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魄儿和阿木在山上漫无目的的逛着,突然小小的声音响起,“姐姐,这里的野鸡估计早就被我们抓光了,你还要往哪走?”

    狐魄儿扭过头呵呵的尬笑了几声,随便坐在了地上薅起了小草,还假装若无其事的问:“有这么明显吗?”

    阿木也学着她的样子坐在了地上,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萌萌的点着头,“有!”

    “可是咱们出来的时候我不是说寻找妖邪的吗?”狐魄儿瞪了瞪眼睛。

    阿木也是一本正经的答:“没错,可是每次都是这么说每次出来找的都是野鸡。”

    阿木又凑到她的跟前小声说,“姐姐,不是你说的吗,妖邪专变野鸡,把它们都吃掉,它们就再也不敢变野鸡了,姐姐你说的对,你把它们都吃光了,它们再也不敢变野鸡了。”

    阿木突然满脸的惊讶,“姐姐,你薅草的手法跟薅鸡毛的手法如出一辙啊!”

    狐魄儿拍了拍手,尴尬的看了他一眼,还有点不确信的问,“啧、没记错吗?我说的?”

    阿木小嘴一嘟,“姐姐你是不是鸡吃多了,脑子不好使了?自己天天说的话都会忘记,那现在我们该去抓什么,野猪还是野鸭?”

    狐魄儿顿时来了精神,脱口就是一句,“那有什么好吃的,能和鸡比吗?”

    ……

    她不敢再对上阿木那无辜的大眼睛了。

    但是她的尴尬只一秒,便又气定神闲的转移话题,“我们回家,姐姐今天教你点别的本事。”

    听话的阿木就这样被她哄骗着领下了山。

    一进门管家就抱起阿木,随口便道:“今天又抓了几只?”

    阿木笑嘻嘻的说:“今天一只也没抓到,姐姐没有烧鸡吃了。”

    管家长出一口气,他俩相视一笑。

    狐魄儿的眼睛确是越瞪越大,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谈论着自己有没有烧鸡吃的问题,真的好吗?

    是不是过分了?

    就不知道当事人还在应该避讳着点的吗?

    撸起袖子她就不乐意了!

    可刚要反抗,北帝却出来了,唤了一声阿木过去,狐魄儿轻叹了一声,“这大家闺秀终于出门了。”

    北帝出来时本是面目还算和善的,可看了一眼狐魄儿后就俊眼一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副你给我滚远点的架势,不想搭理她。

    这个狐狸精成天打着没文化的幌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往外蹦,说的还都挺理直气壮的,她的那张嘴没少让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但与她相处久了,便也练就了一身脸皮厚的本事,在外人面前,这个帝神看上去一副傲骨脱俗的模样,其不实、心里早就狂风暴雨波澜壮阔了。

    上古帝神怎么了,上古帝神也是要脸的也是有脾气的。

    可这只小灵狐,有些时候说出的话羞人的程度难以想象,虽说都活了一千年了,可这一千年丝毫没有丁点的改变,还是和初见时一个德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说不出口的。

    但即便是他再能忍,当着他的面形容他什么下蛋和大家闺秀的话时,他还是忍不下去的:“滚进来!”

    狐魄儿微微一愣,滚了进去。

    北帝转头看了看阿木说:“阿木,过来坐。”

    阿木竟然坐在了北帝的腿上?!

    狐魄儿非常吃惊了!

    以前除了她,别人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而且,就算是她,也是变成了灵狐的样子才可以,心中突然酸酸的,有点不是滋味。

    她也往北帝跟前凑了凑,也想学着阿木的样子坐在北帝的另一只腿上,可是只一眼就被北帝给瞪了回去,她只能诺诺的离开,坐到了桌子旁边——吃醋去了。

    狐魄儿的头脑风暴再次刮了起来,醋意浓浓的,可北帝完全不顾她的感受,不安慰也不解释而是选择直接忽视掉,低眸问阿木,“你爹爹近来可好?”

    狐魄儿大眼睛不时的翻着,让我进来干嘛,当个透明人吗?

    抱歉,做——不——到!

    她啃着大苹果,当不当正不正的来了一句,“自己出去看呀,那不是就在外边站着呢嘛。”

    ……鸦雀无声。

    她狐魄儿瞥了一眼过去,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眼神,冷的很,她暗暗呸了一声:怎么也学的像阿狸嘴巴那么欠了?默不作声了,低下头继续啃起了大苹果。

    阿木有些难过的说:“爹爹近来很奇怪。”

    “嗯?哪里奇怪?”她看了过去,“…………师……师父,别瞪了,我错了!”狐魄儿弱弱的声音越来越小,啃苹果的声音越来越大……

    阿木说:“自从娘亲走后,爹爹就让我一个人睡了,以前都是爹爹和娘亲陪我一起睡的。”

    “那有什么可奇怪的,你都这么大了,”狐魄儿说,“你是男子汉呀!”

