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章,10分钟前第一章已发。加更加更…………

    从栖凤山公墓回到公安小区的家,景瑞霞眼里,周毓惠好像判若俩人了,大炮和三球出事后,虽然没有再出什么事,但周毓惠一天比天恍惚,经常半夜做噩梦起来抱着景瑞霞喊,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弄得景瑞霞一天也提心吊胆,特别是一周前惠扬煤场第一批400多吨香炭被村民哄抢、场上留守的工人被打之后,连那个煤场周毓惠也不敢去了,一天净躲在家里抹泪。

    老实说,景瑞霞看周毓惠也有点可怜,孤单单的一个小女子打拼,好容易挣下了一份家业,真正遇到了个事了却是没个依靠,平时没少送钱的皮爱军,景瑞霞陪着周毓惠去过一次,这皮爱军哼哼哈哈明显也不想担事……唉,都说这人情薄如纸,有钱人没钱人,都一个样,甚至于有钱的的人情,比纸还要薄几分。

    今天不同,坟上哭了一场,但周毓惠多多少少回复以往的生气,不时地看着电话,不用问也知道是等杨伟的电话,不过一直等到从坟上回来再去医院,才知道杨伟已经走了,一直到吃了饭回了家,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周毓惠终于等来了电话………

    接电话的时候,俩人正坐在客厅了,一扣电话周毓惠急火也似地起身就往外跑,“砰”地一开防盗门,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早已站在门口了……

    “你……你怎么知道这儿?”周毓惠话里,多了几分惊喜。

    “这儿很隐密吗?”杨伟说了句,进了门,景瑞霞也忙着站起身来笑着,杨哥来了!

    “嗯!”杨伟点头示意着。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四处看看,家里的摆设虽然简单,倒也精致。刚刚俩人坐这儿,连电视也没有开。

    景瑞霞,忙着给杨伟倒水,杨伟如同主人回家一般靠在沙发,一抬头却发现周毓惠还傻站着,这才笑着说道:“你……你怎么站着!?老盯着我干吗?”

    “噢!”有点失态的周毓惠这才坐了下来。

    “瑞霞……你这身手不错嘛!那天怎么着就想着开河床里……谢谢。”杨伟接过了茶杯,看着景瑞霞说了句。皮肤的缘故,本来就粗手大脚的景瑞霞脸上的伤反而恢复得看不到什么了。

    “呵……我当时地急毛了,就想那怕栽下去也比大车把我们夹扁了强,一咬牙就开河道里了……不过惠姐就受罪了,你看她脸上的伤现在还没恢复。”景瑞霞讪讪说道。

    “不错,如果背后来的那辆也针对你们地话,那是唯一的活路了。”杨伟淡淡地说了句。

    “杨伟。我们怎么办?”周毓惠半晌才插进这么一句话来。有点期待地看着杨伟。

    “走着看吧,谁也没有前后眼。祸要上门,躲都躲不过……凤城我这两年没回过几次。把你经营的大致情况,特别是从省城回来的这两个月情况。都给我说一遍……”杨伟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景瑞霞见俩人的要说话。告辞进里屋了。周毓惠看看现在的杨伟,倒真有点颠覆了曾经在她眼中那个出口就是秽言、张嘴就是粗话的形象,思忖了片刻,理了理思路,大致讲了讲了煤场和饭店地经营,特别是近两个月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杨伟一言不发地听着,很认真地听着,周毓惠看着杨伟的表情几次皱眉头,马上顿下来等着杨伟提问,却不料杨伟从头到尾一直在听……

    周毓惠说的有点口干舌燥,呷了口水,有几分轻松地说道:“大致就这些,当时是毫无征兆地就发生了这些事,煤场现在已经不像样子了,我怕大家出事,就把煤场扔过一边了,哄抢事件出来之后我报了案,锦绣派出所派民警去过几次,可也没什么用,现在金村的老百姓,好多趁着天黑赶着牲口车、小四轮进场里偷煤,我们也没办法,人少了人家根本不理会,人多了人家就上门弄事,唉……”

    “呵……呵……”杨伟被逗笑了,看着周毓惠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终于开口了:“这馊主意,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而且这年头,最好惹地是老百姓,但最难惹地也是他们,怪不得鲁直清说法难治众………丢了多少东西?”

