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虽然他非常奇怪,但只因最后那句不准过问,因此松井尚元也不敢太多牵扯其中。不过此时想起那些工人当时便是被派到这炮局监狱来掏下水道,难道是他们有什么发现?想到这里松井尚元再也坐不住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去见一个人,也许这个人能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松井尚元站起身匆忙钻进车里,那辆黑色轿车在夜幕的掩护下缓缓驶离了炮局监狱,松井尚元坐在车里思忖着,从那个人如此流利的汉语来看应该不会是日本人,如果他是个中国人,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这一切的疑问一直在松井尚元脑海中不停地旋转,他知道如果想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唯一的线索应该就在那个人的身上。轿车在暗夜的北平城快速穿梭着。

    夜风微凉,几个星星点点的火把在这密林小径中快速地移动着,狂乱的马蹄声不时惊起藏在路边的野鸡、鹌鹑,不时传来“扑棱棱”的声音,接着一只或者数只栖息在路边的野鸡逃命似的从草丛中沸腾起来,然后落在远处的草丛中。

    这一行人六男一女骑着快马向鬼镇的方向疾奔而去,夜露初上,马蹄的震动将草叶上的露珠颤落下来,从客栈到鬼镇有四五十里的山路,虽为山路,但因客商常年来往于此,因此相对平坦。一行人花了大半个时辰翻过一道蜿蜒的盘山道,随着那盘山道直上山路穿过两座小山之间,走到那两山之间,一个四面环山的小盆地豁然出现在了眼前。

    眼前的商道从这环山的山腰一直蔓延到对面的山口处,而在这环山下面竟然真的有一座镇子,几个人在山口处止住胯下的马,原本微弱的夜风在山口处也变得强烈了起来,让人身上阵阵泛冷。而距此山口两三百米的山下的那个青砖碧瓦的鬼镇里,此刻正灯火通明。

    时淼淼站在最前面细数了一下,这鬼镇中有院落十六所,四四整齐排开,而且所有院落的布局几乎完全一致,全部是宽敞的一进院落,此时不论是这院子之中或是院门口的灯笼都亮着,宛然有人居住在此一般。

    “你们看见了吗?我没有骗你们吧,这鬼镇没到晚上所有的灯便都会亮起来!”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和夜风,汉子的酒劲儿早已醒了大半,此时指着山下那座鬼镇说道。

    “哎哟妈呀,还真是!”旁边一个胆子稍小的年轻汉子伸长脖子向山下望着说道,“真他妈的是见鬼了,一个人没有这些灯竟然还都亮着!”

    “嘘!”为首的汉子对周围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你们听……”

    所有人都止住了声音侧着耳朵听着,就连那马也似乎能感觉到这紧张的气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便是草丛中窸窸窣窣的虫鸣声,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别的声音。几个汉子听了片刻,不耐烦地瞥了为首的汉子一眼,见他双眼微闭始终在侧着耳朵听着,也便学着他的样子继续凝住眉头听了起来。

    时淼淼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除了风声,虫鸣声,似乎还有“哗哗”的水流声,正待她也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耳边却隐隐传来了人的对话声,那声音缥缥缈缈被刚刚那些声音所覆盖,如果不静下心来绝对不会听到。

    “真的有人?”时淼淼诧异地自言自语道。

    “姑娘我说的没错吧!”为首的汉子说道,“估计这他妈的是鬼语!”

    时淼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虽然那声音极其轻微,根本分辨不出那些人在说什么,但是她曾经与日本人打过交道,那些人显然说的是日语,只是让时淼淼感到疑惑的是明明见不到那镇子中有半个人影,那声音却是从何处传来的呢?

    想到这里时淼淼跳下马向前走了两步,谁知却被那大汉小声地喝住:“姑娘,你要干什么去?”

    时淼淼停住脚步小声说道:“进去看个究竟!”

