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章 庭有枇杷树(一)

    姚可贞不失关切地问道:“你这伤口还痛不痛?”

    此时午后的阳光流转着,那猛烈的日光照在枇杷树上,透过了树荫,洒下些许斑驳的光彩,这些斑驳的光彩流转在姚可贞的脸上和身上,照耀得她那美丽的容颜越发的清丽可人。

    刘赐不禁愣愣地看着姚可贞那漂亮的样子,姚可贞发现刘赐又是这般看着她,她连忙转开了脸去,抱着冬至站起来走开了,她红着脸说道:“你这正经的模样就是维持不了一刻钟去。”

    刘赐看着姚可贞在日光下那亭亭玉立的样子和她那窈窕的身段,他不免更是看得呆了呆,他笑道:“什么正经模样?你瞧见漂亮的东西不会多看两眼吗?”

    姚可贞更是红着脸,她也不知道驳什么好,这些天她和刘赐处得熟了,她倒是不知道骂刘赐什么好了,她只能叹道:“你这样浮浪得正儿八经的男人,倒是罕见。”

    刘赐又站起来走近了姚可贞两步,姚可贞登时警惕地看着他,退后了半步,她仍是记得刘赐刚来到的那一天强吻她的那个情景。

    刘赐从地上捡起一团丰硕的琵琶,笑道:“怕什么,我可不是那种强迫女人的人。”

    姚可贞登时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赐,她登时咬了咬樱唇,气急又无奈地说道:“你!……无耻!”

    刘赐剥了一颗硕大的琵琶,递到姚可贞嘴边,他看着姚可贞那漂亮又可爱的模样,他倒真有点按捺不住,他笑道:“这么使劲骂我?那我就真的无耻给你看看?”

    姚可贞登时脸羞得通红了,她一把将冬至塞回到刘赐怀里,说了一声:“外面还一大堆事情忙活,没空和你掰扯。”

    说罢,姚可贞转头跑掉了。

    刘赐一手抱着冬至,一手拿着琵琶,看着姚可贞在耀眼的日光下跑出了庭院,他不免笑了。

    他晃悠悠地抱着冬至回到那摇椅处坐下了,他依然躺在摇椅上,让冬至趴在他怀里睡着。

    他仰着脸看着顶上那茂密的枇杷树,听着嘹亮清澈的夏蝉鸣叫,他不禁背起苏州府的一个文学前辈写的一篇名为《项脊轩志》的文章。

    他背到文章的最后,有两句他反复背了几遍:

    “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其后二年,余久卧病无聊,乃使人复葺南阁子,其制稍异于前。然自后余多在外,不常居。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刘赐不禁叹息,他看着这“亭亭如盖”的枇杷树,不免又想起婉儿来,想起和婉儿经历的点点滴滴,想起婉儿的温柔和善良,想起她那如和煦的春风一般的微笑,想起她那仿佛含着秋水的杏眼,他不禁泪湿了眼睛。

    他躺在那里静静地想着想着,冬至在他怀里沉沉地睡着,他抬着蒲扇轻轻地给女儿扇着风,他看着树影摇晃,看着日光流转,恍惚之间他感觉到好像许多的光阴在他眼前流过了,他在静谧中渐渐地半梦半醒,不知不觉他就这般抱着冬至睡去了一个下午。

    夕阳西下,刘赐已经在那摇椅上睡得大摊着身子,一缕口水从他嘴边流出,流到了摇椅上,冬至也在刘赐的身上趴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形。

    恍惚中刘赐听见一阵吵杂的嬉笑声,他醒过神来,他转头看去,只见是柳咏絮、红袖、姚可贞和白芷若她们都回来了,她们今天都在那大院子忙活那添置织机的事情,看来此时是忙活完了,都回来吃晚饭了。

    她们走进院子来,红袖走在最前头,仍是在叽叽喳喳地谈笑着,她和姚可贞说着今天发生的趣事,逗得姚可贞也哈哈大笑起来,显然今天她们的事情办得不见得多顺利,但是红袖就是有这本事,她总是那般乐观,再难再委屈她也不会抱怨,而且她能够影响周遭的人们,让大家的心绪也变得乐观起来。

    所以红袖自然而然地会成为这一众女子们的核心人物,加上她年岁最长,自然成了大姐姐般的人物。

    姚可贞显然对红袖很是信赖,她信服红袖的人品和处事能力,所以她素来是辅佐着红袖。

    白芷若则是个小妹妹的模样,跟在红袖和姚可贞后头,她从小在宫里面长大,对外面的世界见识得少,所以她一直有心地听着姐姐们的谈话,学着这外面的事情,瞅着空插两句嘴。

    柳咏絮素来走在最后面,她不爱说话,也不像红袖那般懂得团结大家,她向来自己思索着事情,想到要害处了,才会主动和红袖商量一下,她和红袖的配合自是默契,她们一个善于团结军心,一个谋虑深远,这让她们的事情做得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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