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廉亲王妃越发觉得,一定是勇亲王妃干的好事,就算自己没感觉到谁绊倒了自己,但是说不准就是勇亲王妃在背后推得椅子。这时候廉亲王妃可就选择性忘记了,就算勇亲王妃看着比水珏壮实,那也是个娇弱的大家小姐,哪能推得动那笨重的实木椅子。

    廉亲王妃不过是找个借口,来让自己好受罢了。

    于 是她对廉亲王一阵哭诉,那信誓旦旦的语气,连她自己都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就是勇亲王妃推的她。廉亲王一听,也信了。他自己的老婆他自己了解,虽说出身不比 其他几个哥哥,但也绝对是大家闺秀,规矩顶好的。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那肯定也是小心谨慎,不可能做出这么失态的事。所以,肯定是有人陷害。

    廉 亲王和勇亲王最近也十分不愉快,虽说在联合起来对付太子,但内在的摩擦也是不少。特别是勇亲王以潜在的储君自居久了,他母族又是势力最强的,本就看不起身 份最低的七皇子——水靖好歹只是母族失势,但出身是极好的。怡妃不过是以色侍君,以子封妃,原来还有个当地方官的父亲,父亲死了之后,家中再无一个得用之 人,朝中是一个人都没有。再加上七皇子之前是成年皇子中唯一没有爵位的,勇亲王之前好歹还对其有拉拢的意思,之后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了。

    因 为之前姿态太冷淡,现在想重新联合起来,两人都不舒服自不用说,这态度自然也影响到了各家女主人。勇亲王妃家世最好(除了太子妃之外)长的最普通;廉亲王 妃家是最差长的最貌美,两人本就互相看不惯,只是碍于同盟身份假惺惺的互相奉承。现在两家关系不好,她们自然乐得不维持表面的融洽了。虽说见面还笑着,但 说的话总是带着刺。

    廉亲王妃也暗中向廉亲王哭诉了好几次被勇亲王妃欺负,这次再这么一说,廉亲王还真的信了。恰巧廉亲王和勇亲王在宴会上也有了摩擦,廉亲王妃在宴会上出丑的时候也笑话的比较露骨,廉亲王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现今就更气了。

    勇亲王和勇亲王妃还在府中难得的浓情蜜意一次,共同笑话廉亲王一家在宫宴中出的丑,都不知道廉亲王准备自己出来单干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对夫妇也只是嗤笑不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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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 起其他两个府中,罪魁祸首水珏倒是吃涮羊肉吃的开心不已。羊肉味道大,许多女眷都不乐意吃,更乐意吃牛肉。但这肯定不包括水珏。水珏喜欢吃美食,喝美酒, 看美人,骑美马,一切随心所欲。林黛玉倒是吃的不怎么习惯,对羊肉的膻味特别敏感,即使这是最嫩的小羊羔肉,她仍旧能敏锐的尝到那隐藏的极深的膻味。

    水珏瞟了林黛玉一眼,看出自以为掩饰的极好的不习惯,便叫人换了个不加辣椒的干碟:“试试看这个。”

    林黛玉知道水珏看出来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汤碟换成了干碟:“唔,这个好好吃!”

    滋味太浓厚,羊肉的膻味一点也尝不出来了!

    “那就多吃点,看你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虐待你了。”水珏嗤笑。

    “我是长高了。”林黛玉端着小碗严肃道。

    “确实是长高了。”水靖眼中有着一丝惆怅,“想当初珏儿也是胖乎乎的,长大后就瘦了。还是哥哥不好,没能把珏儿的身体养好。”

    水珏嘴角抽了抽。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胖过?而且她身体究竟如何,哥哥不是最清楚吗?

