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大年初一,也是与众不同的。

    因为,叶修文回来了。

    叶星晖一扫多日来的阴霾,早早就让人把家里打扫一新,又亲自督促佣人们准备菜式的花样。

    罗美华一直病着,指望不上。

    要说罗美华的病,也是他的一个心病。

    自从见过修筠与许天韵以后,叶星晖与罗美华两人就一直心有不安。

    罗美华让罗烈帮忙找当年的那个批字的大师,还真找到了。

    不过大师说了,家中的灾星再现,叶家怕是要家宅难安了。

    接下来,家里频频发生怪事。

    先是佣人秀姐从楼梯上摔下来,腿骨折了,受了惊吓的她,非说是当时有人把她推下楼的。

    接着,一直养在花房时在波斯猫死了,没病没灾的,说死就死了。叶星晖和叶轻语一直很喜欢那只猫,叶星晖很是心疼了几天,让人把猫埋在了花树下。

    诸如此类,奇奇怪怪的事时有发生。

    真是印证了大师的话。

    就像当年修筠在叶家还没走的时候一样,总是有怪事,不合逻辑的事发生,叶星晖不由暗暗相信了大师说的话。

    接下来,事情愈演愈烈。

    先是佣人在夜里的时候听到楼上有走路的声音,说得罗美华毛骨悚然。

    有一天夜里,佣人想去给书房的叶星晖送茶,只见一声尖叫,罗美华和叶星晖赶过来时,佣人瘫在地上,索索发抖,她说,看到一个穿着浅紫色长裙的女人走在走廊里,不是夫人。

    叶星晖和罗美华都吓一哆嗦,浅紫色,是霍斯诗最爱的颜色。

    罗美华心中的恐惧无人倾诉。

    那一日,她去常去的精品店买衣服,快过年了,有许多应酬的场面,要添置些新衣才行,轻语今年不在家,只有他们夫妻俩去应酬,衣着方面更是不能马虎。

    那天店里很清净,这样的精品店,是专门做她这种身份的人生意的,服务自然周到。

    她专心试衣服,店员有事被叫了出去,罗美华也没在意,拿了一件旗袍进了试衣间试穿,出来时在镜子中左右照照。

    一抬头,猛然发现镜中多了一个人!

    一袭浅紫色连衣裙的霍斯诗。

    罗美华“啊”的惊叫出声,猛回头,后退两步,后背抵在了镜子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你是谁?你是人是鬼?“

    霍斯诗的手在衣架上一一扫过,拿了一条红色的裙装,送到了她的面前,声音轻柔和缓:“还是这件适合你,你看这颜色,像不像我的血?穿上这件衣服,叶星晖一定会更爱你。我也就能附在你身上了。”

    “啊——”罗美华尖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她醒来时,躺在精品店的沙发上,店长和几个店员慌张的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睛,都松了一口气:“叶太太,您没事吧?”

    “叶太太,您刚刚怎么了?”店长关心地问。

    罗美华“腾”的坐起身,把每个店员的脸都认真看了一遍,没有那张面孔,她扫了一眼店内,衣架上也没有那条红得像血一样的裙子。

    她厉声问刚刚给自己服务的店员:“你刚刚去哪了?”

    店员愣了一下:“刚刚店长让我去核对一下上午的销售单据,我看您在自己挑衣服,不需要我帮助,我才去的。

    罗美华的目光严厉的看一眼众人:“那刚刚进来的那个人是谁?”

    店员们面面相觑:“什么人?没有人啊?没有人进来过,一直是您一个人在这里。”

    这句话,让罗美华不由打了个冷战。

    明明有人的,明明有一个穿紫衣的女人在这里的。

    不可能是霍斯诗,霍斯诗死了,那,那个人是谁?

    “还是这件适合你,你看这颜色,像不像我的血?穿上这件衣服,叶星晖一定会更爱你。我也就能附在你身上了。”

    那声音,那笑容,明明就是霍斯诗!

    罗美华脸色惨白。

    “叶太太,叶太太,您没事吧?要不要帮您叫车,需不需要去医院?”店长关切的问。这是她店里的vip客户,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叶太太平素里骄傲了些,骄纵了些,尤其是她的女儿叶轻语,可是毕竟出手大方,得罪不得。

    罗美华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她什么都不敢说,急急拿了自己的东西,逃也似的出了精品店。

    “今天叶太太的样子好奇怪,仿佛撞了鬼一般。”一个店员小声道。

    “是啊,我在外面听到特别惨的一声尖叫,吓死我了。”另一个店员小声附和。

    “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儿围着了。”店长吩咐道。

    店员们都散了。

    店长看看另一侧隐密的通道门,什么都没有说。

    罗美华回到家就病了,发烧烧到三十九度,不停地说胡话。

    “别,别过来,别过来呀。”

    “血,血,都是血,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你走开!你走开!你就是该死!你走开!走开!”

