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钗儿精神抖擞,与薛锦屏平肩作战。

    苌度又拨一火精骑,交给薛锦屏指挥。

    薛燕得令,与宋翘儿、云钗儿等返回朝歌。到了旅社房间,薛燕将校尉齐集,兵分三路,传令下去。

    一路由琴雉带领,蓝歌一火八人相随。到南边的新乡县,摸清琢船鬼焦投、砍桅将蓝额二贼家址及详情。

    一路由高夺带领,黎阳白伎一火八人相随。过枋城渡往东,到黎阳县南纸坊村,刺探钻水怪东奔的底细。并回白马县,找谷梁县令,就说薛燕将令,要他派人查清捞宝神胡了详情。

    一路由她亲自带领,云钗儿辅助,宋翘儿出谋,剩余三火二十四人听用。按苌将军授计,铺排捉拿滂水关坠脚鬼奚簒。

    众人按薛燕将令,纷纷收拾前往。

    缘何先从坠脚鬼奚簒下手?自然是宋翘儿所献奇计。

    此贼最毒。一日不除,百姓一日遭殃。眼看天暖,滂水关一带,百姓戏水的季节也就到了。一旦有人下水,奚簒等势必害人性命。

    旅社薛燕房间,剩下宋翘儿、云钗儿及朝歌黑优、汤阴红乐、汲县黄舞等五人,薛燕问宋翘儿:“飞羽妹妹,我忽然有个担心。苌将军大计,在于孔孟二匪。然而,这里先行捉拿坠脚鬼奚簒,孔孟会不会受到惊扰?”

    宋翘儿略微沉吟,说道:“我又有一计,但不知军中是否允许?”

    薛锦屏笑道:“但能破敌,都是妙计。尽管说。”

    宋翘儿也笑:“二十四卫士中能挑出三个朝歌的亲戚么?”

    薛锦屏让朝歌黑优,挨个房间查问。不一时,黑优拿过卫士名单,恰好三人,分别是赵谷、孙夸、陈箭。

    薛燕看看宋翘儿,问道:“有何见教?”

    宋翘儿过来与她耳语片刻。薛锦屏哈哈大笑,依计而行。

    薛锦屏让黑优叫来三名朝歌亲戚赵谷、孙夸、陈箭,吩咐黑优为领首,汤阴红乐、汲县黄舞一并跟定。六人假扮夫妻或者兄妹、姐弟,到滂水关访问老亲。如此如此去做,不得有误。

    六人听完将令,个个忍俊不禁,乐乐呵呵而去。今天休息好,明天,于日中肆市开张行动。

    次日睡到大天亮,黑优好好打扮,与赵谷一对,假扮夫妻。并跨一乘战马,到肆市中买些点心,穿戴鲜亮,往滂水关先去。

    黄舞与陈箭假扮兄妹。也并跨一乘,弄些灰尘,覆满全身,打马而去。

    红乐与孙夸假扮主仆。租一驾马车,车上搭起轿厢,姐姐扮得花枝招展,坐于内里。弟弟扮得书童仆役一般,赶着马车。

    滂水关中,密密麻麻千余户人家密集居住。街巷四方规整,青堂瓦舍鳞次栉比,邮驿大道横贯东西。滂水关矗立在淇水北岸,过去淇水桥不足二里,就是巍峨壮观的关寨。

    黑优与赵谷并跨来到滂水关。此处关令看了他们出身,居然是义成军校尉,急忙让过。二人到了关内,挨门探问赵谷的舅外祖爷奚簒居所。

    好事者关二爷看他们夫妇生得相貌非凡,赵谷宛如天神英武,黑优就像仙女俊俏。看他们的马匹也是价值无数的宝马良驹。再看他们的褡裢,鼓鼓囊囊必然是金银珠宝。

    惊得一番慨叹:“奚簒这个龟儿子,居然有这么好的亲戚。”

    禁不住将他们领到奚簒门首。看这一家,门外三丈开外就铺砌青石,一直铺到门内。好大的气派。

    好事者敲门,仆役出来,问道:“哟,关二爷,那阵风把你吹来了?”

