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要送给别人养着搁谁身上不难受?不过话说回来,吕氏竟然真的听了自己的话儿,难道是想开了,不顾及嫡子庶子之分了?

    卫邯轻轻握了握辛四四的手,“这事我也同意。”

    他自然是同意的,纸鸢瞒着他竟然偷偷留下了孩子,心思绝非这么简单。拿孩子来换取姨娘的位分,以后指不准拿孩子要挟他。他是浑可没到了让人拿着当软柿子捏的地步,身边的人有些什么小九九,他精算着呢。

    到是这些日子的观察,辛四四是心眼最实诚的,不争名不争利,各房夫人上赶着争库房钥匙的时候,她倒是大方撤去了清凉山。

    辛四四管他要把孩子送给谁,左右送给谁都是卫家人。说回来,反正也不是她生养的,完全没感觉。点头道:“既然官家已经有主意了,奴家也不反对。”收回目光的时候,无意碰到纸鸢投过来的眼神,夹杂着些许祈求之色。她装作没看见,神色淡淡的避开了。

    吕氏走后,账房那边来人,卫邯也跟着人去了。辛四四才回房椅子还没坐热,纸鸢就带着个丫头来给她请安。

    辛四四面色平平,“这府里规矩大,成天请安请安的,也怪累的慌,免了吧。”

    纸鸢答应着,站起来小声道:“老夫人说,大房等着抱儿子,夫人和三爷成亲这么久也没动静,瞧着我的肚子一天大起一天,要是生下哥儿来,就抱去大房养着。”

    辛四四点点头,略笑了下,“大房无子,理当过继二房三房的,你也别觉着委屈,放在大房养同放在我这儿养,还不是一样么?”

    纸鸢这么聪明,何须她继续点破?姨娘不过比丫头说出来好听些,到底还不是留着伺候她这个正室,就是生了孩子,那孩子也是正主,轮不着她一个做姨娘的养。过继给大房到是比留在她自己身边好,以后还能做个长支,没准就发达下去了。

    再说,留在三房,还真指望她一个十三四岁的能养好了?就是乳娘侍婢排排坐,也还有个轻缓急重,到时候再像秦氏这样莫名其妙的生病,免不得落个埋怨,里外不是人。她又不会在卫府一直呆下去,想不开给自己找个累赘。

    纸鸢抹抹眼泪,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道:“纸鸢没别的意思,夫人能让三爷把妾收房,已经是恩德了,妾不敢再有别的奢求。”言罢,挑起眼角睨着秦氏的的厢房,欲言又止。

    辛四四乐了,以前没发现这个丫头这么会来事。兰花指一挽接过丫头端来的茶,略笑笑,“有什么要说的直说吧,不必在我这里兜什么圈子。”

    悯夙暗里偷笑,她家小姐果然是字字珠玑,仪态拿捏得体。

    纸鸢抿抿唇,朱唇微启,面上即是为难,又是担忧,“说起来秦妹妹她的病真是来的稀奇。”

    “哦?”辛四四故作惊讶,追问道,”如何个稀奇法?”

    “妾那晚正给三爷煮酒,小莲在外头值夜慌慌忙忙的跑来禀报,说是秦妹妹突然不适。我赶到秦妹妹房里的时候,老夫人和三爷都在,秦妹妹抱着头躺在地上,模样骇人。当时伺候秦妹妹的丫头说要请大夫来看,却被三爷给阻了。”

    辛四四不禁觉得稀奇,卫邯竟然不让秦氏就医,内里究竟是什么原因?难道,卫邯早就知道秦氏有症疾在身?知道是头风之症治不好,所以不让人去请大夫?可如果知道秦氏有病在身,又为何会娶进门呢?她实在是想不通。

    “官家为什么不让秦氏看医生?你可知道其中缘由?"

    纸鸢摇摇头,“妾不知道,只是秦氏才病了,老夫人就遣人去清凉山叫夫人回府了。妾觉得,老夫人可能是不喜欢秦氏吧。”

    吕氏肯定不会喜欢秦氏,秦氏的出身在卫府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可是,卫邯休妾何必一定要自己回府呢?她皱皱眉,反复琢磨整件事情,忽地想起一点什么来。

    ☆、第56章

    和纸鸢敷衍几句,说是有些累了,寻个由头就让纸鸢先回去了。

    把房里的丫头都支出去,独留下悯夙,道:“去马房让他们准备马车,你随我出府一趟。”

    这三房接二连三从娶妻纳妾开始,就不停的热闹着,先是卫邯要纳妾,再是吕氏要卫邯休妾,外头人还不知道怎么说三房呢。秦氏的身份她是一点都不清楚,除了知道秦氏是青楼女子,别的从未打听过。眼下,她不得不出去打听打听卫邯和秦氏的事情了。

