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玄白回到下榻酒店,洗澡后收拾行李。

    离开前给老霍打电话,“收尾工作就拜托您了,我有事走了。”

    要是平日,老霍肯定要骂白眼狼。

    今天在话筒里直嘿嘿,脾气好哄得不行,“放心放心,你赶紧去约会,争取今年让我喝上你结婚的喜酒。”

    何玄白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符合无欲无求的人设,“尽量。”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一个人也急不了。

    盛一南领奖的地方,与金安城有点近,开车过去只需要两个钟。

    路上有点堵,何玄白花了两个半钟头,才过去。

    盛一南参加完颁奖典礼,回到酒店洗了个澡和头。

    何玄白的电话打过来。

    “想不想见到我?”

    下午给完定位后,盛一南查了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大胆猜测,“你来找我了?”

    一边说一边去门口的猫眼张望。

    人不在,她折回来。

    何玄白又说:“你打开门。”

    盛一南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一打开门便看见何玄白。

    仔细算一下,他去金安城近两个星期了。

    盛一南伸手抱他,何玄白穿着大衣,显得宽肩窄腰大长腿。

    外面下了雪,男人眸子有些湿漉漉的寒气,抱上心上人的那一刻,顷刻融化。

    她从他胸膛里抬起头,“不抱我一下?”

    “我在外面待的时间长,寒气重,”怕她感冒,何玄白推开她。

    盛一南让他进去。

    这般不设防,何玄白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如果这房间摆设不是现代装修,他会产生几千年前的错觉。

    沙发上,摆着盛一南来不及收拾的奖杯。

    他跟她道喜。

    不管在什么地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优秀,无与伦比。

    “有没有吃饭?”

    “没。”

    正好他也没吃,“咱们出去吃?”

    盛一南洗完澡,懒得换衣服,何玄白选了一家风评较好的酒店,做菜送上来。

    何玄白将行李箱拉了过来,准备明天和盛一南一起回去。

    “古墓里的文物处理好了?”

    “差不多,现在收尾阶段。”

    盛一南取出浴室里的吹风机,想到什么,有些嘚瑟,“你这么快出来,是急着来见我?”

    这话要是放在三千多年前,他肯定傲娇否认。

    等待的三千年,万物轮回,东海扬尘,时间也磨了那点矫情。

    “嗯,急着来见你。”

    看不见她的时候,时间总是那般漫长无期,见到她之后,什么毛病也没了。

    盛一南洗了头,发尖还在滴水,陡然打了个喷嚏。

    “我给你吹头发,”何玄白拿了吹风机。

    估计盛一南自带了沐浴露,发丝间都是淡淡的桃花味。

    盛一南的头发及腰,乌黑浓密,穿梭在掌心里,特别绵软。

    吹得太急,头发打了个结,卡在手指上。

    盛一南浑身一僵,眉毛轻蹙,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你技术不大好。”

    技术不大好?

    何玄白不大喜欢这些用词。

    “我其他技术还是挺不错的,”你以前还夸过。

    盛一南觉得莫名其妙,想来是小问题,没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他吹发的技术熟稔,那就得担心了。

    头发打了死结,只能剪短那一撮毛。

    “你种的蝴蝶兰怎么样了?”

    如果有什么东西是让盛一南直不起腰杆子的,必定是种植。

    盛一南的不啃声,让何玄白肯定了心里的想法,“我母亲也喜欢收藏一些工艺品。”

    “工艺品?”盛一南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拉着他的胳膊,“我会纸扎!”

    她的纸扎超级超级厉害!

    何玄白嘴角抽了抽,“送纸扎不大好吧?”

