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他们，只在东江大学的王者荣耀圈杀得如火如荼。可如今呢？他们参加的是青训赛，距离王者荣耀的最高舞台kpl就只隔一扇门。而一切的开始，就从何遇、莫羡这两个新生加入到浪7战队开始。
校园王者圈里混得最不如意的高歌和周沫，因为他们俩的加入，最终成为了校园冠军；校园王者圈中最春风得意的苏格，因为这两个人，开始重新思考这个游戏。
他们眼前所站着的，并不只是很有天赋的两个游戏少年，而是确确实实，有影响到他们，改变到他们的家伙。
看着何遇惶恐的模样，高歌忍不住笑了。
“你笑啥”？”周沫问。
“走了。”高歌转身。
“哦。”周沫应声，随后也朝何遇一笑。推开何遇当然只是玩笑，很快他就攀着何遇的肩膀，热火朝天的聊起了今天的比赛以及他们可能的未来了。
青训组。
五分钟结束了和莫羡谈话的佟华山等人，尴尬之情不比昨天的刘明谦少多少。其实在此之前，他们也做了不少工作，对莫羡的背景有一些调查，甚至有联系到莫羡的家人，这些联系方式在选手报名时都是需要提供的。
有不少游戏少年，因为家人的不解和阻扰无法走上职业道路。负责新秀选拔的青训组，时不时就会承担一些这样的工作。为这些不太了解电竞的家庭去做一些科普，告诉他们孩子将要从事的是怎样的一份工作，以及他们的未来会何去何从。
但是最终，与莫羡的交流，5分钟；与莫羡家人的沟通，却只进行了2分钟。
“我这边很忙，莫羡很清楚他在做什么。”
通话止于此，短短2分钟的通话，青训组感受到的是令人窒息的坚定和毋容置疑，相比之下晚间和他们聊了5分钟的莫羡都显得稚嫩了。
“所以说？”回到办公室的下属们，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头佟华山。
“好可惜啊。”佟华山感慨。在莫羡身上感受到的冷静、坚定，这等等性格特质，简直都是为一个杰出的职业选手量身定制的。别说本期了，就是历年的青训新秀，技术好的数不胜数，但连性格都如此完善的可就凤毛麟角了，但偏偏人家的坚定，就在无意于打职业这件事了，你说气不气？
“怎么办呢？”部下继续请示。
“这还能怎么办，当不存在呗。”佟华山说，“具体情况整理一下，也知会各战队一声。”
青训组是服务于赛事，间接也服务于所有战队的部门。有关新秀的消息，他们自然不会像彼此有竞争关系的战队那样，还藏着掖着，会公平公开的反馈给所有战队。就像莫羡的事，在刘明谦上前问询，莫羡表态后，他们第一时间找上莫羡，一方面有沟通劝说之意，另一方面，其实也是要确定一下莫羡的态度。万一这是一个谎言，是不想去十方这种弱队的小花招呢？
在确认清楚了这些后，当晚所有战队就引到了消息，选手莫羡，id薛定谔的猫，确定不参加本期选秀。
消息的字里行间，都流露着青训组舍不得把话说死的态度。莫羡确定的，是不参加“本期”选秀。下一期说不定就参加了呢？佟华山心中终究还是存着一份念想。
至于消息公布出去后，各大战队要如何调整自己选秀期间的操作和交易，那就不是青训组工作范畴内的事了。不过明显看得出随着青训赛接近尾声，各大战队的工作重点已经开始转移。不仅仅是晚上的复盘会再无职业人士问津，包括下午的观战，也越来越少人来，不少战队的职业人士甚至已经开始打包离开基地。
这种事对青训组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战队过来只是为了考察新人们的实力，在得到自己需要的一切情报后，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停留。青训赛那个积分榜，对选手们是激励和鞭策。可对战队而言，那个胜负和积分其实说明不了太多东西，毕竟他们考察的只是个人。团队成绩不佳的队伍里，未必就没有优秀的个人。
青训赛第十四日，比赛倒数第二轮。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接近赛事尾声的一天，可对2队的随轻风来说，今天，还有明天，都是他踌躇满志要好好表现的日子。就在之前这几天的比赛中，随轻风状态极佳，有过两次五杀表现，这让他对今明两天的比赛更加充满期待。
午饭时间，随轻风与队友一起用餐，眼神如觅食的猎豹般在餐厅寻觅着下午就要面对的对手。结果猎物没找到，却看到一时光战队的队长李文山，天择战队的队长周进等等数支战队的人员，大包小包的带着行李，正一边用餐，一边与青训这边的工作人员等许多人道别。
