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人,就六个人忙碌,董库他们足足忙碌了两个小时,这才无一遗漏的将所有日军都喂上万虫噬心。

    万虫噬心是一种胃溶解吸收的毒药,是一种没有毒二代的一次性毒药,也是董库所有毒药里最霸道,最残忍的一种。

    董库要用这些恶魔来祭奠先祖,要暂时平息心中的愤怒。他不会让这些日军就这么轻易死去,虽然杀光这些人连半小时都不用。

    待所有人重新返回宅院,最后给景田等醉鬼灌上万虫噬心,董库将剩余不多的药剂倒下了酒坛中,点着了里面的酒液,在火苗窜起半米多高中下令:“用依兰香的解药,不要用解毒剂,这里所有的财物全部带走。”

    “是!”

    擦黑的夜色里,左伯阳等大声领命。

    随着命令,负责警戒的近卫也翻了回来,开始逐个房间,逐个人的搜刮身上和包裹里的财物,手电光里,一个个袋子慢慢的变鼓。

    搜过身的日军都被用上了依兰香解药,最多两个小时就会醒来。

    董库没有参与搜刮,他独自在景田的屋里将景田的所有藏匿的好东西都翻了出来,期间除了回了前沿询问的电话,学着景田的声音,醉意朦胧的汇报了酒宴的情况外,就是独自在这栋有可能是祖宅的房间里,院子里流连,手电不断的照照这,照照那。

    他去了后园还保存完好的酒作坊,查看了所以依旧保持原样,但蒸锅和窖缸都已经发霉,液体干枯,只留下漆黑霉点的这些酿酒工具。似乎,这些景田是有意保存,想着如何复制作坊吧。

    转了一圈,将这些器皿的微小细节都一一印在脑海,他才不舍的离开了这里。走进了偏房屋内进入的地下酒窖。

    此时,下面的酒已经没有多少了,董库看到30坛年代标注应该是明朝末年,年号看不清,但依稀能够看到是明朝,而旁边的则是带着满文标注的清朝。显然,就是那个时段的藏品。

    三百年……

    董库震惊了下。中午他独自就要喝了两斤的三百年佳酿。

    看着这些有可能出自祖先之手的酒,董库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董家女儿红传遍世界,取代什么拉菲,什么白兰地。这些酒他决定窖藏。作为未来酒厂的藏宝,封存起来。

    他一片片的转着,看着空空如也的一排排架子,心里痛恨,这帮畜生居然把一二百年的好酒当白开水喝了,而且都喝光了。

    走到酒窖最里面,看完仅有的三十余坛酒。董库一边往回走,一边将这些架子,酒窖的布局记在脑海,等战后,他不在原址建酒厂,也会将酒厂恢复原样,结合科技新技术,保持旧有的风格和理念,打造董家女儿红。

    当他回转身的一刻,他的目光从一排排架子中间那道像隔墙。又像东北地火龙一样的砖墙上掠过,他突然顿了下,着似乎就是火墙。

    他收回离去的脚步,转身来到一段孤零零的隔墙前查看。果然,这是用青石垒砌额的火墙。

    酒窖要火墙干嘛?

    董库疑惑的顺着火墙走到尽头。

    真的是火墙……

    董库看到尽头联通。证实了判断无误后才想起配方上标注的要点,酒窖要保持恒定的温度,并附上了供暖建筑的图纸。

    当时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冬季取暖的设施,看了酒窖才明白,原来整个酒窖都被这种火墙联通,分段,分片供暖,保持酒窖内的温度。

    看到这,他眼前突然一亮,噌噌几步就奔出酒窖,直奔景田的房间,在景田放置杂物的位置找到了当时以为无用,落满灰尘的小木匣子。

    这是存放配方的木匣子,董库当时看了眼,没有当回事,他不会以为这纯木板,薄薄的匣子会有夹层一样的狗血机关,但他清晰的记得盒盖内有数个镂刻的字,当时只看到是篆字,而且是夏凉、春秋温、冬热,现在看来,这应该是早年表示温度的一种方式,或者说,常年的供热标准。