    “这一对小夫妻,来寻找舅外祖爷奚簒,不就是你们府上么?”关二爷打着干笑,指指这边的两位。

    赵谷赶忙前来,作个揖,温婉问道:“舅外祖爷在家么?找得我好苦。”

    仆役呆愣半天,看看关二爷,又看看天仙般的黑优,赶忙招呼:“哟,远亲来了,快快,屋里请。我去禀报老爷。”

    赵谷一招手。黑优牵着马,进到奚簒家院。不大功夫,过来一个麻子。见他身长七尺开外,山羊胡须,一身青袍,肤色泛黄,一脸麻坑。略有四十岁。看样子他就是主人。

    赵谷翻身下拜,黑优道万福,一起口称:“舅外祖爷在上,受外孙赵谷、外孙媳黑优一拜。”

    坠脚鬼奚簒愣在那里,不知道这门亲从哪里说起。

    赵谷连忙从褡裢里掏出两锭五十两的官银,说道:“来时,母亲再三关照,务要将这银子当面交上她的舅父。哎呀,我们一路找得好苦。”

    坠脚鬼奚簒一看,见面就是一百两雪花银,整个人都是蒙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这么大的礼,还不赶快迎接。忙不迭笑道:“哎呀,外孙子,快快,正堂有请。”

    奚簒拉着他们往里面二堂而来。仆役牵了马,去饮水,添草料。

    赵谷叹道:“自从父亲前年滂水关溺亡,母亲就一直念念不忘舅外祖爷的恩德。前日父亲托梦,要母亲拜望舅外祖爷,感谢打捞尸骨,交代多多孝敬些银两,生恐舅外祖爷吃不好穿不好。母亲腿脚不便,我夫妇代劳。”

    奚簒想了一会,振声说道:“哦哦,这么回事,你们是黎阳枋城渡的吧。沿淇水上下,亲连亲。可不吧,那次打捞你父,费了好大的周章。你母亲过意不去,多给了不少。经过攀话,却是亲戚。”

    黑优飘起舞姿样的脚步,悠悠过来,不小心脚下被铺地青砖一绊,轰然栽倒,恰恰倒在奚簒怀中:“哎哟,哎哟,我的脚。”

    赵谷怒道:“这么不小心啊,舅外祖爷岂是你这般无礼的么?”

    奚簒看他模样,将麻脸一沉:“我疼俺外孙媳妇还来不及,吼的个啥。”

    他急忙将黑优扶在太师椅上,低身形来看黑优的脚,又是吹又是揉。偷眼上瞄,黑优蓝裙颤抖,薄绸棉裤裹腿,好不诱人。

    黑优被他一揉,急忙抬起脚:“哎哟,哎呦,别揉,疼。”

    奚簒被她抬脚,看得眼馋。根本就没听清黑优在喊什么。

    此时赵谷过来,也俯下身子,看黑优的脚。

    奚簒这才觉到不妥,起身对仆役喊道:“还不给客人端茶。”

    赵谷、黑优就此在他府上攀话,越说越亲热。奚簒喜欢得不得了。

    奚簒与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叫过夫人楚氏:“瑶娘,快来陪外孙子外孙媳说话。我打马去朝歌肆市买些上好牛肉,今天中午上几个好菜。”

    楚瑶娘款款出来,看姿色颇有几分。看眼目,却与奚簒大为不同。生得高挺峭拔,含羞带怯,十分慈善。

    赵谷、黑优赶忙见礼:“舅外祖母在上,请受一拜。”

    楚瑶娘赶忙将他们扶起,频频沏茶,说些亲故话头。赵谷、黑优顺着刚才奚簒所说枋城渡由头,添油加醋,热热闹闹。

    奚簒打马出去,没多大功夫,院门外又有关二爷大呼:“老奚,迎接客人啦。”

    仆役忙不迭出来,开门看,却是一对兄妹模样的,浑身灰土,疲惫不堪。二人滚鞍下马,高呼:“姨祖母,我们来啦,好累啊。”

    正是黄舞与陈箭假扮的兄妹。陈箭在这里大呼,惹得仆役又是一愣,搞不清该怎么办。

    黄舞过来,累得拖住陈箭的长衫,气喘吁吁:“姨祖母是这里不是呀?”

    陈箭扶住她,对仆役问道:“这里不是奚簒奚老爷府上吗?楚瑶娘就是我姨祖母。”

    仆役忙不迭回屋,喊起:“夫人,快快,你甥孙到了。”

    楚瑶娘听说,慌不迭跑出来。

    陈箭上前就翻身跪倒:“姨祖母在上,甥孙给你磕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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