谁都看得出来，他们这是准备吃完这顿午餐后就要离开了，许多新人选手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去找这些职业选手签名、合影。
随轻风却是愣在了当场，豹子般犀利的觅食眼神顿时就没有了。
他如此用心，如此在意要去进行的比赛，是要表现给谁看的？当然就是这些职业战队。他是要在与何遇、长笑这些话题新人的直接交锋中，让战队们看到谁才是这期新秀中的真正强者。
但是现在，他们居然大多都要走了。
对于随轻风最最在意的接下来的比赛，他心目中的重头戏，他们居然表现得毫不关心，连看都不打就要离开了。
为什么？
随轻风不由地想问。
可他出身于职业队培养，对职业战队的规则和运作是有认识的，选秀这种与他切身相关的事情更有深入了解。
任何一支战队，对选秀都是非常认真的。相比起在转会市场上交易，选秀可以说是成本最低的补强战队的方式，大家都很希望可以在选秀中挑选到优秀的新人。
所以任何一支战队，对每一位新人都会十分关注。每一位新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正确答案，他们先要了解答案，才能找到正确的解题思路。
而当这种关注停止时，那意味着他们已经看清了答案，接下来就是如何解题的事了。
眼下这些就要离开的战队当然就是如此。他们不准备再看今天和明天的比赛，那只能是因为今天和明天的比赛已经不会再给他们什么新的启发。随轻风急于想去证明的东西，在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所以，不要再问为什么。要问，不如问问这个结果到底是什么。
随轻风猛然起身，朝着大包小包，热闹无比的战队那桌走去。
青训赛的尾声，也是这部书的尾声了，不知不觉呐……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所谓id
战队桌旁络绎不绝的人群中，随轻风是不同的，他不是上来求签名求合影的。可是没有人这样以为，大家只当他是同样的目的，当他不按次序向前挤时，收到了无数不悦的目光。
好在李文山看到了人堆中的随轻风，朝他挥手并喊了一声。
大神一句话，真是比什么都管用，簇拥的人群马上裂开，把随轻风放了进去。
带着怨气来的随轻风因为李文山这小小的举动，心下也是一暖，走到李文山面前后，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大包小包。
“这就要回去了吗？”他终于开口说道。
“是啊，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回去才有的忙呢。”李文山说着，拍了拍随轻风。这是他们战队培养的新人，有才华，有激情。虽然从没有在正式比赛中与李文山并肩战斗过，但李文山也依然将他当队友，在他身上有摘不去的一时光标签。
现在，随轻风也终于要正式步入职业赛场了。但是很遗憾，因为他突出的才华，手握最末顺位的一时光战队很难有机会将他带回一时光。这番分别后，再相遇，他们大概率会是对手。李文山早见惯了职业圈的分分合合，但是第一次都免不了要唏嘘，哪怕是同这样的新秀分别。
“比赛还没有完。”随轻风看着李文山说道。
“比赛？”李文山稍迟疑了一下，由此也看得出他们是真没把青训赛当成是什么特别正规的赛事，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随轻风在指的是新人们的青训赛。
“今天下午是我们和6队的比赛。”随轻风说。
李文山原以为随轻风是过来道别，听到这话，才明白他的真正来意。李文山不由朝周进和徐鹤翔看了一眼。那天就是他们三人有关何遇的讨论被随轻风听了去，引起强烈不服，放言要证明他们的选择错误。今天终于可以与6队的正面交锋，正要释放这股憋着的劲儿，哪想到最重要的观众居然就要退场了……
“原来如此啊。”李文山说着，又看了那两位一眼，结果一个喝茶，一个与身边凑上来的粉丝亲切合影，仿佛局外人一般。
李文山无奈，只好看向随轻风：“你想通过比赛证明你比何遇强。”
“是的。”随轻风说。
“怎么证明？”李文山说。
“我会赢。”随轻风说，口气无比坚定和自信。簇拥着的新人们听着这对话，大概也都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纷纷停下了各自的动作，变得十分安静。
“不会的。”谁知就在这时，坐着喝茶的周进突然开口。
“什么？”随轻风有点没听清，准确地说是没明白。所有人也都纷纷看向周进。