    林黛玉也有些抽,她埋头吃肉,把这两兄妹的你来我往挡在碗外面,就当耳边风。不过她心中还是羡慕的,觉得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

    水珏陪着水靖回忆往昔,三个人干掉了一只小羊羔后,为了消食,在月下的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才回屋,一夜好眠,完全没把宫宴上的闹剧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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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时,贾府又差人去请林黛玉到贾府过年,不过林黛玉以要陪伴水珏进宫赴宴给婉拒了。这年后,贾府又请了几次,林黛玉皆以各种理由婉拒,最后水珏嫌烦,就带着林黛玉去了郊外的温泉庄子。反正这些日子蛮冷的,去温泉庄子过冬也算舒适。

    经这么一折腾,贾府也知道公主这是对林黛玉在贾府受到的遭遇不满了。贾母气得按着胸口直喊疼。现在贾敏那边是修复不了关系了,本想欺着林黛玉年幼,谁知道惹恼了公主。现在公主明显拦着林黛玉不让其到贾府去,瑞亲王府的门人甚至连通报都不去,直接就拒了。

    贾府的下人向来是嘴里把不住门的,林黛玉进贾府的事,早已经被下人们绘声绘色的传了出来。什么摔玉啊取字啊比作戏子啊,那街坊都传开了。

    好在林黛玉还小,史湘云更小,不然这两个女儿家,可就被流言毁了。

    不过即使这样,水靖也大发雷霆。水珏身边的伴读被人传风言风语,岂不是影射着水珏?再加上之前冯子英的事,水靖疑神疑鬼的厉害。对付流言,去辩解是没用的,只能把传流言的人打一顿,才止的住。

    在水珏的问题上,水靖向来简单粗暴。他先顺藤摸瓜找到传流言的那几个贾府下人,打了板子扔回贾府去;然后哭着求皇帝下圣旨训斥了贾府,说治家不严。

    这下子,贾府也不敢去问水珏要人了。

    这件事出了后,林家送给贾府的年礼还是那么多,让人不由感叹贾敏的孝顺和心宽。

    只有贾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年礼看着还是那么多,但是价值比起之前,又降了许多。

    贾赦和贾琏父子两是气的不成。对林黛玉无礼的人是贾宝玉,最先挑起戏子的话的是王熙凤。一个是二房的儿子,一个是二房太太的侄女,和大房真没什么关系。现在大房和二房已经分家,凭什么二房造成的苦果要让大房跟着一起吞?

    贾赦是很想把贾宝玉扔回二房去。但一旦这么说,那贾母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贾赦实在没法子。他虽然混账了些,但是对于贾母是真孝顺。

    只 贾琏气的不成。他想着,还好没听王夫人的话,去娶她那劳什子内侄女。不然还不娶回一个祸头子坑害自己?再说了,论外貌身段,自己妻子更甚一筹;论才情温 婉,王熙凤拍马都比不上秦可卿。虽说身份差了些,但那贾蓉娶了王熙凤那么久,也没见王家对他有什么帮衬,反而自己听妻子指点,去讨好了母家,给儿子讨来了 个老进士当启蒙老师,还得到了姑妈的好感。姑妈还说了,等秦可卿这一胎生下来,就给自己谋个实缺,到时候带着妻子儿子赴任,再不管府中那糟心事。

    想着贾府现在明明是自己和父亲的家,可那贾宝玉吃的住的用的比他们爷两都精致。只要贾宝玉有个头疼脑热的,连自己都会被当做跑腿的使唤。贾琏心中哪能忍?若不是依着一个“孝”字,贾琏早就把贾宝玉给打出去了。

    想想也真是憋屈。贾琏心里委屈,又和知心妻子一顿抱怨。

    秦 可卿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叹气道:“就算是我看着,也为爷伤心呢。以前没分府的时候,说是依着大房二房一起排行,爷被称为二爷,倒也是忍了。偏偏那贾宝玉出生 了,就不依着这个了,府中就有了两个二爷。现今大房二房早就分家,贾宝玉被称作二爷也合适。但是这府中下人,还是称呼爷为二爷。我上次就不小心提了一句, 让老太太发了好大一顿火。”

    秦可卿说罢,擦拭了一下眼角,抽泣了几声:“想我们大房都已经分家了,可还是吃的用的,还不如二房。 先不说拿钱养二房,二房造的孽也要我们承担。爷你看看,二太太放利子钱,外人诅咒我们大房断子绝孙,就算我有了儿子,还心惊胆战的;贾宝玉衔玉而生,本就 被圣上厌弃,我们还把他接到府中供起来,看着就跟和圣上作对一样;更别说那元春,在太子和勇亲王间摇摆,最后被圣上一怒之下远嫁。这些,可不都算到我们贾 府大房头上?”