    佣人们不明所以,叶星晖摇头叹息。

    请了家庭医生过来给罗美华开了药,打了针,烧渐渐退了下来。

    罗美华却再也不敢一个人呆着,要么是叶星晖陪在身边,要么就是有佣人一直守着,她被吓破了胆,却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大师是说让他制造一些家宅不宁的事情,以便让叶星晖更加相信叶修筠的宿命。

    可是,为什么连她也能遇到这些事?

    她现在的精神有些恍惚,她有点记不清那天在精品店,她是否真的遇到了霍斯诗,是她的幻觉吗?

    可是为什么那么清晰?

    家里的佣人说,在家里也看到浅紫衣裙的霍斯诗,之后她清晰真切的在精品店里遇到她,到底是幻觉,还是,还是真的?

    霍斯诗临死的时候,从容淡定,她说过,她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不会放过她和叶星晖。

    是,她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二十多年了,她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罗美华觉得她的心脏跳得太厉害,让她的呼吸不由自由的急促起来,仿佛有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上气来。

    “开灯,开灯!快开灯!”罗美华大声喊,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眼前仿佛看到一袭紫衣,鼻端一缕清香,她再熟悉不过,是霍斯诗的惯用的香水味。

    罗美华吓出一身冷汗,“啊!”的一声大叫。

    “太太,太太,您怎么了?”灯忽然打开了,罗美华不适应突然的亮光,用手遮了一下眼睛,只觉眼前突然一片血红,就像那天在医院里霍斯诗的血。

    这一吓,又是一身冷汗。

    “太太,太太,是不是做恶梦了?”女佣阿玉关心地问。

    罗美华一把抓住阿玉的手,努力镇定下来,急促的喘息着。

    “太太,要不要叫医生?”阿玉小心地问。

    罗美华摇了摇头,问:“先生呢?”

    “在书房,晚饭后一直在。”阿玉回答。

    “小姐有没有电话?”

    “没有。”

    罗美华无力的靠在床头:“不要关灯。你,你就呆在这里陪着我吧。”

    “好。”阿玉点头。

    罗美华靠在床头,一闭上眼就是一片血红,只好睁着眼睛。

    两天下来,罗美华就熬病了,两眼深陷,缠绵床榻。

    这下叶星晖更加相信大师的话了。

    只是,令他愁肠百结的是,他要如何过叶修文这一关。

    叶家的春节过得极其的惨淡。

    大部分的佣人都放假回家了,家里显得更加的冷清。

    罗美华病着,没有心思张罗那些过年的事,叶轻语没有回来。叶星晖唉声叹气,哪里有心思过什么年,他就一心盼着儿子赶紧回来。

    还好,修文答应他,大年初一就回来。

    叶星晖几乎是翘首期盼了。

    罗家的人,一大早就过来拜年。

    叶星晖心不在焉的敷衍着,打发他们去陪罗美华了。

    有自家的亲戚们在身边,罗美华的精神也能好些。

    他就坐等儿子回来了。

    终于盼来了叶修文。

    叶星晖的心里好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叶修文是一个人回来的。

    叶星晖一见到儿子,就迫不及待的拉他进了书房。

    “修文,你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你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叶星晖连声说。

    叶修文微微一笑,坐在了叶星晖的对面。

    “这次,说好了,不走了吧?叶氏现在需要你!”叶星晖开门见山。

    叶修文眉头微蹙:“叶氏出了什么问题吗?为什么您这么着急让我接手?”

    叶星晖搓搓手:“你是我儿子,接手叶氏理所应当,爸爸老了,干不动了,你来,你回来,爸爸把一切都交给你,爸爸想看着你把叶氏发扬光大。”

    叶修文一笑:“如果您信任我,那当然没问题。”

    叶星晖笑容满面:“当然信任,当然,你这段时候介绍给叶氏的生意,都发展得很好。”这段时间以来,如果不是叶修文介绍的那些生意,叶氏只怕早就被叶修筠的奥丰击垮了。所以,他认定只有叶修文能救叶氏,这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叶修文语气淡淡的:“我听说,叶氏如今有许多罗家的人,而且叶轻语也是罗家力主要扶持的人,爸爸这样做,是不是会寒了罗家的心?”

    叶星晖不以为然的说:“你不要管那些,叶氏是我们叶家的叶氏,其他的人都是仰仗着我们鼻息生存的,你接手了,正好可以有借口砍掉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是要用他来除掉那些冗余。

    “这样您这边压力可就大了,他们会到您这边来投诉我。”

    “没关系,修文,我现在除了你,谁也不能信,咱们爷俩以后一前一后,一明一暗,只要能把叶氏做大做强,怎么干,除掉谁,都没有关系,你放手去做就行了。”

    “那您打算让我怎么介入?”

    “我想召开董事会,直接任命你为执行总裁。”

    “那叶轻语呢?”

    “轻语有rs国际那边,这边就不让她介入了,也免得罗家总是心存幻想。”

    叶修文想了想:“只怕罗家的人并不会因为我是执行总裁,就买我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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