“你是我们所有人都很看好的新人，你很优秀，但是2队赢不了6队。”周进说。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随轻风愤怒不已。
“如果你可以抛开情绪，认真分析和思考，你也可以得出同样的结论。令前你觉得呢？”周进说。
随轻风扭头，才看到令前不知何时也已经站到了他身旁。他有些感动，自己并不是孤身应战。他期待着令前给出一个掷地有声的回答，令前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比赛，总是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偶然。”令前十分笃定地说道。
“说得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徐鹤翔突然拍了下桌子。
“令前你？”随轻风满脸愕然。令前的回答听起来是很有力不假，但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2队想要赢过6队需要一些偶然因素？
“那也是赢。”令前坚定依旧。
“说的是，那也是赢。因为偶然因素赢下的冠军，也是冠军。但这里是青训赛，我们要看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偶然因素导致的变化和结果，是可以忽略不见的。所以已经没有需要我们去看的比赛了，仅次而已。”周进说。
“至于你。”周进看向随轻风，“身为一名上单选手，跟辅助位较劲？我估计在钻石段都没有人会犯这样的糊涂。认真想一想自己的位置，想一想自己在比赛中应尽的职责。在没有彻底明白这些之前，无论你个人技术有多优秀，一场比赛可以杀死多少次对手，对一个团队而言，你的价值都远远比不上何良遇，甚至……”
“差不多行了。”李文山出言，打断了周进。
“那我来说两句。”杨梦奇却在此时站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文山惊讶，吃饭的时候好像没这位来着。
杨梦奇却是不理他这茬，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只落在随轻风身上，而是看向了围在这里的所有新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微辰.梦奇。”杨梦奇自报家门，听得大家一阵莫名。
“还有这些个。”杨梦奇指向一旁：“天择.周进；一时光.文山；山鬼.鹤……单字id，真恶心，你为什么不叫翔？”
夹杂着吐槽，杨梦奇接着又把三位队长又介绍了一遍。被吐槽到的徐鹤翔正要反喷，杨梦奇话却未停，依着次序又将这一桌所有职业选手id都介绍了一遍。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这一桌的职业选手，别说在青训赛这里大家都直接打过交道，就算没有，那也都是kpl中的名将，哪里还需要这样介绍？
“听到了吧？这里的所有人，甚至是我，成为职业选手后的符号都是战队在前，自己的id在后。”
“所以。”杨梦奇最后说了两个字，摊了摊手，竟然就没后文了。
所以什么？
已经不需要再有人来详细解释了，大家都已经明白了杨梦奇想表达什么。
战队在前，自己在后。
每个人的id都是如此，谁也没有例外。所谓职业选手，便该如此。
所有人都在点头，随轻风一脸恍惚。
作为职业战队培养出的新人，这种道理，他不会不懂，不会没听过。但是在青训赛这个需要展示个体，需要表现出个人实力的赛事中，他有些钻牛角尖，有些迷失了。
这是一个需要充值展示个人能力的比赛不假，但是观战的职业人士们却会从他们角度来评定选手的作用。
重要的不是实力，而是作用。自己一开始就划错了重点呀！
随轻风忽然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一时光队长，还有这一桌的成名选手，他有些惭愧。
“受教了。”他说。
“继续加油。”李文山说。
随轻风点了点头，沉默地离开了。
“下午的比赛，要不要留下看看？”李文山忽然有所触动，对身边的队友说道。
“成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周进听到他的话后说道，“猛然间的一次改变，又或是不变，都说明不了什么。”
“你可真是冷血啊。”李文山感慨。
