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攻克安凝宣心理防线是个技术活,劳民伤财不至于,但脑细胞一定死了不少,这种脑力劳动,叶成感觉以后还是少给自己添麻烦,有这次没下次。

    安凝宣挪动了下身子,全身酸痛下还是不忘给身后的叶成来一肘子,尽管力气还不如拍死只蚊子那么大,但还是给某人造成了一百点的伤害,着实撞在了不是好位置。

    “最毒妇人心,枉我对你这么费心费力,临门还不忘给我一脚,悲催啊!”

    嘴上这么说,叶成还是曲起长腿压在了安凝宣身上,整理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长发,揉住她的肩头细细亲吻着。

    虽说女人温柔起来是把刀,其实男人揉起来就跟绵里针般入侵而不自知。

    安凝宣不甘心,但也无奈与叶成。“你们都知道谁是凶手,为什么不抓?我不懂!你是这样,安高寒也是这样,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警察抓凶犯讲究的是证据,我可以把证据提供给你,抓了凶手,然后呢?绳之以法?不可能!”

    “什么大人物可以知法犯法,而不受法律的约束?我不信,你把证据给我,我来做。”

    叶成支起上半身,把被单盖在安凝宣肩上。“外面下雪了!”

    避开话题就是不想继续,安凝宣咬着唇瓣。“你要我回安家,不可能!”

    “为了我,回去呢?”

    “除非,他们答应让老妈进祠堂,让她认祖归宗。”

    “只是这样!”

    安凝宣用力点点头。“我妈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安家,她什么都没错,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叶成忽然起身,绕道安凝宣生前,用力将她抱起来到窗前坐下。“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磨蹭着安凝宣耳垂,叶成在她耳边细细私语,手臂紧紧圈住弱小的身躯,他一次次诉说着什么,直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抬头用怀疑的目光望着他时,才松开手。“我陪你!”

    安凝宣回安家那天刚好是安涵宇兄妹落葬的当天,兴许是安泰宁有意安排,当从形式上看都是以赎罪的方式进行着。

    安家那点是京城鲜有人不知的,安泰宁肯让安凝宣带着母亲骨灰回家,已经是跌破眼镜的事。然而在亡者落葬之后,还将遗孀放入祠堂,那绝对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当年安泰宁小女与人私奔后,双双被抓回打死在安家大宅外的事,谁都知道,安家早已不认这个女人,现在不仅把骨灰请进安家,还入了祠堂,是有意与化干戈为玉帛,还是另有所图?

    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了几个人的眼里。

    安家办丧事,京城里的望族都来见礼,三大家族齐聚一堂难免空前盛况,只是场面过于悲愤,而在行礼之后,纷纷进入后堂落座。

    场外由长子安以仁撑着,安泰宁在安玉海的搀扶下进入后堂,拜礼。

    佛爷依然坐在上首,他转动着扳指时不时去看身边白齐玉书一眼,叹了口气。“此番,我有很大的责任,安兄要是还当我是大哥的话,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安泰宁摆摆手,他痛心的难言其表,一旁安玉海接着话感激老佛爷能为安家着想,找到真凶固然好,只是不希望再发生类似事件,京城民众已经为此事闹得人心惶恐,长此以往恐怕对东城的支持也会有所下降。

    “玉海兄想得周到,我也觉得佛爷这边应该尽快抓到凶手,给民众一个安慰。”白齐玉书半闭着眼,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后转向安泰宁,若有所思的问道:“我们几个老家伙征战了半辈子,到头来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说是作孽多端也罢,泰宁老弟真的就这么认命到对一个小丫头唯命是从了?”

    安玉海挑起眉,在这种时刻替不合时宜的话,要么就是白齐玉书老糊涂了,要么就是有备而来,故意而为之。

    “等玉书兄什么时候也走过我这朝就会明白,认不认命都无所谓,人死了还去追究那些有意义吗?我们都老了,还有多少年可以打打杀杀?我现在只想安稳度过余生,其他不重要。什么仇人,什么恩怨,能把我两儿换回来?呵呵,如此甚好,我立即就找来凶犯,让他在我儿面前谢罪。”

    安泰宁情绪激动的咳嗽起来,他用力敲了敲拐杖,混沌的眸子透着迷茫。“这个世上没有奇迹,也没有死而复生,活着的人安康便是对死人最大的慰藉,佛爷,我这话对不对?”

    “哎!自愧不如!”佛爷感叹的喊了声,手指敲击着桌面,良久他找来了阿龙。“今个,我当着两位大门主的面,立下誓言,不管花多少时间,我一定会让这个凶手绳之以法,今后西城不会再有任何动荡发生,我以天字门门主的名义,像泰宁老弟起誓。”

    阿龙吃惊的抬起头,眼里含着疑惑。

    “十多年来,我们立下规矩不再动用四旗的力量,但为了西城我愿意首先破例,阿龙,你代替我出面,找到真凶,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阿龙应了声,他走出室外,天空下起雨,像是老天爷在哭泣。

    老佛爷既然当众表态,这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按照常理,不会有任何人发出质疑声,但一旁的白齐玉书却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玉书兄,有其他方法?”