    “那倒也不多,四百吨香炭被拉走三分之一,原煤也被拉走不少,大慨损失了二十多万地货。”周毓惠说道。

    “这些烂事先放下,我来是求证几件事情!第一件,大炮这两年干了点什么,黑钱是怎么收的?收了多少?他常下地钱,在哪里?”杨伟仰着头说道。

    周毓惠有点诧异地看了杨伟一眼,接着话头回到:“大炮在煤矿干过,经营上煤场后对这一种黑车怎么走都心知肚明,所以很快就进入角色了,至于黑钱嘛,其实就是逃税费后煤炭销售的差价而已。”

    “说清楚点。”杨伟道。

    “比如现在一吨沫煤市场销售价是600块钱一吨,但这600块钱里,有应交国家税、有应交地方地管理、服务、资源费用,有应交省一级的基金,县、市、省一级都要从中抽取一部分费用。其实在煤矿出售地价格,仅为400块钱左右!”周毓惠道。

    “那煤矿卖给谁都400,何必走黑车呢?”杨伟奇怪地问了句。

    “不一样,煤矿买煤按正常途径其实没有多大的自主权,而且必须是地方管理地统一合同出售,货款回收期一般在三到四个月,而卖给黑车,每车直接收的都是现金……还有一个是产量问题,现在煤矿都是定额产能,比如煤矿核定产能是年产10万吨,但每年开采的资源最少要超额百分之五十。这一部分合同外的煤他们没办法通过正常途径消化,只能私底下悄悄卖……”周毓惠解释道。

    “是不是大部分煤矿都这么干?”

    “嗯,那当然。按正常的产能核定的话,煤矿只能勉力维持够本,特别是私人煤矿,开采工艺落后,吨煤地成本高,如果按核定产能的话,他们要赔本的。所以只能超限开采。比如核定产能10万吨,他们最厉害地一年能产出30万吨,10万吨保本,剩下的20万吨,只要一出货,基本就全是利润了!”周毓惠道出了其中的玄机。

    “噢,我说呢!怪不得煤老板一个个富得流油……大炮这事呢?”杨伟说道。这些事倒是知道。但其中的秘密并不是十分清楚。

    “是这样,这些黑煤被运输出煤矿之后。还是没有办法销售,在咱们省有监管。但一出咱们省就没有类似的监管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些黑煤想办法运出省境。变成钱……地方政府为了防止类似的事,保护地方地资源。把这一职责赋予各地的煤运公司,这是大路小路能看到了煤管站了,大炮的黑钱,就来自这里。”周毓惠解释道。

    杨伟继续问道:“他一混混,无职无权,怎么会收黑钱?”

    “他是个中间人,全市像这样大大小小的中间人多得是,都和煤管站有联系,不过大炮是最大的一个,一般中间人联系着车队,把钱私下交给煤管站之后,可以在预订的时间里,煤管站以种种理由关闭监控,默认这些车辆全部过境,一吨煤200块钱差价,一辆20吨的载重地车可以拉到35吨到40吨,这其中要交地费用要有7000到8000块钱,司机只需要拿出差价的百分之五十不到就可以通关,这些钱到了大炮手里后,以三七开或者四六开地形式私底下交给煤管站的人,人家占大头,他占小头,这样,司机、中间人、煤管站、收费站地人都实惠了……就这样!而且煤管放车的只认中间人,不和司机直接打交道,连查都没办法查。”周毓惠侃侃而谈,这事很简单,就是收黑放黑了。

    “两年收了多少钱?我认识他地时候,他可连自行车都买不起。”杨伟说道。

    “嗯,这个我算过,谈季的时候每天也有接近一万地收入,旺季的时候,每天能收两三万……刚开始小一点,后来名气大了,很多黑煤是通过煤场中转的,就多了……两年我算着,他收了有差不多**百万,要顶着一个小型煤场的收入了。”周毓惠说道。

    “啊!这么多………”杨伟惊得大眼瞪小眼。

    “其实全市每年流失的煤源占总量的差不多要到四分之一,煤老板并不是最好的生意,有的人发财了,可有的一遇到矿难赔得倾家荡产,最好的生意就是这种中间人和煤场的生意,稳赚不赔!”周毓惠解释了句,看着杨伟的惊讶,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那这些黑钱呢?他藏那了?”

    “不知道。”

    “伤了多少人?”

    “嗯,我们开饭店的时候,伤了两家饭店的经营业主,听说是腿被打坏了……煤销中间人的生意里面明争暗头不少,和周边煤场弄过四五次,伤过七个人,都是重伤,最重的一个手被砍断了……和长平的黑车队打过两次群架,听说也伤了不少人,这两年光给他花钱摆平这些烂事就有差不多一百万了。不过都他掏的钱。”周毓惠讪讪说着。

    “呸……”杨伟听着,重重地唾了一口,狠色外露骂了句:“这王八蛋,怨不得警察一提起他就恨不得毙了他,死有余辜呀……唉……我说这事,怎么能这么办呢?你们这么一干,四处树敌,煤场、黑车队、中间这帮收黑钱的,都有可能对他下黑手……唉……”

    无奈,很无奈的感觉,自己的兄弟,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抛开这份兄弟间的感情,他确实是个混蛋。

    “对不起……”周毓惠脸色期期艾艾地说了句。

    “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钱这东西呀。害人害得是最直接,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不过他千死万死,那怕是死到警察手里。也不该是这么死法。”杨伟说了句,说得话和心情一样矛盾,不齿兄弟的所作所为地同时,更悲忿的是兄弟不该这么着被人杀了。

    “对不起……我一直认为,我是在合法经营着,也舍不得这么个好生意,我……”周毓惠不敢正视杨伟的目光。

    “不用说了……给我说说第二个问题。谁一直想买这个煤场?”

