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要不歇歇吧,我实在没力气了。”裴念气喘吁吁,喊着走在前面的崔岩。

    “你赶路不怎么样,喊歇息倒是频繁。”

    “我也心急啊,这不是找不到吗,现在也没个法子,我都快愁死了,小翠你一路上还挤兑我。”

    崔岩回头看他,“歇息半刻钟,不能再拖下去了,药王谷得尽快找到。”

    裴念喘着气歇息,“是是是,你说得对。”

    歇息了一会儿后,两人继续赶路,一直到天色渐暗,药王谷还是不见踪影。

    远远看去,前方是一大片林子,两人都心知晚上不能再继续走了,林子多野兽,晚上也不好辨别方向,容易遭遇不测。

    找了一处山洞歇息,裴念和崔岩在外面捡了枯枝,燃起火堆后就顾自靠着山洞睡了过去。

    直到被外面林子传来的声音惊醒,两人睁眼看着对方,裴念率先开口:“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

    崔岩点头:“我也听到了,去看看。”

    “我们在这地方赶路这么久,一个人也没碰到过,现在竟然有人喊救命,实在离奇。”

    外面天还未亮,裴念和崔岩并肩快速向树林里赶去。远处的呼喊声渐渐清晰,随之传来的还有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再走一段路就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被一只云豹追着,崔岩跟裴念说:“我记得,我们过来的地方有一处深坑,我们看看能不能把云豹引过去。”

    裴念点头,朝着不远处的男孩喊:“朝这边跑,跟我们过来。”

    男孩看着不远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两个人,差点喜极而泣,他朝着裴念和崔岩的的方向跑去,看着他们去的方向,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法子,但也跟了过去。

    再跑了一段路,男孩腿都已经软了,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你们到底要去哪儿?我快没……力气了。”

    “再坚持一下,就到了。”

    再走了不远,男孩看到两人跃了起来,也看到了那个深坑。

    他随着两人跃过去,再跑了几步到两人跟前,转身看到那追了他许久了云豹掉落深坑。长吁一口气,腿软坐了下来,看向裴念和崔岩:“今日承蒙两位搭救,不然我命休矣,这雪山深处向来人烟稀少,原只是想碰个运气,没想到碰到了两位义士。”

    裴念和崔岩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

    裴念问他:“你既说人烟稀少,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孩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出来采药,随身带的药粉弄丢了,不成想遇到了这云豹,还好天无绝人之路。”

    弄丢了药粉?裴念有了一个猜想,然后再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这深山危险,我们既然遇到了,就送你回去吧。”

    “我叫小鱼,是药王谷的人。那就多谢两位义士,两位救了我,便算药王谷欠了两位一个人情,但有所请,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义不容辞。”

    裴念喜从心来,却不露声色。

    崔岩却不这么想,两人一路走来,不说危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突然就冒出一个小孩,他的内心警惕着,余光总是在注意小鱼的动作。

    “既然这样,能否请我们去谷内坐坐。”

    这一天天的,实在是累得慌,裴念想着赶紧解决,最好是不碰见旧相识的情况下。

    “嗯。”

    小鱼眼帘低垂着,隐去棕色眼睛里的阴翳。啃着手指,思量一番后,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快走吧。”

    裴念这些日子,雪中来,泥水里去,身上的衣服要是在外边,肯定是成堆的苍蝇往上扑上。身上的粘腻感太重,在这山里边都闻不出来衣衫的味道,只是在阳光下能折射出油亮的光线。

    “好,两位义士这边走。”

    小鱼背着自己的药篓,带着两人往深处走去,边走边介绍经过的植物,你别看这个植物长得吓人,嚼碎了敷在伤口上,是可以止血的。

    裴念恹恹的应着,崔岩则用鹰眼的目光注视着两人的背影。

    “这怎么还不到。”

    小鱼带着的路越来越偏僻,难走,有时候的地方只能靠着山壁,横着脚步而行。

    裴念这句话念叨了一路,此刻对着荆棘丛还是说了出来。

    “山里嘛,走习惯就好了。”

    两个大人走的艰难,小鱼儿浑然不觉,就像走在平地上,能够健步如飞。

    “裴念,跟紧了。”

    崔岩拉起裴念,两人跟上了快步,却有意等在前方的少年。

    这地方不对,裴念先反应过来,将两人的口鼻用沾着薄荷的丝帕捂住。

    “哼。”

    少年站立的狭窄地带,突然泛起了水汽,水汽随着他的冷哼声慢慢扩散,直到将两人包围在其中。

    “王八羔子,我们好心救你,你却害我,简直忘恩负义,猪狗不如。”

    裴念气的跳脚,想他堂堂裴家家主,四大家族里边没有不敬重的,进了山里却被一个小孩戏弄。

    “忘恩负义,你有什么资格?”

    清脆的少年声音陡然在听到裴念的胡话时,变得凄厉阴毒,散发着浓烈着谴责。

    “莲儿,是你吗。”

    一别经年,姑娘家的清丽欢快感不见,再见是针锋相对,不能消解的敌对方。

    裴念内心苦楚,他午夜梦回,心心念念的人儿回来了。

    “嘴巴放干净点。”

    水雾弥漫出,从中开出许多绿色的藤蔓,一个张开的手腕粗的藤蔓缠绕上裴念的身体,在右侧开出了瑰丽似血的花朵,噗的一声爆发出浓烈的香气。

    崔裴二人立时脑袋昏沉,像灌了铅一样。

    “谷主。”

    三日后,四季如春的药王谷内。

    药童挎着小花篮,给立在涢水旁的谷主行礼。

    “谷主,那两位侠士醒了,您不去看看。”

    药童对于谷主的命令很诧异,三日前,谷主将两人带回,先说让他们自生自灭,后又说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是真的不懂呢。

    “醒了就醒了。”

    平白无故,挨了一通训斥,童仆立在原地,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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