    “你不要命了?这是鬼镇,进去就出不来了!”为首的汉子虽然声音压得极低,却不难听出这声音却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呵呵,这神鬼之事多半是有人作祟,你们怕就回去吧!”时淼淼说完便向前走去,只见那山口处有一条已经被蒿草覆盖住的羊肠小路,时淼淼毫不迟疑地沿着那条小路向山下的鬼镇走去。

    几个汉子对视了一下,那为首的汉子也从马上跳下来对身后的几个人说道:“是爷们的就和老子一起去,胆小的就自己回去吧!”

    剩下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纷纷下马将那几匹马拴在路边的松树上,然后一路小跑着沿着时淼淼刚刚下去的那条小路追了上来,时淼淼停住脚步,见身后几个汉子都下来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们怎么来了?”时淼淼小声地说道。

    “连你一个姑娘家都敢夜探鬼镇,我们几个爷们要是就这样回去,以后就只能把脑袋伸进裤裆过日子了!”为首的那汉子颇有义气地说道。

    “呵呵,难道你们不怕这镇子中真有恶鬼吗?”时淼淼一面小心地向下走一面问道。

    “哈哈,最好全都是女鬼!”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一个小伙子打趣地说道,他这话引来周围人一阵小声的哄笑。话虽如此,时淼淼却没有这般轻松,她隐隐地感觉这鬼镇应该就是爱新觉罗·庚年所说的那日本人豢养蒙古死亡之虫的秘密基地,从那汉子在客栈的描述中不难看出,那种虫凶猛异常,稍有不慎恐怕这几个人便会真的有去无回。

    几个人跟在时淼淼身后小心翼翼地从山上下到那镇子外面,蹲在高高的草丛之中。时淼淼见那镇子中一片死一般的静谧,耳边少了那呼呼的风声,此刻那些人絮絮叨叨的对话显得更加清楚了。

    “你们听到了吗?”时淼淼扭过头对身后的几个人说道。

    “嗯!”几个汉子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怎么像是鬼子语啊!”

    “还真的是!”另外一个汉子附和道,“难不成这鬼镇是他妈的那些日本鬼子搞的鬼?”

    说话间那为首的汉子已经将自己的王八盒子握在手里,正欲向前,谁知却被时淼淼一把拉住,汉子扭过头惊异地望着时淼淼,只见时淼淼指了指前面。汉子顺着时淼淼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他们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隐约出现几根细细的钢丝。

    “咦,这些钢丝是?”为首的汉子小声说道。

    正在此时一只藏在草丛中的蚂蚱被刚刚一行人惊起,惊恐地一跃而起不偏不倚地正撞在那铁丝上,只听“啪”的一声那蚂蚱被弹了回来,身边几个人顿时一惊。

    “这钢丝上应该是通了电,人一旦碰到,轻则被击晕失去知觉,重则当场被电死!”时淼淼一面说一面更加疑惑,这偌大的镇子周围都通上了电网,可是这电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她低下头小声地说道:“这附近是不是有水源?”

    “嗯!”为首的汉子点了点头,指着北面的山说道,“那山后面是一座水库,怎么了?”

    时淼淼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难怪刚刚耳边除了风声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她摇了摇头,眼前那电网想必是不想引起外人的注意因此并不算太高,抬起腿便可以轻松越过。时淼淼过了那电网之后,为首的汉子便再不敢走在她前面了。

    眼前这镇子的街道果然与那汉子所说一般无二,非常宽阔,能容得下两辆马车并行而过,且打扫得非常干净。时淼淼站在镇口有些犹豫地望着眼前这道路,那些日本人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呢?时淼淼带着这几个汉子贴着墙脚在那街道中转了一圈。

    这所有的宅子全部是红色的大门,大门紧闭,门的两侧各挂着一个灯笼,灯笼中的是电灯,这让时淼淼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们在最北面的一所宅子前面停了下来,时淼淼和三个汉子攀着墙壁陆续进入了那所大宅子,剩下三个人手中拿着枪躲在外面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这宅院中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时淼淼带着三个人走进那屋子之中,这屋子里和传说中的一样各种用具一应俱全,在那炕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个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墙上挂着四五个水壶,俨然是一个军营一般。

    “姑娘,你看这个!”为首的大汉从另外一个屋子中发现一张未完全烧尽的纸片,虽然已经不能辨认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些全部是日语。果不出所料,想必这里便是日本人训练蒙古死亡之虫的地方吧!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那枪声被这山谷诡异地放大,一声之后接着又是几枪。屋内的几个人对视了一下,正欲向外走,只听外面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叫声,那为首的汉子一把抓住时淼淼说道:“就是……就是这种声音!”

