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兽能隐能现,蹿得高,速度快,攀爬这种悬崖峭壁如覆平地,从他们想象不到的角度发起偷袭有着预想不到的效果,再加上当时杨雪岭和聂然在村子里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分散了守卫的注意,几头麒麟兽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把路上的关卡都解决了。

    他们爬上峡谷,往前没走多远,草丛里突然传来声响,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靠近。

    几头麒麟兽的耳朵动了动,便停了下来,等在原地。

    聂然心想,“什么东西来了?”她看麒麟兽们很是淡定的样子,更加好奇,没多久,一条大黄狗摇着尾巴从草丛里钻出来。黄毛上沾了不少草籽,头顶上还有一根枯草,半点威风都没有。

    狗哥出来,见到七头麒麟兽,当场腿软,控制不住地哆嗦了几下,差点就趴到地上去,好在它们都收起了身上的麒麟兽气息,把存在感降得很低。狗哥勉强稳住身形,张嘴汪汪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又变成人形。

    他变回原形时,四条腿站地还不明显,变回人形,两条腿直闪,跟抖面条似的。

    狗哥下意识地掏出烟,想点烟抽上两口壮个胆,又想到这是深山老林子要注意防火,又把烟和打火机都塞了回去,说:“那些秃驴杂毛牛鼻子……”话出口,想到杨雪岭和聂然都是道士,相当于把她俩也给骂了,“咳”地清清嗓子,改口,“那些和尚道士嫌我们是妖怪,不跟我们一起手,有两个手贱的还想收妖,让我给咬了,差点给打起来。”

    聂然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狗哥就扑出来咬过欺负她的人,听到狗哥说咬人,又觉得她家的狗子没那么锉了。她说道:“那你们跟在后面看戏呗,要是有好处我再叫你们。”

    这些妖怪一个比一个锉,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是按照顾着它们点吧,有自己打前锋足够了,不然,动起手来还得顾虑到妖怪们,挺碍手碍脚的。

    聂然又想到受伤的花狸,于是从通灵教主令牌中取出来,递给狗哥,说:“你给花狸涂点药,治治伤口呗。”

    狗哥看到花狸满身的烧焦的痕迹,还在冒着黑烟,顿觉棘手,说:“这个伤我治不了。”

    旁边,突然有一颗麒麟兽脑袋伸过来,那快赶上菩萨的大舌头“刷”地一下子从花狸身上舔过去。花狸身上的毛当场湿了,就连聂然的手上胳膊上都被糊满了口水。她满脸嫌弃地扭头看向百万:你恶不恶心?

    她麻利地把满身口水的花狸扔给杨雪岭,伸手想在百万身上擦掉可水,可看到他浑身的伤没一块好皮,没糊得下手,转身就要往狗哥身上糊,狗哥蹭地一下子蹦开了,说:“花狸身上沾了煞气,百万舔她是给她清除煞气消毒,你用麒麟涎液糊我,那是降妖。花狸如今是灵猫,我是狗妖,品种不一样。”

    聂然不懂,问:“有区别吗?”

    杨雪岭解释道:“妖是血肉之躯,使用的是妖力。灵体是纯能量体,使用的是灵力。花狸的能量来自于通灵教主令,而通灵翼蛇的神通能力比起麒麟兽差不了多少,所以百万的麒麟涎液能够清除她身上沾的毒煞之气,却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她把满身口水的花狸交回给聂然,说:“百万的麒麟涎液对她的伤有好处,你把她放回令牌中,让她安心养伤,别挪来挪去的。

    聂然又把花狸收了回去,顺便悄悄地在自家师父的袖子上擦了擦百万的口水。

    杨雪岭看到了全当没看见。

    狗哥又钻回了草丛中,带着通灵教的妖怪们远远地跟着。他们原本带着报仇血恨要跟驭兽门拼命的决心来的,却没想到,竟然成了打酱油的。这波打驭兽门的主力队伍,没有哪支是他们比得过的,老实跟着吧。

    大黑鱼乌鳢一条生长在江河里的水生动物,跑到山里来。他的腿是尾巴变的,走得腿都快维持不了人腿形状了,最后爬到了黑熊精背上骑着黑熊进山。

    他这趟进山真是长了见识,无数次庆幸自己在渝市的这些年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老老实实地盘着,跟各方保持井水不犯河水之势,对着大小姐更是再没半点不服气的。他服,心服口服的服!