    “好几家,主是长平地,鸿鑫、鸿发、申达、路路通,今天今天还有人打电话,我没理会。”

    “有这几家的背景吗?”

    “没有,不过这个很好查。”

    “好……这个随后查,第三个问题。你们那天去送上海客商的时候。谁都知道?”杨伟问道。

    周毓惠心下了一惊,诧异地说道:“你………你是怀疑。有内部人捣鬼?这不可能吧?”

    “呵……什么都有可能!”杨伟点点头,说道:“这个事不要扩散……我今天看了伍元出来。把你们的出行路线细细走了一遍,从高速路口到到金水桥。有三点七公里,三个茬口。这段路上可以拦截,但都不理想,过了金水桥到煤场,大部就是两边都是麦田的路,二点二公里,也没有合适的地方,视野太过于开阔了……选在金水桥上撞车是唯一的地点……如果这样话,问题就出来了,王大炮是个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地人,他的出行不会这么有目的性,一般情况下,上午这个时间对他来说是半夜,他怎么会想到去煤场呢?而且恰恰可以反证的,这杀手又恰恰在必经之路的桥上等,路上叉路这么多,为什么不到口子上等呢?如果万全之策,应该是在第一个路口拦截,但不一定能把人撞死,撞完之后也不好逃跑……”杨伟说了一堆连自己也疑惑的话。

    “噢,我想起来了,他说把煤场的路面整了一下,防尘网也安装了,邀我去看看……”

    “除了女人和钱,其他东西他估计兴趣不大,这种客气话他不会说……谁教他地呢?防尘网谁安排地?”杨伟问道,疑问越来越大。

    “噢,是章老三一个亲戚揽的活。”

    “章老三!?”

    “嗯,是他来跟我说地,价格还算公道………杨伟,你要干什么,我越听越糊涂。”

    杨伟想了想,说道:“很简单,假设是个巧合的话,你看需要多少巧合:杀手,不知道有几个人,但前一天夜里,就偷两辆重卡,做案地,就直接在桥上等,根据刑警队的资料,在距桥不远地地方,那辆车已经停了几个小时,他根本就是守株待兔;

    王大炮,上午从来不起床,这天偏偏要送上海客商,还非起床不可;上午王大炮从来不到煤场,这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噢,就说你那个原因,他还非得去煤场;然后就膨被撞了……你想想这需要多少巧合。就假设这些巧合成立,就是仇杀,可后来的事呢?为什么煤场会被抢?仇已经报了,难道还要找事不成?………还有,这都多长时候了,你们给煤矿预付地300万煤款,没音了;俩个签了合同的上海客商,开始推诿不给煤场打预付款了,难道他们也知道王大炮出事了?我怎么看着这件事,像个藤缠麻绕的杂草笼子,一点头绪都没有…………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一早去送那客商,谁都知道?”杨伟自言自语说了半天,看来一天都在忙乎这个事。

    “这个没什么回答的,除了虎子,都知道……前一天晚上,都在陆超经营的茶楼里喝酒。”周毓惠难色一脸地说了句,现在连她也不得不佩服杨伟这脑子转得快,回来的第一天,已经把所有发生的事联系到了一块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杨伟连罪案的刑侦资料也拿到手了。

    “唉……算了,问你也是白问……就这么多……你早点休息吧,伤还没好利索呢!”杨伟说着起身了,看来求证的事,说完了,不说得有点失望。

    “等等……”周毓惠见杨伟起身,马上腾地起来了,看看杨伟诧异,马上了说了句:“我有话跟你说。”

    “明天再说吧!”杨伟淡淡地应了句。

    “不行!我怕我过了今天,再没有勇气说了。”周毓惠很坚决的表情,看样已经想了很长时候。

    “又怎么啦!?”杨伟诧异地看着周毓惠的表情如此奇怪。

    “跟我来……”

    周毓惠拉着杨伟的手,往自己的卧室里拉,杨伟诧异地跟着周毓惠进了小卧室,周毓惠顺手把门拍上了……………诧异不已的杨伟再看周毓惠一脸恐怖,结痂、已经掉痂的、长出嫩肉,那张脸已经被破坏无疑了,是不是留下疤还难说,难道要!?……不会,绝对不会,两人不管谁的表情都绝对没有一丝暧昧的意思………

    那么,周毓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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