“对职业选手来说，算是优秀品质吧？”周进说。
“谁知道呢，我才多大？还在继续成长的路上呢。”李文山说。
校园王者圈里混得最不如意的高歌和周沫，因为他们俩的加入，最终成为了校园冠军；校园王者圈中最春风得意的苏格，因为这两个人，开始重新思考这个游戏。
他们眼前所站着的，并不只是很有天赋的两个游戏少年，而是确确实实，有影响到他们，改变到他们的家伙。
看着何遇惶恐的模样，高歌忍不住笑了。
“你笑啥”？”周沫问。
“走了。”高歌转身。
“哦。”周沫应声，随后也朝何遇一笑。推开何遇当然只是玩笑，很快他就攀着何遇的肩膀，热火朝天的聊起了今天的比赛以及他们可能的未来了。
青训组。
五分钟结束了和莫羡谈话的佟华山等人，尴尬之情不比昨天的刘明谦少多少。其实在此之前，他们也做了不少工作，对莫羡的背景有一些调查，甚至有联系到莫羡的家人，这些联系方式在选手报名时都是需要提供的。
有不少游戏少年，因为家人的不解和阻扰无法走上职业道路。负责新秀选拔的青训组，时不时就会承担一些这样的工作。为这些不太了解电竞的家庭去做一些科普，告诉他们孩子将要从事的是怎样的一份工作，以及他们的未来会何去何从。
但是最终，与莫羡的交流，5分钟；与莫羡家人的沟通，却只进行了2分钟。
“我这边很忙，莫羡很清楚他在做什么。”
通话止于此，短短2分钟的通话，青训组感受到的是令人窒息的坚定和毋容置疑，相比之下晚间和他们聊了5分钟的莫羡都显得稚嫩了。
“所以说？”回到办公室的下属们，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头佟华山。
“好可惜啊。”佟华山感慨。在莫羡身上感受到的冷静、坚定，这等等性格特质，简直都是为一个杰出的职业选手量身定制的。别说本期了，就是历年的青训新秀，技术好的数不胜数，但连性格都如此完善的可就凤毛麟角了，但偏偏人家的坚定，就在无意于打职业这件事了，你说气不气？
“怎么办呢？”部下继续请示。
“这还能怎么办，当不存在呗。”佟华山说，“具体情况整理一下，也知会各战队一声。”
青训组是服务于赛事，间接也服务于所有战队的部门。有关新秀的消息，他们自然不会像彼此有竞争关系的战队那样，还藏着掖着，会公平公开的反馈给所有战队。就像莫羡的事，在刘明谦上前问询，莫羡表态后，他们第一时间找上莫羡，一方面有沟通劝说之意，另一方面，其实也是要确定一下莫羡的态度。万一这是一个谎言，是不想去十方这种弱队的小花招呢？
在确认清楚了这些后，当晚所有战队就引到了消息，选手莫羡，id薛定谔的猫，确定不参加本期选秀。
消息的字里行间，都流露着青训组舍不得把话说死的态度。莫羡确定的，是不参加“本期”选秀。下一期说不定就参加了呢？佟华山心中终究还是存着一份念想。
至于消息公布出去后，各大战队要如何调整自己选秀期间的操作和交易，那就不是青训组工作范畴内的事了。不过明显看得出随着青训赛接近尾声，各大战队的工作重点已经开始转移。不仅仅是晚上的复盘会再无职业人士问津，包括下午的观战，也越来越少人来，不少战队的职业人士甚至已经开始打包离开基地。
这种事对青训组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战队过来只是为了考察新人们的实力，在得到自己需要的一切情报后，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停留。青训赛那个积分榜，对选手们是激励和鞭策。可对战队而言，那个胜负和积分其实说明不了太多东西，毕竟他们考察的只是个人。团队成绩不佳的队伍里，未必就没有优秀的个人。
青训赛第十四日，比赛倒数第二轮。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接近赛事尾声的一天，可对2队的随轻风来说，今天，还有明天，都是他踌躇满志要好好表现的日子。就在之前这几天的比赛中，随轻风状态极佳，有过两次五杀表现，这让他对今明两天的比赛更加充满期待。
午饭时间，随轻风与队友一起用餐，眼神如觅食的猎豹般在餐厅寻觅着下午就要面对的对手。结果猎物没找到，却看到一时光战队的队长李文山，天择战队的队长周进等等数支战队的人员，大包小包的带着行李，正一边用餐，一边与青训这边的工作人员等许多人道别。
谁都看得出来，他们这是准备吃完这顿午餐后就要离开了，许多新人选手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去找这些职业选手签名、合影。
随轻风却是愣在了当场，豹子般犀利的觅食眼神顿时就没有了。
