分才情,因为父亲不舍,所以留到了二十岁也没有嫁人,到了现在却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

    嫡母为难他,连提亲都不愿意为他去,他只好请了父亲出面,好在刘航的父亲看重这个庶子,觉得这一辈孩子中也就他是最出息的,以后说不定就要仰仗他了,虽然觉得婚事不一定成,但是带着几分侥幸的心里找了个官媒过去提亲。

    谁知那孙家小姐在灯会上见过刘航一面,早就倾心于刘航,看到媒人正是觉得高兴,那掌院学士孙大人疼女儿,见她心有所属,虽觉得对方不妥当,也不大般配,最后还是抵不过女儿的痴缠无奈同意了。

    当时成婚的时候孙大人怕女儿受苦,整整赔了八千两银子的嫁妆,很是丰厚。

    婚后两个人琴瑟和鸣,恩爱异常,只可惜却是迟迟没有子嗣,结果盼了那许多年的孩子,却是这般不幸早夭,此后孙蕙娘就伤了身子也没有办法生子了。

    六年前刘航调回京都任礼部员外郎,之后就一路官运亨通,现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却已经是入了内阁,前途不可限量,和曾经寒酸的庶子的样子大为不同。

    孙氏似乎知道刘航心里不高兴,温声说道,“我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又说道,”这么晚了,有没有吃过晚饭?我叫厨房留了菜。“

    刘航没有胃口,摇了摇头说道,“不吃了,早些睡吧。“

    孙氏却是没有动,推了推刘航说道,“今天可是歇在甘氏屋里的日子,她一直都没有睡等着呢,老爷还是过去瞧瞧吧。”甘氏是孙氏婆婆送过来的侍妾。

    刘航脸上露出几分厉色来,说道,“有你这般总是把着自己男人往别女人身上推的?“

    孙慧娘一听,又是高兴又似乎很是悲伤,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母亲说子嗣要紧……”

    刘航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躺在炕头上,说道,“我谁也不要,你也不要把我往外人推,咱们以前说好的,就咱们两个人一起过。”

    孙氏听的眼泪婆沙,这是两人刚成婚的时候说的情话,却是没有想到刘航到现在还记得,好一会儿才哽咽的说道,“那子嗣的事情怎么办?母亲最近很是不高兴。”

    刘航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我想把明儿过继过来。”

    刘书明是刘航三弟的小儿子,今年不过五岁,很是聪明机灵。

    孙氏听的一颤,忍不住说道,“老爷……母亲会同意吗?”

    刘航紧紧的抱着孙氏,斩钉截铁的说道,“父亲同意就行了,我早就跟父亲说过了,三弟也同意了,到时候把明儿抱过来养在你名下,以后咱们也就有儿子了。”

    孙氏颤抖的抱着刘航,倏然泪下,说道,“老爷,我对不住你。”

    “当初我不过一个庶子,你却一心一意的跟着我,后来我们去了万安,那地方艰难,连肉都吃不上,要不是那般……,旭儿怎么会早早就去了。要说对不住,我是我对不住你才对。”刘航说道。

    屋内的气氛显得十分温馨,两个人躺着说了一会儿话,刘航昏昏欲睡,孙氏却想起一件事来,说道,“今天我似乎看到长公主家的人来找过母亲,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那件事。”

    刘航从来不满孙氏,自然知道卢中尧的事情,他一听立时坐了起来,惊道,“什么?”

    ***

    不过昨天还觉得冷的直打哆嗦,一转眼就春暖花开,一阵阵的暖风吹来,冰雪消融,树木抽了嫩芽,天空湛蓝,地上青草冒了头,一副春意盎然的样子。

    周府的水榭里,周浅墨和仟召陵围坐在石桌两边,中间放着棋盘,仟召陵执白棋,周浅墨执黑棋,正在全神贯注的下棋。

    周浅墨如临大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紧张的盯着自己设的局,暗暗想着,别让仟召陵看出来,千万别然他看出来!就差一步了就可以把仟召陵逼入死境,仟召陵的神态要比周浅墨的自在多了,他穿一件杭绸的湖青色直裰,带着方巾,面如冠玉,在浅浅的春日阳光下越发显出几分儒雅的气质来。

    仟召陵捏着棋子,一副正在思索放在哪里的样子,在棋盘上挪来挪去的,就是没有真正落下来,急的周浅墨差点抓耳挠腮的,还得要忍着,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真是憋得不行了。

    仟召陵看着对面的周浅墨,眼睛里渐渐有了笑意,正要说话,水榭外传来一个黄莺出谷一般清脆的声音来,“原来是躲在这里下棋?”一个穿着水红色缎面褙子的女子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女子乌鬓黛眉,肌肤如雪,明眸皓齿,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似的,清丽可人的很。

    “二姐!”周浅墨如临大赦,高兴的站了起来,主动迎了过去。

    仟召陵也起身看着周二小姐,显得很是彬彬有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周二小姐总觉得仟召陵的目光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炙热,她只觉得脸上一烫,赶忙低下头来,温柔的福了福,“三弟,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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