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启顺轻吁一口气,慢吞吞的从观想中退了出来。起身下了通铺,撩开帘子走出去,就看到许多士兵疾跑着穿梭在诸多帐篷之间。她也不分辨方向,就跟着人流不紧不慢的跑着。

    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纪启顺等人就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乃是练兵之处。已有许多士兵已经到了,之前见过的魁梧男人时不时的对着才到的人怒吼:“快点跑!”

    待到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到了后,才有一个校尉模样的人板着脸走到众人面前。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喊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我们今晚要翻过这座山,天亮之前!必须在另一边的山脚!明白了吗?!”

    沉默……

    所有的士兵的惊骇的看着他,除了纪启顺。沉默是短暂的,随即是猛然爆发的一片哗然:

    “次奥!一晚上!怎么可能!”

    “就是,上回我们是白天开始爬这座山的,都花了好些天呢!晚上……晚上怎么可能!”

    “晚上什么都看不清楚啊,怎么爬!”

    鞭声突兀的响起,几乎响彻整个兵营,即便是吵得最大声的人也愣愣的看向那校尉。

    “军令如山,一晚上,我们只有一晚上。有谁不服?”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掷地有声,恍若金铁坠地。一双泛着寒光的三角小眼不紧不慢的扫过众人。

    直到一个矮小却壮实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不满的大骂:“你**的,以为老子怕你吗?老子杀人越货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吃……”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有一条鞭子猛然袭来,狠狠的抽在他的脸上。然后这个矮小的男人就满脸是血的滚在了地上,痛苦的嘶吼着。像是一只儆猴的拔毛鸡。

    众人面色煞白的看着他身上的那道深刻鞭痕,不寒而栗。

    校尉左手握拳掩在嘴前,咳嗽一声:“还有人有异议吗?”他眯了眯眼,满意道:“很好,那就都回自己帐篷把东西收拾收拾!一刻钟后,在这里集合!”

    一刻钟后。

    那个校尉依旧握着那柄鞭子,眯了眯眼喊道:“我只说一遍,所有人都给我听听好!今晚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如果有谁落队了,那……”鞭柄伸出,轻慢的点在倒在地上的矮个男人身上。

    “谁落队了,这就是下场。听明白了吗!”

    “明白……”稀稀落落的响起。

    三角眼猛地一扫,寒光尽显:“没吃饭吗?还是说想和他一样?”

    “明白!!”浩荡洪亮的声音响彻齐云山。

    校尉裂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很好,出发!!”

    “是!”

    ***

    天色这时候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圆月高高的挂在天上。月光悠悠洒下,照亮了穿行在灌木中的一众士兵。

    纪启顺皱着眉拉紧绳索,一边拨开时不时出现的荆棘、一边偷偷的将手伸入怀中悄悄的捏出一张符箓。她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这才将符箓贴在身上。

    左手伸出,娴熟的掐出一个玄奥的指决,口中轻喝一声:“盾起!”贴在前心的符箓便猛地一亮,随即泡沫般的四散而起,化作无形的一层薄膜覆盖在纪启顺的皮肤之上。

    纪启顺颇为肉痛的叹了一口气:她只画了十张符箓啊,本打算在生死关头用来救命的,奈何晚上齐云山黑洞洞的,时不时的就有荆棘之类的植物出现,当真难防……

    一边肉痛着,一边还是向前走着。但是她却不用再分心去注意灌木了,荆棘之类的植物是无法破坏她身上的术法“灵御术”的。即便是俗世最好的利刃,也无法瞬间击破灵御术。

    但是山路却还是越来越难走了,纪启顺皱着眉望去,她怀疑之后会不会根本没路了。又走了一会,就有一些比较体弱的士兵无法适应这样的行军节奏,慢慢落在后面了。

    ***

    次日,燕国边界。

    东边的天际露出鱼肚白,纪启顺坐在山岩上和所有人一起吞咽干硬的馒头,看着胖嘟嘟的红太阳一点点的挤出地平线,蹒跚的爬上天空。

    干冷的馒头在她口中恍若嚼蜡,她肉痛啊!一晚上用了三张符箓啊,十张只剩下七张了!这还怎么安心吃馒头啊!

    纪启顺觉得自己都气得牙疼,一边懊悔为什么要跟着这群蛮夷浪费时间,一边认真的思考着要怎么给这群蛮夷弄点乱子出来。不捣捣乱,简直对不起自己那三张符箓啊!

    一边寻思着捣乱的法子,一边就听到那个该死的校尉又喊了一声:“都别吃了,出发!”

    纪启顺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古怪表情:“是!”

    作者有话要说:  卧槽!登个晋江花了十分钟,不是502就是联系不上核心数据库!!这是闹哪样(╯‵□′)╯︵┻━┻

    今天才更俺很愧疚,明天来一更安抚大家的小心脏如何?

    总觉得最近写出来的东西怪怪的,大家有没有这种赶脚?总觉得文风怪怪的,我自己写起来都有点恍惚。。然后这几日在看《无限恐怖》,觉得无限流有点意思啊!

    第47章 第十四章·有间客栈(上)

    缰绳磨得手心生疼,孙久却依旧紧紧拉着缰绳,皱眉俯视这个立于马前一身英气的少年。对方似乎并不惧怕他这个校尉,右手随意的搭在刀柄一脸的闲适。好似并不是身处战场,而是在家中庭院侍花弄草。

    不知哪里一柄卷刃的刀横飞过来,打破两人之间的相持不下,也卷来一片战马蹄下扬起的黄沙。

    孙久皱起眉责问:“拦在马前做什么!没听清楚我刚刚的安排吗!”

    少年并没有因为他的质问惊慌失措,而是浅淡的笑了笑。阳光擦过他的下颌覆上素白的手背,手腕转动间似乎有一颗明朗又黯淡的星辰在指缝滑出。

    多年出入沙场历练出的机敏救了他一命,在头脑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右手拔出的佩刀已经在面前三寸之处碰撞出铮铮的金铁之声。他虽未被刺中,但是却被这一剑击的落下马来。

    孙久心中大震,但是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的阴冷:“怎么,你这是要反水?”

    对方擎住缰绳,哼了一声:“反水?校尉是说自己罢。”却是在讽刺他为金效命。

    剑尖慢悠悠的刺过来,孙久心中一刺,躲闪的动作慢了半拍,衣袖就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躲得狼狈,长剑却愈发不紧不慢,似乎是有意逗弄他左闪右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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