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染墨见她果然上心便终于妖娆慵懒地放松了下来,勾着好看的笑意看着她着急。

    “什么办法?”

    “现在不告诉你。”风染墨完全放下心来。

    “你……”萧慕桐气结!

    风染墨笑意更甚,“我说过我有自信再次追到你。”至于那个诅咒……风染墨眼神暗了暗,以后再不会提!

    风染墨将萧慕桐轻轻扯进怀里,见她没再反抗,嘴角抿出一个好看的笑意:“我们一起努力试一试,这世上,我能想到的人,能牵绊的人也只有你一个而已,我不想也不愿再去结识一个新的人。”

    萧慕桐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抿唇不语,风染墨,你究竟明不明白,死生对我已不再重要,情爱于我也不再重要,从重生回来那一刻起,只为复仇而生,为复仇死,你想我把你排在哪个位置呢?如今还留着这个孩子,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压死宇文怡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他亲眼见证真相的那一刻,就是他彻底崩溃之时,而且我也想生下这个孩子,这是我上辈子欠他的,今生来还他,你又何苦用这个来牵制我?

    萧慕桐推了推风染墨:“我该回去了,你想怎样变怎样吧,左右我也不能管着你。”

    风染墨像是心情大好一般,赖皮般更紧地抱着她:“让我再抱一会,就一会。”

    萧慕桐皱眉,但也没和他争执,风染墨觉得很是受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情大好地说道:“我知道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做什么?”

    “你在等阿希雅选出另一位大妃是不是?”停顿了一会,见萧慕桐没有反驳,便道,“想不想让她选的那位正好是你想选的那位?”

    “什么意思?”萧慕桐不解。

    风染墨故意不说话了,只是松开她,然后打横将她抱起来,朝床榻走过去,萧慕桐惊得慌忙搂住他的胳膊,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你说一男一女去床上能做什么?”风染墨继续笑。

    “不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

    风染墨眼神暗了暗,但随即又攒出笑意道:“放心吧,你现在胎还不稳,我不会动你,只是逗你的。”然后做出无限委屈的样子,“我真的只是想和你盖着棉被纯聊天而已。”

    萧慕桐看着他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出来,“你这个样子谁还相信你是陆上最强的男人?”

    风染墨见她笑了,便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让阿希雅选的那个人,正好是你提前收买的那个人,这样以后就算阿希雅以为她和另一位大妃联手的,但其实这位大妃早已为你所用,你不觉得这样的报复更有快感么?然后再借着宇文怡给她致命一击,你觉得好不好?”

    萧慕桐质疑地望着他,前不久还是他向宇文怡告的密,怎么现在又来帮她?变化太快了,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见她疑惑,风染墨浅笑,将她放在榻上,掀过被子给她盖好,然后自己也钻进去,趁机搂住她,然后掖好被角,完全一副盖上棉被纯聊天的架势。

    “从前不帮你,不过是想让你来求我,这样我们便能在一起,哪知你的本事那么大,不用求我,自己也能解决的很好,所以我现在看开了,只有帮助你,才能靠近你。”顿了顿,“想要靠近你,还真的是很难呢!”

    萧慕桐不说话。

    “我仔细观察过罗翠院的妾奴,其中最机灵,迫切想飞上枝头的怕是数那个绿萝了,完全能为我所用,她的背景我也调查过,知己知彼,方能制敌于要害。”

    说罢便在床榻上方化出一方幻境,幻境中一个妇人,衣衫破旧,正在一个馒头摊前乞讨,身后跟着一个怯怯的小女孩,也是衣衫破旧,手指怯怯地揪着妇人的衣服,妇人被摊主撵了出去,旁边过来一个衣冠楚楚的人买了一个馒头递给她,妇人连连拜谢,却在伸手捧过来的时候,那人一松手,馒头掉在地上,嗤笑道:“想要就捡起来啊。”那妇人看着白白的热热的馒头掉在地上染了灰,心疼地皱眉,哪里听见他说什么,只是自顾去捡起来,还有个娃要喂养,手指刚碰到馒头,一只质地上好的靴子踩在了上面:“果然是下等人。”

    说罢还用脚尖碾了碾!

    妇人也怯怯地不敢多说话,怕惹了这个没事找事的大爷,等他开心了,走了,便也就没事了。可是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见那人居高临下,趾高气扬道:“想吃饱饭么?”

