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竞元伺候了苏墨洗漱,又哄着给他后面上了点消炎的药,陪着苏墨吃了热粥,又再三叮嘱了就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别乱动,中午他会赶回来给他带吃的,把苏墨的笔记本给搁在床头上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又缠着苏墨左亲右亲地亲够了,丁竞元这才出门。

    到了厂里,开完会,丁竞元交代了副总一些事情,就坐车去了城北一家很出名的中医馆,并和中医馆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密谈了一个多小时。他告诉丁竞元,男人这方面的保养有内养外养两方面,内养要养心清肺补肾调肝,至于外养我国古代确是有保养男人□的方子,他也知道一些方法,但是他这里没有具体全面的调养方子,这种方子如今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丁竞元从中医馆出来,在路上给江心眉打了个电话。江心眉严阵以待,还以为儿子又是一副冷冰冰的口吻来质问回s城或者是相亲的事呢,没想到问的却是多年前她替他预约的那个用麻沸散熏手腕子的那个名医的联系方式。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江心眉立即紧张了,儿子以前练了那么多年重剑,身上是有伤的,她以为阴雨天丁竞元身上旧伤发毛病了。

    “最近有些头疼,想找那位高人看看。我刚才让人查了他原来的医馆的电话,打过去他人已经不在那里了。”丁竞元当然不会说是为了苏墨。早上给苏墨上药的时候,丁竞元就想到了,就他这么个做法,苏墨次次受伤,现在年轻还没什么大事,等年纪再大点,苏墨肯定就要吃苦了。后面什么毛病都来了。为了宝贝的健康,为了两个人长长久久地爱爱,丁竞元要去寻那种保养的中医方子。他想到了当年那位老中医,那确实是位有本事的中医,当时丁竞元只被他治过一次,手腕子就明显不疼了。

    “我一直和他有联系,他现在换地方了,我陪你去啊。你什么时候过来?”江心眉讲着讲着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喜悦。能和儿子这么好声好气得聊天实在是难得了。他们母子两个现在的关系可实在是称不上好了,这全都怪那个苏墨。

    “你把电话给我吧,我来联系他,把症状告诉他看看他怎么说。我明年三月份就要回爸身边去,现在事情太多了,非常忙。”丁竞元眼睛盯着外面的风景,说话简直像背书一样。

    “你回来就是正式接管长江了,儿子……”江心眉叹息着叫了一声儿子,要不是那个苏墨,丁竞元现在早就是长江集团的董事长了,非要跑到第二发动机长去做什么丁总,说是要了解并购时期工厂内部的特殊状况,她后来调查了才知道,就是为了那个苏墨。为了苏墨,丁竞元连这么大的家业都能撇在一边了,这个苏墨真的太可怕了,只需一根手指头,就能牵着丁竞元走了。

    “别太累了,身体要紧。我这就把号码给你发过去,你联系看看,说不清的话就过来看一趟,妈妈陪着你去。什么都比不上身体要紧……”江心眉拉拉杂杂地说了一串话。丁竞元直着眼听着,最后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两分钟以后丁竞元拿到了电话号码,很快就给那位神医打了过去,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神医更是个干脆至极的人,“方子有,包管用,但是使用权很贵。”

    对于丁竞元来说,没有什么比谈钱更容易的,“只要管用,你开价就行了。还有管住你的嘴不要乱说。”

    “管用是管用的钱,管嘴是管嘴的钱。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可以。只管开价。不过如果你的方子没有用还要折腾人惹得我宝贝不高兴,到时候可别怪我把方子用在你嘴上。”

    “不管用到时候悉听尊便,不过这些都等你先出得起价钱再说吧。”

    老中医脾性是有些古怪的,来求医的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像丁竞元这么没有礼貌的可说极少见。不过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斗嘴,双方却完全都没有动气。最后,老中医出了个价,丁竞元眼都没眨立即同意了。

