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桃叼着大鸡腿,不明所以,躲在盛一南背后。

    只是不敢咬鸡腿了,水灵灵的大眼望着何玄白,可怜得紧。

    “跟它没关系,你别老是凶它,”盛一南摸了摸福桃的脑袋。

    福桃聪明,立马明白大鸡腿可以继续吃了。

    拱了拱盛一南的胳膊,幸福地摇着尾巴。

    何玄白扶着盛一南的肩膀,绕着她转了个圈,确定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以后咱们不参加这种婚宴好不好?”

    盛一南敏锐发现话中有话,“你主动找上门去当伴郎的?”

    何玄白不想提舔着脸找上门的插曲,含糊地嗯了声,“不参加了,嗯?”

    他嗓音醇厚,用鼻音嗯时,更是酥爆表。

    “好,不参加了,”她以前没当过伴娘,就是好奇玩玩。

    新郎家正鸡飞狗跳,隐隐能听到孔芳华和邓果菲对骂的声音。

    一般盛一南揍人,为了避免麻烦,都喜欢悄无声息地进行,“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烟花烫打成那样子,会不会被抓?”

    “没事,许教教会处理好。”

    他的保镖薪酬不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也胜任不了。

    何玄白刚才在婚房拉着她的手,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们的关系,算是公开了?”

    何玄白在楼顶放烟花时,情绪起伏很大,一心想着肃清那些对盛一南有非分之想的人。

    凡事都有两面性,以后,提到盛一南,别人就会想到他。

    应该会收敛一下。

    只不过子孙那边……

    何玄白拧了拧发疼的眉心,“你子孙们他们,对我的意见有点大。”

    早些日子,盛一南也发现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按照子孙们的性格,“应该不需要多久,盛平他们会约你见面。”

    何玄白立马有些紧张了,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怎么讨好他们?”

    二房和三房平日也没有索求什么,盛一南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我打听一下。”

    两人往随风居那边走,一阵警民声由远及近。

    许教教刚出新郎家,就撞上了警察。

    老板要谈恋爱,只能他来善后了。

    何玄白邀请盛一南去随风居坐一下。

    盛一南摇头,“我想回去洗个澡,换一套衣服。”

    “也是,将这礼服扔掉。”

    不想触景生情。

    两人在门口分开。

    福桃已经吃完了大鸡腿,吃得急,打嗝不止。

    站在路中央,瞅瞅左边,又看看右边,不知道跟谁。

    何玄白唤它。

    福桃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喉咙发出呜呜声,掉头奔跑着追上盛一南。

    何玄白:“……”

    白养了这狗子。

    *

    春雨绵绵,一下就是好几天。

    气温微低,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水仙高中的花草树木,开始抽芽,满校一大片的嫩黄。

    八班内。

    数学老师正在讲练习册。

    数学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噩梦。

    偏偏很多课程,一上就是连堂课。

    打哈欠是会传染的,张南城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盛山荇立马觉得周公在召唤他。

    后半节课,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附加题。

    同学们强烈要求不讲附加题,“基础题能拿一半分就很满足了,附加题想都不敢想。”

    水仙高中的学生,知识储备量都是中庸水平。

    “安静,听我说,”数学老师笑眯眯打断同学们的话。

    “上学期期末考,附加题都有人解答出来。题目其实很简单,大家不要怕难,跟着我思路走,拿个五六分是不在话下。”

    “高考啊,一分就能干掉一操场的人,”说到这里,数学老师大手一挥,语调极为夸张。

    高中生,大多会思考自己的未来。

    在这不算深山老林的农村里,高考是他们跳出去的唯一机会,更是提高阶级的跳板。

    听到老师的话,收住声,耐着性子听见。

    盛山荇趴在桌子上。

    他睡了二十来分钟,半边脸都被压出红痕。

    他是趴着睡觉的,睫毛被压得有些变形,往眼睛里面扣。

    张南城这家伙哎耍酷,抽屉里有一面小镜子。

    盛山荇踹了踹他的椅子脚,“镜子。”

    张南城被吵醒,不满嘀咕了声,拿着镜子后弯手递出去,“你自个买一块吧,花不了多少钱。”

    “我不买这么娘气的东西。”

    张南城:“……”不买你别用啊。

    盛山荇将镜子放在桌上,用书堆撑着,立起来,弓着腰去拨那内扣的睫毛。

    斜对面的女生听课听得直打哈欠,下意识看了眼盛校草。

    靠,那睫毛又浓又长!

