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我正在邪术店里翻看账本,高人火打来电话:“他妈的,杨老板,让那个高人魄给跑了。”

    我问怎么搞的?他向我讲述了这些天的经过。

    把我送走后,高人火找到师父,说了高人魄这件事,啊魃很愤怒,在高人火的带领下,去那个木屋找高人魄算账,可在靠近时,高人啊魃就用施法感应,并没有其他法力存在,他很奇怪,跟徒弟来到木屋前,破门而入,结果空无一人,上次看到的地坛,抽屉之类的东西,也全部被搬走。

    我说会不会是高人魄当时看穿了你的身份,故作镇定,然后卷东西逃命了?高人火哼了声:“不是这还能是啥?不过我师父很生气,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他给弄死,我找了几位朋友,在魄罗寺附近盯梢,一旦发现马万才那死胖子,会立刻向我汇报,他妈的,弄死一个算一个。”

    自从认识高人火以来,他一直玩世不恭,像现在这样还真是少见,看来越厉害的降头师,心眼越小。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问高人火是否找到马万才?高人火说这死胖子,舍命不舍财,竟然还成天在魄罗寺招摇撞骗,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派人悄悄跟着,结果发现马万才每次施法,都会找不同的高人,根本没有高人魄的踪迹。

    我说:“这样的话,你也不好确定金吊坠里的头骨,是高人魄加持的吧?”

    高人火说:“我不管是谁加持的,就冲我解决不了的事情,在东南亚被这个高人魄解决,他就得死,至于我被反噬这笔仇,我会十倍奉还给那死胖子!”

    因为给人下降头,需要收集对方的体毛,照片,还要想办法让对方服下降头粉,所以高人火连续跟踪马万才几天,终于摸住了他的生活规律。

    马万才每次骗来钱后,都会去曼谷某条街找马杀鸡,而且他这个人很专一,次次都选一个叫啊奈的小姐,啊奈是混血女,非但身材不错,脸也特别好看,跟电影明星似的。

    昨天晚上,高人火等马万才离开后,便进到那家马杀鸡店,指明了要啊奈,把她带到房间,高人火直接拿出一万泰铢,啊奈很实在,摇头说不用这么多,高人火抓住她的手,严肃的讲道:“这笔钱,不是来和你睡觉的,而是让你帮个忙。”

    啊奈让他讲,高人火指着门外:“刚才走那个马万才,故意卖给我亲戚个有问题的邪术,然后要一百万才肯帮忙解决,但我亲戚没那么多钱,这个死胖子竟然见死不救,害的我亲戚惨死。”

    高人火眼眶发红,恶狠狠的说:“我要给他下降头!让他也尝到那种滋味,但降头师说,需要他的体毛,体液,啊奈小姐,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吗?”

    啊奈笑着摇摇头:“你痛不痛苦我不管,只负责拿钱办事,明天他还会来,你等我电话。”

    我问这个啊奈靠不靠谱?千万别被她给出卖,高人火说:“你小子才玩过几个马杀鸡,这种女人,眼里只有钱,放心吧,我答应事成之后另外给她一万。”

    晚上八点多,我忍不住问高人火,是否已经搞到那些东西,高人火说那个啊奈还没消息,正在等待,转眼到了十点多,我又打去电话问,高人火生气的说:“你烦不烦,都说了在等啦。”

    什么?还在等?我很担心,让他提高警惕,千万别被马万才来个反客为主,高人火让我别再烦他,挂断了电话。

    和高人火合作这些日子,我感觉他人确实不错,值得交朋友,因此一直替他悬着颗心,凌晨一点多也没睡着,忍不住又想给他打电话,正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他倒是先打了过来。

    我连忙接起,问怎么样了?高人火大喊大叫:“这个可恶的女人,我一定要让她死!”

    我心里咯噔了下,看来高人火还是被骗了,连忙问他有没有受伤,高人火喘着粗气:“那倒没有,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个女人拿了钱不办事。”

    因为怕被马万才看到,高人火并没去马杀鸡店附近,而是在另外条街,边看‘人妖’表演,边等啊奈的电话,可凌晨都没等到,他很疑惑,难道马万才今天没去?