    烟花之地女子是不能进的,为了能套到话儿,辛四四特别换了身男子装束,悯夙也一并换上小厮的衣服。芙蓉楼位置显眼,没费什么劲儿她们就打听到了,有些嘴巴碎的,还絮絮叨叨告诉她们,芙蓉楼里那个姑娘最懂风情,那个姑娘最好看,哪个最不讨喜。

    辛四四反应淡淡,只是笑着专心听着,等人说的差不多了,适时开口道:“听说芙蓉楼有个叫秦圆圆的姑娘?不知……”

    “嗨,你说秦姑娘啊?秦姑娘命好,早嫁人了。”

    坐在另外一桌的男人哼了声,“命好?高陵城谁不知道卫邯那小子是个什么德行?嫁进卫府能捞着好?不是我心眼坏,秦姑娘就是一辈子都只做个妓|女,也比嫁进卫府好。”

    这人一看有人拆自己的台,面露不悦,“这位兄台,人家小公子是在跟我打听,你插什么言?!”

    辛四四忙给他倒水,笑道:“兄台继续说,我对着秦姑娘可是慕名的紧。不知,这秦姑娘可有什么症疾没有?”

    “哎,小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不能因为人家秦姑娘嫁了人就这么说话。你是不知道秦姑娘的身份。”

    “哦?”辛四四做惊讶状,“这位兄台可否细细说来?”

    那人兀自和了口茶,将茶碗往桌子上一放,叹口气,”秦姑娘的父亲是前任京兆尹。秦姑娘被迫进了青楼还要从高陵王慕容冲谋反说起。听说是秦家是受慕容冲的牵累,秦家男丁全判了斩立决,仆妇女眷则或流放或为奴。秦姑娘也是个官家小姐,可怜的人。”

    辛四四明白了。

    怪不得吕氏一定要卫邯休掉秦氏,怕是不给秦氏看病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想到慕容冲已经死了那么久了,牵连的无辜之人却还在受苦。卫邯纳个罪臣之女做妾,本来也没什么,吕氏是怕秦氏的事情传进宫里,惹怒皇上罢。

    吕氏为卫府打算,不能说是错,要怪只怪秦氏命不好,父家犯下死罪。若不然,又岂会沦落风尘?

    但辛四四有自己的打算,她觉得这秦氏还有用,嘴角挑了笑意,站起身来对那人揖礼,“多谢兄台赐教,没想到这秦小姐竟然身世如此悲惨,小弟生平最佩服这种女中豪杰。”望了望天色,又道,“小弟家中还有事情,就不能陪兄台了,饭菜的钱小弟来付,兄台尽管慢用。”

    出来芙蓉楼,辛四四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先去请了大夫,亲自给秦氏抓了药。回府后,挑了两个丫头去秦氏房里伺候。秦氏已经好了许多,现下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见是辛四四,惶恐万分,挣扎着起身行礼。

    辛四四上前按住她,轻轻拍拍她的手,“别起来,躺着就是。如今在病里,不必行礼。”细细打量打量秦氏,长得虽美却并不勾人,眉间隐约还透着些高雅之气。之前对这个姨娘不上心,看她走路摇曳生姿,只当果然是青楼之身,眼下才发现,的确有大家小姐的气质。

    秦氏见她这般看着自己,苍白的面容多了些红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给夫人添堵了。妾这身子,也不知怎的说是患病就患上了。”

    辛四四安慰两句,“都说这病来如山倒,谁也不知道病痛什么时候来,说什么添堵不添堵。我叫她们熬药去了,晚些时候,你喝过药再睡。”皱皱眉,又道,“相必婆婆那边的意思,你也听说了。”

    秦氏神色暗淡下来,略微点点头,“晓得了。”自己安慰自己道,“也没什么的。左右不过是被赶出卫府,天下之大还愁无处容身么?”