    丁竞元要他把方子立即传真过来,他恨不得立即就给苏墨用上。但是被老中医一口回绝了。方子是祖辈传下来的古方,哪能这么对待。

    “方子是要你亲自过来请回家去的。还有具体的细节,我还要当面教你。年轻人做事可别这么急躁。”老中医训了丁竞元几句,心情舒畅地将电话挂了。

    这边老中医刚挂了电话,江心眉的电话就立即就打进来了。她询问儿子的病情,老中医顺着她的话音胡诌了几句,说是小问题,“就是心思重,肝火过旺,有点肾虚,多休息就行没有大碍。”

    听刚才丁竞元说话中气十足就知道了他身体肯定好着呢,都能把对方折腾到后面都肿翻了,身体能有什么毛病,最多就是精力太旺。

    而江心眉听了这话,立即就皱起了眉头,儿子这两天想必日子是不太好过。她忽然有点迟疑于早上的那个决定了,于是她立马打了个电话出去,但是对方告诉她,东西已经送到了。

    八十九

    对于苏墨今天又请假,江宇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头是有些不高兴的。才多长时间这就连着不来上班,关键是他一不来上班,自己就要替他看着,不管是线上的进度还是二发还是无锡那边的几个厂的情况,凭什么呀。领导凭什么把苏墨的事情都摊在自己身上啊,要是真出了什么情况这到底算谁的失误啊?

    而且今天还下雨了,害得他还要专门跑二车间去检点保险丝盒的装箱情况。他忙了一个早上,跑出跑进的头发都淋湿了,冷得直打喷嚏。更气人的是,从车间出来的时候,被门卫的钟师傅看见了,老远的喊他说有包裹。他前两天在网上买了一个电吹风,他以为是这个呢,喜滋滋地跑过了大半个厂区去拿包裹,结果到了一看,根本不是他的,是苏墨的。

    江宇在厂里是背地里出了名的小心眼的,此时钟师傅也看出来他这是生气了,脸都拉下来。

    “苏科长的包裹你喊我干什么啊?”江宇脸上不高兴。

    你们不是一个科室的么?钟师傅心里腹诽,脸上却笑呵呵的,什么都没说。

    江宇拿了包裹冒雨跑回办公室,终于能坐下歇会了,就等着吃中饭了。他把小小的一个包裹随手往办公桌上一丢,咚一声,劲使大了,包裹没搁住掉地上了。

    江宇没好气地弯腰去捡,捡起来这才发现,这个包裹根本没仔细包扎好,袋子一头已经被刚才那一下摔得炸开了。再仔细一看,这个包裹也不是快递邮政的那种贴单子的,刚才尽顾着不高兴了都没注意看。

    江宇歪着脑袋从炸开的一头往里开,咦,里头是一叠照片。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九十

    这叠照片自然是江心眉差人送过来的,上面是她以前找私家侦探调查儿子的时候拍回来的一些照片,在昏暗的酒吧里,或者深夜大酒店的入口处,丁竞元和一个个漂亮的年轻的男孩子们的身影,照片里虽然不见得双方有多么暧昧亲密,但是里面的内容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了:丁竞元玩过很多漂亮的小零,都很年轻很时尚。

    江心眉不想和儿子闹得太僵,而且就目前的形势看,要是惹急了,丁竞元为了苏墨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包括丢开长江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就算丁竞元能放得了手,江心眉可不舍不得放手。该他们母子两的一分都不能少。她内心里还是和丁竞元一条心的,认为儿子就是被个男狐狸精迷住了,连妈都不要了。但是她又咽不下苏墨这口气。于是斟酌着出了这一招,既能试探一下丁竞元的底线,让他日子不好过,也能让苏墨知道知道丁竞元以前是多么风流,并不是非他不可的。虽然后来电话里听说儿子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已经对自己这么做有点想反手了。

    江宇迟疑着要不要偷看苏墨的东西,看包裹摔开的样子,反正就算他看了,苏墨也发现不了。

    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倒了一半出来,江宇一张一张看,越看眉头皱得越深,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而且照片上这人看着有点眼熟。这些东西和苏墨有什么关系?是谁专门给送过来的呢?