    来到那条马杀鸡店,高人火指明要啊奈,结果被老板告知,八点左右,经常来的马老板进了啊奈房间,九点两人神色匆匆的从屋里离开,再也没回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表示:“这个啊奈很有可能和马万才说了你的事,两人指不定去找降头师搞你了,可千万留个心眼。”

    高人火说:“杨老板,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这点不用你提醒。”

    第二天晚上,高人火在网上发来张照片,是几根弯曲的毛发,还有一个盛有白色污秽物……,我问这是马万才的?高人火说是,我开心的问在哪里搞到的?

    高人火回答:“啊奈刚才打来电话,让我去取,解释说,昨天晚上马万才忽然提出包夜,把她带到了某家宾馆,她睡醒后已经下午五点多钟,吃完了饭,回到马杀鸡店,立刻给我打了电话。”

    经营邪术这么多年,让我不自觉变的多心,提醒他:“这些东西,搞不好有问题,你可千万谨慎,不要被复仇冲昏了头脑,再被人家给下黑手。”

    高人火没再回复,我心里不安,还特意问了下赵曼,如果给别人下降头,收集的体发出问题会怎样?赵曼回答:“这可不好讲,要是那些体毛里被人加了特殊的法门,搞不好降头师正在施法时,会被忽然反噬,发疯而死呢。”

    听她这么一讲,我更加害怕,又提醒了几次高人火,他都没回,这很反常,因为高人火的回复速度,仅仅比陈小莲慢了一个档次,而他又不是葛朗台,不会手机坏掉而不换。

    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三天,高人火在网上发来张照片,是马万才捂着肚子,在和个中国游客打扮的人讲话,马万才皱着眉头,额头上还有汗珠,凸显的那张笑脸很勉强。

    没等我发问,高人火先解释起来:“杨老板,他已经中了我师父的‘玻璃降’活不过一个月了,接下来就是那个高人魄。”

    我好奇的问怎么给他成功落降的,高人火说,他从啊奈手中接过那些东西后,并没有立刻交给师父,而是按兵不动,等了一天,并没有什么反常,他心想,如果啊奈真的把自己出卖,马万才一定会有所行动,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多心。

    他把那些东西带回去,交给师父,啊魃用法力感应了下,并没有被加入什么法门,就利用那些东西,制作成了‘玻璃降’的降头粉,高人火把降头粉交给啊奈,让她找机会给马万才服下,到时会给她一万多泰铢当酬金。

    当天晚上,啊奈就打来电话,说马万才又来找自己,做完那种事情后,她起身倒了杯水,马万才口渴,让她也帮忙弄杯,啊奈悄悄把降头粉放进去后,递给马万才,他对啊奈很放心,仰头喝掉。

    为了验证啊奈没有撒谎,高人火今天特意借了辆皮卡车,停在魄罗寺门前,把窗户摇上,确保外边看不到里面,只能他往外看,然后守株待兔。

    没多久,高人火就看到马万才在欺骗中国游客,他悄悄念诵咒语,眼睛紧紧盯着马万才。

    一分钟后,马万才忽然弯下腰去,用手捂着肚子,额头上开始往外冒汗,似乎十分痛苦,他对中国游客说了几句什么,往寺庙跑去,估计是去厕所,十分钟后,马万才又跑了回来,高人火再次念诵咒语,马万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痛的死去活来。

    高人火这下确认马万才已经中降,便停止念诵,中国游客奇怪的望着马万才,把他扶起来问着什么。

    马万才摆摆手,和他讲话,至于他们在说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马万才就要死了。

    高人火拍了张照片,然后开车离开,正是发给我的那一张,我问:“这种‘玻璃降’能解开吗?别你这边刚下,马万才又找人解开了。”

    高人火说:“这种‘玻璃降’是我师父,用特殊法门落的,就是菲律宾鬼王,你们香港的王鬼师父,合力都不能解开!一旦落在马万才身上,他就死定了,再等几天,他胃里就会长出玻璃,即便是去医院动手术,把玻璃取走,血肉里,包括骨子里,都会往外长玻璃,最后从里到外,把人给扎的血肉模糊,死都没有个全尸!”

    我听的脊背发凉,可高人火却哈哈大笑:“总算是他妈出了口恶气,杨老板,接下来,就该高人魄了,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不是他加持制作的那个金吊坠,他都得死!”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总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马万才不比老方,他活跃在东南亚多年,行骗无数,这种人比猴还精,只有他骗别人,别人很难骗他,就比如我身边的陈小莲,但高人火这个降头,会不会落的太轻松,太蹊跷了些呢?

    我摇了摇头,真希望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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