    果然,再次看到盒子,看到那些篆字,董库明白了,这就是明朝时,还没有温度计,对温度的一种判定和表述。

    当他翻过盒子,看到底部的一刻,他眼前一亮。

    盒子的底部漆色斑驳,显然是后期涂抹上去的斑驳之处露出了几个刀刻的痕。在洞窟就掏出刀,慢慢的扣掉这些漆的时候,看到了几个文字,七十七度。

    七十七度?

    董库眼睛眯了起来,他快速的换算,将这个有可能是华氏温度的数字换算成摄氏度,他得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二十五度。

    原来,酒窖的温度还有标准啊!

    董库感叹着。他瞬间明白了,盒子内部镂刻的也是温度的标准,只是那时候是用寒、冷、凉、温、热、烫,凭借口口相传的感觉,凭借经验来判定具体温度的方式。盒子底部的显然是清朝以后,温度计流入中国才哟逇华氏度。

    明白之余,他对中国民间的智慧更是感叹。那个秘方要是不细心,根本不会知道酒窖还需要恒定的温度,就算得到配方,窖藏这块掌握不好,存上几年的酒恐怕就要变质了,不会出现现在喝到的女儿红了。

    聪明还是悲哀,董库说不清楚。民间这种留一手,导致很多的绝技和技术失传,那些凭经验来的诀窍,没有师傅传授,或许终其一生也难以找到关键,随后就此失传。

    想明白了,他将盒子干脆直接毁掉,两手一合,就将盒子压碎,让这个秘密深埋心底,作为开酒厂的唯一关键技术保留起来。

    他刚刚将手里的盒子碎屑扔掉,左伯阳等就一个个的返回了宅院。

    看着一个个大口袋,手榴弹箱,子弹箱,董库想了下说道:“八号去开辆卡车过来。将偏房酒窖里的酒坛全部装车,挡住这些财物,我们一会出发。”

    “是!”

    八号应声离去。

    “左副官,那些日军全安排妥当了吗?”

    “安排好了,值岗的多闻了会。估计再有十几分钟就该醒了,其余的都扔到了床上。”

    “好,动作快,将东西装车,我们还要演出戏。”

    说着,董库拿起一瓶酒。仰头喝了几口,随之递给左伯阳,翻身回到了屋子里。

    近卫们动作飞快,在卡车开来后,将麻袋箱子装进车,将酒窖里三十余坛酒摆在外边。挡住了那些箱子。

    十几分钟后,一切恢复了宁静,村子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丝毫动静。

    村口,五个站岗的日军混混僵僵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满眼的黑暗,一愣。一下子清醒,端起枪四处的看着,待看清是在岗哨位置的时候,先后醒来的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谁着了?

    村子里几个昏暗的光点让他们迟疑的站在那里,没敢乱动。都担心站岗期间睡觉了,会遭到处罚。

    随着一个个站岗的醒来,房间里的日军也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天还没亮,又倒了回去。继续酣睡。

    宅子里,景田头疼欲裂,口干舌燥的睁开了眼睛,黑暗中,摸索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喊了句水,就趴在门框上懒得动弹了。

    “景田少佐您可醒了。”

    左伯阳拎着个马提灯来到门前,递上水碗说道。

    景田咕咚咕咚的将一碗凉水灌进肚子里,清醒了些,但还是浑身无力。他看向外面的天色问道,“怎么天黑了?加藤先生呢?”