他如此用心，如此在意要去进行的比赛，是要表现给谁看的？当然就是这些职业战队。他是要在与何遇、长笑这些话题新人的直接交锋中，让战队们看到谁才是这期新秀中的真正强者。
但是现在，他们居然大多都要走了。
对于随轻风最最在意的接下来的比赛，他心目中的重头戏，他们居然表现得毫不关心，连看都不打就要离开了。
为什么？
随轻风不由地想问。
可他出身于职业队培养，对职业战队的规则和运作是有认识的，选秀这种与他切身相关的事情更有深入了解。
任何一支战队，对选秀都是非常认真的。相比起在转会市场上交易，选秀可以说是成本最低的补强战队的方式，大家都很希望可以在选秀中挑选到优秀的新人。
所以任何一支战队，对每一位新人都会十分关注。每一位新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正确答案，他们先要了解答案，才能找到正确的解题思路。
而当这种关注停止时，那意味着他们已经看清了答案，接下来就是如何解题的事了。
眼下这些就要离开的战队当然就是如此。他们不准备再看今天和明天的比赛，那只能是因为今天和明天的比赛已经不会再给他们什么新的启发。随轻风急于想去证明的东西，在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所以，不要再问为什么。要问，不如问问这个结果到底是什么。
随轻风猛然起身，朝着大包小包，热闹无比的战队那桌走去。
青训赛的尾声，也是这部书的尾声了，不知不觉呐……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所谓id
战队桌旁络绎不绝的人群中，随轻风是不同的，他不是上来求签名求合影的。可是没有人这样以为，大家只当他是同样的目的，当他不按次序向前挤时，收到了无数不悦的目光。
好在李文山看到了人堆中的随轻风，朝他挥手并喊了一声。
大神一句话，真是比什么都管用，簇拥的人群马上裂开，把随轻风放了进去。
带着怨气来的随轻风因为李文山这小小的举动，心下也是一暖，走到李文山面前后，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大包小包。
“这就要回去了吗？”他终于开口说道。
“是啊，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回去才有的忙呢。”李文山说着，拍了拍随轻风。这是他们战队培养的新人，有才华，有激情。虽然从没有在正式比赛中与李文山并肩战斗过，但李文山也依然将他当队友，在他身上有摘不去的一时光标签。
现在，随轻风也终于要正式步入职业赛场了。但是很遗憾，因为他突出的才华，手握最末顺位的一时光战队很难有机会将他带回一时光。这番分别后，再相遇，他们大概率会是对手。李文山早见惯了职业圈的分分合合，但是第一次都免不了要唏嘘，哪怕是同这样的新秀分别。
“比赛还没有完。”随轻风看着李文山说道。
“比赛？”李文山稍迟疑了一下，由此也看得出他们是真没把青训赛当成是什么特别正规的赛事，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随轻风在指的是新人们的青训赛。
“今天下午是我们和6队的比赛。”随轻风说。
李文山原以为随轻风是过来道别，听到这话，才明白他的真正来意。李文山不由朝周进和徐鹤翔看了一眼。那天就是他们三人有关何遇的讨论被随轻风听了去，引起强烈不服，放言要证明他们的选择错误。今天终于可以与6队的正面交锋，正要释放这股憋着的劲儿，哪想到最重要的观众居然就要退场了……
“原来如此啊。”李文山说着，又看了那两位一眼，结果一个喝茶，一个与身边凑上来的粉丝亲切合影，仿佛局外人一般。
李文山无奈，只好看向随轻风：“你想通过比赛证明你比何遇强。”
“是的。”随轻风说。
“怎么证明？”李文山说。
“我会赢。”随轻风说，口气无比坚定和自信。簇拥着的新人们听着这对话，大概也都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纷纷停下了各自的动作，变得十分安静。
“不会的。”谁知就在这时，坐着喝茶的周进突然开口。
“什么？”随轻风有点没听清，准确地说是没明白。所有人也都纷纷看向周进。
“你是我们所有人都很看好的新人，你很优秀，但是2队赢不了6队。”周进说。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随轻风愤怒不已。