    “想在上面荡秋千!”

    坐在前边的是八班的第一名,同时也是学习委员,男生,蒜头鼻,听此了扯了扯嘴角,“睫毛好看,也无法涂对答题卡的选项,更加解不了题目。”

    学渣就是学渣,等不再年轻了,那颜值也随之消逝。

    讲台上,数学老师讲得如此如醉,半边黑板都是他整齐的板书。

    “大家认真点,别睡着了……”

    “这道题目,可是全国卷前年最难的附加题,别说没有高考生解答出来,就是很多重点高中的名师,都被里面的陷阱给坑了。”

    水仙高中很多老师,都是拥有十几二十年丰富教学经验,热爱三尺讲台,在教育行业闪闪发光。

    学生们从心底敬爱这些老师,奈何这题目如同天书,听不懂。

    连做笔记的念头都失去了。

    听此,盛山荇抬头了。

    他不近视,纵然坐在最后一排,还是将题目看得一清二楚。

    他腿长,学校的桌椅不适合他,为了放下那双修长的腿,椅子里桌子很远。

    盛山荇弯腰找东西,找了半天都没翻到自己想要的。

    抽屉里面都是练习册,很少翻动,裁剪面十分锋利,将他的手割伤了。

    淡红色的血印在书籍上,盛山荇眉头都没皱一下,随意抽了一本化学练习册。

    翻到最后一页,两面都是空白页。

    附加题里面有三小道题目,题目的条件都不一样,很多符号。

    盛山荇拿起黑水笔在上面写东西,也不看黑板,直接就写。

    高二老师们都知道他懒,上交的练习册,别人都是学到哪写到哪,他是哪哪都空白。

    此时,盛山荇左手撑着左耳,右手拿笔压着练习册写。

    不出十分钟,阿拉伯数字和数学符号铺满两张空白页。

    盛山荇将三小道题目的答案圈出来,抬头对了眼老师写的答案。

    如出一辙。

    此时,下课铃声响起,走廊外面传来百米冲击的脚步声。

    八班也沸腾了,纷纷叹息大喊,“这是人做的题目吗?太难了,名师都会解答错误,我们哪里会?”

    全班的声音将数学老师的声音掩盖住。

    就在这时,学习委员开腔了。

    “难就对了,至少你们对这道题目有个概念,至少不会像学渣一般,连个难易程度都感觉不出。”

    说完,眼神还“不经意”从盛山荇脸上掠过,似笑非笑。

    数学老师轻轻咳嗽了一下,“学委说得对,有难易概念,这是有进步的,但每个人都很有潜力,不要妄自菲薄,应该相信自己可以。”

    张南城就觉得学委很烦,扭头跟盛山荇讲,“我从没见过那么难看的蒜头鼻。”

    盛山荇点头,“中午吃什么?”

    数学老师已经离开课室,张南城掉转头,无意间瞥见桌上那满是数学符号的练习册,“有什么作业要交的?”

    “没有。”

    “没有你写什么,不是,你抄附加题的板书干什么?学委都放弃了这题,你……”

    “无聊打发时间罢了,”盛山荇撕下那两页纸,将纸团揉成一团,扔到后面的垃圾桶里,跟张南城勾肩搭背,“去外面吃怎么样?盛哥儿请你。”

    “得,我自己付款。”

    “瞧不起我?”