    “加藤先生还没醒酒,你们喝得太多了。”

    左伯阳接过水碗说道。

    景田看到黑暗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士兵,还有两个浪人趴在桌子上,显然还没醒酒,刚要喊话,不远处的老爷车车门咣当被推开,董库摇摇晃晃的下了车说道:“景田君……要不是惦记……跟你告别……你装完车我就走了……可你的士兵装完车……连你一起……就都醉倒了……我……”

    还迷糊的景田没回过味来,什么装车,自己都不记得了。

    董库摇摇晃晃的推开搀扶他的左伯阳,踉跄的走到景田面前,打着酒嗝说道:“这酒太好了,我着急回去……筹措办厂……连夜赶回……济南……最多半年,酒厂……就将建起来了……我就不在这耽误时间了……麻烦景田君跟青口将军打声招呼……我这就走了……”

    景田应着,但还是迷糊,似乎醉的太厉害了,但酒厂这事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加藤先生……我等你好消息……”

    说完,他大声的喊道:“代我送送加藤先生!!”

    随着他的喊声,院子里醉酒的士兵一个个被惊醒,摇晃着,挣扎起身,却无人接茬,都头疼欲裂,没搞清状况。

    “不用了,我们这就走了,加藤先生着急回去。”

    左伯阳搀扶着晃荡的董库,边走边说道。

    另外几个浪人也脚步虚浮的搀着依旧没醒来的两个浪人送进了老爷车,随之,卡车摇着火,大灯雪亮的离开了院门口,车队一盏盏的灯光亮起,向村外开去。

    看着董库离去,即将成为富豪的兴奋让景田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摇晃着返回屋内,抄起电话,大着舌头给青口汇报,随之通知前面的路卡放行。

    青口得知董库的感激,心里踏实了,知道这个即将开业的纱厂有自己的份了,夸奖了景田两句,就放下电话,不再想这事了。

    而景田,则摇晃着扑到了床上,很快,在天旋地转中,接着做他的富翁大梦去了。

    董库的车队一路驶出村子,驶向水牛村,驶向济南,半夜进入城里,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随即,通过边牧大佐,进了机场,用机场值岗的少将满意的价格坐上了日本先进的运输机,在夜色里,腾空而起……

    董库早就用景田的电话联系了边牧,做了有效的沟通,说要去潍坊查看那一带的棉花产量。着急办厂,并得到了这个“股东”的支持,将携带的物品尽数装上飞机,连一坛酒都没舍得留,就这么扬长而去。

    董库离去后。董家庄在车声消失,短暂的喧闹了会,值岗换岗,迷迷糊糊中就这么揭过了为何睁开眼睛天就黑了的这码事,在阴风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董库的离去,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只留下了几个做着发财梦的将官。

    .天,慢慢的亮了,董家村里,那些睡了一夜,感觉到饥肠辘辘的日军起的格外的早,忙碌中。他们开始做早饭,来安慰咕噜噜直响的肚子。

    景田昏睡了一宿,醒来还头疼欲裂,胃里直翻腾,宿醉还没醒。坐在床上回想了下昨天所有的事情,兴奋的还偷偷的嘿笑。他的后半生,他未来的家庭。未来的家族都有了保障,一个源源不断流淌财富的保障。

    憧憬着,他突然被地上的几个堂而皇之爬来的甲壳虫吸引了目光。收回心神,他下地抬脚踩死了几个甲壳虫,意气风发的走出了房间。

    起床的日军忙碌中,都感觉非常的奇怪,今天不知道什么节气,这里按说不应该有甲壳虫的,还是冬天呢,怎么会有甲壳虫钻出地面?

    那些甲壳虫行动缓慢。但都目标坚定的爬向他们,让这些日军厌恶的踩死了它们,倒也并没在意。

    吃早饭是热闹的,大家不时把爬到身上,脚边的甲壳虫踩死。渐渐多起来的虫尸并没有耽误大家早餐的兴致,依旧吃的酣畅淋漓。

    景田喝了温热的海菜汤,感觉胃里舒服多了,他给前沿汇报了下情况,就返回房间,独自坐着,开始构思这个一半股份的世界级酒厂,要攀上谁才能够让自己的仕途更稳定,升迁更快,盘算什么时间弄个残疾,提前退役返回本土,好享受富人的生活。

    正规划着呢,突然感觉小腿一阵刺痛,酥酥麻麻物体在皮肤上攀爬的感觉惊醒了他。

    “八嘎!”