    “这……”贾琏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前秦可卿也隐隐约约有提过,贾琏一直不敢往这边想。现在秦可卿直白的说了出来,他一细思,还真是这么回事。

    “其 实我也不想说的这么严重。毕竟圣上一直没发话,我就想着,是不是圣上并不是特别在意。但现在看看,不过为了一件小事,圣上就发下旨意训斥,我们可是头一家 了。更别说惹恼了瑞亲王和长兴公主。”秦可卿叹息一声,“以前我们得圣上欢心的时候,犯的事都不是事。但是一旦被圣上厌弃了,只要圣上说一句按照律例办 理……天,无论是诋毁公主名声,还是放利钱,甚至是元春的事都可以按上祸乱宫闱。这一个个,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我们大房可是袭爵当家的,听说对外的很 多事都是以贾府的名义做的,那我们说不准还要担最大的罪。”

    说罢,秦可卿就呜咽不止:“自从得了圣旨之后,我就日夜不安,越想越绝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贾 琏连声安慰秦可卿,让她别太过忧心伤了腹中孩子。除此之外,他也六神无主。秦可卿不说的时候他不会去想,但是一旦被人把思路往哪里领了,他哪还能绕的过 去?经常在外面跑的男人比女人见到的事更多,这几位皇子倾轧,鼎盛的人家瞬间覆灭的不知几许。他家虽说有个爵位,但真的算得上无权无势了,若真彻底被皇帝 厌弃清算,还有活路?

    原来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但薛家只是皇商,自家主卧病之后就闹腾的厉害;王家从贾宝玉的事后就对贾家不冷不 热,即使嫁了个王熙凤也没有好转;史家和王家差不多,兼之史家虽然一门双侯,却没了实职,眼看也是步步艰难。其他八公,也在贾宝玉的事后多多少少断了与贾 家的来往。

    多年交情,也比不过自身安危。

    贾琏想着自己去冷落了那么久的舅家,虽说吃了几回闭门羹,但舅家还是真心对自己;想着姑妈儿子差点被二太太害死,却还是尽心为自己谋划。比起那些什么四王八公,确实是见了真情。

    “我去跟老爷说说。”贾琏当然不会认为自家那无能的老子有什么办法,但至少得让他知道后果,免得他一头脑热,去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事。

    “我等黛玉回京之后,再亲自去求求。希望黛玉能够看在大房无辜的份上,替我们说几句好话。”秦可卿勉强笑道,“好在姑妈对你一直很好,我先修书一份给姑妈,希望姑妈能说说情。”

    “对、对!先把公主这事度过了再说。”贾琏总算看到了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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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波及的还有王熙凤和史湘云两人。

    史 家可是气的不行,却也怪不得史湘云。毕竟史湘云还小,又一向心直口快。若不是那王熙凤起的头,哪会接下去?本来史湘云的名声坏就坏了,得罪人就得罪了,无 所谓的。但是陈家的事情出来之后,史家深怕别人联想到自个家,对史湘云开始尽心。若这事传出去,年幼的史湘云势必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但是史家的教养就肯定 出问题了。史家现在本来就步步艰难,一门双侯看着光鲜,实权还不比王家一半。若是看不顺眼的人借着攻击史家,说史家也准备把史湘云往陈凝安方向欺负,史家 姑娘的名声臭了不说,连仕途都会有影响。

    没看到陈裕的灰头土脸了吗?

