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怎样逼迫的你们,如实招来。”平静的话语中藏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秀娥咬着牙道:“夫人与将军婚前,不自爱不检点,我们一心为了将军的声望,夫人却被我们的言辞激怒,就罚我二人跪在烈日下,险些命丧黄泉。”

    樊老头也跟着道:“是啊,将军,如此毒妇,万万不可留在您身边呐。”

    要说之前是不耐烦,现下就是碰了将军的逆鳞,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一抹残忍的微笑,手中的茶杯不动,茶盖蹭过内里的茶水,水滴冲向斜下方跪着的两人。

    墨一右手负在身后,举起一根两根三根手指头,台下两人开始满地打滚,一个抓狂着抱着肚子“啊,疼,我好疼”,嘴巴翕张着,一会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

    另一个则发自肺腑的狂笑,笑的停不下来,眼泪都飚了出来,全身的肌肉都被调动着。

    朝墨一招手,他蹲在打滚的两人跟前,开始说:“李秀娟,康泰十年,李家庄生人,于康泰二十四年嫁给张小虎,两年后,育有一子,昭文元年,张小虎卒,同年五月嫁于吴二,未育子嗣,昭文五年吴二卒。”

    打着滚的李秀娟瞳孔放大,耳朵中只有墨一的声音:“第二任丈夫卒后,返家,为哥嫂所不喜,昭文七年,与村长通奸,合伙毒死哥嫂,霸起财,辱其子,然子愤而自杀,汝惊惧,逃到京城。”

    “这不是真的。”李秀娟内心告诉自己,不可能,当年知道此事的人活着的只有自己,不可能。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墨一摊开一张用血写成的诉状,“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他死的,家里人还将他埋在”说话间突然捂住了嘴,从几人的脸上齐齐望过去。

    这几个人在诈她,明白大势已去,就要咬舌,被墨一一巴掌卸了下巴。

    在旁的樊老头自知无力回天,后悔不该贪恋钱财,他可是怕死的紧,也不想在晚年来一场牢狱之灾遂主动交代了。

    “前几日,我在赌场,输光了身上的银两,就琢磨着从别的地方找点门路。”出了赌场门,在玄武街后头的小巷子被人打晕带走。

    起来时在一个破庙里,身边还放着一封信与五十两银子,信上让他按计划行事,他就去集市找了一群等待做工的人,来了将军府门口叫喊。

    压着几乎忍不住的笑意,樊老头的脸上显出着急,跪在将军跟前,两只干枯的手扒着他的衣角:“将军,老头子我该交代的都说了,还请念在我年岁大的份上,不要让老朽承受牢狱之苦啊。”

    将军抬腿甩开他,拍拍手,对着屏风道:“大人,可都听清楚了。”

    屏风后低沉的嗓音由低到高传来,“下官清楚了,来人,带走。”衙役们将台下的二人抓走。

    一席蓝色蟒袍的中年男子自屏风后走出,拱手道:“将军,夫人,衙门还有要物,容下官先行一步,此事有劳了。”

    府尹走后,将军板着脸将管家与青云二人训了一顿,一点小事都搞不定,罚俸两个月。

    回到房中,如澜背朝他坐着,拿着一本书装模做样的瞧着。

    听到房门响,才放下书,一脸惊讶道:“将军莫不是吃了炸药,怎的发这么大的火。”

    “还不是你这个小淘气,着非要自个出去,万一那俩人起了歹心…”提起这个就一肚子气。

    哎,如澜叹着气,靠近他,软声软语的哄着:“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呀,堂堂的将军夫人,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跳虫还不劳你的大驾,什么事都要你亲力亲为,养下面的人是吃闲饭么。”

    某人戳了一下如澜的额头,黑眸中略过宠溺。

    “好了,我知道了,不过最近府中被针对的太过频繁,是对家暗中下手么。”揽着其中一之袖子,如澜问道。

    将如澜的头轻靠在自己胸膛,摸着她的青丝,道:“澜儿不必忧心,一切自有为夫。”

    ……

    当日未时,天兆国慈宁宫内,坐在高脚镂空飞凤凳的太后,紧闭凤眸,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听见珠帘清脆的碰撞时与熟悉的脚步声,才睁开双眼。

    木槿领着国舅爷来到里屋,奉上茶水后,躬身退了下去。

    沉木香袅袅的燃在壁挂的紫檀香炉中,独特的香味增添了一种微秒的神秘感,心中酝酿着措词,萧家主郁闷的开口:“不知太后叫臣前来,所谓何事。”

    停止拨弄佛珠,啪的一声将朱砂色的佛珠拍在黄花梨的圆桌上,泡好的浅棕色茶杯被震得溅出几分,浸湿了金黄色的桌幔,也浇灭了国舅爷的侥幸。

    “兄长何时与我如此生分了,荷儿在我寿宴动作,萧府当真不知。”锐利的眼神盯着脸色发毛的萧家主。

    自家妹子自从当了太后,是越来凌厉了。喝下微涩的黑茶,回甘在几个呼吸后冲到舌尖,咽了好几口唾沫,才低声说:“你寿宴前几日,有个其貌不扬的小厮来到府中,说是受人所托给了荷儿一封信,看完信,她就去了杜府。”

    “兄长为何不拦着她,还是觉着这个位子做的久了,想要换一换啊。”太后突然提高了声音。

    妹妹的话让他不寒而栗,起身跪下,这个动作让太后也惊了一下,眼里蕴含着说不清的神色。“兄长这是作甚。”

    “太后,萧家已不由臣做主了。”面色难看的吐露艰难的话语。

    “什么,何时的事,为何如此,除了兄长还有何人能做萧府的主。”惊得站了起来,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

    从地上起来,苦涩的笑容挂在嘴边,眼圈有点红,仰着头,眼神没有焦距,良久看向梳妆桌上有些褪色的木梳。

    眼神飘向木梳的方向,道:“那还是你大婚时,我亲手做的,一晃都十多年了。”

    听他提起先帝,太后的眼神也露出一丝怀恋,深情柔和的道:“是啊,先帝在时,常令兄长进宫伴架,就是为了给我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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