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这次的事情,只能用“突如其来”形容。安峰原本安心享受的美好愿望破灭,他原以为末日概率是慢慢增长的,但在这十天时间里,却从10%猛然跳到85%,即将演变为最严重的红色警报。

    很难想象,在这之前他们还在欧洲体验阳光海滩的日子,是那么的悠闲和轻松,但现在却忽然被一层死亡阴霾笼罩,他的自信心受到了挫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时间。

    更无奈的是,人类还没有彻底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尽管世界卫生组织已经警告,但却列为普通流行感冒,让各国注意预防,而不是安峰希望的一级戒备,封锁感染人群,用上任何能够预防的手段。

    哈尔说:“在概率尚未达到95%前,它不具备成为人类灾难的条件。”

    这总算是句安慰,但安峰随后又苦恼:“前面涨得那么快,你让我怎么放心?”

    哈尔毫无感情波动:“因为数据取样的不准确,影响的范围等,但现在我们已经接触到病毒样本,概率精确度非常高,当前的概率表示它只是一次严重感染,尚未发展为能够毁灭人类的灾难。”

    “你是说它还不具备可能性?”安峰问。

    哈尔回答:“以目前病毒的特性来说,它不具备这个能力,除非是变异。”

    安峰说:“那也不能忽视。”

    安峰和哈尔讨论除了一些应对计划,当务之急是先阻止它的扩散,阻止扩散的方法自然就是检测,但目前没有对潜伏期病人的快捷检测方式,出入境的时候也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被抽一管血。

    其次是预防互相传播,疫苗尚未研制出来前,针对病毒的传播途径来预防,唾液血液性行为这几种不用多说,而空气传播,显然戴口罩是一种办法,哈尔就针对病毒设计出一种更有效的特殊口罩。

    在检测仪器上,哈尔正在努力,而口罩的问题,安峰安排下去,他手下有两家附属医药企业的生产厂区,大量机械自动化能够让产量非常高,从现在开始就得批量生产,尽管人们还不重视。

    除此外,安峰有责任提醒自己的亲人朋友。

    他让爱丽丝留在家里,暂时不去上学,小学生也没什么可学的,顶多是让父母多教点儿,或者让夏娃给她上课。其他朋友也得到了提醒,尽量减少外出活动,不去人群密集区,使用专用口罩。

    乔安娜不解:“为什么我感觉你把这次流行感冒当做末日病毒看待了?”

    安峰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必须要保持警惕。这次的事情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请相信我,我已经接触过病毒样本,我知道它的特性,它的破坏力,如果发生不可预计突变的话……不敢想象。”

    乔安娜见他说得认真,加上安峰的确在医学方面天赋高超,癌症就是他带头攻克的,所以把前面玩笑的心态收起,她说:“我们需要通知更多的亲戚朋友,让他们小心出行,谨慎行事。”

    “有更好的办法。”安峰说。

    “什么办法?”

    “你!”安峰看着她。

    “我?”她疑问。

    安峰说:“你的名气很大,基金会接管了研究中心的医学部门,发表的言论会有很多人重视的。”

    乔安娜明白了。

    当晚上她就在网上发文,提醒人们注意预防病毒,不要忽略细节。

    次日基金会和医学会也进行新闻发言,报告病毒疫苗研发的进程,郑重提醒人们减少外出活动。

    在病毒尚未暴发的情况下,说这种话有煽风点火的意思,一般人物或者机构这么说的话,有可能无法传递出来,但知名人士和权威机构表态,总算有国家和政府重视,开始着手预防流行感冒。

    有人重视后,乔安娜义务宣传安峰提醒过的生活细节。很快的,她的推文得到了非常高的转发量,关注者们没有忽略她的提醒,毕竟地球最强医学部门已经被她收购,这些提示肯定有理由。

    乔安娜开始引导她的一部分粉丝们。

    安峰也特地提醒满世界飞的朋友们,减少外出。

    附近住的马修和奥斯丁就收到了他亲自送上门的几个大箱子口罩,马修惊讶:“这是要囤积过世界末日了?”

    “是的。”安峰干脆的回答。

    马修愣了愣:“你是认真的?”

    “我没时间开玩笑,待会我还得去和病毒专家交流。”安峰说,“出门必须使用这些,虽然口罩挺厚的,但这是有效杜绝病毒的办法。如果局势控制不住的话,我会带你们去德州。”

    “去那里干什么?”马修问。

    “我在那里挖有一个地下核掩体,能够防御核弹在内的任何攻击,包括病毒,里面储存有足够生活五十年的物资。”安峰说,拿起一本册子,“注意这些内容,记住它,消化在心里。”

    “我开始相信你是说真的了。”马修说。

    “这就好。”安峰出门上车离开,前往下一站。

    ……

    九月份世界在一股预防的繁忙中进行着。

    但事情还是很不妙,感染的法国人在病发后的第十五天时间,陆续死亡,根据记录显示,他们都饮用过生物饮料,其体质比普通人更强,阿拉伯人是三到五天潜伏期,病发后五天内死亡。

    而长期饮用生物饮料,显然支撑了两倍以上的时间。

    这也一度造成碧达脱销,人们把超市里的饮料抢购完毕,有钱人还瞄准了高端商店,抢购那里的奢侈品……在欧洲、亚洲和美洲都上演着这一幕,持续扩散的流感病毒已经使得人们有些惊慌了。