    妇人不说话,那个怯怯的小姑娘也只是更加胆怯地躲在妇人身后。

    后来……幻境中最后的景象是那个大爷般的人命令下人用锁狗的项圈套着那妇人的脖颈,他则骑在马上,一路牵着……

    最后,那人扔了几个馒头便扬长而去,那妇人颤抖着满是血迹的手,将馒头递给那个怯怯的小姑娘:“绿儿快吃。”

    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妇人带血的手和那个馒头:“娘,绿儿有朝一日一定出人头地,让你过上好日子。”

    萧慕桐望着幻境,“她是罗翠院的绿萝?”

    “没错。”收了幻境,将萧慕桐抱得紧一些,“吃过苦的人,会拼了命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且她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想保护。”

    “她娘?”

    “没错,小桐你知道如何做了么?”

    萧慕桐闭了闭眼,别人当做消遣的事,有的人却要拼了命地争取,那么便给她一个机会吧。

    **

    坤梧宫

    萧慕桐静静坐在窗前,听孙嬷嬷汇报:“听福雅宫阿实传来消息,阿希雅大妃这几日已经在罗翠院选了几位姿色尚可的妾奴,正在教习规矩,怕是几日后便要公主你过目了。”

    萧慕桐只静静地听着,半天道:“嬷嬷,我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

    “回公主,出去的探子回来报,已经找到了,安排在京城的一家农家住下了。”

    “嗯,你去拿些她身上的信物来,今晚,我们悄悄去一趟罗翠院,记住,悄悄的去。”

    “是,老奴知道了。”

    ☆、第七十九章

    萧慕桐吩咐完孙嬷嬷,便让她退下了,自己则依旧坐在窗前,凝眉望着坤梧宫窗外唯一的一棵梧桐树,树干的树皮都已经风干微微翘起来,叶子也快掉光了,呈现出垂死前的干枯状,可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树根的地方还隐隐泛着绿,萧慕桐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留着一口气,明年春天便又会枝叶繁茂了吧?

    所以绝对不能给敌人丝毫喘气的机会,谁知道一旦她缓过来的时候,会不会反过来给你更加致命的一击呢!

    对阿希雅这样,对宇文怡更要这样!

    压死阿希雅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宇文怡,所以在扳倒阿希雅之前,或许还要去笼络一下宇文怡,说起来自从上次风染墨告诉宇文怡孩子不是他宇文怡的,而是风染墨的之后,宇文怡一次也没来找过她了!

    萧慕桐不自觉又勾起嘴角,即便没有证据的事,哪怕他有一点怀疑,也不愿沾染半点别人碰过的东西,果然是宇文怡的风格额!

    既然他不来找她,那么便她去找他罢!

    唤来了兔毫,叫她找出了南国的服饰,然后梳上南国的发髻,然后便由兔毫搀扶着往朝清殿走去!

    到朝清殿宫门口的时候,郎木措守在门口,单手放在胸前行了礼,萧慕桐点头示意免礼,问道:“陛下可在里面?”

    “回王后,陛下正在处理朝政,吩咐属下不允许任何人打扰。”郎木措恭敬道,完全没有因为她是王后而有任何谄媚的模样,萧慕桐颔首望着他,是个一心只忠诚于宇文怡的好奴才!

    萧慕桐只轻轻地咧开嘴角,轻声道:“本宫听闻陛下这几日都一直忙于朝政,饮食都草草了事,今个特地赶在午膳前一会来,就是为了想叫陛下好好地用一顿膳食,郞将军这样还要拦住本宫?”

    郎木措微微凝眉,她说的在理,正待要再说什么,便听见里面传来宇文怡的声音:“让王后进来。”

    “是。”郎木措转身朝着殿内躬身回礼,然后转身对着萧慕桐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后请。”

    萧慕桐进去的时候,宇文怡没有在桌案前批阅公文,而是负手站在窗前,高大颀长的身材几乎挡住了所有从窗外射进来的光,萧慕桐抿了抿唇,轻着脚步走过去,然后从背后伸出胳膊圈住他,将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声音软软的,似乎带着悠悠的埋怨,也带着淡淡的娇嗔:“陛下,好久没去看我了,难道就不想我么?”

    宇文怡身子一僵,身侧的拳头慢慢握紧,但是却没回头,萧慕桐像是猜到他的反应般,缓缓抬起头,绕到他的前面,站在他的面前,宇文怡便也低头看她,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刹那,心里一震,那样清澈的眼神!还有,她的装扮,就好像她还在南国时候一样!

    就好像她还是那个干净单纯的小公主!

    萧慕桐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细声道:“可是我想陛下了,既然陛下不来看我,那么,便由我来看陛下吧。”说罢便要窝进他的怀里,却被宇文怡拦住,袖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像是疑惑般望着她问:“你是谁?”

