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宋喜还是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火锅,倒不是因为她真的赢了四局以上,而是输后她一直在卖惨念叨,说她腰酸,胳膊酸,腿酸,白天做手术都是从旁指导,晚上回家怎么做饭?说的各种可怜,乔治笙始终没搭理她,但方向盘却转向了吃火锅的位置。

    练球练得手拿筷子都哆嗦,为此针灸也推到了联欢会之后。

    联欢会设在一月中旬,宋喜跟乔治笙苦练了俩礼拜,乔治笙每天晚上都会抽时间陪她打一个小时,偶尔他会比她晚到,宋喜猜得到他一定很忙,毕竟年底了。

    偶尔他也会带着一身酒气来体育馆,宋喜一边给他喝补身体的汤,一边趁势在球场上拼命打他,打身上就算了,好几次球不长眼,打在乔治笙的皮带上,差一点儿就…

    乔治笙看向宋喜,宋喜无奈摊手,表示不关她的事。

    紧接着,乔治笙会用球打她脑门,宋喜防都防不住。

    这天宋喜和韩春萌刚从食堂出来,韩春萌正叨念着今天食堂的白菜炖豆腐用了荤油,她保不齐要胖一两肉,后悔点这道菜的时候,宋喜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亮亮哥’三个字,是叶祖题。

    划开接通键,宋喜心底意外,口吻还得带着笑:“亮亮哥?”

    手机中传来叶祖题的声音:“小喜,在忙吗?“

    “没有,医院正好午休,有阵子没见你了,你最近还好吗?”

    “我挺好的,这段时间局里很忙,我也没顾得上去找你吃饭,你怎么样,都挺好的吗?”

    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后叶祖题主动转入正题,说:“小喜,身边人多不多,方便讲话吗?”

    宋喜在回去的路上,身边人多,她给韩春萌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走,自己从走廊一侧进入安全门,然后道:“亮亮哥,你说,我在听。”

    叶祖题道:“我昨天去吃饭的时候,碰见肖叔了,肖国安。”

    宋喜眼底很快划过一抹意味深长,随即声音不变的道:“哦,肖叔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叶祖题道:“还行,我也有些年没见他了,刚见面差点儿没认出来,他比我印象中瘦了好多,吃饭的时候我们聊到宋叔和你,肖叔说他特别后悔,当初宋叔出事儿的时候,你给他打电话,他太忙没接到,一直觉得对不住你,想去看你,又怕冒然去,会影响你工作,我说我跟你前阵子见过面,肖叔就让我先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还愿不愿意见他。”

    宋喜微笑着回道:“肖叔太客气了,他是长辈,局里工作又忙,我都忘了这茬,他还记着。”

    叶祖题没有明显的替肖国安说好话,但却打了感情牌,意思很明显,想从中牵线搭桥。

    宋喜不知道肖国安突然要找她有什么事,总归是顺带卖了叶祖题一个面子,利落回道:“亮亮哥,你跟肖叔说吧,让他随时打给我,只要我没进手术室,都会接的。”

    叶祖题答应帮忙传话,结果当天下午,宋喜就接到肖国安打来的电话,一上来就是带着哭腔,说是跟叶弘锦他们见面聊起宋元青,想念老友了,往后自然少不了对宋喜的歉疚甚至是忏悔。

    宋喜生生听他念叨了十几分钟,她这边始终态度和善良好,还劝他不要太难过,聊着聊着,肖国安逐渐话锋一转,说:“小喜,肖叔真是不好意思来找你,当初没能帮上你的忙,现在又来麻烦你帮忙。”

    宋喜早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暗道终于说到了正题,她问:“什么事儿,肖叔。”

    肖国安说:“我外甥跟人合伙在泰国那边做生意,出了些麻烦,当地政府当然是帮着当地人,我这身份…有心也不能出面,你看你能不能帮肖叔想想办法?“

    宋喜回道:“肖叔,泰国那边我没有任何人脉。”

    肖国安说:“小喜,我听人说,你跟海威集团的乔治笙是朋友,乔治笙在泰国当地很有势力,只要他一句话的事儿…”

    说来说去,终于说到了正点儿上。

    宋喜一时间没有回答,想来肖国安在对面一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秒之后,他主动说:“小喜,肖叔真的没脸来找你,你要是不方便,就当肖叔今天这话没说过,哪天你有时间,肖叔还请你去五道坎儿吃鱼。”

    宋喜迟疑四五秒,开口道:“我要先问问看,不保证一定能办成。”

    肖国安闻言,喜出望外,马上换了副口吻,一叠声说:“好好好,你先问问,成不成另说。”

    挂断电话,宋喜有点儿后悔了,暗恨自己没出息,明知对方在打感情牌,可她还是上套了。

    站在安全梯处,宋喜琢磨了一会儿,发了条短信给乔治笙:在忙吗?

    不到五秒钟,乔治笙的电话打过来了,问:“怎么了?”

    宋喜有些难以启齿,乔治笙又问了句:“什么事儿?”

    宋喜不答反问:“肖国安你认识吗?”

    乔治笙说:“检察院的副检察长?”

    “嗯。”

    “他怎么了?”

    宋喜说:“他跟我爸是好多年的朋友,我爸早些年还救过他的命,我小时候,我爸要是工作太忙没空,都是他带我出去吃饭,最常去的就是五道坎儿,常吃的就是柴火炖鱼。”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乔治笙静静地听,完全没嫌弃她磨叽,宋喜也没觉着自己在打扰他。

    “我爸出事儿的时候,我马上就想起他,我给他打了一整晚的电话,开始他不接,后来关机,再后来,我打不通了,等这事儿过去,我碰见在检察院上班的朋友,他们说肖国安那阵子正在准备提正,八成是不想蹚我爸这潭浑水。”

    “说实话我挺瞧不起他的,兄弟之间只能享福不能患难,更何况他在困难的时候,我爸帮过他,到头来他撇得一干二净,但近半年我又想开了,我爸说的没错,大悲大喜看透人生,大起大落看清朋友,不过是大浪淘沙罢了。”

    “刚才他通过叶祖题打给我,说是侄子在泰国的生意遇到些麻烦,听说我跟你认识,想找你帮忙,我说我问问,不保证办成。”

    乔治笙耐心听她讲完,低声问:“你是什么意思?”

    宋喜说:“不知道。”

    乔治笙说:“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求你,你帮他是情分,不帮也是理所应当,没什么好纠结的。”

    宋喜轻声问:“你说呢?”

    乔治笙道:“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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