    第三批报告死亡的人群里,有几名是最先感染的,却支撑了二十五天,检查得知,这几个人是富豪,饮用更高端的生物饮料,其体质更强……但财富的多寡,都阻挡不了死神的镰刀。

    九月下旬,世界卫生组织再次发布警告,这时病毒已经传染到世界各地,报告的病例超过了十万,从最初的十几个到现在的十万,差不多用了一个月时间,但病毒通常是几何倍数爆发的,还不算潜伏期在内。

    与此同时,安氏工业已经研制出检测病毒的扫描器,伊丽莎白医学会向各国推荐,乔安娜也准备了一次新闻发言,再次提醒人们。有了上次的经验,更多的人相信她,并按照她的提醒去做。

    乔安娜继续行使她慈善人物的义务,警醒人们。

    专用口罩已经脱销,安峰在这方面不设立任何专利,无偿提供技术给世界使用,各地也发展成为有点像当年的“非典”一样,到处消毒,上街戴口罩,站在阳光底下,望着冷清的街道,有点湿冷慑人。

    安峰和哈尔参与的病毒疫苗研发,取得了抗体,研究的疫苗成功杀死了病毒,但却无法完全灭绝。值得庆幸的是,概率一直维持在85%,还尚未达到灾难的程度,医学会继续潜心于与病毒的斗争中。

    十月初的时候,美国和法国政府宣布研制出疫苗,目前准备临床试验。

    安峰要求取得一份疫苗,让医学会的专业人员来研究,哈尔也全速开动它的量子计算机,现在的每秒钟的运算能力,是全世界计算机的总和,代价是哈尔三代可能要透支自我,提前报废。

    安峰让哈尔抓紧,因为不确定美国和法国的疫苗到底有什么作用。

    他们也弄出过疫苗,抗体逐渐杀死病毒,但最后又出现反弹,这种奇怪的rna病毒诡异多变,他们都搞不定,美国人和法国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安峰让专家提醒两国政府谨慎使用疫苗。

    但他们只参考。

    美法的病毒临床测试花了一个星期,取得不错成效。

    目前确认感染人群已经扩增到三十万,检测器的投入使用,有效阻止了扩散,但仍不足够,安氏工业产能有限。

    这时候,两国政府宣布疫苗临床成功产生抗体,将使用在感染者身上。

    当天晚上,哈尔报告疫苗很强……但不管用。

    安峰赶紧让医学部的人和政府沟通,但他们再一次否决,认为杜绝当前的扩散趋势和降低民众的恐慌,疫苗必须提早使用。沟通无效,安峰只能另寻他法,他让乔安娜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次通过全息网络,乔安娜亲自出面。

    按照准备好的发言稿,她不建议人们使用这批尚未确定效果的疫苗。

    新闻发言通过网络和电视台传播,但很快就遭到封杀,还被提醒不要误导民众。英国政府也委婉的告诉乔安娜,事情适可而止,再继续下去,他们顶不住外界的压力,也许会采取更一进步的举动。

    但乔安娜的人气摆在那里,封杀还不足以阻挡网络大军们。

    她坚持自己是对的,让人们千万别使用疫苗,可能有难以预计的后果,并要求政府公开所有研发的细节。

    她的一部分崇拜者相信了,并集结起来。

    人群上街游行,抗议法国和美国的自作主张,但随后遭到警察驱逐,烟雾弹、催泪弹和泰瑟枪招呼,民主的防暴警棍往人民脑袋上敲去,头破血流,集会伦敦引发了一场混乱,带头者被警察拘留。

    随后政府方面要求乔安娜出面澄清,她先前的言论是错误的。

    她坚持自己是正确的。她第二次呼吁,次日伦敦的新闻官唐娜.罗伯茨被请去喝茶,无法再代替她发言。美国方面也传来消息,警告她,不过州长担住了,不允许联邦在加州的土地上乱来。

    网络上爆出相关传闻,民众分为两派,一派是坚决支持乔安娜的怀疑论,因为医学会虽然是刚成立的,但它的前身是研究中心,原班人马,它们都尚未确定疗效,而且疫苗的临床测试太少。

    另一派则是站在对立面,谴责她作为一名非专业人员,居然敢散布谣言,误导人民群众,转而发展到攻击她本人,怀疑医学会的程度……由于流行感冒而宅在家里的人们,网络上成了宣泄口。

    医学会正式发表不确定疫苗疗效的官方言论。

    但是,执意要消灭病毒,杜绝恐慌蔓延的两国政府并不采纳。

    原因是感染数量比预计的要高数倍,因为很难统计潜伏期人群,政府不能让这股恐慌继续扩散。

    乔安娜坐下来叹气:“我失败了。”

    安峰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没关系的……或许真的有效。”

    疫苗使用后的第三天,临床的疗效没有带来,却有两名患者奇怪死亡,第四天,更多患者出现了严重的发热和呕吐现象,第五天再次扩增感染,大量感染者死亡,同时也有更多人面临危机。

    伊丽莎白医学会发布权威报告:流感病毒发生了rna突变。

    医学会同时谴责两国政府的隐瞒行为,sfv(变异病毒新名称)的威力已经因为他们疫苗的使用而增强了自我,抗体没能消灭病毒,反而让病毒自我完善,更加强大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进一步打击人,哈尔已经不再需要方程来推算概率。

    因为它已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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