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问什么话?严先生妻子回答:“他盯着天花板,呆呆的说着什么‘屋子变大了’‘以前那屋子只能躺下个人’之类的话,杨老板,这…这话听着咋那么吓人啊。”

    我心想,屋子只能躺个人,那不是棺材吗?难道和迁坟有关?提出猜测,严先生妻子表示赞成,我问:“你老公在投资景区时,是否强拆人家的坟了?”

    严先生妻子说:“现在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杨老板,我这就去给你找证据。”

    挂断电话,小兰已经把面前那盘牛排吃完,我招手打算再帮她叫一份,小兰笑着说你当我是猪啊,让我赶紧吃,她可不想等太久。

    风卷残云后,我送她回家,小兰上楼时,回头看了下我,眸子里露出丝特别的情愫。

    晚上十点多,严先生妻子要了我的网上联系方式,添加成功后,发来了几张照片,我点开看了下,分别是迁坟赔偿表,和拆迁赔偿表,具体写了每个村民拿走多少钱,后面还有他们自己的签字,在最上面,还有村支书签字盖章。

    严先生妻子说:“杨老板,我老公投资这个景区,花了不少钱,也不会赖着几万块的,这下你相信了吧?”

    我仔细看了下那几张表格,甚至上网查了下验证真伪的小技巧,折腾了十几分钟,总结出来表格是真的。

    既然迁坟,拆迁上,都没有争议,那严先生为什么会被阴灵缠上呢?我想不出答案,回道:“恐怕只有找高人去,用法力和阴灵通灵,才能知道事情真相了,但我先讲好,你最好别对我隐瞒什么,否则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严先生妻子表示,自己全招了,确实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晚上睡觉前,我买了竖日上午的机票,九点多时,赵曼打电话告诉我,王鬼师父已经把那批邪术加持完成,现在就可以动身前往大陆。

    在机场见到王鬼师父,他神色憔悴,头发有些凌乱,我感觉高人也确实不容易,甚至比平常人还要累,中午下了飞机,我立刻给严先生妻子打电话,十几分钟后,一辆红色的奥迪车出现在机场门口,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下来,朝我们摆手。

    严先生妻子可能平日注意我保养,皮肤很好,她直接把我们带到医院,病房里,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用呆滞的眼神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这屋子挺大,嘿嘿,比以前的大。”

    经介绍,此人就是严先生,王鬼师父走到跟前,平伸开手掌,压在他的额头上,低声念诵了几句咒语,说:“我能感觉到一个老人的声音,生气的说不给钱还拆房。”

    我望向严先生妻子,她有些窘迫,甚至开始着急:“谁不给钱了,你问他谁不给钱了真是的。”

    我哼了声:“阴灵是不会撒谎的,你果然还有事情瞒着我,等高人施法时,阴灵必须宣泄出来,才能平息怒气,那时候你再说什么,就都晚了!”

    严先生妻子态度坚定的说自己全都讲了,老实说她的样子不像是在硬撑,但我总感觉哪里对不上号。

    王鬼师父说:“吉能等到午夜系分,通过和阴灵交流,才能吉道系情经过啦。”

    下午严先生妻子帮我们找了家酒店住下,又请大家吃了顿大餐,期间我一直注意着她,并不像有什么事没讲,而她越这样,我越好奇。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我们跟着王鬼师父来到病房,把门关上后,王鬼师父取出骷髅头,严先生妻子吓了大跳,我解释说这是高人的法器,她才平静。

    王鬼师父双手捧着骷髅头,边念诵咒语边围着严先生走,严先生呆滞的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几分钟后,他忽然睁大眼睛,坐起来看着严先生妻子。

    严先生妻子可能感觉被盯的不自在,扭捏的来回张望,但严先生却直勾勾看着她。

    王鬼师父继续念诵咒语,严先生开口道:“不给钱还拆房,还钱。”

    我正好奇什么意思?赵曼已经开口:“谁不给你钱,谁拆你的房?你到底是谁?”