    “你是话真多呀!”北帝抬眸看了过去。

    “……我?”狐魄儿默默的低下了头,觉得还是继续啃自己的大苹果吧。

    北帝又凌了她一眼后,继续问道:“那你自己敢吗?”

    这声音、这语气?

    狐魄儿又不自觉的将目光瞟去,心里好个不是滋味,没这么哄过自己吧?——没有!

    阿木说:“不敢睡,我就偷偷的爬起来,跑到管家伯伯屋子里去睡,管家伯伯就哄着我睡。爹爹最近总是很凶的骂我,我、我怕他了。”阿木说着说着就有些泪眼汪汪了。

    狐魄儿扔了苹果快步走到阿木跟前关心的道:“这些你怎么没跟我说?”

    阿木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呆萌的憋屈着:“姐姐,我跟你说过呀,你又忘了?你还告诉我这是我爹思念我娘亲,怕看到我伤心过度才这样的,过些天就好了,还让我别啰嗦,快点抓鸡的,姐姐,你真的又忘啦?”

    狐魄儿先是无声的动了动嘴巴,才又打着哈哈走开了,“我……我的大苹果扔哪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找找……”

    北帝用余光看了看她,放下了阿木说:“好了,出去玩吧,别走远。”

    阿木跑到狐魄儿的身边摇着她的手,“姐姐,走啊,咱们去吃鸡。”

    狐魄儿眉毛微微抖了抖,又偷偷的看了看北帝,心道:我的祖宗,可不可以不要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她逃跑似的就要随着阿木离开,北帝却淡淡的道:“阿木你先去,姐姐一会儿再找你。”

    狐魄儿眼巴巴的看着阿木、

    看着阿木乐呵呵的在北帝连哄带骗中像只傻鸟似的快乐的飞了出去……

    “你这簪子、”

    北帝端起水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说的不冷不淡,“倒是与众不同。”

    狐魄儿摸了摸头顶的鸡毛,不情不愿的摘了下来,又恋恋不舍的将鸡毛放在北帝跟前的桌子上,再偷瞄,看这货有什么反应?

    嗯!无事,天下太平,虚了一口气。

    可心里确是千百个不乐意,一会一句的嘀咕,北帝看了她一眼,嘴角便勾起一抹笑意,那点小九九他通通都了然于心。

    都是些什么师父你变得调皮了,又幽默了不是?没吃到鸡,插根鸡毛你也管,这扔也不是拿也不是,麻蛋,总是一句话就能让人处于这么尴尬的两难境地,我内心狂躁的很……

    北帝眯缝了下眼睛看着她:“怎么?你这是有什么意见吗?我只是夸了一下你这个簪子与众不同而已,不愿意听?”

    他顿了顿、轻嗤一声,“不过,确实也是没什么品味,俗、不可耐。”

    风凉话说的好啊!

    说的狐魄儿顿时就觉得小风嗖嗖的~

    嫌弃?满眼的嫌弃自己啊这是!

    插了跟鸡毛而已就变成了俗、不可耐?

    是可忍孰还不可忍呢!

    她那冷冽的寒光便毫不客气的如扫雷般大片的横扫过去,“……、……、……那个、鸡吃多了,眼睛有点疼,副作用还挺大的。”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虽然很好吃,但是师父你以后可也要少吃点,可不能贪吃,需要控制一下了。”

    狐魄儿又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错,在北帝的天威之下,又一次的秒怂。

    “控制?”

    北帝抬手拿起了那根鸡毛,勾唇一笑,“需要控制的那个人是我吗?”

    狐魄儿眼睛被自己揉的有些酸涩,微红的眼角眨了眨垂了下去,咬了咬唇非常的不服气,满肚子的火气都快控制不住了……

    是我是我还是我,这么较真有意思吗?

    你是想看一看让我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装傻充楞的问那还能是谁呢?

    还是想让我舔着个大脸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不是你而是我呢?

    我只想双手抱拳问一句: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兄弟,这么咄咄逼狐不好吧?

    可狐魄儿随后确是甜甜的一笑,“当然是我啦师父,您老人家高高在上,怎么可能吃这种不入眼的东西呢,人家只是小心的提醒你一句的嘛。”

    一波大白眼早已在狐魄儿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麻蛋的,够不够酥?够不够傻?够不够白?够不够甜?够不够弱智?

    “可你心里好像并不是这样想的。”北帝眸光微聚,皮笑肉不笑的。

    狐魄儿恨恨的咬了咬牙,在心里吼道:你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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