    她也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父家现如今只剩一把黄土,嫁过一次人连青楼妓院都不会再收留,被卫家赶出去,不是露宿街头与乞丐为伍,就剩下个死。天下之大,哪里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辛四四笑笑,这姑娘到是想的开,遇到这么多磨难也不会寻死。她平生最瞧不起那些动辄要死要活的人,秦氏若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她倒也看不上。便拍拍秦氏的手,道:“卫家要赶你出去这事谁也改变不了,我想着,你既然有病在身,又无处可去,算是给我自己积阴德,卫家休了你之后,你去埕州妙善寺寻我七姑姑,暂且在那里住些日子。”

    秦氏没想到,夫人会帮她把后路都安排好了,立时觉得上天待自己不薄,对辛四四感激起来。

    辛四四可并非真的是为了积什么阴德才帮秦氏的,秦氏一家被慕容煌斩杀,不可能不恨慕容煌。留下秦氏就是给留下个火种,待哪一日,自己有难了,这秦氏还可以拿出来一用,说不准还能激起个不小的水花来。

    秦氏却不知道辛四四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只觉得自己命好像还没到了太差的地步。都是父亲在天有灵,才让她遇到夫人这么好的人。

    嘱咐秦氏好好将养身子,又让丫头们替秦氏收拾衣物,准备明儿一早送秦姨娘出府,就回房了。

    秦氏服了药,这几天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卫邯摩挲着手,时不时放在火盆上烤一下,朝门外瞅瞅。丫头说夫人下午出了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才从账房回来,得知辛四四还未回府,坐也坐不住急的直在房里打转。丫头们呈上来的饭菜也没有吃,眼下凉了大半。

    辛四四人才进了院子,他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颇有些责备道:去哪了?这么晚才回府!”

    他自上了辛四四的床,初尝到了她的那层紧致,似乎就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致了。搁以前,打死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拜倒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但现在,他觉得她是最好的。人说小别胜新婚,几天的别离让他恨不能立时就将她扛回去一解相思之苦。

    想到这样可能会吓到她,他是忍了又忍,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等到她回来,已经是再也按耐不住。

    辛四四恭恭敬敬的同他揖礼,道:“去了几家药铺,给姨娘配了些好药。左右明日她就要出府了,总得让她好端端的走出去,免得人家说咱们卫府待人刻薄无情。”

    她想的挺周到的。

    但现在他不想听这些,手臂在辛四四腰身上结实一拢,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辛四四惊呼,“官家,你这是做什么!”

    “*一刻值千金,夫人同我这么久未见,实在叫我想的都快魔怔了。”他可不是那些公子哥儿成日的附庸风雅,他想要的时候就会要,要不来的东西向来是抢。对待女人什么态度全凭心情,若是心情好了,也愿意同她们花前月下。但现在他毫无那种心情,直想快些得到她的娇媚。

    辛四四慌了神,被他这么没来由的动作吓得不轻,垂着他的胸道:“你快放我下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倒是好意思!”

    一边要想着怎么从这个府里安身立命,一边还要琢摸着怎么从卫邯的爪子底下保住清白,辛四四觉得有些累。她也瞧得出来,吕氏和卫邯娘俩这次也是借着秦氏的事情匡她回府,说到底卫邯是为了床上那点事,吕氏是为了传宗。虽然出发点不一样,过程却都是一样的。

    悯夙瞧着这个光景,吓得有些傻眼。世子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她要是保不住主子的清白,她就可以以死谢天下了。再一想世子大人那张阴沉沉的脸,她觉得一下子清醒了,冲上前去努力的想将辛四四从卫邯身上拉下来。

    卫邯被她激恼了,一脚踹上去,咬牙道:“臭奴才,反了天了!”

    悯夙被结结实实踹在心口上,倒在地上疼的差点晕厥。辛四四一看悯夙被欺负,也顾不得其它,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卫邯脸上。

    卫邯惊了

    悯夙也惊了

    辛四四则呆木了一阵儿,反应过来忙跑到悯夙面前护着,“悯夙从我十岁起就跟在我身边了,我同她就像是亲姐妹,你若打她就连我一起打。”

    卫邯怒目圆睁,气的手握成个拳头。真好,他还从没有被女人打过呢,没成想今天破例了。

    辛四四只觉得心噗通噗通的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反应过激,指不定已经激怒了卫邯,接下来,会不会被卫邯打一顿?

    等了许久,卫邯却迟迟未动,冷冷的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除了院子,他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想,这个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仗着有主子撑腰,胆儿真肥。要不是因为辛四四,他早就把悯夙给赶出府了。越想越是生气,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秦氏病的厉害,纸鸢又挺着大肚子,去哪边都得不到宣泄。索性黑着脸对小厮撂下句,“去芙蓉楼。”

    辛四四扶着悯夙回房,解开悯夙的衣带查看伤势,胸口一块已经发黑了,略心疼道:“往后你离他远点儿,别再为了我受这种伤。”对站在旁边伺候的丫头道:“去拿些散瘀的药来吧。”

    悯夙捂着胸口,虽疼却还是松了口气,挨一脚不打紧,她到是不怕卫邯,她怕的是孟扶苏。说起来也怪,卫邯对她拳脚相向,她也不觉得害怕,怎么孟扶苏往那一坐,她就没来由的手心出汗?