“如果你可以抛开情绪，认真分析和思考，你也可以得出同样的结论。令前你觉得呢？”周进说。
随轻风扭头，才看到令前不知何时也已经站到了他身旁。他有些感动，自己并不是孤身应战。他期待着令前给出一个掷地有声的回答，令前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比赛，总是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偶然。”令前十分笃定地说道。
“说得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徐鹤翔突然拍了下桌子。
“令前你？”随轻风满脸愕然。令前的回答听起来是很有力不假，但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2队想要赢过6队需要一些偶然因素？
“那也是赢。”令前坚定依旧。
“说的是，那也是赢。因为偶然因素赢下的冠军，也是冠军。但这里是青训赛，我们要看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偶然因素导致的变化和结果，是可以忽略不见的。所以已经没有需要我们去看的比赛了，仅次而已。”周进说。
“至于你。”周进看向随轻风，“身为一名上单选手，跟辅助位较劲？我估计在钻石段都没有人会犯这样的糊涂。认真想一想自己的位置，想一想自己在比赛中应尽的职责。在没有彻底明白这些之前，无论你个人技术有多优秀，一场比赛可以杀死多少次对手，对一个团队而言，你的价值都远远比不上何良遇，甚至……”
“差不多行了。”李文山出言，打断了周进。
“那我来说两句。”杨梦奇却在此时站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文山惊讶，吃饭的时候好像没这位来着。
杨梦奇却是不理他这茬，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只落在随轻风身上，而是看向了围在这里的所有新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微辰.梦奇。”杨梦奇自报家门，听得大家一阵莫名。
“还有这些个。”杨梦奇指向一旁：“天择.周进；一时光.文山；山鬼.鹤……单字id，真恶心，你为什么不叫翔？”
夹杂着吐槽，杨梦奇接着又把三位队长又介绍了一遍。被吐槽到的徐鹤翔正要反喷，杨梦奇话却未停，依着次序又将这一桌所有职业选手id都介绍了一遍。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这一桌的职业选手，别说在青训赛这里大家都直接打过交道，就算没有，那也都是kpl中的名将，哪里还需要这样介绍？
“听到了吧？这里的所有人，甚至是我，成为职业选手后的符号都是战队在前，自己的id在后。”
“所以。”杨梦奇最后说了两个字，摊了摊手，竟然就没后文了。
所以什么？
已经不需要再有人来详细解释了，大家都已经明白了杨梦奇想表达什么。
战队在前，自己在后。
每个人的id都是如此，谁也没有例外。所谓职业选手，便该如此。
所有人都在点头，随轻风一脸恍惚。
作为职业战队培养出的新人，这种道理，他不会不懂，不会没听过。但是在青训赛这个需要展示个体，需要表现出个人实力的赛事中，他有些钻牛角尖，有些迷失了。
这是一个需要充值展示个人能力的比赛不假，但是观战的职业人士们却会从他们角度来评定选手的作用。
重要的不是实力，而是作用。自己一开始就划错了重点呀！
随轻风忽然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一时光队长，还有这一桌的成名选手，他有些惭愧。
“受教了。”他说。
“继续加油。”李文山说。
随轻风点了点头，沉默地离开了。
“下午的比赛，要不要留下看看？”李文山忽然有所触动，对身边的队友说道。
“成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周进听到他的话后说道，“猛然间的一次改变，又或是不变，都说明不了什么。”
“你可真是冷血啊。”李文山感慨。
“对职业选手来说，算是优秀品质吧？”周进说。
“谁知道呢，我才多大？还在继续成长的路上呢。”李文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