    再把剩下的照片都倒出来,铺开来一张一张又看了一遍,江宇逐渐就看出了头绪了。很明显每张照片上都有同一个人出现,这个人很高,身材结实,年纪看着也不很大。跟他头顶头挨着喝酒的,或者是走在他身边的一般都是秀气的男孩子,个头要矮很多。照片里的地点不是暧昧的酒吧就是豪华的酒店,两个男人一起同出同进,其目的似乎也不难猜。

    可是这些照片跟苏墨有什么关系呢?正当江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到楼底下传来钟师傅的气急败坏的喊声,气喘吁吁的:“我说你到底找销售科的谁啊?”

    江宇连忙把照片理起来,一股脑地往袋子里塞,耳听着楼梯口有力的皮靴声已经迅速到了门口,他把抽屉一开,剩下的照片单胳膊一胡撸,全扫进抽屉里。刚弄好,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迷彩厚夹克的中年男人就砰一声推开门出现在了销售科的门口。

    男人抬眼瞟一下门上的牌子,顿都没打,抬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江宇手上的袋子,“这是苏墨的快递?”他声音沉眼神压迫有力,江宇条件反射地就点了点头,问他:“你是……”

    男人上前一步把袋子夺过来检查,冷冷质问:“里面的东西你看过了?”

    江宇被男人眼神一扫心里忽然紧张地跳了一下,眨着眼心虚地摇了摇头,这时钟师傅也喘着跟进来了,不满地训斥:“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登记就进来了喊你没带耳朵啊?”

    “最好你说的是实话。”男人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越过钟师傅,话音还在屋子里呢,人已经没影了。钟师傅紧跟着又骂骂咧咧地追出去了,留下江宇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张嘴皱眉搞不清状况。江宇后知后觉地站起来,跑到走廊的窗玻璃那里往大门口看,哪里还有刚才那人的影子,快得闪电一样,早已经翻出公司大门了。旁边质量部的小姑娘探头出来问什么事啊,钟师傅刚喊什么呢?江宇皱眉望着外面根本就不回答。这时候外头二楼墙上的铃声忽然响起来了,是吃中饭的时间到了。而江宇就在这吵人耳朵的铃声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照片上那个面熟的人像谁了。

    中饭江宇也没有去食堂吃,央隔壁的小姑娘给自己带饭。他一个人窝在位置上用电脑搜之前的商业新闻,江宇一向是很关注汽配圈相关的一些采访和报导的。搜来搜去他想找的那两篇都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一篇最新的八卦,丁竞元和那位慧海集团的千金的合照。

    没错,照片上的人就是长江集团的继承人丁竞元。江宇把照片拿出来比对,是他,是年轻一点的丁竞元。

    看来苏墨和那个丁竞元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啊。是什么关系呢?需要专门送这样的照片过来给苏墨看,然后又有人给夺走了。明显送的和夺走的还不是一个人。

    江宇本来就心眼子多,如此这般仔细琢磨了一下,加上答案本来也不是多难猜,真相便隐隐浮出水面了。

    他先是惊讶,苏墨原来是个同,就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藏得够深的;然后是妒忌,就算是个同,那也是和那个丁竞元有关系的啊,丁竞元是什么人啊,丁竞元是他这样的人只能在报纸杂志上看到的一个名字;然后是鄙夷,整天一本正经的,原来私底下是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然后又是各种怜悯,哎,做个同也不容易啊,想和那个丁竞元上床又是那么容易的事么?人家是什么身份,苏墨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这不,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把这种照片都寄到厂里来了,目的肯定是要他知难而退。想他一个外地人,在这边没亲没故的,一个人生活,每月还有那么重的房贷要交,也够不容易的。