    聂然从来没爬过这样的深山老林子。

    虽说大瑶村也在大山脚下,在国家大搞基础建设修建村村通公路前,也是偏僻到几乎不太跟外界往来,但那只是个普通的村子,处处开辟着农田种有庄稼地,修有田梗堤坝等,人气很足。哪像这地方,树木把天都遮住了,在林子里穿行,不时钻出点毒蛇蜘蛛来。

    地上没有树,只能在树枝丛中来回蹦,偶尔遇到险峻路段还得麒麟兽搭把爪子拽一程。

    百万更惨,没有鳞片的肉,被刮得身上的痂都掉了,浑身淌血,痛得不时发出声嗷嗷低唤,不要说齐寒山看得心疼得不行,几头大麒麟兽都难受了,几乎轮流过去给他舔舔伤口爪子摸摸头。

    他们族里的最后一颗回生丹之前已经给杨雪岭吃了,后来挖到的那段生命之髓,百万带回去的那点全进了齐应承的肚子,现在只剩下点普通的伤药,对着百万这样的伤起不了多少效果。几头大麒麟兽除了舔舔百万安慰它两下,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能多鼓励他几下再坚持坚持,等到地方一定给他挖来生命之髓治好伤。虽说鳞片可能没法长出来了,但体表覆盖着一层长好的伤疤,也总比肌肉血管什么的露在体外强啊。

    聂然看着百万那样子,难受得不行,又没办法帮到他,想了想,说:“要不你留在这里,我们去给你挖生命之髓。”

    百万摇头,嗷嗷叫唤,不干,要跟着一起去,才不要落单。大家一起热闹,还有大家安慰他,好过自己留在这里舔伤口强。

    他坚持要跟着,聂然只好随他去。

    他们越往山上走,林子越阴,各种各样的虫子越来越多,特别是蝼蛄,遍地都是。这东西乍然看起来有点像蟋蟀,在聂然的老家被称为土狗子,以前那种老式的土房子,屋檐墙角下随处可见。

    可聂然在村里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蛄子岭这么大的土狗子,更没见过这种颜色的。这里的蝼蛄,很多偏黑色,块头比别的地方要大上一倍,更加凶猛,会扑人,咬上还会吸血。

    聂然没注意,都被咬了一口,鼓起一个大肿包,跟被开水烫伤似的,那肿包亮得透明,里面全是黄水。这玩意儿,一看就是带毒的。

    她对杨雪岭说:“师父,这地方怪啊。”

    杨雪岭说:“不是早就知道这里很危险了吗。”

    聂然问:“跟腐尸花有关?”

    杨雪岭说:“不会如此。就像白狼堂底下种有腐尸花,但活动在那里的邪门东西却不止腐尸花一种,还有很多妖以及提供它们生存土壤的人。同样,这里能够长出腐尸花,一定有一个完整的适合它们生长的生态体系。这些虫子表明我们已经进入这片地界了。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植物跟外面的也不太一样了。”

    聂然环顾四周,说:“除了阴气重了点,没区别呀。”

    杨雪岭无语地摇头。阴气重就是一个很大的区别好不好,它能够告诉很多有用的信息。不过,现在说了聂然也不懂,慢慢教吧。

    她走累了,坐下歇脚,喝点水吃点干粮补充体力,顺便向聂然讲解怎么通过树木的生长来判断周围的环境。包括树木的阴气重,代表地下的土壤有问题。

    聂然听了一会儿,表示长知识了,可……那还得赶路啊。

    麒麟兽的脚程快,体力好,不需要歇,他们商议了下,决定分头行事。齐寒山带着五头大麒麟兽先赶过去探探情况,以节约时间,想尽快救出齐应承。百万的惨状,让他们特别担心齐应承。