    所以史湘云一头雾水回家之后,被两个史夫人轮番说教。史湘云这才明白,把人比作戏子,是多么侮辱人的事。而林黛玉又是个什么身份,背后代表的什么人。史湘云立刻被吓哭了。她一个小孩子,哪知道这么严重的事?

    史夫人见史湘云吓到了,便继续添油加醋,说那贾府一定是故意的。史夫人说,王夫人一直对林黛玉的母亲贾敏很不喜欢,听说贾母有意为林黛玉栓亲,就想破坏。没看提这话的是王熙凤的内侄女吗?所以史湘云是被人当枪使了。

    随后史夫人又叹息,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都自视甚高。林黛玉是个什么身份,贾宝玉又是个什么身份?王夫人还不想林黛玉进门,恐怕贾敏根本没打算让姑娘和贾府亲近呢。没看到之前贾府三番五次邀请,都被林黛玉推了么。

    史夫人还恶毒道,贾宝玉就是个祸害,自己没什么本事,还克死了有本事的兄长。这个人已经在圣上案前挂了号,是一辈子都没有指望的。

    史夫人还满怀恶意的诽谤道,贾宝玉年纪还这么小,身边都莺莺燕燕一大堆,比起东府那几个丑名远播的人都差不多了。还说贾宝玉最喜欢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小小年纪就是色中饿鬼。

    史湘云多小,还不是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再加上被这么一吓唬,潜意识就觉得那利用自己的王夫人是坏人,那又哭又闹的贾宝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史夫人说不愿她再去贾府,史湘云现在生活好,自然就不去了。

    后来贾母三番五次去请,但史家皆以史湘云功课繁忙为由推脱。贾母拿出了长辈的姿态,史家冷笑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史湘云现在好好的,没得出了家的姑娘还管娘家的事的。

    之前史家对贾母客气,是因为对贾家客气,哪真是敬重贾母德高望重?现在贾家衰败了,府中还有个名声不好的祸害在,怎么可能把史湘云交出去?史湘云名声有了什么问题,被连累的还不是史家的人?

    史家断了和贾府的关系之后,史夫人带着史湘云和自己一干闺女去蹭了不少邀请了林黛玉的聚会。史湘云那性子,倒博得了林黛玉的好感,最后姐姐妹妹的叫开了。见史湘云和长兴公主的伴读玩的好,史家就更不敢亏待史湘云了。

    史 湘云大了之后,渐渐懂得了寄人篱下的苦楚。虽说史家对她好,但精神上面总是欠缺的。为环境所迫,史湘云也不得不变得有些势利起来。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若还 那么单纯,那就是害自己。知道和林黛玉的交情是自己未来的保障,史湘云就愈发的珍惜两人之间的友谊。无论中间是否掺杂了其他东西,但是感情上总是好的。这 就是后话了。

    而王熙凤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她脱口而出那句话,其实是有人在之前说过这么类似的话,而且还说的不止一次——那 人自然是王夫人。虽说王夫人并不算是坑了王熙凤,不过是借着戏子讽刺了林黛玉几句,给王熙凤留下了印象,才让王熙凤不过脑子脱口而出酿成错。但现在这苦果 王熙凤吞了一半,自然是不开心的。

    本来王熙凤就因为王夫人的事害得自己蹉跎好几年,还被贾琏嫌弃,心里窝火了好久。后来找不到好的人家,为了维持贾王两家的关系,她无奈还是进了贾家,却进了这么个肮脏地方,心里很是时时刻刻都憋着气。

    若不是蹉跎在家的那几年被磨了性子,王子腾又为了扭转王家女儿的名声,花了大力气请了宫中的嬷嬷好好教导,依着王熙凤以前的性子,早就不管不顾对着王夫人闹起来了。

    宫中的嬷嬷被王熙凤求着供着,带到了夫家来,帮了她不少事,还救了她的命。王熙凤自然是对嬷嬷信任不已的。回去之后,王熙凤就找嬷嬷商量,然后一狠心,就亲自跑了好几趟瑞亲王府,亲自登门谢罪,被拒了好几次都坚持着。