    时淼淼见那汉子此刻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

    “上次我们就是在这种声音之后遭遇袭击的!”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了几声惨叫,不用问也知道是守在外面观察动静的几个人。看来他们的行踪早已经暴露了。

    “姑娘,怎么办?”为首的汉子此刻已经全然失去了主心骨,其他几个人也望着时淼淼,希望眼前这个奇女子能出个主意,而时淼淼此刻心中也烦乱异常,怎么办?怎么办?既然行踪已经暴露了,那么想必日本人会马上包围这里,如果潘俊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想出主意来的!

    走在薛贵前面的潘俊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薛贵关切地望着潘俊道:“潘爷……你受了风寒吧?”

    潘俊微微笑了笑与薛贵走到门口,薛贵轻轻地将门推开,那门一打开只见两个人站在门口,一个是下午离开的冯万春,而另外一个竟然就是薛平。此时冯万春一只手抓着薛平将其手背在后面,和潘俊笑着说道:“潘俊,这小子果然如你所说,刚一放烟花就鬼鬼祟祟地从院子里摸出来了!”

    “潘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薛贵不解地望着潘俊,这冯万春明明早已经离开,此后也未见潘俊传出口信,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薛家宅门外面,而且将薛平抓住了?

    “薛先生,你还记得我在小姐的闺房内曾经问过你的问题吗?”潘俊微笑着说道,“当时我问你小姐的闺房是不是在小姐生病之后才建造而成的。”

    “对,潘爷曾经这样问过,我当时还以为潘爷您之前来过兰州城,所以才会有此一问!”薛贵回忆道。

    “嗯,恐怕当时建那所房子的主意也是出自此人之口吧?”潘俊指着眼前的薛平说道。

    薛贵眉头微微皱了皱思索了片刻说道:“正是如此!”

    “这就没错了,他唯恐小姐处于嘈杂的环境中会醒过来,所以才建议您修建的那所房子!”

    “可是……”薛贵疑惑地瞥了冯万春一眼说道,“这位冯爷今天下午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我记得我特意让人送他们几个人到的虫草堂,怎么会?”

    “哈哈!”冯万春笑了笑说道,“其实在我离开之时潘俊就用土系驱虫师的手势暗语暗中告诉我,在我回到虫草堂之后返回到薛家宅门外守候着,看你出来的时候谁跟在你的后面,一旦宅门里燃放烟花有人从宅中离开便立刻将其拿下!”

    “那潘爷您让我去买那两个白纸人?”薛贵似乎有些明白了,此刻只是想从潘俊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哈哈,那两个白纸人只是为了麻痹他而已!”潘俊微笑着说道,“既然他想出将小姐的闺房迁至宅门里的僻静之处必定是知道那宝财的忌讳的,如果被他看出来其中的妙用必定会立刻出逃,而且当时我还不敢完全确定就是他。我让你去买两个白纸人,他不明底细自然一直跟踪你,见你买的不过是白纸人,必定以为我不过是巫医神汉而已,也便放心地静观其变。而当他发现我们竟然开始燃放鞭炮,且敲锣打鼓之时才真的沉不住气了,连忙仓皇出逃!”

    “哈哈,却不知道我老冯早就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冯万春笑着用力一推那薛平,只见薛平个子不高,贼眉鼠眼,四十岁不到头发已经掉得稀稀拉拉了,他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正视薛贵。

    薛贵这时走到薛平身边说道:“薛平,这么多年我也算是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对薛兰下毒?”

    “大哥,我是一时糊涂啊!”薛平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地说道,“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我书房里的东西在你那里?”薛贵咬着牙冷冷地说道。

    “嗯,嗯!”薛平怒着嘴说道,“东西在我的口袋里!”