    严先生喉咙里发出老人的声音:“李…李小华,不给他钱…还拆我房子…我要…要惩罚…”

    我问严先生妻子,认识李小华吗?她摇摇头,称根本不知道这人,赵曼说:“可能是村里的人,你拿出赔款表对一下名字。”

    严先生妻子拿出手机,把昨晚上发给我的图片放大,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个名字喊道:“真有李小华。”

    我们连忙凑了过去,这个李小华拆迁分了五万,迁坟分了一万,六万块钱已经拿到,后面还有他的签字。

    把两张表递给严先生看,他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珠子似乎不会打转,无奈,我放在他脸正对面,也不知道他看到没,几分钟后,我胳膊酸疼,刚打算问他看清楚没?严先生机械性的说道:“把他找来。”

    讲完这句话,严先生倒在床上,恢复平静,似乎是睡着了。

    严先生妻子哭着推他,但严先生毫无反应,她焦急的问:“怎么搞的,这是怎么搞的杨老板?”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王鬼师父走过来:“阴灵已经讲的很明白了,这件事,出在李小华身上,把他找来,就水落石出了。”

    严先生妻子说:“什么李小华,我根本不认识他,去哪里找。”我问她有没有村支书电话,问下他是否把李小华的迁坟费,全部发放,毕竟村支书贪污拆迁费,也不是啥新闻了。

    严先生妻子从老公身上拿出手机,翻了下通讯录,拨出个号码,接通后我听到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不耐烦讲:“谁啊,大半夜的,让不让睡觉。”

    严先生妻子说:“是我,老严的媳妇,张哥,记不记得我啊。”

    男人连忙说记得,客气了不少,同时还有些结巴:“嫂…嫂子,这么晚打电话,有啥事吗?”

    我立刻感觉有鬼,严先生妻子抬头看了下我,我指了指床上的严先生,低声说:“问他李小华家的拆迁费,是不是发了六万?”

    严先生妻子点点头,提出疑问,那个男人说:“当啥大事呢,肯定给了啊,放心吧,六万块,一毛不少,他都在县里买了套房子呢,不信你可以问他啊。”

    严先生妻子问他要了李小华的手机号,挂断后立刻拨通,为了把事情搞清楚,我让她开着外音,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才通,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着哈欠:“谁啊?”

    严先生妻子问是不是李小华家?女人回答:“对,我是他姐,他和朋友出去喝酒了,还没回来,找他啥事吗?”

    严先生妻子问:“你爹的坟迁了没?”

    女人很生气,开始骂她,严先生妻子非但不生气,还耐心的把发生在严先生身上的怪事,和她讲述,然后开口:“我也不信鬼神,但有些东西,你不得信,我已经找了香港高人,通灵后你爹非说我们不给钱,把他家给拆了,那不就是把坟推了吗?可我们当时,已经按照谈好的价钱,一毛不少给了村里人,后来铲车去时,填平的都是些无主荒坟,你爹的坟应该也是那时被铲的。”

    严先生妻子顿了下,哽咽着讲:“你爹非缠着我老公,我老公真没干啥缺德事,现在你爹说,要见李小华,你是他姐,你问下他,这到底咋回事,求你了,也算是救救我老公啊。”

    那个女人沉默了片刻:“大姐你别哭,这个小华,我说怎么有钱在县里买房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问问。”

    晚上两点多,女人还没打来电话,我困的不行,提出要回酒店休息,严先生妻子呆呆望着老公,说:“你们先走吧,我要守着他,他不能没有我。”

    我们三个回到宾馆,我困得连澡都懒得洗,直接上床睡觉,竖日被电话吵醒,是严先生妻子打来的,她哭着说:“果然不是我老公的问题,果然不是,我老公是清白的,他是清白的杨老板…”

    我让她别急,慢慢的讲,严先生妻子说,李小华的姐姐打来电话,说凌晨四点多,她弟弟才满身酒气的回来,她追问父亲的坟移走没?李小华酒后吐真言,说:“移?移个屁!六万块刚好在县里买套房,移走我拿什么买房,你回来也没这么好的地方住啊。”

    李小华的姐姐很生气,抓着他就打,他喝醉了酒,脾气也大,抓起来台灯把姐姐砸晕,上午醒来,李小华姐姐发现他爬在地上睡觉,也顾不得脑袋上的伤口,把他推醒,问父亲的坟到底咋回事!

    李小华见姐姐这样,知道昨晚上给说漏了嘴,犹豫了下,讲道:“姐姐,你也别怪我,咱不是没啥本事吗?那村里的姑娘,咱也看不上,想找个县里的,但得有房子是不?好不容易迁坟加拆迁,给了六万,够买这套房子了,我不能不买吧?我悄悄把咱爹的墓碑,给抛开扔了弄成无主荒坟,本以为开发商会处理,没想到他直接填平了,真不是东西。”

    李小华姐姐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这是人说的话吗?那可是咱爹!生你养你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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