    王熙凤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这么没脸没皮的纠缠了许久,终于得进大门,然后就是哭着道歉,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直说自己受了算计。无论怎样,至少林黛玉这里是谅解了,最后圣上训斥,也没王熙凤的事。

    不过王熙凤是更恨王夫人了。

    不过现在王熙凤第一件事是把贾珍弄死,第二件事是生个儿子,之后,才轮得到王夫人。

    王熙凤想着贾珍,那恨意就快吞噬了她的理智。若不是嬷嬷机智,现在她估计只能悬梁自杀一个选择了。贾珍连王家的权势都不放在眼里,而她还真没办法为这事去找娘家撑腰。这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第58章

    既然把贾府作为收拾勋贵的切入点,水珏对贾府那一家子糟心事当然挺了解的。秦可卿这颗棋子为了自己和孩子的未来,也不遗余力将贾府和交好勋贵的各种有用的消息传给水珏。在听着秦可卿要投诚的时候,水珏表示很支持。

    首先,贾府再这么糜烂下去,等水靖登基的时候,肯定是要抄家下狱的。对于一个皇帝而言,抄家这种事,能少干还是少干,毕竟对名声不好,其他臣子看着也心惊胆战。当皇帝的,若不是为了享受,那就是为了青史留名。

    其 次,王家明面上是不站队的纯臣,深得皇帝信赖,王子腾即使因为其子王仁的事被皇帝训斥了一顿,但很快又重新讨得了皇帝的欢心。而水珏让人对其夫人的“劝 导”也起了作用,王子腾夫人在王仁出事的时候就选了好几个年轻健康的丫鬟给王仁抬做姨娘。王子腾身体很健康,只是不重女色。但再不重女色,在王子腾夫人的 哭诉下,还是以子嗣为重,耕耘一番后,如今已经有了三位姨娘怀孕。有了其他的子嗣,王子腾对那个脚虽然治的差不多,但是性子和才智明显已经扶持不起来的王 仁没了太多热情。这一釜底抽薪的举动抹掉了王子腾可能对瑞亲王府的仇恨,但也抹掉了皇帝对王子腾的唯一恶感。如今王子腾的势力是越来越大。

    王 家本来在四大家族中算是势力较弱的,根基也不深。王家的崛起除了王子腾这个能干人之外,自然还有贾家的人脉和薛家的金钱的支持。若没有这两者,王家就跟折 了翅膀的鸟一样,再飞不起来。王家和史家倒是没多大牵连,因为史家是唯一一个站队的家族,是坚定的保皇党。只是史家现在被削的差不多了,也就低调了,对中 立的瑞亲王府客气了许多。

    已经腐朽的勋贵老臣不可怕,他们浑身都是漏子,一捅一个准,想拉下马,把柄多得是。而且他们多已经没有实权,担心的不过是他们的人脉和之后皇帝的名声罢了。王子腾这种才是最头疼的。他实权大,对新帝的威胁大;手脚干净,没把柄可抓。皇帝也是不能随便抓人砍头的。

    王 子腾收受的钱财都是通过薛家和贾家洗过一遍,再通过贾家的人脉和手做事,所以他自己倒是干净的很,哪怕薛家和贾家全部遭殃了,也牵连不到他。对付这种老狐 狸,实在是令人头疼。偏偏薛家和贾家只能靠着王子腾,再加上世交和姻亲的信任,一荣皆荣,一损皆损,想让他们反水提供证据基本不可能。

    但是秦可卿不一样。秦可卿是明明白白知道,瑞亲王一脉若是登基,肯定会对王子腾下手,再加上她的身份尴尬,生死都掌握在瑞亲王一脉手中,所以若是贾府大房真的能,那么秦可卿就可以掌握许多王子腾的证据。