    萧慕桐几乎是立即嗤笑出来,眼睛含着笑:“我是桐儿,是你北蛮国君的王后,是你宇文怡的女人。”说完还不忘剜他一眼,“真是傻问题!”

    宇文怡抿唇不说话,只是喃喃自语:“桐儿?”突然像是痉挛一样,猛地将她箍进自己的怀里,声音带着恨,却说得轻,“桐儿,我的桐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萧慕桐缩在他的怀里,眼里已不复方才的笑意,而是慢慢变得冰寒,缓缓地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眼睛,轻声道:“陛下想怎样便是怎样,陛下是北蛮国君,也是我的夫君,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句话像是完全戳中宇文怡的心坎,完全受用的表情,抱了抱她道:“好,孤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你只是孤一个人的了。”

    萧慕桐抿唇不语。

    一时间,二人都不再说话,良久,是宇文怡率先打破僵局:“桐儿,若有一日,孤和南国开战,你站在哪一边?”

    萧慕桐一僵,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虽然不用问便也知道答案,但是还是要敷衍他的,只是也不能太敷衍,这个要怎么答?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若我说站在你这边,你一定不会信我,可是我想的是你们都没事,两国相安无事不是更好么?为什么要开战?”

    宇文怡轻叹:“可是你的太子哥哥已经打到我北蛮的家门口了。”

    萧慕桐震惊地站起身,面上是震惊的表情望着他:“你说什么?”

    “孤说,萧晨寅已经慢慢地向北蛮逼近了,而且他还联合了一直驻扎在城外不肯进城的北平王。”顿了顿,低头望着萧慕桐,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桐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萧慕桐心中一惊,原来他是问的这个意思!

    想让她来牵制太子哥哥么?

    可是宇文怡你做梦!

    但是面上还要做出紧张的样子,“我要去见太子哥哥,我要阻止他。”

    宇文怡轻笑道:“男人的战场,你一个女人掺和进来做什么?”虽这样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萧慕桐现在是他手中最后一张筹码了,他怎么可能轻易将她放回去萧晨寅身边?!

    将她拉近怀里,“你只管在北蛮,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就好。”说完,在萧慕桐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变得阴寒,尤其在提到孩子的时候,若不是现在战事吃紧,她还留着有用,他是断不会留着孩子到现在的,不清不楚的孩子,宁愿错杀,也不能留下!

    **

    北蛮城外

    驻扎的军队,主帅帐里,一身银色铠甲的萧晨寅坐在桌案前,捏着手中的刚从北蛮城中送来的书信,脸色铁青!

    是宇文怡亲自命人送来的!

    是御医列出的萧慕桐身体状况,写到,气血两虚,胎气不稳,需静养调理。还带了一张药方!

    萧晨寅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是做不了假的,早在南国的时候,桐儿就因为气血虚弱而昏倒,当时御医还说她是中邪了!如今她有了身孕,怕是更是虚弱!宇文怡他就是看中这一点,他不下战书,不刺激他,只给这样一封简单的药方和病因,便足以击退他所有准备进攻的想法!

    他不能拿桐儿冒一点险,不然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便没有一点意义!

    原本温润的人拳头慢慢握紧,狠狠捶在桌案上:“宇文怡!”

    帐外来报,“北平王求见。”

    北平王生在北蛮,又久经沙场,是个粗犷直接的大汉形象,进来也不给萧晨寅请安行礼,径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南国太子,这一仗我们稳赢,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你对本王的承诺。”

    萧晨寅慢慢松开拳头,冷冷抬眼望向北平王,慢慢恢复往日温润的模样,翠玉红袖般的眸子似乎还带了点笑:“北平王,可能这次计划要推后了。”

    北平王几乎是立即暴躁跳起来:“你说什么!”

    萧晨寅皱眉,但很快便也就恢复,只是声音慢慢变冷:“我想北平王已经听清楚了,不需要本宫再重复一遍了!”

    “为什么!?南国太子,这次攻城,我们必然有十足的把握,为何延后?”

    “我们联手,自然要双方的目的都达成才算联手有意义,若只你一人达到目的,那么本宫不过是白白地为你做嫁衣裳,北平王说是也不是,如今情况有变,便要推后!北平王若有意见,大可以自己行动,只是到时候,你看看北蛮的百姓会不会拥戴你这个起兵造反名不正言不顺的王爷!”

    “你!”北平王几乎是气结!

    但是也毫无办法,只得甩袖走出帐篷!

    萧晨寅望了望药方,缓缓闭上眼睛,桐儿,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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