    百万则跟杨雪岭师徒二人慢慢赶过去。让百万单独留下,他不乐意,但让他跟聂然一起,还是很开心的。他跟聂然在一起,比跟外公在一起还有安全感,觉得浑身有劲,什么都不怕。

    第136章 嗑瓜子   杨雪岭没有聂然那么好的精力,……

    杨雪岭没有聂然那么好的精力, 也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打个坐行个气,便可以替代睡眠得到休息的本事。她在修炼六壬神术上虽然有点天分,却也只是个普通人, 这一路过来不是翻山越岭就是在破阵和跟驭兽门的人搏命, 如今停下来歇脚,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放松下来后, 眼皮都快撑不开了。

    她取出挂有法铃和符箓的法绳在身旁拉了个小符阵圈,再在地面洒了圈驱虫药, 从背包里取出户外便携式充气垫, 吹气后, 把刚刚够一人躺的垫子铺好, 又取出一个胀鼓鼓的小袋子,从中取出保温毯裹在身上, 对聂然说:“让我补会儿觉,你俩不要走远。”便合上眼睛休息了。

    如果是之前,她还得担心自己刚睡着, 这两个小家伙便能跑得无影无踪,现在百万伤成这样子, 正是需要多休息, 不会乱跑。

    聂然着急赶路, 坐在林子里实在无聊, 可看到自家师父这又困又累的样子, 也知道不能催。她坐下来, 打了两圈坐, 没耐心,坐不住,便又去找百万玩。

    说是玩, 百万这样子也没法驮着她在山林里乱蹿,于是去看百万身上的伤。它趴在地上,满身都是血淋淋的疤,原本雪白的麒麟圣兽整个儿变成了褐红色,身上主要分成三个颜色。结痂的颜色,干涸的血污颜色,赶路时失去鳞片保护的嫩肉被树枝划出伤口流出来的鲜血的颜色,零星的还有点血管、肌腱筋膜的颜色,看着跟屠宰场里剥了皮的牛比起来,只差还喘气活着。

    她轻轻地摸着百万身上的伤口,安慰道:“我给你报仇。他们有腐尸花提炼的药粉,就一定有生命之髓,你的伤会好的。师父伤成那样子都没事,你一定也会没事的。”

    百万用头轻轻地蹭了蹭聂然,很是想得开。他脸上的鳞很细,鳞下只有一层皮,一些部位还跟头部组织连在一起,如果被扒很可能小命当场就得没了。他们还得留着他胁迫舅舅去挖生命之髓,没有动他头部的鳞片,使得他的脸和头发都保住了,不看身上的伤,就依然还是很帅的。

    百万又抬起自己的大爪子给聂然看,表示手脚都没受伤,也是完好的。

    他伤得最重的地方,其实就是背部、屁股和身子两侧鳞片和肌肉都厚实的地方。他用爪子在地上写字,“有点疤,帅。”满眼期盼地看着聂然,很想得到聂然的认可,不想被嫌弃身上有疤。

    聂然扭头忙着看字,没注意到百万的眼神,说:“帅个鬼哟,多疼啊。”她还将心比心撩起袖子把胳膊上的伤疤露给百万看,说:“我每次看到胳膊上的疤,就想起差点被老妖道和玉虚真人害死,现在还气,不过,他俩都死了,乾坤观里跟通灵教……啊呸,跟锦毛虎他们有勾结的道士也都被宗教局的抓了,想想,仇也报了,就还好吧。”可她还是气不过,说:“好个鬼哟,这么大块疤,这都是我当初遭过大罪的证据,也就是我福大命大。”她又把袖子给放了下去。

    杨雪岭刚睡着,又让聂然叭叭叭地吵醒,掏出耳朵塞在耳朵里当隔音耳塞用了。

    聂然瞥见后,立即禁声。

    百万没有听到聂然违心地夸自己的伤疤帅,但看聂然也有疤,好像没有嫌弃自己的样子,隐约生出种“我俩都有疤”一条壕沟里窝着的感觉,又悄悄地往聂然的身边挪了挪,头轻轻地挨着聂然,趴在地上,打盹。