    想着这儿,悯夙有些吃惊。走到现在这个局面,她竟然已经不是因为要保护小姐了。她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对辛四四的忠心,这让她心里没了底,有些迷茫。摇头道:“小姐,悯夙跟着小姐也好些年了,知道小姐的心思不在卫府。小姐,既然世子都能金蝉脱壳,小姐为何不学世子大人,也假死一次?”

    假死?她到真真没想过。孟扶苏假死是因为有子詹先生的帮忙,再说,孟扶苏假死能蒙混过去,是因为孟家那时候乱的够呛,四分五裂的。孟扶离射杀孟扶苏之后,又沉浸在得意之中,根本就不理会孟扶苏的丧事,所以才没有人发现孟扶苏是假死。她走这招,弄不好,真的被塞进棺材里,不想死也闷死了。

    这么危险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尝试的。除非有十成把握能成,否则,半分冒险她都不干。

    “还没到了那种地步呢,你不必替我担心,我有办法应付。”去清凉山躲起来的计策泡汤了,她现在哪有什么别的计策?不过悯夙这么一闹,必会让卫邯气上几天。趁着这段时间,她想了想,又道:“明日我要进宫。”

    至于进宫做什么,当然是求皇后娘娘收留。

    北风大的很,刮得旗子烈烈作响,辛四四挑开车帘,由小厮扶着走下马车,对宫门口的侍卫道:“烦劳通传,卫尉府媳妇来拜见皇后娘娘。”

    侍卫抬眼将辛四四从头打量到脚,问道:“卫尉府可是安国夫人的府上?”

    辛四四点头,“是,正是安国夫人府上。”

    侍卫额首,“先等着吧。”

    进宫是个十分麻烦的事情,先要在玄武门下车,等待传召。得了传召才能进宫。从宣武门传信到皇后宫,少不得要等上个一时半刻,急不得。

    看侍卫进去通报了,悯夙过来扶辛四四回马里等着,塞给辛四四个汤婆子,道:“今天冷的像是要把人冻干,小姐快暖暖吧。”

    辛四四将手从厚厚的棉衣里探出来,结果汤婆子复又袖在袖子里,“等见了皇后,你机警着些,咱们的目的是要在宫里住下来,却不能自己去求,得让皇后娘娘先开这个口。是皇后娘娘要留下我,卫府也不能说什么。”

    悯夙嗯了声,道:“可是,要怎么才能让皇后开口把小姐留在宫里呢?”

    “我在皇后身边伺候过一阵子,皇后除了气量小之外,最爱听琴。好在教我琴技的先生是子詹。”她很庆幸,自己的琴技师从子詹而来,子詹的琴技放眼整个南朝无人能及。

    等了些时候,侍卫回来传话,说皇后娘娘召见,仔细搜过辛四四的马车,这才放行。

    天色灰蒙蒙的,不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宫殿的屋脊也十分黯淡无光,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走在长长的甬道里,两边是青砖砌成的高墙。

    宣德门已经有人在候着,马车一到就有宫人过来拦住,从车里把辛四四接出来。领头的是个穿着黑色鼠毛斗篷的宫人,辛四四看着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不过猜想应该是皇后宫里的。

    宫人们一字排开分作两班跟在辛四四身后,领头的宫人过来给辛四四揖礼,道:“皇后娘娘让奴婢们来接夫人,夫人这就随奴婢走吧。”

    她点点头,攒了个浅笑,道:“麻烦嬷嬷带路。”

    人的心情似乎是跟着天变得,吕后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精神头十足,让人请了其它宫里的妃嫔们看戏,戏看到一半,忽然阴了天,她莫名的就有些不安。丢下句“本宫有些累了,大家随意看。”就回了自己的宫,留下一堆妃嫔忍着寒冷坐在观戏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安莺哥才奉命抄完佛经回了祥云殿,吕后邀请众妃嫔看戏的旨意传过来,当时就晕倒在地上,伺候的宫人说,“我家小主着了风寒,怕是不能过去了,还请禀明皇后娘娘,莫要责怪我家小主才是。”

    传话的宫人一看,人都脸色苍白成这样了,便柔柔一笑,道:“放心,咱们会如实回禀的。”

    等她们一走,安莺哥睁开眼,容色轻轻淡淡哪里有什么风寒之兆,轻轻握了握手,低声吩咐,“对外就一直称病吧,若是皇上来了,也说我身子不适。”

    辛四四才进皇后的殿中,一股暖意就扑面而来,外面是三九严寒,殿里却暖如三春。只觉得鼻尖一阵痒,忍不住打了个哈秋出来。

    吕后听罢,笑了笑,道:“怎么身子不适还朝宫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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