    事实上秦可卿已经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只是和王家的联系大部分掌握在贾母和王熙凤手中,对外经手的也是贾政,大房二房虽然分了家,实际上却被贾府主要权利层给孤立了。不然他们也不用分了家还一肚子气。

    秦 可卿虽然担忧王子腾的事会波及到自己。但她转念一想,为了扳倒王子腾,贾府肯定是会先倒的,毕竟贾府浑身都是把柄,想收拾随时都可以收拾。而且正如她对贾 琏所说的,贾家对外的把柄都是以贾府的名义,现在又已经分了家,说不得大房白担了罪责,真正做事的二房还会没事。皇帝追责可不会心软谁有罪没罪,而是证据 指向是谁,把谁弄掉又最符合利益。贾家的大房倒了,就算二房还在,也和爵位完全没有关系,贾府就是普通人家了。

    想来想去,秦可卿觉得,也只能依靠瑞亲王府。希望到时候是瑞亲王登基,再稍稍顾念一下她的功劳,哪怕撸了贾家的爵位都没关系,只要一家人不下狱。

    “可怜贾府的男人一个个都是没用鬼,倒是贾府的女人个个精明,为了前程安慰殚精竭虑。”水珏烧掉秦可卿的书信,扭头对沉默不语的林黛玉道,“你母亲的贺礼不是到了?你想好怎么把添妆送上去了?要是说得不好,丢的可是你们林家姑娘的脸,本宫就把你扔回去。”

    林黛玉很不淑女的在心里做了个鬼脸。水珏老是用“就把你扔回去”吓唬她,就跟父母说的“再不要你”了似的。

    “黛玉省的。”林黛玉趴到比她略矮一点的桌面上道,“琏嫂子不容易,不过蓉媳妇更不容易。”

    “噗。”水珏笑道,“是了,那王熙凤论辈分还是你的侄儿媳妇呢。据说王家本来想把王熙凤说给贾琏的,也不知道王熙凤和秦可卿见面了尴不尴尬。”

    “看着她们两关系倒是最亲近的。”林黛玉想了想,答道,“添妆的时候,公主要去么?”

    “去,怎么不去。”水珏笑道,“去了之后就抄近路回府张罗。为了哥哥的婚事,本宫也算是蛮拼的。”

    “那公主不去就好了啊。”林黛玉道,“叫嬷嬷去添妆就好。”

    “本宫不去,镇不住那一竿子七嘴八舌的长舌妇。”水珏点了一下林黛玉的额头,“本宫倒想看看,有本宫在,有谁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林黛玉“啪嗒啪嗒”鼓起掌来:“公主说的好!”

    “你们在玩什么呢,还拍起掌来了。”水靖拿着一卷书,从门外走进来,“黛玉,书抄完了吗?”

    林黛玉皱着一张小脸给水靖行礼,然后啪嗒啪嗒的跑掉了。

    “记得黛玉刚来的时候还挺小心翼翼的,现在倒是放开了。”水靖笑道,“妹妹养的好。”

    就是放的太开了,跟个皮猴子一样。李嬷嬷在心里补充道。公主真是教的太好了,再过几天,林姑娘就要上房揭瓦了。

    “那是。”水珏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水靖对自己的赞美,“哥哥就快成亲了,现在心中是不是十分感慨无拘无束的生活即将结束?”

    “有你这么消遣哥哥的妹妹吗?”水靖把书递到水珏手中,“这是你想看的兵书,可是冯将军家珍藏的,哥哥好不容易才磨了过来。”

    “哦?这是冯将军祖上写的心得吧?他居然乐意拿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水珏翻开了兵书看了一页,觉得冯家祖上还是有些用兵遣将的能人的。就想文人家中都有些科举心得,武将世家中也总会有些祖上用兵的心得。

    水靖拉开椅子,坐上后道:“妹妹猜对了。冯家好像瞧上了你的小伴读。”

    水珏“噗嗤”笑了:“是瞧上了我的小伴读,还是瞧上了瑞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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