    聂然看百万和杨雪岭都睡了,一个人可无聊了,那就只好跟着睡会儿午觉呗。百万变回原形后,块头够大,脑袋也够大,聂然拿百万的大脑袋当石头靠,也睡着了。

    吕青锋带着洞天观的弟子顺着山路和杨雪岭他们留下的痕迹赶往蛄子岭,在半路遇到停下来歇脚的两人一兽。

    聂然和百万靠在一起,他俩都被他们的脚步声惊醒,同时睁眼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有百万和聂然守在身边,杨雪岭睡得格外安心,以至于有脚步声过来都没醒。

    吕青锋见到杨雪岭还在睡,抬手示意洞天观的弟子就地休息,声音轻点,不要吵到人。

    洞天观的人没少跟在杨雪岭的身后往各种地方钻,对她的行事都很熟了。通常来讲,事情要是不棘手,他们的小师叔向来是“歇什么歇,早点忙完早点收工”,像这种快到地方还睡觉的,说明后面有硬仗要打,得养足精神把状态调到最好。

    一群洞天观的弟子都不需要观主和各自的师父多交待什么,抓紧时间吃饭喝水打坐睡觉。要去解手的,绝对不会单独去,叫上两三个同伴一起。

    其余各门各派各路散人跟到现在也没了仗着人多势众生出来的轻视之心,都意识到这一趟的危险性。

    各宗教流派之间、各门派之间、甚至门派内部,平日里免不了有竞争和闹矛盾的时候,相互之间下绊子闹出不愉快,坑坑对方给自己门派谋划点好处的事也是时有发生的。这要是放在公司上,叫做行业竞争。

    可如今从看到的情况来判断,驭兽门不是善茬,且极为凶险,就连麒麟兽出来好几只都还要跟洞天观联手就知道这事不是哪一个门派、哪几个人可以应付得了的。

    在年轻弟子歇脚的时候,各门派带队的领头人、包括那些比较有声望的散人、大师们都自发地聚到一起商议接下来要怎么行事。

    不得不慎重啊,稍微有大意的地方,那可是拿性命来填。

    杨雪岭跟聂然打前锋,两个人挑翻了驭兽门驻地救出麒麟兽,她俩还能完好无损连丝皮毛都没伤到,这让大家对她们师徒二人很是刮目相看。商量的时候便想把她们师徒二人也请来。

    吕青锋给拦了,“雪岭在休息,不便打扰。”

    一位拿着折扇的风水大师笑道:“青锋真人,之前我们不明情况,言语有失稳妥的地方,还请见谅。等见到雪岭道长和聂然道长,我们一定亲自向她们赔礼道歉。”

    胡槊说:“误会了,误会了。师父不让去打扰,实在是我小师妹的起床气大。如今眼看已经到蛄子岭,她要是没休息好,闹起情绪来,是真能干出撂蹶子罢工不干的事。”

    大家闻言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杨雪岭的亲爹是观主,亲妈是传功长老,平日里各派的人见到杨雪岭跟洞天观的人出来时,那都是看到他们跟在杨雪岭身边做小伏低当跟班,就连胡槊这个大弟子都小心翼翼地哄着供着她,对于胡槊的这个说辞是信的。杨雪岭要是没点大小姐脾气那才是有鬼了,都不看看她亲妈是什么脾气,又护短把孩子宠成什么样了。

    众人也各施手段,通常风水、地理等各方面手段探测研究这地方。

    之前拿折扇的那个风水大师叫郭真,学的是祖传的风水手艺,最擅长看墓穴风水。他进过驭兽门的村子,也进过通道,从通道的修建式样、里面的机关、布置等各方面推断,“驭兽门很可能是个守墓村,这村子的地下很可能是个陪葬坑。”