    哦,一时间太激动,忘记了这玩意要分场合人物的。

    不过,细手工都是有相通点的,她可以弄点其他东西。

    她找到手机,上了购物app。

    看她在浏览一些女性用品,何玄白以为她改变主意买其他东西。

    “不是,我做两手准备,如果自己做不了,就用买的。”

    室内开着空调,暖和。

    她想要盘腿坐着,意识到自己穿了一条长袖棉质睡裙,改为淑女坐姿。

    洗完澡后的秀发很蓬松,披在肩上,整个人娴和又安静。

    何玄白看得心尖发痒,弯腰亲她。

    盛一南拿着手机,有点惊愕,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不过她不排斥何玄白的亲近。

    何玄白原本是双手抵在沙发背上,渐渐改为单手搂着她的腰。

    睡裙料子有点薄,能感受到妖娆且柔软的身段。

    盛一南主动圈住他胳膊,像只索命妖精。

    一股热血直直往脑门冲,逼红了何玄白的眸,搂着她的手也变得滚烫灼热。

    也氤氲了盛一南的双眸。

    胸腔和周遭的空气都是男人身上的气息,无名指刺痛,一股奇怪的光窜入脑中,眼前的画面像是相机按快门般,卡顿一两秒又变化着。

    五官没变,依旧深邃精致;

    唯一的变化,是衣服和发型——古装,现代装,交替变化着。

    她猛地推开他,一个荒诞的想法窜入脑子。

    她大口喘着粗气,像是搁浅的鱼。

    盛平和盛地因为年纪大了,面相不怎么看得出来。

    可山荇和广思呢?

    何玄白措不及防,后退时撞到茶几,差点摔倒,不过更担心的是她。

    “阿南,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太莽撞了?”

    盛一南摇头,张嘴想问些事情,话在嘴边绕了个圈,最后什么也说不出。

    何玄白洗了澡,依旧是不能爬床的一天。

    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哪哪都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想博点同情,他将这事告诉了卧室里的盛一南。

    “阿南,这沙发太短,也有点硬,睡着不大舒服。”

    盛一南在家族群里得知盛姣姣回来了,回了句消息,对客厅里的何玄白说话,“习惯了就好。”

    本来让他再订一间房间,他硬是要留下来,怪谁呢?

    期待能爬床的何总:“……”

    *

    翌日,盛一南和何玄白一起回来。

    回来的路上,有位老婆婆在路边卖水果树种。

    路上的车子来来回回涌动,很少人停车。

    盛一南一下车,老婆婆热情招待,“姑娘,想买什么树种?”

    这里有桃树。

    何玄白以为她想要买桃树。

    “我要一颗柠檬树。”

    老婆婆笑着打包,老人家嘴甜会说话,“看着你两就登对,檀郎谢女,上辈子的缘分,要好好在一起啊。”

    何玄白原本是面无表情的,听到这话,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我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看人一看就准。”

    何玄白心花怒放,将老婆婆所有的树种都买了。

    老婆婆没想到自己多嘴吹了几句,就碰见了钱多的主,欢天喜地。

    何玄白将所有的树种都塞进后备箱。

    盛一南喜欢植物,也没多说。

    开车回去时,何玄白纳闷,“怎么想买柠檬树?”

    “你听没听过柠檬树的故事?”

    何玄白显然没听过,“愿闻其详。”

    “以前有个姑娘,她暗恋同村少年二十二年,少年也偷偷地喜欢着她,三年后,两人表明心迹在一起,马上就要结婚。

    突然间两国交战,战火纷飞,少年被征兵,要去前线。

    少年不怕为国战死,可心底有块最柔软的地,难以放心。

    深思熟虑,他将远房素未谋面的表妹请回来,佯装变心。

    姑娘很伤心,她家里人很气愤,给她重新找了门婚事。

    姑娘不爱丈夫,整日郁郁寡欢,最后撒手人寰。

    她死后,坟前长了一颗树。

    这颗柠檬树有灵性,听得懂人话,四年后,她坟前跪着个人,她知道了少年当年的担忧和决定。

    少年在坟前自杀。

    这棵树不再伤心,它努力吸收天地精华,熬了一万零一千年,再次修成人,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这个少年,白头偕老。”

    柠檬树,很酸很酸,细品之下,很少人才会发现它的甜。

    能让柠檬树苦修万年,肯定是和少年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支撑着它坚持下去。

    这棵柠檬树,像不像他?

    盛一南决定要呵护好,送给何玄白。

    他们的以后,再也不会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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