    看着地上不知道什么时间有了上百甲壳虫,动作缓慢,目标则是向着他爬行,景田咒骂了句,站起身来,脚蹬在椅子上,撸起库管,伸手拽掉了头已经钻进皮肤的甲壳虫,看着黑洞洞,并不流血的小窟窿眼,再次咒骂,一脚着地,蹦跳着将地面上的甲壳虫悉数踩死。

    这还不解气,又将那些已经汁液四溅的尸骸虐了遍,这才喘着气奇怪的看着还从地面,角落里爬出的虫子,心道,这帮虫子难道冬天没吃的了,爬出来觅食?

    想着,他大声喊道:“卫兵!”

    随着他的喊声,门外站着的士兵推门而入。

    “把这些虫子清理干净!”

    景田吩咐了句,放下裤腿,转身去找医务兵给伤口敷药。

    他离开宅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街上还稍显清冷,地面还很干净,没有那些讨厌的虫子。

    在医务室里,他看到了几十个被虫子咬伤前来敷药的士兵,他们大多是跟自己一样,被虫子咬伤了小腿或者脚脖子,少数是钻到了后背或者大腿。

    屋子里,那些伤兵愤怒的咒骂着,踩着不知道从那钻出来的虫子,吧唧吧唧的,声音很是清脆。

    “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景田撸起裤管,一边让医务兵清洗伤口,一边问道。

    那名医务兵一边熟练的清洗伤口,一边随口说道:“不知道,我想会不会是虫子冬眠醒了?”

    景田不置可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清理完伤口,上上药,他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离开了医务室。

    一番折腾,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太阳慢慢的升高,阳光的照射下,空气中开始有了暖意。

    他走出医务室,看到很多的士兵衣衫不整,站在院子里,手里拎着鞋子或者是笤帚什么的,一个个厌恶的表情盯着屋子里。

    “怎么……”

    景田问了一半,突然明白了,他们屋子里恐怕也是到处的虫子吧。

    怎么会这样?

    他狐疑的返回宅院,抄起电话询问周围的村子是否发生了这样的现象,可在卫兵打扫虫子的过程中,他问了一圈,连带前沿阵地都问了,就他这里出现这种怪异的现象。

    怎么搞的?

    他放下电话,看了眼敬业忙碌,踩的虫子啪啪直响的卫兵,心里暗自嘀咕了句,这晚上怎么睡觉?

    嘀咕着,他离开了房间,让卫兵头疼去吧,他可不看那些破虫子。

    他来到了院子里,坐在冲阳的石凳上,开始晒太阳,脑海里又将之前没完成的规划搬了出来,继续构思未来。

    时间慢慢的推移,阳光则越来越足,不到十点,暖和的阳光已经让穿着棉衣的景田感觉到了汗意。

    正琢磨呢,外面的喧闹引起了他注意,他刚站起身,噼里啪啦从身上掉了几个虫子下去。

    这里怎么也有?

    景田看到石凳跟上,奋力放上爬的虫子,头皮一阵发麻。

    还没等做点什么呢,一阵脚步声中,大门哐当被推开,紧接着一名士兵惊慌的跑了进来。

    “八嘎!”

    景田恼怒的喝道:“什么地干活!!”

    报告少佐,打谷场那里……

    打谷场?

    景田没来由的感觉到后背一紧,丝丝凉气直冒。

    那里是整个村子的坟冢,那里有着莫名的阴冷,似乎有什么冤魂类的,让他不愿意靠近那片。

    “走!去看看!”

    他没等士兵说完,按着指挥刀直奔打谷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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