    张南城将脖子上的学生卡摘下来,“不是瞧不起,你家也不容易。”

    “告诉你个真相,我现在挺有钱的,”他家小祖宗给他存了一张卡呢。

    张南城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你就吹吧。”

    盛山荇无奈,叹了口气。

    上课的时候,数学课代表的笔掉在地上,她弯下腰去捡,瞥见斜后方的盛山荇,在奋笔疾书。

    因为七班的阎甜甜对盛山荇很上心,她便留意。

    等八班课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走到垃圾桶边上,伸手去捡那团草稿纸——

    “剪月,去饭堂吃饭。”

    阎甜甜站在阳台走廊上,朝她招手。

    陈剪月立马收回手,有些不自然,佯装掖了下碎发,“这就来。”

    虽然没有追到盛山荇,可阎甜甜对朋友一向大方,请陈剪月吃了一根鸡腿。

    要是没有陈剪月,她也没办法加上盛山荇的游戏账号。

    起初阎甜甜掐着公鸭嗓,求盛山荇带飞。

    盛山荇直接拒绝,表示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陈剪月出招,让她将等级拉上去,带盛山荇这个菜鸡飞。

    果然,第二次碰见时,盛山荇很干脆加了她好友。

    可没将阎甜甜给激动死。

    这一招,可比姜访雪的肉麻文案,有效多了。

    吃饭时,陈剪月又给阎甜甜出招。

    “爱死你了剪月!!!”

    “这话跟盛校草说吧。”

    阎甜甜耳根一红,低头扒饭,双颊的高原红可可爱爱。

    陈剪月想到垃圾桶上的草稿纸,还有盛山荇那疏冷自信的眼神,会不会那些都是表面……

    这个想法很快被她甩掉,谁喜欢当学渣?

    ……

    水仙高中的教学计划是,高二下学期必须讲完所有的课程,高三一整年备战高考。

    高二是高一和高三的衔接点,学生情绪敏感,很容易出现问题,必须加以引导。

    水仙高中虽然在农村里,但政府对教育这方面很重视,各种设备和师资,都没落后。

    高二时不时开个学习讲座,已经是家常便饭。

    讲来讲去就那几句,盛山荇都听烦了。

    高二年级有三百多人。

    会议厅位置有限,会议分两批,上午和下午各一批。

    五班到八班,是下午的批次。

    学生时代,成绩好的,都有个共同的圈子。

    阎甜甜利用这个特权,让八班的班长将盛山荇安排在靠后面的位置。

    阎甜甜自己坐在最后一排。

    学习讲座很无聊,刚开始学生们会捧场,到中后期,就有些不耐烦了。

    像张南城这种,屁股还没坐-热,就不耐烦了。

    用胳膊撞了撞旁边的盛山荇。

    “干什么?”

    盛山荇挺嫌弃的,今天下午过来时,别的班对着他跟张南城指指点点,猜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断袖。

    他很直好吗?!

    他当然不会上前澄清,越说越乱。

    “吃鸡不?”

    盛山荇觉得不能将这个游戏称为吃鸡,因为,菜鸡根本吃不到鸡。

    就在张南城以为自己要单排时,盛山荇回了个好,掏出校服衣袖里面的手机。

    校服就是好,什么都能装。

    “盛哥儿,咱们甜蜜双排吧。”

    “不,”盛山荇拉出好友列队,邀请【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要不要一起玩绝地求生?】

    阎甜甜坐在后面,偷偷拿出手机,正寻思着怎么找盛山荇玩游戏,盛山荇的邀请就来了。

    激动得不要不要的,立马答应了。

    准备的时候,盛山荇怎么也找不到张南城,便问了句,“你昵称又改了?哪个?”

    张南城用尾指指了指:“那个【困到变态也不睡】,怎样?有创意吧?”

    盛山荇:“……”

    一个两个,都是什么沙雕。

    阎甜甜一登录游戏账号,看了眼盛山荇的皮肤,立马打开自己的万能衣柜,换了一件粉色的套裙。

    【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掐着公鸭嗓跟两人打招呼。

    张南城惊呼:【盛哥儿,你跟富婆穿的是情侣装耶。】

    他称呼【要富婆通讯录的私聊】为富婆。

    至于为什么没有换id,姜访雪说,名字要够骚,才能撩到崽。

    她觉得很有道理,就没更改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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