    江宇如此这般带着点隐秘的优越感自鸣得意地感叹了一下,幸好是被他看见了,这要是被什么多嘴多舌的小姑娘看见了,这工作,苏墨怕是做不下去了。江宇想到刚才那个男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颇为不屑地撇撇嘴:以为老子是吓大的。他把照片重新欣赏了一遍,找出了一个结实的牛皮纸信封,将照片放了进去。

    这边,梁远在绵绵冬雨里两步助跑加一个撑手直接翻过了恒远那道半新不旧的伸缩门,飞速地将钟师傅的呵斥抛在了身后。

    他将纸袋子往怀里一塞,掏出了手机,先给乌市那边的人打了一个电话,挂了然后很快打给了丁竞元。

    “丁先生,有人给专门送了一打照片过来……不是邮寄……写的是收件人苏墨。”

    “不是,照片上全是你,和不同的人进出酒吧和各种酒店。”

    “已经被拆开了,有可能是看过了……男的,一个科室的……知道了。”

    “乌市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学校和苏先生家里一直有人暗中盯着,您放心吧。”

    “这个送照片的人怎么处理……知道了。”

    梁远挂了电话,沿着往镇上去的水泥路,快速路过了两根排高压线的水泥柱子。那个送照片的私家侦探此时正抱着一跟水泥柱子,两手腕子被几条白色塑料扎条首尾相环地困住了,此时已经浑身都淋湿了。

    “妈的,你把老子放了。”他恶狠狠地冲梁远喊。

    梁远目不斜视,快速地消失在了雨幕里。

    九十一

    丁竞元看完手里的照片,车也已经开到了楼下。雨还在下,尽职尽责的司机大叔并没有立即下车给老板开门撑伞,只从后视镜里观察情况,很明显后头的人是在生大气,冷着一张脸,坐着一动不动的。母亲这是在挑衅。丁竞元非常火。

    “一会粥要冷了。”司机尽职提醒,因为去了趟中医馆,又去了趟金牛镇见了个人拿了一个包裹,其实这会已经过了饭点了:“苏先生估计早饿了。”

    提到心上人,丁竞元这才呼出心中一口恶气,抬腿下车。

    家里头安安静静的,苏墨本是歪在床头上看电影的,这会估计是看累了,昨晚又被折腾得太狠了,电影早放完了,人歪着靠在靠枕上已经是睡着了,脑袋斜垂着,眼窝下面也有点青,一副很累的样子。

    丁竞元脱了外面大衣,在床头上坐下来,双手撑在苏墨身畔,倾身过去吻他。接触到那柔软的两片嘴唇,刚才心里那股怒气才终于平复了一些。

    苏墨几乎是立即就醒了。

    “你回来了。我睡着了,也没听到门响。”

    “饿了吧?”

    “一点点。”

    “到四季春给你买了粥。”

    “不用那么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

    丁竞元说完用力将人抱进怀里来。苏墨还有点没醒透,顺势就把头歪在了他肩膀上。丁竞元瞟到了笔记本旁边的一张揉成团的抽纸,一点黄色的烟屁股没有包实露了出来。看来之前苏墨在抽香烟,并且抽了不止一支,其实现在仔细闻,空气里还是有一点烟味的。

    “对不起。”丁竞元忽然轻声这样说。苏墨也不知道他这句对不起道的是哪个歉。有点迷糊的就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此时很安全很温柔。他歪在床头上半天了,上半身都有点凉了,丁竞元身上暖和和的,于是他爱困地又闭上了眼睛。

    “又睡了?吃完饭再睡。”

    丁竞元打横抱了伤员去外面的沙发那儿,伺候着苏墨吃了饭,又把人抱回来。然后自己脱了毛衣西裤,掀被子也上了床,把人抱到怀里来,陪着聊天陪着看电影陪着睡觉,整个一三陪。

