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买卖的过程,看得黑宝目瞪口呆,呆如木鸡,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看着木独摇从老板娘手里拿过钱,看着木独摇又拿了不少绣线和布料,老板娘笑容满面地送木独摇和她出了铺子。

    走时,老板娘还目送了她们好远。

    对,奶奶说的要听小姐的话。真的,一点也没有错,看到摇摇小姐手里的那一袋子银钱,她是心服口服。

    木独摇把银子揣兜里,鼓鼓囊囊的很咯人,这会儿就挺想念那各种款式包包,从小巧玲珑,可以拿在手掌心里,到背在肩上的双肩包。

    真的是不太习惯这样揣银子,木独摇拿了出来钱袋递到黑宝眼前,道:“黑宝,你揣在怀里。”

    黑宝背着背篓,背篓上面铺了几张大树叶,还有一些别人从麦子地拔的燕麦草,扔在路边上,木独摇想着要卖新鲜的地皮菜,难免要教一下别生人怎么吃,就叫黑宝随手捡了些盖背篓面上。

    黑宝双手捧着银袋,那是真的想要流泪,以前她也拿这么多绣品来卖,却只能卖到少量的银子,而摇摇一道来,卖了一大袋银钱。

    木独摇看着小可怜似的黑宝,也知道她沮丧的缘由,好笑道:“你现在知道你家小姐聪明了吧,同样物品我能卖得比你多钱。”

    黑宝在人前长面子时候,都称木独摇为摇摇小姐,黑宝说,这是她奶交代的。

    看了看天,时辰还蛮早的,她们早上出门时还有星光,那时天还没明。

    黑宝说,在这镇上有两户大富人家,张姓是从盛京解甲归田的一个大官,另一户是一个以经商发家的大商户,姓郑,不过留在大宅子的只有郑老太爷和管家跟几个打扫的下人。

    为人比较罗善好施的是从盛京归来的大官人,好斤斤计较的是郑姓大商家,黑宝介绍完自己所了解的,问道:“摇摇小姐,咱们去哪一家去卖地皮菜。”

    官家好名声,商人好利,这都是人之常情。

    难道,我的地皮菜真的只能卖这两家的厨房吗?木独摇一边走着一边在思考,这里虽然是一个小镇,但是镇上的人流量还是蛮大的,偶尔还看见有青蓬马车经过,甚至有人骑着马从青石板街头招摇过市,而且这些来往的人身上的着装也并不是很朴素,她还看见几个穿着华丽衣裳的人进了一家酒楼,对面是一家平安客栈。

    这镇子上感觉也挺繁华的。木独摇跟在黑宝后面,她用眼睛忙碌地打量着,经过一家木工行时,她看到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弹弓,对着一棵大树比划,想起小不点那近似哀求的眼神,忙快走了几步,温和地问,“小朋友,你这弹弓在哪里有卖?”

    微笑地等小朋友告诉她。小家伙偏着头,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木独摇苦着脸,很难为情的抹了一把脸,嘴里嘟哝,我有这么难看吗?

    黑宝一回头,才发现她没有跟上去。听到木独摇打听卖弹弓地方,带着她走进了小男孩身后的木工行,敢情那个小家伙是在骂她眼瞎,看不见木工行就在眼前,还去找他搭讪,怀疑她是居心叵测的人吧。

    木独摇把拿在手中的炒黄豆,本来想给那个小家伙的谢礼,算了,还是我自己吃吧,扔了四五粒炒黄豆到嘴里,越嚼越香。

    在木工行里,木独摇要了一把弹弓,还选了一把小弓箭,弹弓五文加上小弓箭一共花了二十文。

    男孩子就是喜欢舞刀弄枪,他说想做智者圣人,对这些玩意儿还是喜欢得不得了,木独摇认为这是好事,应该鼓励支持。人有健康的身体是一种本钱。

    出了木工行,木独摇决定去郑商户家里的厨房问一下,经商的人家,游走四方。肯定见识不少,容易说服。

    木独摇让黑宝放下背篓,她揭开上面的青草树叶,仔细的看了一眼地皮菜,务必要给人感觉很新鲜,上相,给人好感。

    她轻柔地把地皮菜整理一下,不好看的,移动一下位置放到下面,面相好的就摆在上面,重新盖上树叶再把青草铺好。

    黑宝那副茫然脸又摆在木独摇的面前,木独摇问她:“你今日出门时,是不是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还梳了一个好看的发型,又把那个平时不戴的绢花也插上了吧!想过吗?是因为什么呢?”

    木独摇仔细瞧了一下,黑宝还抹了点发油,难怪她的头发看起来乌黑发亮,“你还抹了发油,头发看起来好有光泽。你看,世人都是爱美的,看到美好的就心情愉悦,而美好的自己心情舒畅。”

    黑宝猛然醒悟,直点头,榆木脑壳终于转了一个弯,“摇摇小姐,我知道了,你是要他们家的管事,看见我们的地皮菜就喜欢。”一副小狗狗我好聪明,求表扬。

    木独摇瞄一眼她,笑笑没说话。

    黑宝信心满满地背起背篓,迈开腿大步开走。木独摇紧跟其后,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了,散漫四处打量的木独摇还没来得及反应,黑宝摔了跟头,背篓里的地皮菜也撒了个满地都是,而黑宝的腿擦过旁边的一个石墩,破了裤子,腿上破了好大的一块皮,没了皮的肌肤血肉模糊。

    木独摇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大跨步冲上前去,伸手抓住在跌倒的黑宝,往回一拉,才稳住她的身体。

    木独摇回头凶狠地扫向罪魁祸首,惹事的白马还一副悠闲自得的嚼着燕麦草,那吊马眼挑衅地斜瞟了一眼,依然故我。原来,是它贪吃背篓里的燕麦草,叼草的它使劲儿往后拉甩,用力过猛了吧!

    木独摇忍住气,眼刀子甩向坐在马背上的男子,一身青色的劲装,眼神动人,轮廓深邃,身形修长挺拔,他无奈地拉了拉马的僵绳,马儿撅了撅鼻子,瞪眼睛理也不理他。

    “下来,你看怎么办?”木独摇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偷马贼,如此桀骜不驯的野马,也敢骑着上路。

    男子痞痞的感觉,懒洋洋地说:“是它惹的事,你找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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