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主动放弃了兵权职位,也不上朝了,专心窝在家中画画。父皇到了晚年,又想起人的各种好,经常派内务府送东西给王府,临死,皇叔也没去看他一眼。”

    “哪怕得了铁营的路子。”

    “父皇这人,名以上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实际上是要皇叔帮他儿子守着这江山呐。”长公主的笑声有不甘、不愤与凄然。

    “这一切与皇太子有何干系。”

    “亭哥哥自幼聪慧,学东西极快,却有一样,只这一样,就让父皇厌弃了他,他与皇叔长得神似,以至于长大后,父皇再也不去皇后的栖霞殿,除了精美些,与冷宫别无而至。”

    “当时的皇后与宗王爷?”不是她八卦,实在是很难不往一块想。

    “她们青梅竹马,却情同手足,没有男女之前的情爱,更多的是兄妹之情。”

    如澜听得更绕了,“那宗王爷为何要杀皇太子。”不小心嘀咕出了声。

    “呵。”长公主一脸嘲讽道:“这就是我那位好父亲的杰作了,杀人还要拿别人挡刀。”

    “难不成是先皇”真是一出好大的狗血戏码。

    “那你以为好好在军营待着的亭哥哥为何会跑到藏刃堡,无冤无仇,那些自诩侠义的正派大侠们又为何非要逼杀一位天才剑者。”

    “我很想知道是怎么嫁祸到宗王爷身上的。”如澜心中波澜起伏着跳动不停。

    “猜疑,动机,直觉,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看到和听到的,也许在行动时,他也有所怀疑,可是接受的伦理教育让他不得不说服自己,谁是最有动机的人,而他一旦动手,就是旁人口中的证据。”

    “这就是王爷放过他的理由。”

    “也许不是放过,是无暇顾及。”对于当年的事,幸存者不多,知情者更少。

    ……

    “夫人,干什么闷闷不乐的。”

    给锦绣山庄送完过年的新衣,青云进门就看着支愣在桌子上的如澜皱着眉,撇着嘴,为什么所愁苦的样子。

    “我今天吃了个大瓜,噎着了,消化不良。”又没法跟身边人分享,哎。

    “瓜,什么瓜,冬瓜么,夫人你的肚子没凸出来啊。”

    整天就盯着吃的,迟早变成吃货。

    “墨一回来没。”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我不是你贴心的小棉袄了么。”

    这个青云绝对是吃错药了,如澜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继续理清思路。

    “先帝有过几任皇后啊。”

    见着主子不理自己,青云就徒手拨起了坚果,从北疆送回的巴旦木被她一掌下去,都破碎了。

    “先帝啊,不多,就两三个,头一个是长远伯家女儿,生了一个儿子,封了皇太子,安陵八年病逝了,皇后也就跟着去了。”

    “长远伯什么来头。”

    “也没什么可说的,祖上是打铁为生的,后来成了上官氏的家奴,开始加官进爵,但是打铁的手艺没有丢掉,一直有传承下来,工部就有他们的人。”

    “工部。”

    主子怎么这么激动,抓着自己的肩膀不放。

    “主子,我说错话了。”

    “长远侯家姓什么,朝中共有多少人,分别在什么地方任职,去查,最迟傍晚时分交给我。”

    难道自己的方向或者说矛头对错了,不是王爷手中的铁营路线有问题,而是工部或者说先皇遗留下来的问题。

    如澜盯着蜡烛的灯芯,看着她一直晃啊晃的,墨一揉揉自己的眼睛,跟着看眼都快花了。

    “主子,查到了。”

    青云香汗淋漓的从外面跑进来。

    “墨一,念,青云去梳洗下。”

    “工部两人,侍郎邢哲,少府监邢客,水部两人,侍郎邢石,田部一人侍中邢碧……”

    这是从上至下无所不有啊。

    “去给傅少卿与康玉还有杜工稍个信,让他注意下。”

    同样头疼的还有又一次进入寒潭的黑衣两人。

    “这,怎么是个粉嫩的男娃娃。”

    不出所料,二货又出来了。

    想着那个故事,黑衣有些不敢翻动男孩的躯体,俊俏的五官,遗世的丰姿,伸进冰棺的手有些抖。

    “有人进来了。”

    突然,脚步声从外响起,根本来不及将棺木放回寒潭,两人站在墙角处,未料来人掀开衣袍,朝着黑衣双膝二跪。

    “将军,末将有礼了。”

    玄衣翻了白眼,吓死人了,拿眼瞪着黑衣,你手下。

    “你是。”黑衣难得迟疑道。

    来人苦笑一声,“也是,都多年未见,将军不记得也属正常。”

    苦笑过后是凌厉的招式袭来,黑衣一直警惕着,倒也未落下风,两人拳脚过招,一者试探,一者有心过招,最后,来人双臂被反绞到身后,却得到他畅快的大笑。

    “令将军,你怎会在此。”

    从招式中的熟悉感,黑衣知道这人是自己初次领兵时的麾下。

    “将军不妨猜猜。”

    “为了他。”黑衣指相冰棺中的人。

    “想必将军也知道棺中是何人了,当年我意气用事,上了狗贼的当,才寻错了仇人,后来受伤,一直隐居于此。”

    “令大哥重情义,为何不将他早早安葬。”

    “不能,我不能,我闭上眼,就是他在我跟前说:我死的好冤,不沉冤得雪,我怎能安心送他走。”

    男人的眼中是滚烫的泪水,带着愧疚与悔意。

    “这个堡内有什么秘密。”玄衣不愧是二货,直接就问了出来。被黑衣不留痕迹的剜了两眼。

    “日后你们就会知道的,现在赶紧出去吧,门我已经打开了,殷时一会就查到你们那里了。”

    拉着玄衣,两人就此离开,这也成了平南将军看见麾下的最后一面。

    到了外边,堡内弟子的巡逻声响起,两人靠着书架翻了几个书,随意的搁在架子上面,才走了出去。

    “你们怎么还在这,堡内丢了东西,堡主震怒呢,快回自己房间。”

    被没大没小的语气抖出了火气,玄衣挽起袖子,就要与人对着干,被黑衣拎着领子从后头提走了。

    “你不是瞎子么,怎么走路如履平地。”殷时的眼如同鹰隼般盯着黑衣蒙在眼上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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