    古时的王侯将相修建大墓,有些并不是只有一个墓穴,而是在墓穴旁边还有陪葬。最众所周知的,西安秦皇陵的兵马俑,那就不在秦皇陵里面。

    他们又再根据蛄子岭的植被生长情况、土壤情况等各方面进行探查,又以罗盘测算,进行初步探查推算。各门各派的手段不一样,算出来的结果也是不同的。

    有算到这里有墓的,有算到这里地势险恶不可能在这里建墓的,又有说从驭兽门不是正派行事,很可能是剑走偏风搞邪祟之事,把墓修在这样的地方才符合驭兽门作风的。各有本事,都觉得自己那一套是对的,谁都说服不了谁,吵了半天没个结论。

    懂风水的,拳脚上通常都不太擅长,又不像杨雪岭那样有个厉害到都不算是人的徒弟,不敢自己带着几个同样不擅拳脚的子侄徒弟捧着个罗盘就上山去送死,只能致力于说服旁人听自己的。

    那些对于风水一道差点的,拳脚本事厉害的,便在一旁休息,等着这些拿主意的先吵出个结果来吧。

    聂然打了一会儿坐,精神了,嫌打坐枯燥无聊,又睡不着,还得等师父醒,于是偷摸地溜过去,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蹲着,从包里摸出小零食边吃边听他们吵架。

    热闹!这些什么大师、高人吵起架来,也不比村里下棋的闲汉吵架文雅到哪里去。最多就是多点她听不懂的专业词汇,马走日、象走田什么的,她也听不懂啊。她也听不懂啊。

    傍晚,杨雪岭睡醒。

    她坐起身,看到林子都暗了下来,这远处隐约有灯火亮光,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聂然已经没见了踪影,但百万还满脸乖巧地趴在身旁,显然聂然应该就在附近没走远。

    杨雪岭用膝盖都能猜到聂然干嘛去了。

    她收拾好行李,绕过旁边的灌木丛,就见到林子已经被清出一大片空地。

    进山的门派多,人也多,他们停下来休息,拿随身带的刀把歇脚下处的灌木砍了,草丛清了,再加上来来回回一走,开辟出了一大块休息地,比节假日的旅游景点还要热闹。

    洞天观来的人是最多的,一大群人聚在那,格外显眼。

    杨雪岭走过去跟他们打过招呼,问:“聂然呢?”

    大家都说没见着。

    突然,从高树飞过来什么东西落在了杨雪岭的头上。她伸手拿下来,是一颗瓜子。她顺着瓜子飞来的方向抬起头望去,聂然正蹲在前面的一棵大树上,左手拿着装瓜子的袋子,手腕上还挂着个装瓜子壳的塑料袋,里面已经装了很多瓜子壳了。

    树下,聚着一大堆人,自家老爹和胡槊他们都在。

    杨雪岭慢悠悠地溜达过去,便听到他们在争吵,她听了两句,发现都是在风水阵法之道上颇有造诣的前辈高人们在那里针对蛄子岭的情况做分析发言,大概因为吵上了火气,把平时藏着掖着不方便示人的干家本事都漏了不少出来,引经据典的时候不时蹦出几句查不到来历出处的口诀。

    那些查不到出处的口诀可不是什么三无产品,而是各个流派口口相授的秘诀。如今大家都讲求广收门徒扩大发展,真正的不外传的秘诀其实也不多了。捂着不轻易外传的,大概率传着传着就失传了。最重要的是无论是修佛法还是道术,那都是师父引进门修炼在个人,看的全是悟性和灵性,在这种大佬们争辩的场合,不必考虑他们吵的能不能听,而是听到就有赚。

    杨雪岭当即爬上树,蹲到徒弟身边,师徒俩一起坐在树上嗑瓜子听他们争吵。

    聂然悄声问:“师父,我们不去蛄子岭吗?”

    杨雪岭说:“蛄子岭就在那里又不会跑,驭兽门的人还得让齐应承去腐尸花里挖东西,大概率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早一天晚一天去没多大区别。听会儿。”她嗑了两颗瓜子,忽然想起一事,问:“你带的水够吗?”嗑瓜子容易口渴。她可只带了两瓶水,喝完就没有了。山里的水寄生虫多,最好不要喝。

    聂然说:“够呀。”她又不像师徒要装那么多的符呀、法宝呀、露营装备呀什么的。她的背包里除了一根备用的登山绳就是零食和水,还有饮料,塞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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