    薛贵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伸手从薛平的口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那盒子确定无异之后才揣在怀里说道:“薛贵你知道这是薛家的传家之宝,世代相传至今已经有几百年了,为了这个传家宝薛家祖先不知多少人死于非命,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大哥,我没忘记,没忘记!你就饶了我吧!”薛平向前走了两步泪眼蒙眬地望着薛贵说道,“念在这么多年我一直伺候在大哥身边不敢有任何闪失的分上,你就饶了我吧!”

    薛贵长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说是我兰州薛家的人!”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薛平连忙磕头道,之后薛贵侧着脸摆了摆手,薛平如获大赦般地站起身扭头便向黑暗处跑去。

    回到大厅之时所有家人仆役早已各司其职去了,薛贵请潘俊上座,眼前这个青年不但医术高明而且聪明过人,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因此薛贵心中对潘俊又多了几分敬仰,世人皆云盛名之下名不副实者居多,而眼前这位却真真是个异乎寻常之人。

    “潘爷!”冯万春与潘俊落座之后,薛贵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那个精致的盒子说道,“这内中之物便是薛家祖传之宝,相传从唐朝流传至今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千年来薛家几经人世沉浮,却从未打过这个宝贝的主意。”

    “这内中究竟是什么宝贝?”冯万春盯着薛贵手中的盒子细细打量了一番问道。

    薛贵皱了皱眉头说道:“潘爷,想必庚年也曾和您说过唐朝贞观年间关于硕鼠运粮的传说吧?”(详见《虫图腾2》)

    潘俊点了点头,他在第二次回到北平之时确实曾经听闻爱新觉罗·庚年谈起关于硕鼠运粮之事,时至今日潘俊对此也不敢完全相信,不过薛贵忽然问起此事,不禁好奇道:“难道那硕鼠运粮果有其事吗?”

    “确有其事!”薛贵长叹了口气说道,“想必爱新觉罗·庚年与您所说的也并不完整!”

    “愿闻其详!”潘俊盯着薛贵说道,薛贵沉吟片刻说道:“二位随我来!”

    说罢薛贵带着潘俊冯万春二人向门外走去,再次回到刚刚保存着这传家之宝的密室中,在刚刚那桌角的地上又轻轻敲击了几下,只听“吱吱”的声音,面前的那道墙竟然移向了一旁。潘俊和冯万春对视了一下,薛贵见那密室打开伸手说道:“二位里面请!”

    潘俊与冯万春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到那密室中,原来这密室比刚刚那书房要大很多,里面的摆设也更为繁复,墙壁上挂着各色名家字画,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稀罕之属。在那密室正中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而最为显眼的要数那桌子后面的那张画像了,画像中的人身穿银盔战甲,手执方天画戟立于马上,弓箭挂在马背一侧,英姿飒爽,豪气万丈。

    在那画像前面摆放着香炉牌位,薛贵恭敬地拿起三炷香点燃,祭拜完毕扭过头对潘俊和冯万春说道:“潘爷,冯爷,可知这画像之人是谁?”

    潘俊上下打量了一下画像中人道:“如果我所猜不错,此人应该是‘三箭定天山’的唐朝名将薛仁贵!”

    “潘俊,这人手中拿的可是方天画戟,《三国志》中善用这种兵器的不是吕布吗?”冯万春辩驳道。

    “冯师傅您有所不知,那《三国志》中所述吕布确实是善用方天画戟,但多有后人牵强附会之嫌,而历史上有明确记载善用方天画戟的名将便是唐朝的薛仁贵!(《旧唐书》作薛崿)”潘俊娓娓叙述道。

    薛贵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潘爷果然名不虚传,博古通今,所猜不错,这画像中人正是薛仁贵,也是我薛家先祖。”

    “原来如此!”