    白齐玉书拿着烟斗在鞋底上敲了敲起身。“意见不敢有,佛爷想来一言九鼎,当着我们的面起誓的话都说了,我相信这事一定能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只是,外界对瀚宇的死有诸多说法,不知道佛爷听没听过,要是传言当真,那这事就难咯!”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安泰宁与安玉海面面相窥,他们不安的看向佛爷,外面会场还在持续,前来吊念的人很多,此刻要是出了弊端的话,那......

    “玉书兄的担心权属没必要,如果真的跟我们欧阳家的人有关,那也得伏法!俗话说天子犯法于民同罪,何况我们欧阳家不过是个天子脚下的老百姓,只要警方有证据,调查属实,杀了人就要偿命!我们天字门的人行的正不怕被人说,玉书兄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关心兄弟固然重要,不要忘了国安的人还等着贤侄回去了解情况呢!”

    “多谢佛爷提醒,我儿已经回到京城,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那些背地里坑坏我们白齐家的人,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白齐玉书微笑着,丝毫没有因为佛爷的话而动怒。“泰宁老弟,礼到情意重,我身子骨承受不住这样的悲痛,接下来的仪式我就不参加了,多多包涵。”

    “玉海送玉书兄出去。”

    安玉海上前搀扶白齐玉书,被挡开,一马当先从后门离开。

    屋里只剩下两人,安泰宁想要开口,但见老佛爷一脸阴霾想,想必刚才白齐玉书的话刺到了他的心坎上。地字门从来都是小心谨慎,从不轻易在他人面前展露野心,这次白齐玉书如此简单粗暴的单刀直入,还真是十多年来第一次。

    “你也相信外面的传言?”

    “我也想知道玉书兄说的传言是什么,最近太忙了,几乎不与外界联络。”

    “那就不用再打听,我既然开口允诺你,便不会食言。”

    “佛爷!有句话我觉得还是要问问您,西城多起爆炸案为一个叫银次组织所为,这与地字门有没有关系?”

    “你别多想了,白齐玉书的为人你还不了解,他一心痴迷长生不老,还不至于干出这等不像样的事。”

    安泰宁点点头。“那就好,我们兄弟多年,决不能因为某些人的意愿而被**。”

    老佛爷嘶了声。“你的意思是叶成?”

    “北城现在越来越壮大,我听说南城已经收到十恶人的告急书,但那边并未透露出半点消息。起初我以为佛爷也收到了类似的告急书,有了定论才没有询问,但刚刚听玉书兄的口气,恐怕渠道有变。”

    “好好把他们身后事办了,其他的事等七七后再议。”

    安泰宁把老佛爷送出了安家老宅,回到会场上参加完最后的道别仪式后,才返回主楼休息。

    安凝宣如约进入安家老宅,她就像是外来客般处处被人小心伺候着,从先那些冷言冷语,都变成了虚情假意,那些从不正眼对待的下人,此刻都是战战兢兢。

    回到房间,安高寒已经在里面等着他。“叶成还在书房,他今晚会留下,家里没有客房,换洗的衣服我放在这了,希望第一晚你会睡得踏实。”

    视线落在折叠好的睡衣上,粉色***在黑色睡衣上贴别刺眼。

    “你还真够贴心的,不觉得多事?”

    “他这个年纪刚好是精力旺盛期,不多准备点,你想当未婚妈妈?”

    “滚!”

    “一会我会让人把明天他外出的衣服送来,我的尺码他应该可以穿。晚上小声点,我就睡你隔壁。”

    安凝宣拿起枕头丢了过去,安高寒顺势接住放在沙发上,走了出去。

    紧张!不是第一次在安家住下,而是第一次与叶成在安家留宿,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她在意的是叶成是不是真的会说什么。

    书房中,安泰宁脸上露出了疲态。一老一少面面相窥,谁都没有打破这尴尬不已的沉默。

    叶成翻动着手机,他向来都是以对方为目的而做判断的人,他有足够的耐性跟这个老狐狸耗,一晚上不行就用一天时间,再行那就在安家白吃白住,耗到你开口为止,反正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玩游戏玩到手机自动关机,最后还是卡在胜利状态下断电,记录白刷新,还得重新打,窝火,很窝火,不过忍着。

    “我佩服叶少胆大有作为,给了我面子,也给了安凝宣一个台阶!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她回来的!”

    “爱!用做的,让她回来当你的人质。”

    赤果果的言辞令安泰宁干咳了几声,安凝宣始终都是安家的人,尤其是成为国安人之后,对于安家未来的发展更有立刻图,所以当叶成提出建议的似乎,他没有做太多的考量就答应下来,把安凝宣当自己人,所以听不得外人有半点不敬。

    “你们小年轻的方式,确实有趣,叶少准备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名分?”

    “给不给,她都是我的人,我都会给她一个责任。”

    安泰宁挑了挑眉,充分了解到他们之间不需要拉近乎这个环节,于是直接进入主题。“欧阳灵寒什么时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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