    苏墨问他下午不用上厂里去吗。丁竞元一本正经地回答古有君王不早朝,今有老板不上班。

    苏墨翻眼睛瞪他,丁竞元凑上去亲,抱着人各种耳鬓厮磨。

    电影开着,胖希的一部黑白老片,丁竞元靠在床头上,苏墨就歪在他怀里,开始,苏墨还懒懒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后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睡着了丁竞元也不把人放下,就让人歪在怀里,自己一动不动地抱着。

    丁竞元后来也迷糊上了。等他醒了外面天都已经有暗了,已经是四点多了。被窝里很暖和,怀里的人居然还在睡,可见昨晚上他到底是把人累到什么程度了。丁竞元把手探进苏墨睡裤里,顺着滑溜的屁股瓣摸了苏墨后面那里,还是肿着的。他想,要尽快去一趟s城把方子请回来才行。

    想到回s城,丁竞元立即想到了母亲江心眉。心里的火又隐隐地烧了起来。他之前是打算等明年三月份才回去的,到时候要缠着苏墨跟他一起走。现在看来真的不得不提前了。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伤害苏墨。

    丁竞元抱着苏墨一气睡到了快晚上六点。外面还刮着一点小雨星。两个人起床,洗漱以后撑了家里唯一的一把大伞到小区外面吃晚饭。丁竞元顾着苏墨的后面本来想叫司机的,苏墨说躺了一天了想走走,哪里就这么娇贵了:“走慢点不就行了。”

    冬天天黑得早,小区里的路灯早亮起来了。丁竞元一手撑伞,一手揽在苏墨肩上,把人护在伞底下。苏墨把他手拉下来,丁竞元过了一会又自动揽了上去。

    “外面呢,你给我注意点。”

    “就一把伞,你后面不舒服还非要走路,不就是想让我揽着你的么。”

    苏墨听了这话立即快走几步走到雨里去了,也不管后面疼不疼了。丁竞元赶紧地跟上去,探着身体赔笑脸。老远都能听到他厚脸皮不停喊亲爱的:“亲爱的,我错了还不行么。”老远都能听到苏墨臊地没办法一直让他:“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武打戏是不文明的。。。。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九十二

    早上,丁竞元送苏墨到鸿运广场坐班车。离站台还有一段的时候,苏墨就下车了,但是好死不死地还是被临时起意到这边面馆里吃早点的江宇看见了,在江宇看来,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宇当时把脸都贴到窗玻璃上了,又因为外头还飘着小雨,也没能看清那辆欧陆车里坐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肯定是个男人无疑了。在苏墨下车关门的时候,他从苏墨和车门之间的缝隙里看到了那男人的一双大长腿和一只从黑色羊毛大衣的袖子里伸出来的骨节分明的大手,那只手舍不得似地捏住了苏墨的两根指尖。江宇有强烈的直觉,车子里坐的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丁竞元:只从座驾上就能看出身份,这种银灰色欧陆没有几百万是根本拜不下来的。而一个座驾都要几百万的人,本身是什么身价就可想而知了。

    江宇看着窗外,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苏墨下车的时候,并没有立即就关上门,明显是被车里的男人喊住了,又转身说了两句什么。前头大概是红灯,苏墨下了车撑了伞就靠着人行道慢慢往前面的站台走了,而那辆欧陆在车阵里不紧不慢地一点一点往前挪,对着苏墨这边的车窗始终没有关上,显然车里的人一直在看苏墨。

    这和江宇昨天的猜想完全不一样啊,这个“丁竞元”明显是很喜欢苏墨啊。江宇心里不是个滋味了,昨天那点隐秘的优越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苏墨虽然后面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但是已经请了一天的假了,所以开完例行的早会以后并没有偷懒,车间和仓库都跑了一遍,查看自己负责的产品的生产进度。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苏墨倒了杯热水,刚坐下来就发现桌上的文件夹里不知什么时候夹了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封口也没有封好。苏墨把信封拿在手里,把里面的东西随手往外一倒,丁竞元那张年轻帅气的脸便马上出现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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