    “那硕鼠运粮一事便是由他流传下来的,历史上人们只知薛仁贵‘三箭定天山’,知道他远征吐蕃,却极少有人知道他远征吐蕃的真实目的!”薛贵伸出手示意潘俊和冯万春坐下,然后接着说道,“在那硕鼠运粮的事情之后,皇帝便对驱虫师既敬又畏,而随着国力日渐强盛,对驱虫师能力的畏惧完全盖过了敬重,于是皇帝便开始在全国范围内秘密绞杀驱虫师。最后几个驱虫师一路逃亡至西藏,皇帝便下令薛仁贵征战西藏吐蕃!”

    “此一役虽然败北,然而薛仁贵却得到了这个宝贝!”薛贵将那传家之宝放在桌子上说道,“在薛仁贵进攻吐蕃之时,几个虫师为了避免干戈,便将此物献给了薛仁贵。”说完薛贵将那个盒子轻轻打开,潘俊与冯万春不禁好奇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内中竟然安放着一块乌黑的墨块,烛光之下这墨块光泽细腻,浑体圆润,在墨块的上方有一个细小的孔,如针孔大小。

    “据祖上说这里面藏着一幅地图,怎奈却没有留下开启之法!”薛贵万般无奈地说道,“多年前爱新觉罗·庚年不知从何处得知此物在我的手中便匆匆从北平赶到此处,我见他能说出此物妙处便将此物示与他,他看完之后告诉我可开启此物者世间只有一人而已,那人便是……”薛贵抬起头望着潘俊说道:“是潘爷您!”

    “我?”潘俊颇为诧异地望着薛贵,又转而望着那桌子上拜访的墨块,他隐约能感觉到面前的这墨块似乎与驱虫师有关,然而他却从未听父亲说过。他看了片刻扭过头看了看冯万春说道:“冯万春,你可曾听说过关于这墨块的传说?”

    冯万春摸着下巴看了片刻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此物!”

    “当年庚年曾让我将此物交与潘爷,但毕竟是传家之宝,流传上千年之久。”薛贵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数年前以来不断有人暗中窥伺这宝贝,而且日本人也曾多次派人向我询问此物下落,我宁可毁掉此物也不会交给那些日本鬼子。而多年来我一直听闻潘爷是个少年才俊,更兼一副侠义心肠,早已有将此物赠与您的想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想它也应该找到能够驾驭的主人了!”说着薛贵将那木盒盖上双手托起递给潘俊。

    “薛先生,这是你祖上遗留之宝,怎么使得?”潘俊推辞道。

    薛贵诚意拳拳地说道:“难道潘爷希望这宝贝旁落到日本人手中吗?”

    冯万春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薛先生说的有理啊,潘俊如果你不收下的话恐怕早晚会落在日本人的手中。”

    潘俊这才双手将那盒子接过,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之后几个人离开那间密室回到客厅之中。刚刚落座,只见薛宅仆人引着一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屋子刘衎满头大汗,一脸惊慌地说道:“少东家,出事了!”

    潘俊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刘衎叔,您慢慢说!”

    “欧阳姑娘失踪了!”刘衎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潘俊与冯万春对视了一眼双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下午!”刘衎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我已经在虫草堂前前后后寻找了个遍,现在已经打发所有的伙计到街上去寻找了。可是始终没有发现欧阳姑娘的下落!”

    “燕云刚刚到兰州城,人生地不熟,应该不会走远才是!”潘俊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那火系驱虫师的旁支一直忽隐忽现,虽然不知道究竟那个驱虫师是谁,但是却总是时不时出现,似乎是在提醒他们那个人的存在。他们与欧阳家素来有仇,如果燕云落到他的手中……潘俊想到这里不禁紧紧握住拳头。

    此时薛贵走过来说道:“潘爷,莫急,我薛贵在兰州城地界上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我立刻和警察局联系,只要这欧阳姑娘尚在兰州城附近便一定能找到!”

    潘俊拱手道:“多谢薛先生!”

    “潘爷哪里话!”说完薛贵向那仆人招了招手说道,“你去带些人上街和虫草堂的人一起找欧阳姑娘!”说完薛贵走到一旁拿起电话,拨通了兰州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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